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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了李牧羊，他們認出了那個由巨大的黑龍化作成為人型的年輕人。

重來一次，他仍然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可是，他的兒子是風城軍，他想要拯救自己的父母家人，他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不得不對著那些城牆上的士兵動手。

李牧羊一臉平靜的看著她，沉聲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就像你的兒子……還有他們的兒子，他們把我的父母雙親還有妹妹囚禁起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們殺害的時候，我的心情就像你現在這樣。我仇恨他們，仇恨這風城裡面的所有人。」

他是那頭黑龍，但也是公主所說的『牧羊公子』。

一聲又一聲的『牧羊公子』，在千度的逼迫下，那些鬼舞鐵衛們連續喊叫了十幾聲。

李牧羊的視線轉移到城牆角下的那具屍體上面去，他穿著風城軍的制服，半截身體被烈火燒的焦黑。看的出來，他死的很痛苦。

李牧羊現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和*圖*書承認，是接納。

千度嫣然而笑，看著面前的那些鬼舞鐵衛們，聲音輕鬆愉悅的說道：「你看，現在是不是自然流暢多了？心裏也沒有覺得很害怕了是不是？」

「他就是那頭黑龍，我親眼見到那頭黑龍越變越小，最後變成了他的樣子……」

鬼舞鐵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抬頭看向李牧羊時，發現確實沒有之前那般害怕了。

可是，他的身體裏面也著實有一頭巨龍存在。

老么的腦袋撞在鐵衛堅實的腹部上面，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當所有人都對他抱以仇視、恐懼、殺戮的心態時，他的心情是極其惆悵和悲傷的。

「牧羊公子。」

那些天都城的百姓們表現的就更加讓人難以招架了。

這一次，李牧羊輕鬆坦蕩多了。

「見過公主，見過牧羊公子……」

何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個抱著兒子屍體痛哭哀嚎的老么突然間從地上爬hｔｔps://ｗww.ｈetuｂｏｏk•com.coｍ了起來，她挪動著小腳速度奇快，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朝著李牧羊的身體撞了過去。

「傳我的命令。」千度沉聲說道：「李牧羊是我最好的朋友，所有遇到之人都可以稱其為『牧羊公子』。」

很快的，鮮血便浸濕了衣袖，從老么的嘴角流淌出來。

他們剛剛失去了城池，失去了子女親人，失去了自己的家，每個人都是面容悲戚，眼神空洞。

「不過，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的話，我還是會殺掉你的兒子，殺掉他們的兒子……我沒做錯什麼。或許，他們也沒有做錯什麼。但是，這就是我們的命數。有人說過，命數這東西是改不了的。」

更多的人在放聲大哭，那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悲傷和委屈終於爆發出來。

「你這頭惡龍，你這頭野獸……你殺了我的兒子，你把我這把老骨頭也一起殺了吧……」

還有，這頭黑龍……就這般人模人樣的在人族世界走和-圖-書來走去？人族就不應該做些什麼事情嗎？

不過，那些頭戴黑盔身披黑甲的魔鷹將士們就有些敬而遠之了。

他們連續喊叫了十幾遍他的名字，他也沒有把他們怎麼樣……並沒有自己剛才所想象的那般兇險嘛。

「……」

「我要殺了你……」老么沖了過來，對著李牧羊的身體又捶又打。當她發現這種程度的打擊根本就沒辦法傷害到李牧羊時，張嘴猛地朝著李牧羊的手臂咬了過去。

一名鬼舞鐵衛及時發現，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李牧羊的前面。

「他就是那頭黑龍。」人群中間，有人大聲吆喝著說道。

在內心深處，他是將自己當作人族來看待的。

「放了她吧。」李牧羊對著那名抓著老么雙肩不讓她動彈的鬼舞鐵衛說道。

或許是因為提前得到了千度命令的緣故，所有見到千度和李牧羊的鬼舞士卒皆主動向他們倆人打招呼，雖然他們看向李牧羊的眼神仍然詭異，看向李牧羊的表情依然恐https://m.hetubook.com.com懼，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也頗為難得了。

※※※

「見過牧羊公子……」

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猙獰，她對李牧羊是那般的仇恨。

這個時候，倘若有人族能夠給予他認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你不是龍族，你和我們一想是人族。他的壓力頓減，心情確實會舒暢許多。

「殺了他，就是他殺了我的兒子……」

「是。」一名鬼舞鐵衛答應一聲，快步朝著外面跑去。

「牧羊公子。」

他們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牧羊，不明白為何孔雀王朝的公主殿下會和一頭黑龍走得那麼近，難道她不怕黑龍一口把她給吃掉了嗎？

「好。」李牧羊任由千度牽手，朝著城主府外面走去，朝著風城的街道走去，朝著那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砰……

「見過公主。」鬼舞鐵衛們一起對著千度行禮。

千度轉身看向李牧羊，李牧羊臉上的愁容一掃而光，看著那些鬼舞鐵衛們，一臉感激的說道：「謝謝。」

人族對他和*圖*書的態度，是在拚命的將他的身心推向龍族。

千度握緊李牧羊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出去走走。」

他不殺人，人便要殺他，要殺他的父母家人。

※※※

八根幽冥寒釘入體的人，還怕世間其它的痛苦嗎？

「拜見千度公主，拜見牧羊公子……」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並不感覺到疼痛。

此起彼伏，聲若風刀雨箭。

「不要認命，你們可以想辦法殺我。我也不會認命，因為我會殺掉……所有想要來殺我的人。」李牧羊看著老么蒼老絕望的眼睛，沉聲說道：「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啊。」

「牧羊公子。」

鬼舞鐵衛看了李牧羊一眼，順從的鬆手放開了老么。

「你還我的兒子，你還我的兒子……你還我兒子的命……」

李牧羊張嘴欲言，想要解釋些什麼。

李牧羊站在人潮中間，第一次體會到了萬箭穿心的感覺。

「見過牧羊公子。」他們又齊聲對著李牧羊躬身行禮。

老么么的指責是沒有錯的，確實是自己殺了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