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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萬劍砍傷的身體，那被砍斷的巨大頭顱，還有那血染大江……

「晨曦很好。在家裡休養，原本吵著要一起過來探望爺爺，被我拒絕了。」

「是，爺爺。我也是這麼和她說的。只是她還有一些生氣。」

宋洮躬身行禮，然後腳步急急的離開。

「話雖如此，但是……」宋孤獨輕輕嘆息，將頭頂的金色小球收了回去，然後從湯泉之中站了起來。「終究是少了一個好孫兒。」

「殺了它……」

看到爺爺不答，只是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宋洮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趕忙解釋著說道：「我不是要忤逆爺爺，不相信爺爺所說的話，只是，晨曦一直說世間不可能有龍，或許受到了她的一些影響，所以才會有此一問……不過，既然爺爺說有龍，那自然是一定會有龍的。沒想到龍族消失萬年，卻再一次在人間出現。實在是可恨之極。」

這樣的消息在www.hetubook.com.com宋家這樣的頂級家族都算是大地震了。

「爺爺，你剛才說李牧羊活，則宋家死，李牧羊死，則宋家生……那個李牧羊，他當真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他的死活竟然能夠關係到宋家興亡？」

「可惜什麼？」

「爺爺，李牧羊他……當真是頭龍嗎？」

※※※

※※※

「殺了它……」

宋朗戰死，麒麟軍全軍覆滅。

「雖然我對此道略懂皮毛，但是，也仍然推算出來，宋家將遭遇大劫。遇火則活，遇水則死。」

一樁樁，一件件。

「爺爺的意思是？」

咔嚓……

「李牧羊你醒了……」千度掀簾走了進來。

李牧羊猛地從那一場又一場的噩夢之中驚醒過來。

「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空有一身天生的神技，卻愚蠢如最低賤的豬玀，殺了它……殺了那些邪惡的黑龍……」

「深淵惡魔破壁而出，生靈m.hetubook.com.com塗炭，神州浩劫將至……人龍兩族原本應當同位一體，共救神州於水火……」

都深深的銘刻在李牧羊的心底，銘刻在李牧羊的心靈深處。

那以榮譽發起的誓言，那些最殘忍的背叛……

「爺爺，切莫自責，此事和你無關。」宋洮趕緊出聲勸慰。「宋朗是將軍，是帝國的戰士。浴血殺敵是戰士職責所在，也隨時都有可能被敵方所殺……」

現在，他們又要殺自己一次。

他痛！

「殺了它……」

「是，爺爺。」宋洮點頭說道：「宋朗戰死之前發出求救鬼蝶，現在已經有八支臨近的軍團前去救援。贏千度率領鬼舞軍團在我西風境內縱橫，定然會被我精鏡之師包抄圍攏，最終給包了餃子。」

「你我相交，情同手足……我願意以家族榮耀起誓……」

「天寒地凍的，可不能讓她受了寒氣。」宋孤獨認真囑咐著說道。

「孔雀王ｍ.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朝的公主率領大軍踐踏我西風國土，屠殺我西風棟樑，總要給個說法才行。」宋孤獨並沒有和自己的孫子深談命格推演的意思，而是轉移話題，把話頭引到戰死的宋朗身上。

轟……

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呼吸急促，胸腔跳動的厲害。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宋孤獨的表情哀傷，沉默良久，嘶聲說道：「是我害了他。倘若不是我命他前去追殺那頭惡龍的話，他也不會遭遇不測……是我害了宋朗。」

「我要報仇！」

「啊……」千度看著李牧羊的臉驚呼出聲。

※※※

李牧羊睜開眼睛，瞳孔裏面血霧瀰漫。見不到黑色的瞳孔，瞳孔被血水完全的覆蓋。

那是漫長又黑暗的一生，那是讓人悲憤而又心生絕望的慘痛記憶。

「李牧羊活，則宋家死。李牧羊死，則宋家生。」宋孤獨看著遠處的大雪紛飛，說道：「這是命數。」

「這孩子。」宋孤獨輕hetubook.com.com輕搖頭。

數萬年前，他們殺了自己一次。

「我不服。」李牧羊清楚的聽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頭通體漆黑的怪物在嘶吼著。

「爺爺……」

「晨曦啊晨曦……宋家的生死存亡，當真要繫於你一個弱女子的身上嗎？那《推背圖》，當真推算的就是我宋家的命數嗎？三千一百年而生大劫，這場大劫……當真能夠終結了宋家的輝煌鼎盛不成？」

全部都記起來了。

痛到了骨子裡！

那無盡的廝殺，那看不到盡頭的戰火和血海……

記起來了。

「世間之事，說來便是如此神奇。」宋孤獨的表情凝重，說道：「家裡藏有一部書，名為《推背圖》。名字不起眼，但是裏面的內容深不可測。隨意在歷史長河之中選擇一個支點，可上推五千年，下推一萬年。我選擇了幾處支點，發現歷史進程和此書所推演的一模一樣。後來，我又嘗試著推算我宋家的興衰，可惜……」

痛徹m•ｈeｔubｏｏk.ｃoｍ.ｃｏｍ心扉！

「是。」宋洮看了爺爺一眼，心想，直到此時，爺爺仍然一直在記掛著晨曦妹妹的身體狀況，看來在他心裏，最寵愛的果然是宋晨曦這個孫女。

手裡的瓷碗也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去吧。」宋孤獨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說道：「照顧好晨曦。」

「菩薩流血，國失棟樑……」宋孤獨抬眼看著不遠處的一株綻放出粉色花蕊的寒梅，喃喃自語著說道：「到底失的是哪一位棟樑呢？」

「血債必須血償！」

「千度公主遠來是客，西風理應將其請至都城盡一盡地主之誼。」宋孤獨稍一沉吟，出聲說道。

「晨曦可好？」

「福王……君王已經向孔雀王朝發出照會，我們的使者也在前往孔雀王朝的路上。倘若孔雀王朝偏袒女兒，不給我們一個說法的話。那就休怪我們西風大軍壓境，與其不死不休。」宋洮言語恨恨的說道。終究是自己宋家的精英戰死，他這個同族兄弟心裏也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