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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秦霄和李仙惠明白，這首曲子，再熟悉不過了——《被遺忘地時光》二人同時驚聲道：「上官婉兒！」

秦霄抱拳一禮：「郭大人，郭夫人，二位請放心。若有空閑。會讓子儀多回家的。諸位，告辭了！」

李仙惠輕聲的責道：「快點靠岸吧，你再乘小船兒去找她。這麼大艘船過去，大浪會將她的小船打翻了的！」

「還好，呵呵，多謝師父。」

秦霄心中一樂：我還就打算將你留在身邊，可是這種事情，只好你自己提出來。

秦霄心裏一激動就來了主意，乾笑著對李仙惠說道：「仙兒，不管我怎麼樣，我都是不吃醋的哦？」

上官婉兒，我來了！……

秦霄驚訝了一陣。隨即笑了起來：「他不會這麼小器吧！」

大家都被吸引了，齊齊的朝那邊看去，卻是看不到人影，只見一艘小船兒在蕩漾。

這一路來，人多眼雜，秦霄一直和李仙惠是分房來睡的。如今到了別人家裡，更不好同床，免得遭人閑話。秦霄替她蓋好被子：「不玩就不玩吧，反正在江南還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其實，我也想早點到楚仙山莊。」

經李仙惠這一說，秦霄腦海里還真的浮現出了上官婉兒的音容笑貌。幾個月前，洛陽城前飛雪連天的時候，那一場凄痛地告別……嗯，還是早點起程趕路吧。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想她了。仙兒這個好老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是純粹的溫柔，沒想到也有兇悍的一面，呵呵——居然是在為我出頭地時候。而且，她的那番話，言詞灼灼入情入理，字字句句說在痛處，直擊張九齡的要害，將他那個大才子罵得一愣一愣。

一行眾人全都出了船艙，走到船頭、船舷邊來，舒展著手腳，喜笑顏開——終於要到了！

「呃，謝謝師母提點。」

秦霄拍上他的肩頭：「你我名為師徒，實則兄弟，本來年齡也相差不大么。若有空閑，就和圖書到江州來找我，我們一起切磋武藝。」

「呃？你可是剛剛收了徒弟，這就要甩手不管了？」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抱起李仙惠將她放到床上：「快睡吧，很晚了。明天還要去君山玩呢，你可別賴床起不來。」

張旭無所謂的說道：「我更加關心，今天什麼時候動身去君山？」

張旭有些緊張的跑進來，拽著秦霄在桌邊坐下：「你那夫人，也忒狠了一點——張九齡，被罵走了！」

張旭有些興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不過，他可是個清高自傲之極的主兒，不比我這種二皮臉。估計呀，秦夫人的這頓痛罵，能讓他記得大半輩子。」

秦霄也笑了起來：「是啊子儀，我都說過了，這師徒么只是個名份，平日里相處，我們就像是兄弟一樣。對了，初次離家，感覺還好么？到時候若是想家了就對我說一聲，我讓你回來看望父母。」

李仙惠微微的嘟起嘴，低聲道：「一個人都睡不習慣了，又冷……明天不玩了吧？趕緊回家。」

秦霄輕笑退了出來，替她關好房門。仰頭看看天色，群星點點，明天應該是個適合趕路的好天氣。現在已經是起了東南風。但是順流而下，應該也問題不大，還是繼續走水路吧。沒那麼累人。照行程估計，大約三天時間，就可以到江州了。

「不用了！你們登岸吧，不用管我！」

近了，更近了！秦霄感覺，這船到了現在，簡直就是龜速！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那一片陸地！

張旭笑了起來：「都是怪人！一個平白無故的將人逮來了罵，一個感謝對方罵得好。好在你們沒有從此結仇，不然我這個中間人今後就左右不是人了。你猜，這張九齡離了這裏，會去幹嘛？」

秦霄笑道：「我覺得仙兒罵得很對呀。換作是我，也沒有她罵得那麼酣暢淋漓。」

張旭疑惑道：「好歹多住幾天，點撥一下hｔｔps://ｗｗw•ｈｅｔｕboｏk.ｃｏm•cｏm人家吧？」

身後張旭一聲訕笑：「又拐賣了一個良家少男。」

範式德連忙上前：「夫人少驚，將軍的水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罷拔腿就朝外跑去。

入湖過半，入眼看到一座石碑豎立在湖心中央，上面大書著三個字——「楚仙湖」秦霄不由得笑道：「好快的手腳啊，我都才到這裏，石碑就立起來了。應該是江州刺史何開那些人乾的吧？」

