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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爺爺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可是，自己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也沒有這麼好的機緣和運氣。

李牧羊不是白痴，相反，因為自身的一些經歷，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有著靈敏的感知。

小路狹窄，勉強能夠容得下一輛車通過。要是兩輛車相對而來，那就得有一輛車後退了。

宋孤獨指了指那滿院的梅花，說道：「這些……不就是答案。」

「那不是雙龍奪珠。」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李牧羊在心裏喃喃自語。就像是春天的花、夏天的霧、秋天的楓葉、冬天的白雪。一首動人的情詩、一個唯美憂傷的故事。

「那此番李牧羊前來，爺爺可有何發現？」

宋孤獨搖頭，說道：「這也是我所想要得到的答案。讓你將它邀來，就是為了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所要求證的那個答案。」

「他是一個不確定因素。」宋孤獨說道。「無論是斬殺崔照人，還是打敗木浴白，都證明了這顆棋子的威力。而且，他還沒有真正的進入戰局，只是在周邊遊走和觀察……」

「不是。」

「他不願意入局？」

「不是？」

李牧羊輕輕嘆息，說道：「走吧。」

「牧羊少爺，前面來了車隊。」銷魂鞭羅旭突然間出聲說話。

李牧羊有種瞬間遭遇雷擊的感覺，或者說是被驚艷到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爺爺一直派人到江南……」

「那還真是夠愛護的。」宋洮冷笑出聲，說道：「爺爺早和-圖-書知陸行空的反應，所以……才讓木浴白當街伏擊誅殺李牧羊？」

宴無好宴，人無好人。

天賦驚人，這一句他能夠理解。

身後的十幾騎黑騎也同樣的將戰馬趕至路邊，完全聽從李牧羊的安排。

「哎……」羅旭答應一聲，揚起馬鞭，馬車再次嘎吱嘎吱的轉動起來。

說是請人來喝杯苦茶，竟然連那杯李牧羊本來就很嫌棄的苦茶都沒有，一口水都沒有喝著。

宋洮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原來爺爺是怪他不坦誠。我和他相見次數不少，確實發現他言辭虛偽，舉止輕浮。不過，我心中很是不解，既然此人人品堪憂，為何爺爺還要邀其相見呢？」

「人品堪憂？」宋洮一臉的驚訝。

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很多，但是，有實力的壞人卻極少。很不巧的是，剛才就遇到了一個。

木浴白襲擊事件發生之後，陸家將李牧羊的安全問題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人品堪憂何解？倘若覺得他人品堪憂的話，爺爺為何又要邀他來相見呢？

「嘎吱嘎吱……」

「空口無憑，沒有意義。」宋孤獨出聲說道：「既然止水劍館的那位有心求證，那我們就耐心等一等吧。不要誤了大局。」

「一為印證一下心中的猜測。」宋孤獨看著院子里那綻放著金色光暈的梅花，說道：「這個疑惑橫亘在心中多年，一直想要找機會求證一番。」

「說了半天，滿嘴謊言。」宋孤獨出聲說道。

※※※

「那爺和-圖-書爺找他過來還有其它的目的？」

「保護。」

「只是你叔伯他們的幾手閑棋而已。」宋孤獨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看來陸氏對此子極其看重，竟然請動了道家的紫陽真人。我們派到江南的人全部都鎩羽而歸。紫陽真人實力深不可測，除非我親自前去江南，不然的話，其它人去了也是送死。可是，如果我親自去了的話，那個動靜就太大了，難以瞞過那些有心之人。這樣一來，反而得不償失。」

嘎吱嘎吱……

「所以，這也是我所要尋找的答案……」宋孤獨伸出手來，一朵金色的梅花從梅樹之上掉落，然後緩緩的落在了他的手心。「他到底是誰？」

「是，牧羊少爺。」羅旭跳下車轅，強行拽著韁繩將馬車沿著路邊停靠，這樣方便對面過來的車隊從旁邊穿過。

※※※

李牧羊的臉色很凝重。

「那就是答案？」宋洮看向那些梅花，說道：「爺爺懷疑李牧羊的出身來歷……懷疑他和十五年前那場『雙龍奪珠』有關係？」

「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陸行空必然會親自去接受止水劍館那一方的挑戰。」

「此子大智若愚，心機似海。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般，痴兒想變智者極難，但是聰明人想裝傻更難。你以為他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以為他對陸氏的種種怪異行徑以及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的懷疑？他心有疑惑，只是他不說而已。他想保持這樣的平衡狀態，或者說……他不願意去觸碰其ｈtｔps://m•ｈｅｔｕboｏｋ•com•com它的禁忌。」

