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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鳳佩到底是關係到什麼，能讓當今聖上那麼重視？總不可能是為了那些產業吧，當年曾祖父究竟都藏了些什麼呀？

高祖皇帝沒有向榮安堂索回這件東西，想必是清楚知道當時的情況，知道就是要了也白要，榮安堂剩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但很有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了先帝，先帝又告訴了當今聖上，而當今聖上初登大寶時，年紀輕，不能服眾，又被惠氏一族相逼，或許還有別的勢力不大服他，所以需要樹立威信，又然後把主意打到這件東西的頭上，想試探這麼多年下來，榮安堂有沒有找到被曾祖父像隱藏起來的東西，這才有了當年珏姑姑入宮的事情，只是顯然他沒有料到後宮傾軋之慘烈，他沒能保住珏姑姑，隨即榮安堂二老被活生生氣死，估計當今聖上也知道榮安堂並沒有找回那件東西，否則哪能這樣忍氣吞聲直到被氣死，於是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

這隻是華灼的推測，她不知道自己推測的跟事情真相有多少差距，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年曾祖父確實藏起了某件東西，而這件東西跟皇室有關，曾經對初登大寶的聖上很重要，但是事隔多年，當今聖上已經坐穩了皇位，所以現在那件東西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上一世榮安堂敗亡而聖上卻沒有過問，便可以為證。因此，她大可不必為這件東西而感到惶恐不安，聖上已經不需要它了，也不會為了它而再召一個榮安堂的女和_圖_書兒入宮。

片刻后，她悠然而驚，手一顫紙片幾乎讓蠟燭給燒了。

「我不曾聽過奉瑞，這是誰送來的？」

這個念頭像百抓撓心一樣，撓得她睡不著覺。這個秘密，除了曾祖父，恐怕也只有已經過世的六老太爺才知道了，十五姑太太肯定不知道最關鍵的那個秘密，而華宜人的曾祖父或許知道得還多一些，可是多半也沒有把最關鍵的那個秘密傳下來，不然華道安父子也不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寧可去投靠十五姑太太，也不直接來榮安堂，如今他們投靠榮安堂，大半的原因還是看中了她跟庄錚之間的這樁婚事能帶來的好處。

承吉是刻在鳳佩後面的字，那奉瑞是什麼？

她沒再見庄錚的面，和明氏徑自回了榮昌堂，但在半道上，卻讓八秀下車往太液池舊宅走了一趟。直到傍晚時分，八秀才回了榮昌堂，關了房門，滿臉古怪地道：「小姐，劉嬤嬤讓我給你說個事兒。」

「門房上說，那人來時一直低著頭，頭上又戴了頂擋風帽，看不清模樣，身上穿的也普通麻布衣，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至於送的禮……」八秀放低了聲音，「我帶過來了。」

「姐姐畏寒不肯出去，竟怪我扔下你，才是不講道理。」

「怎麼，你不打算回應金石堂。」華宜人輕聲問道，一下子就看出了華灼的打算。

這是鳳佩的圖案，只不過在圖案之外，被人胡亂多畫了幾十道線和*圖*書，若不是她見過鳳佩的圖案，根本就不會區分出來。

再仔細看看上面的圖案，華灼又發現，那幾十條多出來的線，也不是胡亂畫的，而是幾個字的變形。

說笑幾句，華灼便把她整理出來的承吉奉瑞四個字擺在了華宜人的面前，道：「這是昨兒有人送來的一張圖，我從圖上看到了鳳佩的圖案，還有這四個字，承吉是鳳佩，那奉瑞是什麼，姐姐可知？」

說著，她小心翼翼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放在了華灼的面前。

時過境遷，什麼樣的忠心可以保持幾十年不變？

「此事關乎榮安堂，我一個女孩兒怎麼能輕易做主，還要讓父親拿主意才是。」華灼看著燒成灰燼的紙，眼神有些恍惚，她想家了。

鳳佩干係太大了，她不敢隨便做主，金石堂是收回來，還是放任，其中名堂大著呢，金石堂隱藏已經幾十年，恐怕如今主事人，早已經不是當初曾祖父安排的人了，現在的主事人，是真心想回到榮安堂，還是別有用心，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她是不會冒然去接觸的。

八秀連忙道：「奇怪的是，不知道是誰送的，劉嬤嬤說的，送禮的人只把禮物扔在門房裡，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句話兒都沒留下。」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八秀看著這幾個字好奇道。

