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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容華會和她下那樣一盤棋，原來是故意嚇她，怪不得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受阻，原來是因為她，瑤華眼前浮起陶容華微笑的表情，容華臉上那些恭順溫婉的笑容逐漸帶著諷刺和嘲笑，「妖孽……」瑤華要站起身腳一軟卻從椅子上跌坐在地上。

錦秀笑著進來道：「侯爺讓人送進府一隻小鹿，管事的問少夫人放去哪裡養著。」

只要東西入了庫怎麼可能再拿出來，錢氏真是好思量，不聲不響就吞了任靜初的財物。二太太沒有完成的事，錢氏輕輕鬆鬆就做好了。從前在老夫人面前錢氏處處小心，現在分了家，二太太只能在床上病著，沒有人再牽制錢氏，錢氏的本來面目都露了出來。

牛婆子接著說：「三奶奶反駁了大奶奶，大奶奶就說現在這個時候只要全家渡過難關，別的以後再提。」

弘哥讓小廝在門外等，自己去見瑤華。

任靜初也就是直接說給過錢氏銀子。錢氏人前隱忍這麼多年，怎麼會為任靜初曾經施捨過她銀子就網開一面。

「二姐大些聲，辱罵宗親罪加一等，朝廷定會給二姐好好定罪。」

牛婆子道：「三奶奶急了，說大奶奶好歹從前也收過她恩惠，怎麼就能翻臉不認人了。」

坐了一會兒容華和李媽媽從薛夫人房裡出來，兩個人走出穿堂，李媽媽想起一件事，「大爺這段時日來老夫人這邊次數多些。」

……

「和-圖-書大爺說要開店鋪，想請侯爺幫忙。」

門被重新關上，屋子裡只有弘哥和瑤華兩個人。

容華在薛夫人房裡坐了一會兒，李媽媽說起老夫人這些日子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的病不知道還能拖多少時日。

容華點點頭，李媽媽福了身將容華送走。

她不過是開玩笑說京里人都願意養鶴，若讓她養她情願養鹿，她不大喜歡尖嘴的東西，誰知道薛明睿竟放在了心上。

錢氏是想侵吞任靜初的財物，只要能達到目的何必和任靜初糾纏下去，再說這樣鬧起來只怕要讓府里的下人聽到，錢氏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對付任靜初，找個借口讓任靜初好好養胎就能讓婆子將任靜初關在屋裡。更何況任靜初曾經還私自離開夫家，現在正好給了錢氏方便。容華道：「李媽媽怎麼說？」李媽媽言語中應該流露出對這件事的看法。

錦秀道：「聽說鹿子很小，能放在院子里養的。」

從前看到她落淚覺得她可憐，現在看她這般做作只覺得噁心。弘哥道：「二姐說看到了死去的任大奶奶跟著任夫人，任家人都以為二姐不想就死故意嚇任夫人，可是我知道二姐不是這個意思。」

瑤華聽得這話，最後一根骨頭彷彿也跨下來。

容華攏了攏身上的氅衣，薛老夫人越病薛明柏和錢氏就越急。

李媽媽道：「老夫人讓大奶奶過來接小少爺，和*圖*書奴婢將小少爺的東西都收拾齊全了。」

弘哥譏誚，「二姐不用覺得委屈，是也不是二姐心裏清楚，五姐心裏更清楚，」說到這裏弘哥故意停下來看瑤華的表情，「二姐是不是覺得沒有害過我和八姐，我們心一軟就想法子將你救出來？」

牛婆子點頭，「有，奴婢特意去打聽了，只是老夫人房裡的人嘴嚴。」

容華停下腳步，側頭看李媽媽，「我會吩咐下去，老夫人靜心養病不許旁人打擾，大爺再找上門我就讓人去問侯爺。」

是譏諷她還沒有病死。瑤華心中的期望漸漸磨滅了，「弟弟恨我？我雖然不曾像五妹那樣對弟弟，卻也時時不忘關懷，難不成我們姐弟沒有半點的情分。」說著話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分家之後薛明柏突然來了精神，經常買些糕點往老夫人房裡送，這些她都知曉。

