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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水又交代了喝葯的問題便先走了，祁善看著她那日漸笨拙的身子，心裏是說不出的五味繁雜……

葉雲水也沒想真走，轉身又坐了回來，「我這渾身臃腫的大肚婆子有什麼好看的？」葉雲水對這幾人也不客氣，她實在是坐得累了！

於是各利益方開始紛紛打探秦穆戎的下落……於是，葉雲水就成了最好的目標。

「沒聽說最近又練兵啊！」祁家大奶奶，也就是祁言的夫人半晌沒吭聲，這會兒卻露了一句。

祁二奶奶臉上不好看，卻也忍住沒還嘴，只看著葉雲水等她說話。

葉雲水一直以為，相比秦穆戎來說，祁善是幸運的。

在這些面前，一切生命都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的……

「哎……」鎮國公府的二奶奶，也就是祁宏的夫人立即上前攔著，賠著笑臉地道：「我們是客，你是主，你走了豈不是把我們都晾這兒了？這哪能成呢！」

「世子爺既是做了這番安排，恐怕還有後手，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個開頭而已，萬不會讓那你那兄弟二人得了逞，小公爺如今還是養好身子，要命的事還都在後面呢！」葉雲水這番安慰讓祁善多瞧了兩眼，心裏湧起的是一股酸澀感。

皇后和文貴妃追著明啟帝下令重立世子，否則夜長夢多，越拖的時間長了，豈不是鎮國公府的糗事越多？這宗室皇親的體面都甭要了！

祁善倒吸一口冷氣，葉雲水想的也就如他所想一般，基本和_圖_書分毫不差！

就是那些無形的權力、金錢和至高無上的地位。

事情未出葉雲水所料，接下來的兩日，就陸續地爆出鎮國公府的祁言、祁宏二人旁日里的劣跡。

這般聰穎的女人……得之幸矣！

「誰讓你那傷的不是地方？」葉雲水白了他一眼，卻讓祁善恨不能抽自個兒倆嘴巴，他最後一刀是砍在了左腰接近屁股的位置，是起、坐的關鍵部位！

祁善沉默了許久，才淡淡地吐了幾個字，「小嫂，我沒事。」

明啟帝說了大半天，太后只扔出一句話就把他給打發了回去，「我那侄孫生死未卜，為何重立世子？哀家不信他死了，就算是死了也得給我搬個屍體回來！」

祁二奶奶這話問出口，這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葉雲水，葉雲水懨懨地道：「世子爺經常不在，也就是隔三岔五地回來待上幾日，旁日里都去軍營練兵，朝廷的事都是大事，總不能因我個娘們兒拖累世子爺，再者說了，這一院子都是伺候的，還能虧了我自個兒不成！」

這話算是堵了祁家兩位奶奶的嘴，祁家大奶奶冷笑一絲，「不會是世子爺在外面養了人，你不好意思說吧？」

「看你，看你，我們都看著你還不成？」祁二奶奶笑著拉她坐下，「你這肚子可是不小了，還整日里忙乎著院子里的事，世子爺也捨得就這麼把你扔院子里……」這話題終於轉向正題了。

「水清苑」的主廳和-圖-書之內，葉雲水挺著大肚子坐在主位上，六張椅子上都坐滿了錦衣華服的貴婦，一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黑壓壓一片，那珠翠金簪、艷色粉黛，晃得葉雲水眼睛直花，特別是這幾人身上的香氣，混著大熱天的潮濕空氣里甚是難聞。

祁善與秦穆戎相比，他的大男子主義更深一些！

一屋子的女人臉色都驚了！

「還要七八日才行？」祁善臉色訕訕，急忙拉了長袍蓋在自個兒身上，蓋上他那身白皙的皮囊。

有人說看到了庄親王府的侍衛，還有人說看到了陸郡王的隨從，還有說是鎮國公府的兩位爺做的，還有說看到了大內侍衛！各個都說得都是有鼻子有眼，基本上是一個時辰一個說法，整個涅梁城裡幾乎無人不論此事。

祁善臉上一紅，很是尷尬，葉雲水讓人退到門口，才緩緩地道：「依我猜測，世子爺既然能鼓動文家背後挺祁宏，應是太后她老人家做了暗示，而文貴妃又是個自以為機靈的，就按太后的意思指使文家那般做了，接下來該是鎮國公府的兩位爺互相拆台揭短的日子，而那宮內的那兩位爭個不相上下，請聖上早日定奪，而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是……」

葉雲水自個兒不停地扇著蒲扇，把那些個香氣都扇走，臉上更滿是不耐，這群女人已經坐在這兒半晌了，東扯西扯的，家長里短的，卻半點兒正題都不說，葉雲水也懶得管她們那點兒小心思，https://m.hetubook.com.com瞧著這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直接言道：「各位夫人先聊著，我這身子骨熬不住，我先歇歇……」

