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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想，這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姜爸嘴裏還一個勁地說：「這位老哥，你這是幹什麼，有事你就說，可別整這一套，我們可受不起啊。」

我再低頭看看我自己的衣著和家裡人得衣著，都是一身修身的羽絨服，顏色也都是艷色，就是幾個男人也是深藍色和寶石藍色。我們自己看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看看前面三人穿的，再想想村長和小姨夫他們家人穿的，我們這身穿著有些格格不入了，但是我很是納悶，去年村裡人也有大部分人穿羽絨服啊，怎麼現在都不|穿了。

邊向前沖嘴了邊說：「你們城裡人就了不起啊，敢欺負我爹，讓老頭給你們下跪，你們也太囂張了，我今天就代表整個踏山村收拾收拾你們。」

這老頭一進來就噗通給李誠跪下來了，然後就開始哭，這可把我們整蒙了。

他們穿的就正常了很多，都是羽絨服，手裡拎著鐵杴，進來看都沒看地上的老李頭，衝著我們就來了。

這時，剛剛沒關嚴的院門，被從外面推開了，進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我認識，就是李峰。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我們就看見李峰沖了過來，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摔在了地上嗷嗷直叫。姜智一腳就踩到了他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上，眼神極為狠厲，氣勢極為兇狠。

後面跟著李峰進來的，應該是他哥哥李鵬，他被姜智的氣勢鎮住了，裹足不前。

呂芳和小姨夫他們去了後面的大棚，修頂棚。

李老頭這時候反應過來了，自wwｗ•ｈeｔuｂｏｏk•coｍ•com己爬起來就向姜智身上撲，嘴裏還喊著，「哎呀，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抱著姜智的大腿就開始撒潑耍賴，這回是真哭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為了兒子和房子，這可真捨得犧牲啊。

李老頭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一句話不說了，就是哭。

中午吃完飯後，我們幾個就撂下筷子，準備幹活了。

這是誰家的老人啊，是不是神經上有問題了，怎麼一進來什麼都不說，就下跪啊。

家裡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希望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還是兩桌，老人和男人坐一桌，剩下的坐一桌。

在老李頭沒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對這個一進來就給我們下跪的老人，還是有些惻隱之心的，看到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在面前哭，心裏確實有些不忍。但是他這一說話，我們心裏的那一絲不忍也隨之散了。

我聽到后，就說：「誠子快過來休息休息，這肉咱都吃夠了，你就別費那力氣儲存了。要是壞了，咱就喂狗得了。」

姜爸很有耐心地和他說：「老哥哥，我說點不好聽的，你可別往心裏去啊。據我了解，你們家的房子和我們家現在住的這棟可差不多啊，你現在和大兒子一家住是吧。你們家老老小小都加起來，一人住一個房間，那還能空出兩三個屋子那吧，你說你家現在還有那麼多空房間，你怎麼就忍心讓兒子去借別人的房子住呢，怎麼就不能把自己兒子也接家裡住著呢。咱當老人和_圖_書的，得一碗水端平啊，否則到老了不得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啊，老哥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結果我猜錯了，進來的是一個老頭，頭上戴著有些掉毛的灰色狗皮帽子，身上穿著黑色料子的大棉襖、大棉褲，基本上看不出胖瘦的那種。腳上穿的是黑絨布料子的手工棉鞋，看樣子是經常在雪地里踩，鞋面上都是雪。鞋幫也有些踩歪了。兩隻手交叉地伸到袖管里，臉上沒戴圍脖，臉頰處被凍得通紅一片。嘴周圍的一圈鬍子都上了一層霜，看起來像是白鬍子老頭。我評論了一下，真的是很經典的農村男人形象。

姜爸讓姜智去把老人扶起來，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也太不像話了，還以為他們把人家怎麼地了，影響很不好。

旁邊的人都被我們兩個逗得哈哈笑，我們把肉都放到了一面牆角處，上面堆了一堆的雪。

小姨夫看著我們的這個大雪堆有些擔心，怕有人知道了裏面埋的是肉，會來偷。

老李頭就是哭，我還以為他不能說話的時候，他來了一句，「你們家不是還有一處房子嗎，不能勻一勻嗎。李峰現在住的房子你們就高台貴手吧，要不我們把你們家買房子的錢給你行嗎？」

姜智給她們提供了一大塊豬肉，然後就把地窖里所有的凍肉都搬了出來，小姨夫說要教他們東北冬天戶外凍肉的方法，這樣就可以把冰窖的空間節省出來放冰塊了。小姨夫教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在肉上澆上一些水，在外面澆了水的m.hetubook.com.com肉一會兒就凍上了一層冰，小姨夫檢查了一下，說冰層太薄，要再澆點水，讓肉上裹上一層厚厚的冰，然後就讓李誠（李誠在這裏除了晨晨他最小，所以有什麼活大家都愛指使他）又去外面把早上剛剛鏟走的雪，又運了回來。