老夫人病成這樣也照顧不了潤哥。

瑤華睜大了眼睛，忍住不去看身後的衝動，一臉無辜，「莫不是弟弟覺得是我害死了五妹妹？」

容華道：「你去和李媽媽說說話。」李媽媽有心透露，牛婆子一定會問出來。

李媽媽長口氣，「老夫人說二老爺開酒樓被牽連，家裡又才抄了家，現在開店鋪免不了生出許多口舌來。大爺聽了這話辯了兩句，老夫人大概是上了心，病就緊起來。」

弘哥側頭看一眼湘竹，「你退下去，我有話單獨和二姐說www.hetubook.com.com。」

「還是放去南院吧！」容華微微一笑，「南院寬敞，養起來也好。」

任家家眷判了徒刑，他是好不容易才上下打點進來見瑤華一面，有些話不跟瑤華說他心裏十分不快，尤其是瑤華千方百計讓陪房捎信給他，盼他看在姐弟情分上救她一命。

弘哥停下來故意不說後面半句。

說是將養好，不過是多撐些時日，李媽媽道：「老夫人的心思奴婢最知曉，老夫人是想看到少夫人生產才能安心。」

「大奶奶自然不肯承認，只說三奶奶不懂事，從前也就罷了，現在薛家遭了這樣大的禍事，全是因三奶奶娘家而起，三奶奶還不知收斂。三奶奶什麼脾氣怎麼可能忍得住，罵了難聽的話，說大奶奶出主意讓她對付長房，現在是卸磨殺驢，恨不得將她攆出薛家。大奶奶無心和三奶奶吵鬧，轉身就離開了。」

不過二房誰掌家和她無關，錢氏也好，二太太也好，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二太太的病萬一好了，錢氏也沒有好果子吃，可是要讓二太太病不好，錢氏就要用手段，到時候不怕露不出馬腳。

說治家太嚴不準其他幾房人上門探望老夫人？武穆侯府本來就是規矩大的，外面又不是不知曉，她也不怕多幾張嘴議論，容華微微一笑，「只要老夫人的病能將養好。」

瑤華蒼白的嘴唇慢慢彎起一個弧度，「好久不見弟弟都長這麼高了。和-圖-書」

瑤華慢慢思量，半晌才從弘哥臉上得到答案，「是她？」瑤華瞪大了眼睛，幾乎崩潰，「不，不可能是她，她分明死了……」

薛夫人道：「不如先讓潤哥到我這裏，二叔才受了杖刑，那邊可能要忙上幾日。」

瑤華弄不清楚弘哥的意思。

弘哥沒有讓瑤華等太久，「二姐能說出這番話來是因為二姐感同身受。二姐是不是時時覺得大姐和五姐就站在二姐身邊？」

弘哥踏進屋子，湘竹先滿懷期望地迎上來，「二爺您來了，快去看看奶奶吧，奶奶病成這樣如何能熬住長途跋涉。」

容華回到房裡將牛婆子叫來跟前，「老夫人那邊是不是聽了什麼消息。」李媽媽話里話外都在提醒她。

李媽媽垂下頭，「只是要辛苦了少夫人，外面的人說起來還以為少夫人治家太嚴。」

……

李媽媽目光一深，老夫人的病突然重了，她也想過讓小少爺先來夫人屋裡，誰知道小少爺就是不肯，這一分家連孩子都生分了。

弘哥道：「二姐喜歡大姐夫，八姐才能順利嫁去薛家，八姐早就將二姐看透了，八姐生長在府外如何能知曉這些？我說這些就是要二姐死心，八姐和我是不可能幫二姐的。」

不一會兒牛婆子從老夫人那邊回來，「李媽媽和奴婢說了，昨天二房商量要怎麼處置抄家后的財物，大奶奶說將剩下的財物都放在公中，哪屋有用分發給哪屋。」

牛婆子和李媽和-圖-書媽也算是談得來，就多說了些話，「李媽媽說沒想到大奶奶平日里溫和的人，竟也能這樣狠起來。」

牛婆子說完話退下去。

弘哥目光冰冷，「二姐病了這麼久還是這般模樣。」

容華早就知道任靜初回去必然會有今天這一幕，錢氏不能將所有人都當作傻子，從今往後錢氏再不能從老夫人這裏騙取同情。容華不得不佩服錢氏，雖然現在面目敗露，卻仍舊達到了目的。

牛婆子仔細思量，「奴婢沒聽說什麼，」說著頓了頓，「應該是三奶奶回去之後鬧起來了，昨天老夫人讓二房、三房、四房的婆子來府里領些新鮮的果子。」

二老爺屋裡的財物被抄，二房剩下的就是明柏和明靄房裡的，若是將所有東西都放在一起，自然吃虧的是任靜初。現在二房由錢氏主持，任靜初又沒有反駁的權利。

李媽媽的態度就是老夫人的態度。

湘竹遲疑地看了瑤華一眼，看到瑤華點頭這才垂下頭慢慢走出去。

弘哥向前走幾步到瑤華身邊，壓低了聲音，「二姐錯了，二姐以為八姐為什麼處處提防二姐？我為什麼知曉五姐的事？二姐沒想過八姐不止名字像五姐？」

「老夫人撥去伺候二太太的嬤嬤回來了沒有？」

容華有些訝異，任夫人不像是心軟的人，難得瑤華經歷了這麼多，心中還能有一絲期望。

錦秀下去安排，容華吃了午飯，馮立昌家的進來道：「任家沒有處置任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