「不去了，我打算今天告辭趕路，回家。」

「啊？」

「嗯，在長安的時候！」

第二天清早，秦霄還朦朦朧朧的似醒未醒，門就被敲響了。起身開門，居然是張旭。

「你以為呢？」

終於，前方的凸出的水麵線上，看到了楚仙山莊一角。

輕微地東南風，將洞庭湖水吹作一汪波瀾。大畫舫劈波逐浪，入了長江，朝江州而去。入了長江，船速就快了許多。秦霄的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更加焦躁和悸動起來。

「我……」

秦霄心頭一笑。心情十分美麗地走進自己房裡躺上床上，暗自笑道：我在這裏悠然自得，張九齡那哥們，是不是躲著房裡撕被子呢？

張旭拿出一封書箋扔到桌上：「張九齡留給你的，看看吧。」

秦霄急問道：「這首歌，你唱給上官婉兒聽過？」

「他應該不會。」

「啊，這麼行？」

李仙惠不由得咯咯地輕笑起來：「子儀，你師父是一個極隨和的人，用不著這樣拘禮。你看我們大家，多隨意呀！我們這些人。都是夥伴，是朋友。你不要那麼拘束。」

郭子儀有些尷尬的笑起來：「地確是那麼一點異樣，不過我會很快習慣的。男兒志四方，也總不能老留在父母身邊呀！」

李仙惠一陣銀鈴般的輕笑。將頭縮進了被子里去。

秦霄反問。

李仙惠緊偎在秦霄身邊，輕聲說道：「老公，一年前，我們一起在這裏遊了好久的泳哦！仙兒從來沒有ｈｔtｐs://www.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ｃｏm下過水，沒想到，那一次泡了半夜，居然也能活出來。」

邢長風忙一招手：「特種營，準備待命！」

一些打魚的漁夫，看到這樣金碧輝煌的大畫航開來，知道是官家的人來了，都有些驚慌的將船搖開，到別去撒網了。

秦霄在李仙惠鼻子上輕刮一下：「就算是吧。你好好睡，慢慢吃醋，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秦霄的心，也慢慢的揪得緊了。

船行起航，郭子儀在船頭揮著手：「爹，娘，我會常回來的！」

李仙惠急急的跺腳：「可是冷哪！現在可是二三月天，這水能將人凍僵！」

「呵呵，說得有理。」

「誰讓他對你那個態度，我不見到還好，見了就生氣！還說什麼『婦人』、『婦人』的。」

「見上官婉兒？」

三天之後，船過鄂州，轉入了彭蠡湖。秦霄走上船頭，看著昔日熟悉的岸景，心裏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李仙惠撇撇嘴：「我就看不慣那種男人，自以為了不起，看不起女人。再說了，他憑什麼呀！有才又怎麼樣，說不定換作他到了朝堂上，也就是俗吏一個。詩詞歌賦能夠安邦治國么？還是老公好……幹什麼都很出色，又實在。」

眾人一起歡呼，秦霄感懷道：「是啊，到家了！」

張旭話剛落音，門外走進一人，驚慌道：「怎麼，師父這就要走？」

李仙惠驚聲叫道：「老公！」

郭子儀一臉的失望和沮喪，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師父，我可不可以。隨你一起去江州？」

旁邊幾艘漁船正在撒網捕魚，嘹亮地漁歌唱起來，一片生機勃勃。

「去吧去吧，看能不能夢到你的婉兒妹妹，咯咯！」

李仙惠急著點頭：「應該是她！肯定是她！」

岳州城外，洞庭湖上。

郭子儀驚道：「師父好歹要多留幾日，子儀都還沒有盡到孝意。」

大約百步開外，一艘烏逢小船兒輕輕的盪著，船內傳來悠揚的笛聲，在靜謐的水和*圖*書面上，傳得幽遠。曲調輕揚，而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怨，雖然隔著這麼遠，依舊聽得清晰入耳。