「大爺，您是誰啊，您家在哪啊，我送您回家吧。」李誠看老大爺見到他就跪，也以為是精神有問題呢，他就很有愛心地想送大爺回家。

姜爸沉思了一下說：「老哥哥，不是我們非逼著你兒子搬走，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這次回來可是將近二十口人啊。你看看我這屋子，一共就七個房間，實在是住不下啊。」

說著，手裡的鐵杴就衝著姜爸的腦袋砸了過來。

「小藝姐，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最喜歡吃肉，你還說要喂狗，我還沒吃夠呢。」李誠聽了我的話，沒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

還沒等大家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後面就有人喊，「都讓讓啊，村長來了。」

李誠又被大家指使去開了門。

姜智上前和李誠一起去扶，但是老頭不起來，非要給我們跪下，拉扯來拉扯去的，老頭也沒法跪了，就坐到了地上，姜智看他改跪為坐，就沒有在執意拉起老頭。

「大兄弟，我姓李，這回你知道我是誰了不，就是我兒子借你們的房子住的。」老李頭剛說完，就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他越叫，姜智腳上使得力氣越大，踩他兒子踩得就越狠。我們家院子里的雪早上剛打掃過，現在地上都是凍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杠杠的硬土。李峰的臉被姜智踩得破了皮，小聲地哎呦叫著。

我對他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長相與眼神極端不符，他長著一張普通又忠厚老實的臉，眼睛里卻透著股陰狠。

左右鄰居都被李峰開始的叫聲和老李頭的哭喊聲吸引了來，在我們家敞開的院門前圍觀。

姜爸還是作為一家之主，先開始發言，「我們現在算是正式地在踏山村落腳了，在這裏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我就希望咱們能一直這樣，一大家人，相親相愛的。要知道只要咱們心往一處使，就沒有什麼困難能難倒我們的，我們大家擰成一股繩，在這就沒人敢欺負咱。咱們這一路扶持地從D市過來，也算是共患難了，我相信我們一定也能同享福。」

這老頭可一點兒不笨啊，知道要花錢買我們家的房子，要知道現在錢可都不值錢了，這是想用一些廢紙換我們家的房子啊。

男人們則準備用小推車出去拉些乾淨的雪回來，做冰磚。

這時，我們家院門被敲響了，我心裏猜想，這敲門的不是村長就是李峰，為的也就是房子的事。

姜智安撫小姨夫說：「小姨夫，你放心，放到這安全著呢。你看我們家圍牆多高，這可不好爬，而且就這幾個人知道肉放到了這裏，別人也想不到。所以肯定沒人這麼費事爬我們家圍牆，就為了這不知道是什麼的雪堆。」姜智還沒有說我們家還有秘密武器，警戒符。

小姨夫還是很擔心，之後就被姜智拉著進屋吃午飯了。

我聽他這麼說，立馬變了嘴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m臉，就像一個地主老財一樣，掐著腰指著他說：「哼，不想把肉喂狗，那你就別嘟囔了，趕緊幹活，干不完活就不準吃飯。」

姜爸的眼神也硬了起來，說道：「房子，我們是不能賣的，你要是實在相中我們的房子，我們也不為難你，我們就任吃虧了，你們家把李峰結婚時候買的房子換給我們就行。咱一處換一處，讓村裡人和村長都給咱們做個見證，我們住那不牢固的房子。老哥哥，你看這麼辦怎麼樣。」

今天的中午飯，應該算我們回來后，在家裡開的第一次火，家裡的三個老太太，因為剛剛的談話都非常滿意，所以中午的飯菜就特別豐盛。

「哦，那您今天來這是……」我們都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個坐地上抹眼淚的老頭。

老李頭讓姜爸的這番話說得，也哭不下去了，只是僵坐在地上不起來。

「大兄弟，我是來求你的。」老頭看姜智不在拉了，就保持坐姿朝姜爸說出了進門后的第一句話。

李峰被踩在姜智腳下，也不敢吭聲了，只是陰狠地看著姜智。

「老哥哥，你是哪位啊，我可不認識你，你能來求我什麼啊。」其實我們隱約的都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我來求求你，你們發發慈悲吧，別把我兒子攆出去，這大冷天的，攆出去他們一家就沒命了。他媳婦肚子里還有個娃呢，我可憐的孫子啊。」說完就開始更大聲地哭，好像已經預見到了自己兒子的悲慘下場了。

李誠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這是累傻小子呢吧，剛費了半天勁鏟走了，現在又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