祁善的臉上露出一絲訕笑，「小嫂果然是天資聰穎，有時我都不敢信你才十五六歲……」

祁善攆了葉雲水出去，「……有小廝在這裏就成，小嫂還是回吧！」

於是，眾人的目光再次地集合到祁善失蹤這件事上來。

可每當看到他身上那纏繞著的白色繃帶，她這想法就淡下去一分。

「好在你沒學來那張冰山臉。」葉雲水低聲嘀咕，卻被祁善聽了去，臉上露出一絲笑，卻因傷口疼痛而僵在了臉上，葉雲水上前看了兩眼，卻是繃帶綁得太緊了，又叫了小廝進來指點一二，「……別弄得那麼緊，對傷口愈合不好，如今已經止住血了，稍微綁上三層即可，這大熱天的又不透氣！」

說到此，葉雲水看到祁善滿臉的震驚之色，不由得莞爾一笑，「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會生要見小公爺的人，死要見小公爺的屍，否則……她老人家不會同意重選世子的！」

葉雲水沒想到祁善會這般問，側目問他，「小公爺在考我？」

可秦穆戎這幾日不在王府，有人懷疑他把祁善藏了起來，頓時涅梁城內風波暗涌，不過沒人猜中秦穆戎會把祁善扔在內宅之中，而他抽身出府，造成的是假象！

葉雲水就差沒說秦穆戎不好男風不愛相公了，否則那就是活脫地在罵祁言和祁宏wｗｗ.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ｏm二人，涅梁城如今都傳遍了這倆人的風言風語，既便如此，那祁家兩位奶奶的臉也都能刮下一層厚厚的霜了，冷得要命。

「依照小嫂所想，二哥後面會有怎樣的安排？」祁善一直都知葉雲水的聰穎，可他很想知道，這女人到底聰明到什麼程度，能讓秦穆戎這塊鐵板也化了，更是讓他也……不能自已！

「祁大奶奶真是消息靈通，我這旁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真不知道這回事？不如您給說個地兒？回頭我給那好人接回了院子里來？別流落在外啊！」葉雲水嘆口氣，「我又不是那善妒的，擋了人在門口不讓進！說起來世子爺也真沒什麼特別的嗜好，就愛看個兵書什麼的，也不像人家愛個戲子啦，聽曲吃茶啦，賭個銀子啦，這些都不愛，甚至都鮮少吃酒，我這想投其所好也是難呢！」

「說起來我還忘了，我那下落不明的小叔子可一直都誇讚葉主子您是個好女人呢！」祁家大奶奶雖不如二奶奶那般愛說，可嘴卻是刁鑽的，「以前你二人還合開了葯膳閣，禮尚往來的也有過不少的交道，可惜了你嫁了王府，否則……唉，說這幹嘛，說也不成了的！說起來，我那小叔子沒來尋過您？」

祁善只覺得自個兒真是嘴賤，明知葉雲水是個不吝的，居然嘴欠問這麼一句！只道是自個兒沒出息，總被葉雲水奚落得不敢還嘴，旁日里對別人也沒這樣啊！簡直就是剋星！

葉雲水知他有一和_圖_書肚子話想說，可因葉雲水是個女人，他不想開口。

這世界上沒有幸運的人，無論哪一個都是被命運玩弄在股掌之間，可命運又是什麼？

祁善翕了翕嘴，「二哥他一直是我的榜樣。」

葉雲水知他對男女大防觀念深重，也不吝他的心虛，上前看了傷口，那刀傷雖是多，卻沒有當初秦穆戎的刀傷那般深到露骨，愈合得還算不錯，「……再有個七八日應該可以下地了！」

可是祁善也知道，秦穆戎是斷不會給葉雲水分析朝中態勢，而這一切都不過是她自個兒的臆測而已！

「就是，今兒是特意來瞧你的，你走了我們看誰去？」這說話的是文夫人的兒媳婦兒文陸氏，文貴妃的弟妹。

葉雲水聳聳肩膀，「我也一直不信世子爺十歲就能預知到他在府中的危險而選擇從軍。」

葉雲水看著這一家人兩陣營的，也不由得嘆氣，「世子爺的事我從不過問，也不敢問。」

在外包戲子、喝花酒、賭錢、嫖妓、收受賄賂、玩相公的事如洪水般鋪天蓋地地湧來，兩個岸然君子一瞬間就成了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人！

太后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打算都給揭了，明啟帝按照原話告訴了皇后和文貴妃，這二人自是鼓動娘家人開始尋找祁善的蹤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誰都甭想碰這塊肥肉！

明啟帝被逼得沒轍，去請示太后的意見，好歹鎮國公府是太后的外戚，明啟帝于情于理都應請示太后之後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