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駁
王側妃的臉色尷尬難堪，卻是馮側妃率先言道：「那就由她們倆陪著你們先回院子安置下，王爺已是預備了酒席，待開席之前再過去請兩位舅夫人。」
夏氏連忙笑著上前行禮，接了兩位舅夫人的賞。
不大一會兒，迴廊處便見一小廝匆匆跑來，「回各位主子，人已經進了王府大門了！」
按說王妃大祭這種事，劉皎月是應回的，無論怎樣，對外說的是她在宮中侍疾，而不是犯錯被拘了起來……
大舅夫人朝著三舅夫人一點頭，三舅夫人則是道：「不是說為我們特意修了院子？就讓雲水和臨悠陪了我們過去就成，不勞煩兩位側妃和大夫人、三夫人。」
葉雲水向其投去目光，年紀比大舅夫人小個五六歲，身條消瘦，高挑的個子，也是個美婦人，比葉雲水高大半個頭，其餘都是年輕的婦人和小姐。
葉雲水嘆著氣道：「有什麼好瞧的。」劉皎月都不在的，如今就住了兩個侍妾和幾個舞姬，她都懶得管。
葉雲水倒是釋然，王妃的死、秦穆戎弒父離家出走都與這兩位側妃有關，王妃母族的人要是能有好臉色才不正常了……
葉雲水的眼神掃了幾人一圈，「還沒到祭日呢，就一個個弔喪似的臉。世子爺可是很看重這次王妃大祭，別這個時候犯糊塗惹惱了他。」
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也各自送了韋氏和丁氏禮，都是隨意賞的五件，沒有葉雲水和夏氏那麼隆重和貴重，只見王側妃和馮m.hetubook.com.com側妃幾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特別是韋氏和丁氏，從兩位舅夫人進門到現在，壓根連看都未看她們一眼。
庄親王爺一怔，「那就讓你側母妃……」
葉雲水白了她一眼，「甭在我跟前念叨，想爺了自個兒找去，這會兒就在『翰堂』忙呢，地兒我都給你指好了。」
夏氏的臉色還有些茫然，似是沒想到三舅夫人這般不給臉面，好歹她才是客啊！
「見著過。」葉雲水也沒可以隱瞞，「不過王妃大祭當日她是否出現就不得而知了，這事兒得問世子爺。」
「不合規矩的事您做的也不少，」秦穆戎反倒是心平氣和，臉上看不出惱意，「王妃的長明火燭必須有人來點，您不同意雲水，您指定個人？」
沈氏幾人臉上也多了一分好奇，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葉雲水。
小米氏這一眼無疑是在挑釁和示威。
「葉主子進宮可是見過世子妃？王妃大祭這樣的事，不知她能否回得來……」米氏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觸了葉雲水的霉頭。
夏氏探頭望去，馮側妃先行一步，王側妃緊隨其後，各位夫人們移步相迎。
夏氏一直跟隨著葉雲水身邊，不停地為她指點著秦慕雲和秦公木以及三房秦慕方屋裡伺候的，葉雲水才算是把人都對上號，如此看來，王府內宅里也有百十號人，屬秦慕雲院子里伺候的人最多。
「賤妾倒是想惹他，可惜連爺的人影都瞧不見。」沈和*圖*書氏陰陽怪氣的。
大舅夫人對三舅夫人這話半點兒埋怨都未有，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你們二位莫見怪，她就是這脾氣。」
秦穆戎到現在都未跟盈絮圓房，換作是誰都忍不了……
米氏的臉色多了份驚詫，沈氏按下好奇似是自言自語地問道：「如若世子妃在王妃大祭之日也不歸府的話，難不成祭拜的時候，為王妃點長明火燭的要由旁人替代嗎？」
王側妃的臉色顯得僵硬不堪，馮側妃多了幾分期盼，不停地催促著小廝到門口看著人是否到了，韋氏、丁氏二人則站在一旁不吭聲，各自身後都是一群丫鬟僕婦，還有幾個身著婦人裝的年輕女子，許是院子里的侍妾，葉雲水入王府已有不少時日，王府的女眷都並未見全過，看著面熟的，卻不知是哪個院子的。
是不想沾她們的物件吧？葉雲水心裏篤定，王妃母族這一支恐怕對庄親王府很不滿。
大舅夫人還了禮，三舅夫人只是含笑著點了點頭，上前拉著葉雲水和夏氏二人就往外走，顯然是半點兒面子也不給那二人。
不過照此看來，王妃大祭不會太過平靜！
連引見都不提？顯然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是事先就商議好的，壓根就不想跟王側妃和馮側妃二人有半點兒瓜葛，甚至連引見自家媳婦兒、晚輩都懶，按說王側妃和馮側妃也是預備了賞禮的……這下馬威給得夠勁兒了。
沈氏嘟著嘴，「哪就那麼上趕著去？賤妾可做不m•ｈe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出那不要臉皮的事。」這話說完，她卻看了一眼小米氏，小米氏言道：「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