正如宋洮所說的那般，李牧羊怎麼可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怎麼沒有懷疑過兩家的關係？

爺爺只不過隨意的問他一個問題，他就破境成功，從空谷躍至高山，實現了極其重要的一步飛躍。

倘若不問的話，他的心裏又忐忑不安，總覺得……總覺得有一團迷霧將自己給籠罩其中。

駕車的人是銷魂鞭羅旭，他本是陸行空的近身侍衛，之前被陸行空派遣出來保護李思念。今天李牧羊出門，又被陸家安排來為李牧羊駕車。

這個老傢伙簡直是不安好心。

車輪碾壓著路上的積雪，載著李牧羊朝著天都城城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牧羊對羅旭說道：「羅叔，我們退讓到一邊吧。」

那完全是把自己當作親兒子來看待啊。

「可是，爺爺……他只是空谷啊。在今天以前，他只是空谷境……直到現在他才是高山。他的境界和我都相差甚遠。為什麼他能夠打敗木浴白？木師的劍術我是很清楚的，西風之內，無可匹敵。」

雖然也有人覺得奇怪，難免打敗西風劍神木浴白的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為什麼？有此重要棋子，他們為何不用？」

不，兩個。爺孫倆都是壞人。

這算是什麼評價？

「等一等。」有人出聲喊道。

李牧羊很想向母親問個明白，但是，那麼多年了，母親都不願意告訴自己，證明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家老宅在城外，距離城門還有一段時間。這場和_圖_書雪又足夠的大，所以路上有些不太好走。好在為李牧羊拉車的是上過戰場的戰馬，不用擔心駿馬失蹄拖著車廂摔倒在地。

「觀察？」

「牧羊少爺，是宋家的車隊。」羅旭出聲說道。

李牧羊掀開布簾看了看，只見有數輛牛車排成一排正對著自己而來。

左右兩側是一片荒野，前面只有宋家老宅。這個時候冒雪朝著那個方向趕去，應當是宋家的家眷。卻不知道是哪一位。

特別是此次回來，陸清明對待自己特別熱情客氣就算了，畢竟，竹海之內，自己救過他的性命。可是，公孫瑜夫人……那對待自己的態度，那看向自己的眼神。

「再說，我也很想看看，看看他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看看陸家那隻沙鷹布下這一手棋的目的到底在何處……以一枚棋子就想撬動大局，怕是不易吧？」

不僅僅有羅旭一人，就連跟在身後的那十幾名帶著狼頭盔的黑衣騎士也全都是高手。十幾人整齊劃一，就連馬蹄抬起和落下的節奏都是一致的，整個身體籠罩在黑袍和面具之下，一言不發，卻有一股子沉默的威嚴和凜冽的殺氣。

對面的牛車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有冷風吹來，一股子極其好聞的馨香味鑽入李牧羊的鼻孔。

李牧羊見了很多很多的美女，但是，這是一雙……自己見過一次就永遠都難以忘記的眼神。

「沒有。」宋孤獨搖頭，說道：「他隱藏的很深。我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我讓木浴白當街殺人，只是因為我想讓他除掉這hｔtps://m.ｈｅ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個不確定因素。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木浴白竟然一敗塗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對他越來越好奇。他殺了崔照人，敗了木浴白，我想知道，他到底到了哪一層境界。」

當然，李牧羊倒也不關心到底是哪一位。因為除了宋家的宋三少宋洮，李牧羊和宋家的其它人完全都不熟悉。更何況宋家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大人物，皆是現在執掌帝國大權的高官，他們想必也不願意和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有什麼接觸吧？

「那爺爺覺得……李牧羊，他到底是什麼？」

是愛護自己的，是仇恨自己的，他的心裏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僅僅壞，還非常的小氣。

「是陸家不願意讓他入局。」宋孤獨出聲說道：「或者說，是陸行空不願意讓他入局。」

在李牧羊恍神之時，那輛牛車已經走遠。

「爺爺可曾找到答案？」

止水劍館木鼎一將戰書送達時，陸清明擔憂的眼神，以及他要替自己應戰的強硬態度，直到現在還迴繞在李牧羊的腦海之中。

「應該有女眷。」李牧羊在心裏想道。

「那是什麼？」

青牛打著響鼻從李牧羊乘坐的車隊穿過，李牧羊掀開窗帘看了過去，恰好和一雙同樣掀著側簾朝著外面張望的眼神對視。

「保護？保護李牧羊？」

只見剛剛走過的車隊，有一騎飛奔著朝這邊跑了過來。

然後又走過兩輛牛車，跟在後面的是護送衛隊，足有數十人的隊伍。

「可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