「八秀，取紙筆來。」

怕就怕當今聖上對珏姑姑有真情意，萬一真的被人說動，想起了當年珏姑姑死得慘，動了顧惜和圖書之念，指不定就讓老祖宗的如意算盤給打成功了。

唯一的疑問是，當今聖上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連榮安堂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聖上為什麼會知道？曾祖父在世的時候，當今聖上還在娘胎里沒出生呢，就是先帝也才只是個皇子。等等……難道是高祖皇帝……曾祖父當年深得高祖皇帝的信任，莫非是高祖皇帝把什麼重要東西交給了曾祖父保管，可是世事難料，曾祖父在任上突然急病辭世，臨終前沒有來得及把東西交回去，只得隨大部分產業一起隱藏了。

在數過那幾張銀票的金額之後，華灼更加篤定幾分。

「我在這裏費心思，姐姐倒是好清閑。」

帶著滿心的疑惑，她隨手把那張鬼畫符的紙扔進火盆中。

只是奉瑞二字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她之前猜測的那塊龍佩？可是這四個字代表什麼意思呢？

華灼想了想，微微點頭，華宜人分析得有道理，恐怕是上次她在金石堂臨走時，索要那幅月下美人圖的行為，讓金石堂察覺到什麼，所以這次才送了這幅圖來試探她是不是得到了鳳佩。

華宜人隔了一會兒才過來，她正在沐浴，頭髮還是濕的，怕吹了風犯頭痛，便用一塊帕子把頭髮包了起來，進門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股沐浴后的清新氣息，倒讓華灼沉悶的心情好轉了幾分。

她只在金石堂見過鳳佩的圖案，而那幾張銀票，雖然票號變了，但是數額卻正是她那次在hｔtps://m•hｅ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ｍ金石堂的花費，金石堂不但送來了鳳佩的圖案，而且把錢也還回來了。

從信封里掉出了一張紙和幾張銀票，紙上有一幅圖，或者說是鬼畫符，反正華灼第一眼沒看出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於是就讓八秀去點上蠟燭，靠近了仔細觀察。

這一夜，註定不能成眠，華灼的手一直接在胸口掛著的那塊鳳佩上，只覺得沉甸甸的。她知道鳳佩重要，但卻萬萬沒有料到，鳳佩上隱藏的秘密，比她猜想的還要重得多，恐怕十五姑太太也未必全部知道，否則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把鳳佩交給她了。

八秀應道：「已經把話帶給碧璽姐姐，她答應以後隔兩日就去庄府請安。小姐，劉嬤嬤說，昨兒有人給你送禮了，好奇怪的。」

華灼又把金石堂的事說了。

華宜人收起了笑容，看了華灼遞過來的那張紙，還有那四個字，細長的柳眉漸漸皺了起來。

她把紙上的圖案仔細描了下來，又去掉了鳳佩的圖案，然後又把變形的線條一一旭正，發現卻是四個字：承吉奉瑞。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是哪家的小姐吧。」華灼一陣好笑，她前段日子結識了那麼多人，送出去那麼禮，有人回禮也不奇怪呀。

拿定了主意，華灼索性就不睡了，起身挑燈，連夜寫了兩封信，到得東方發白時，一封信交給了陳寧，讓他親自送信回淮南府，越快越好，一封派人送給了庄錚。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處理金石堂的事情，和-圖-書當務之急，是她的婚事，只有儘快定下來，才能破了老祖宗的局。

「都包在我身上。」華灼微微一笑，把那幾張銀票往前推了推。

然後，她就可以回家了。

華宜想了想，忽地笑起來，道：「我猜金石堂十有八九就是你榮安堂名下的產業，上回你去，恐怕驚動了他們，這次把銀票還回來，分明是不敢收你這個東家小姐的錢，至於這幅圖，恐怕是他們在向你索要印鑒，有印鑒，金石堂就是你的，沒有印鑒，你看到了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自然就找不上他們。」

華灼搖了搖頭，沒吱聲，想了想，輕聲道：「你去請宜人姐姐過來。」

金石堂？

「有閑的話，我會去金石堂走走，不過那個開銷……」華宜人看破了她的心思，主動請戰，總不能月月白拿華灼的銀子，該她去做的事自然要做，比如說，去探探金石堂的底。

華灼正歇在榻上，昨兒爬了西山，今日便覺得雙腿發脹，有些酸痛，見八秀古古怪怪的，不由得好奇起來，道：「話都帶到了？咦……什麼事兒，讓你這副表情？」

華灼一愣，從榻上坐了起來同，皺眉道：「那人長什麼模樣，送的又是什麼禮？」

華宜人輕聲一笑，道：「你在外面玩了個痛快，把我一個人扔下，我不過才清閑了片刻，倒教你埋怨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搶在前面把自己跟庄錚的婚事成定局，哪怕庄錚不行，隨便找個身家清白、人品端正的男子也行，總之，絕不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