「一直都盼著你們來，王爺特意吩咐妾身修葺了內宅，留你們多住些日子。」馮側妃臉上帶著諂笑，大舅夫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三舅夫人可沒那麼客套，夾槍帶刺兒地道：「長住就算了，免得有些人看著不順眼，我們住得也不順心。」
盈絮又往裡縮了縮，只把米氏一人晾了出來，臉上陰晴不定的，轉了話題與葉雲水道：「『梧桐苑』那邊已是收拾好了，葉主子過不過去瞧瞧？」
「你！」庄親王爺倒吸冷氣，「還是請示太后吧，如若她肯放劉皎月歸來一日，也算全了王府的臉面。」
王側妃的臉上僵了一分，馮側妃則是言道：「歲月不饒人啊，三舅夫人變化可不大！」
先下轎的是大舅夫人，是一位年約五旬的婦人，中等身量，眉眼中可見其年輕時也是個美人，眾人行了禮，大舅夫人的目光落了懷孕的葉雲水身上，微微一笑，葉雲水連忙又福了福，其他夫人陸續下了轎，大舅夫人介紹道：「這位是三舅夫人。」
花兒連忙扶著葉雲水上前行禮，「婢妾給三舅夫人請安。」說著，便是要大禮拜下去，又拜了大舅夫人，兩位舅夫人自是拿出見面禮，卻不是某個物件，而是各自一份禮單。
三舅夫人的目光落了王側妃和馮側妃身上，「這麼多年未見，你們也https://m.hetubook.com.com老了！」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和秦慕瑾隨著庄親王爺到城門處接人，葉雲水等女眷夫人們都在內宅的花廳候著。
三舅夫人笑著上下打量著葉雲水言道：「……你可得給我們慕戎生個小子！」轉眼又見站了一旁的夏氏，「甭在那兒眯著了，少不了你的份兒！」
王側妃和馮側妃二人心有不滿，這一大群院子里的媳婦兒、侍妾、侍女的，這兩位舅夫人如此不客氣，讓她二人沒什麼臉面，臉上已經有羞惱之色，王側妃還若有所思地瞪了一眼馮側妃，剛剛就她盼得歡，如今不也是碰了釘子？
不大一會兒，就見小轎陸陸續續地抬了進來，約莫有十來頂，丫鬟僕婦隨小轎步行，那浩浩蕩蕩的隊伍慢悠悠地進了內宅。
屋內的氣氛有些轉冷，葉雲水接了話茬看向兩位舅夫人身後站著的婦人和小姐，「……還請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為婢妾引見一番。」
沈氏這話一出，卻是讓葉雲水心裏也懸了起來，太後會放劉皎月暫時歸來嗎？
葉雲水只覺這三舅夫人還真是張揚得很，也四十多歲的人瞧著卻似年輕人一般爭強好勝，大舅夫人倒很是端莊穩重，不過卻是個狠厲之人，兩位兄嫂都是這般脾氣，王妃卻如何生得那般良善的軟性子？那麼早就過世了？
馮側妃和王側妃坐在主位，葉雲水則坐在下手第二個位置，韋氏搶先坐在前面，就見大舅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王側妃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在正王妃m.hetubook.com.com跟前，她們都要行妾禮，不論官職單論規矩，這王妃娘家人在位分上就比她們要高。
三舅夫人掃著王府的女眷們，「臨悠我見過，可哪個是雲水啊？信里就聽慕戎說起我這外甥媳婦兒……」臨悠是四夫人夏氏的閨名。
秦穆戎冷笑一聲，「這事兒您自個兒跟太后說去！」說著，秦穆戎轉身闊步離去，留下庄親王爺一人獨坐，長嘆一聲，他翻開書架上一個錦盒，裏面是一柄半個小臂長的鋒利匕首，正是秦穆戎十歲時欲用來殺他的那一柄……
而與此同時，「翰堂」之內，庄親王爺厲聲與秦穆戎拍桌言道：「讓一個側妃點長明火燭？這不合規矩！絕對不行！」
葉雲水接過掃了一眼，都是價格不菲的物件，珠寶玉器、綾羅綢緞還有西北的特產……
三舅夫人只一笑，馮側妃將眾人都迎進了花廳才按位分落座。
除了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之外，另還帶了二人的四個兒媳、三個孫女，還有一個小爺是三舅夫人的嫡孫。
沈氏的目光在盈絮身上掃了掃，嘴角露出一絲嗤笑，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麼。
馮側妃聽了，與王側妃道：「姐姐瞧咱們是不是上前迎出幾步？」
秦穆戎的臉色瞬時冷了，「您是父親，您的話我自沒有反駁的道理，不過她是側妃而不是媳婦兒，如若您執意如此，那就請側母妃執妾禮，在佛堂點七七四十九天長明火燭！跪七七四十九天！」別說跪四十九天，跪上十天八天的，無論王側妃還是馮側妃誰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