「別這麼客氣了，子儀。」

李仙惠激動地一指：「看哪老公，楚仙山莊！我們到家了！」

秦霄疑惑地取出書信拿出紙箋，一張白紙，上面六個蒼瘦但有力的字——「謝過，後會有期」秦霄拿著紙箋看了一陣，對張旭笑道：「看來這張九齡，的確是個謙謙君子。挨了那一頓臭罵，還反過來謝我。這份胸襟，委實有些難得。」

秦霄怪笑起來：「的確是『干』什麼都過得去。」

「換作是我，肯定找個地方借酒澆愁，或是找人解悶談心去了。」

心裏只剩下一個聲音：好婉兒，我來了！

「哦？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你父母會允許么？」

秦霄感覺李仙惠將自己的胳膊抱得緊緊的，知道她回想起了當晚地情景。當初李仙惠為了不拖累自己，推開他往水底沉去的一幕也浮到眼前，心裏一陣悸盪，將李仙惠摟到懷裡，抱得緊了。

王晙一笑：「有辦法。讓郭大人再生幾個兒子不就得了？」

「瞎扯！」

秦霄也笑了起來：「你為什麼要說『又』呢？好像我幹了許多這種事情一樣。」

薛訥和王晙對視了一眼，唏噓道：「這下好，我們二人好說歹說要將郭公子騙到手，被這個秦霄一手就拎了共，徹底沒希望了，真是失策呀！」

「咦喲——我是不敢惹你了。雖然我不怕你，但是惹不起你那夫人哪！」

郭敬之和他的老夫人一臉不舍地對郭子儀說道：「在師父身邊，可不能像是在家裡一般任性胡鬧，要聽從師父教誨知道么？」

李仙惠笑嘻嘻的倚在秦霄肩膀上，儂儂說道：「一個人睡不習慣，天冷，我就想過去找你說說話，沒想到你不在。我看到張旭那邊的房裡點著燈，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我就過去啦！」

郭子儀聲音也軟了下來：「我知道的，娘。」

李仙惠咯咯的輕笑。

李仙惠輕嘆和圖書一口氣：「不用了，刑大哥。就讓他去吧……」

船艙里，郭子儀標標直直的坐在側席，目不斜視，好一副臨危禁坐。

「那不是挺好么。」

郭子儀來了，還打來了熱水給秦霄洗臉。看來還真把秦霄當成師父來孝敬了。

郭子儀抱拳一凜：「父親放心，我一定都聽師父的。」

「說什麼呢？這麼多人在！」

秦霄自信滿滿地笑：「雖然我與他相識才一天，但我了解他那種人。依我看，他肯定是上京趕考了，而且意志比之前更加堅定。」

秦霄哈哈的大笑：「仙兒，你今天怎麼突然罵起人來了？那一頓狂風驟雨一般的痛罵，肯定讓張九齡快要瘋掉了。」

李仙惠聽出了泰霄話里的玄機，知道他又在耍貧嘴吃豆腐了，嗔笑的去捏他的臉：「壞死啦，不理你了！」

秦霄詭異一笑，翻身一個魚躍就跳下水中，撲通一聲就沒了人影。

秦霄笑道：「等到了家，我們再細細的討論武藝韜略。說起來，馬上拚鬥你不如我，這韜略謀划，我可能就不如你了。到時候，互相勉勵學習吧！」

秦霄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本來就不怕冷的他，現在徹骨的寒意也由然不覺了，在水中像條棱魚一樣的朝前飛去。

郭子儀毫不含糊的行了一禮。

秦霄和郭子儀站在船頭，拱手與郭敬之等人告別。

郭夫人一臉凄凄，看似就要溢出來：「兒啊。有空多回家看看。」

郭子儀歡喜道：「只要師父同意。父親和母親那裡，我去說。師父，你且請梳洗。子儀去去就來！」

「我都說了，你們是怪人，我是搞不懂的。」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是呀，這就走。子儀，你父親現在在家吧？我這就去找他辭行。」

眾人紛紛道：「一路順風，多保重！」

「按理說是不會。」

洛陽城外，上官婉兒凄艷的眼淚和痛楚的呼聲，彷彿又浮現在腦海里。

看來，我這個老婆除了溫柔嫻淑，還很有見地嘛！

「嗯，價格便宜量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