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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咳咳……」彭一針似乎又想到顧十八娘的身份，立刻覺得自己這句信息說錯了對象，他馬上又改口道：「……董老爺還會鑒葯，十八娘，到時候看看有機緣讓他老人家評價一下你的遠志……這可是金字招牌……嘖嘖……」

瞧他興奮如同撿到金子一般，曹氏和顧十八娘圍了過去，看清這幾本書二人都有些驚訝。

「小娘子可是沒有那麼多錢？」彭一針立刻說道：「沒關係，我借給小娘子……到時候，再從小娘子的葯錢里扣就是了……」

顧十八娘心裏隱隱有些興奮，要是真的能做成炮製師傅，那可比賣草藥要掙錢多了，可惜她現在覺得自己會的還太少了，光靠了一個遠志能成什麼氣候。

顧十八娘眼睛一亮看向他，董老爺……徒弟……

看到她的目光，彭一針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這個小姑娘明明年紀還不大，怎麼這眼神……就像一個歷經滄桑洞穿一切世情人心的老人。

「到時候董老爺可是也會來的…https://ｗwｗ•hｅｔｕboｏk•cｏm.ｃｏm…」彭一針擠擠眼，「十八娘，董老爺好像放話要收徒弟了……」

顧十八娘聞言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個倒也是行得通。

不過，這樣一件小事他怎麼會如此費心？自己跟他可沒什麼關係……也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說，自己也讓他免了一場蝎子之災，瞧他那面容身形，肯定是錦衣玉食養出來，說不定蝎子蜇一下能要了他半條命呢……

顧海點點頭，「好像是吧。」

賣藥材跟炮製藥材是兩個不相干的行當，炮製藥材的人一般都是直接賣原生藥材，她一開始原本只是想采了藥材直接賣，只不過因為懂得一些，不自覺地進行了凈制，如果她會炮製，的確沒必要再自己挖葯。

蝎子……

「你哪裡來的？」曹氏問道，她沒懷疑兒子竊書，這種書想竊在仙人縣也不一定有地方可竊，她的臉上有些激動，「可是先生贈你的？」

曹氏聞言有些失望，她可不知道蔡學和圖書兄是誰，顧十八娘知道，忙給她介紹，聽說是一個先生很賞識的學子，曹氏面色好多了，但還是覺得比不上先生贈書意義更大，她起身為兒子準備飯去了。

顧十八娘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

書名很普通甚至很陌生，《論語正義》、《大學解疏》、《青山居士程文》，讓他們驚訝的是這些都是手抄本，翻開來看，端正的字體，書頁間竟然還有密密麻麻的隨筆解讀。

這是歷來炮製全蝎的通用法子，但是，她印象里還有一種全蝎炮製，也就是沈家藥行獨創的清水全蝎，這種全蝎捨棄了火逼干全蝎雜質多出貨費時的缺點，而全蝎的藥效卻沒有絲毫影響，所以一經推出，很快就讓他們沈家藥行在全蝎藥材上獨佔鰲頭。

「蔡學兄今日走了，我們送行時，他親手贈與我的……」顧海說道，面上依舊帶著當時書遞到手上的震驚。

「何況我家廟小，還供養不起一個炮製師傅……」彭一針又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道。

哦，顧十八娘和*圖*書心裏亮了一下，莫非是為這個？她的嘴角不由翹了起來，這樣來說，這個補償絕對值得了。

「這是蔡學兄贈送我的……」顧海抑制不住興奮地說道。

「蔡學兄幹嘛送你書？」顧十八娘翻著書，一面問道，這些書要是放到市面上，那可都是很值錢的，更何況，市面上都找不到。

贈書意味這什麼？意味著先生認可你了，認可你是個可造之材！而且有了這書，相當於先生傾囊相授，如此，功名豈不是更有希望了？

這些書來歷不凡！不是常人能有的！曹氏和顧十八娘立刻心裏下了定論，驚訝地看向顧海。

「十八娘，你要去參加藥會？」曹氏一面做著針線，一面看著埋頭看書的女兒。

顧海推門進來了，手裡抱著一大摞書，臉上滿滿的興奮。

趁著天明，母女倆都抓緊時間忙碌，自從催債的上門，曹氏頂不住壓力，還了幾個人的錢之後，她們才好轉的生活立刻又艱難起來，燈油這等奢侈品只能保證顧海勉強用。

「他走了？和*圖*書不回來了？」顧十八娘問道。

「……嗨，這就跟我雇傭了小娘子你給我炮製藥材一般……」彭一針接著剛才的話笑著說道，說罷覺得失言，搓了搓手忙道：「……咳……我只是打個比方……不是說要小娘子你……」

「……我都沒想到蔡學兄會走過眾人來我面前……」顧海描述當時話別的場景，沉浸在興奮中，沒注意顧十八娘已經心不在焉。

顧十八娘撫著藥典，視線落在正打開的書頁上的一行字，「全蝎，今人捕之，皆火逼乾死收之，即成。」

既然是盛大的葯會，而董老爺有這樣有名，等著撿這個機緣的人只怕海了去了，顧十八娘不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但這足以勾起她來這個葯會的意願了。

顧十八娘沒有在意他最後這句話，她的心思停在前一句話上。

「他已經過了縣試了……」顧十八娘自言自語，手撫過那些手抄本，落在下邊自己方才看的藥典上……

「只是我……」她有些顧慮的遲疑開口。

一個炮製師傅的工錢很hetubook.com.com高，與坐堂大夫相當，而在一些大藥行里，有的炮製師傅甚至掛著二掌柜的身份。

顧十八娘抬眼看向他。

顧十八娘沒有說話，嘴角似乎浮現一絲笑。

「十八娘，這可是我們河中縣藥行的盛會，去長長見識，而且這個時候的藥材價格也比平日便宜……」彭一針笑哈哈地說道，想起什麼一拍手道：「對了，你既然賣的凈制好的藥材，別自己上山挖了，太費事費力，不如直接採購生遠志，這樣節省了時間，又能大批量地出貨，豈不是更好？」

這樣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顧十八娘不由一笑，這麼說，算不算自己由一個賣葯的，轉變成了一個炮製師傅？

「嘿，娘，十八娘，你們看我得了什麼？」顧海興奮地將懷裡的書小心翼翼地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哥哥……」顧十八娘站起來去洗手，「我給你盛飯，餓壞了吧？」

只不過，要是直接通過先採購再賣出掙錢的路子，那首先她得先有本錢。

也許，她可以試試讓這種全蝎提早七八年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