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弱水行舟
第561章 蒼生無恙
當他的視線看到地上的黑龍之時，好看的眉毛輕輕皺起，看起來心情有些不太愉快。
那些正在分享屠龍后的戰利品陷入狂歡狀態的人們仰起臉來，朝著天空之上看了過去。
那團光影重新融入那巨大的火球，成為那火球中的一部份。
巨大的身軀鋪天蓋地而來，熾烈的火焰帶著焚燒一切的力量。
轟隆隆……
乍一看去，就像是在天空之上，突然間升起了一輪燃燒著的太陽。
上一位擔任此職的國君李煜名震神州，萬年之後仍然被世人傳唱。
太叔永生一鞭子抽了出去，成海王的身體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了。
黑雲翻滾，冷風呼嘯。
「還有你們……」
「此龍便留與院長做為禮物……」
大地顫抖，城池塌陷。
「那你便親自去向他們訴說吧。」
聽聞李牧羊斬殺崔照人之後，一路之上被人追殺，直至逃到斷山腳下才被星空學院所救。
誰又會在意他們的性命呢？
那白色電龍不敢忤逆，再次嘶叫出聲，然後依依不捨的鑽進了地上黑龍的身體。
落地之時，便恢復成為陸契機的真實模樣。
解無憂雙腳離地，朝著地面之上的宋停雲沖了過去。
這個院長……實在任性之至啊。
可是，那些老神仙和太叔永生相比，也不過是一些剛剛成名的毛頭小子而已。
轟隆隆……
※※※
很快的，那閃電便變成了熊熊的烈火。
※※※
「院長……」陸契機任由那雨水將自己澆灌的狼狽不堪，雙膝無力的跪倒在地上，低聲說道：「謝院長。」
光球爆炸開來。
唰唰唰……
在鳳凰撞擊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難怪剛才大火球降落時，會出現萬物復甦的跡象……
黑龍被龍族所害，一心一意想要滅絕人族。鳳凰是萬族之母，是人族庇護，它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人族生生不息，阻止龍族不可傷害人族。
只有一個漆黑的，燒焦的，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洞。
「蔡有先見過院長。」
大戰一觸即發的凝重感被打破，所有人都一臉迷惑的朝著那鶴鳴之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來。
院長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黑龍躺倒的地方走了過去。
悲鳴聲中，一團光影從那黑洞之中呈現。
除了那天空之上巨大火球的呼呼燃燒，風城之內那不斷倒塌的牆體和裂開的冰層，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咔嚓……
他們這才明白，那頭頂的大火球竟然是天上的太陽。它被鳳凰給銜了過來，為的就是和自己融為一體，以此來威嚇人族。
「鏘……」
他的視線看向孔雀王贏伯言，出聲問道：「孔雀王，龍族和你們贏氏頗有淵源，你當真想要誅殺此子不成？」
「停雲，你沒事吧？」
天空之上，黑雲再一次翻滾起來，就像是有一頭怪物在上空攪動風雲。
嗖……
可是，這明明是寒冬臘月，是西風邊城，是大雪漫天的冬季……天空之上怎麼可能突然間出現太陽呢？
天空之上，出現一道龍型的閃電。
但是有些事可以做。
咔嚓……
「無憂師兄。」宋停雲看到鶴背上的男子，出聲喚道。
「你配知道嗎？」
宋停雲手裡的長劍再次揚起，大聲喝道：「誰飲龍血？」
光影在空中消失。
「何人在裝神弄鬼？快給本王現出真身……」
「你們富有九州四海仍然不知道滿足，連年征戰，廝殺不休。以天地為棋盤，以萬民為棋子。爾諛我詐，爭權奪利。為了滿足自己一已私慾，一將功成萬骨枯。此為貪婪。」
太叔永生抬頭看向那輪烈日，輕聲喚道：「契機，現在真身吧。這麼撐著也怪累的。」
「正是。」宋停雲笑著說道。「黑龍行兇，修行破境之人皆有護民守土之責。無憂師兄，你怎麼來了？學院可知道此地發生的事情？」ｈｅtubｏok.com.ｃｏm
一道又一道閃電在天空之上閃爍，然後朝著地面劈打而來。
咔嚓……
「我能夠預見世間所有的善，卻難以預測你們所能夠行的所有的惡。」鳳凰的聲音無比凄涼。它守護的人族，它想要毀滅的人族……卻是這樣的人族。「我銜日而來，你們毀了我，便會毀滅光明……人族沒有了光明，這神州便會變成鬼獄。」
霹靂啪啦……
「以你現在的力量，想要毀滅人族？休想。」
「這是什麼境況？難道又是一頭惡龍到來？火龍？」
大地顫抖，天地失色。
轟……
一方是人，一方是神。
那天空之上的攻擊全部都落空，最後落在了那黑洞之中。
黑龍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周身閃發著嘶啦啦閃電的白色光球。
聽到這個名字，九國君王無不動容。
有蚯蚓在泥土裡面打洞，有群鳥從那遠處的森林裏面鑽了出來從人們的頭頂呼嘯而過，嘴裏發出悅耳的鳴叫聲音……
上官天鈞偷襲失敗，卻趁勢將宋停雲的身體給拖進了懷裡。
「你是何人？」上官天鈞出聲問道。
「吾飲。」
火球越來越近，那股熱浪便也越來越強。
太叔永生生再次喝道。
難道說，星空學院的立場……是維持那頭龍？
神州九國，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個人人尊敬的老神仙。譬如西風帝國的『宋孤獨』。
一道又一道閃電劈打在那頭黑龍的身體之上，然後被那頭黑龍的鱗片給完全吸收。
他們沒辦法確認……這個老頭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那些高高在上的國君也如此害怕他？
「愚蠢之徒。」
「貪婪。妒忌。嗜殺。生為爾等之母，沒有榮耀，只感羞辱。」
「就算是有鳳鳥哀啼，那也是為人族而啼，為那些因屠龍而死的勇士們而啼……鳳凰是百族之母，是萬物之靈，有些人分不清善惡，難道神也分不清善惡嗎？」上官天鈞大笑著說道。
說話之時，再次持劍要朝著那頭黑龍的身體上面挖過去。
一次又一次的召喚，一頭又一頭白色電龍被他打入了黑龍的身體裏面。
那些閃電在黑龍的鱗片之上閃爍，和黑龍的身體融合為一體。
或者說，它也要毀滅人族強者！
人族的庇護……是他們這些君王！
雖然確實有人干過這樣的事情。不過，他們已經受到過懲罰。
解無憂說話之時，兩根手指頭輕輕一折，那長劍的劍刃便被他給夾斷了。
它在仰望者的瞳孔之中不停的變大，最後將整個瞳孔都給遮掩。每個人的瞳孔之中都燃燒著兩團金黃色的火焰，肅穆詭異。
「面對暴徒，人人得而誅之。」
「總要讓那些戰死的冤魂天下百姓知道真相……」成海王嘶聲喊叫。
太叔永生繼續揮舞著竹枝，嘴裏繼續的念念有詞。
正要剖開宋停雲的胸腔，將他的心臟取出來看時，一記長槍從背後捅了過來。
「林立恆見過院長。」
最後，那些閃電將它的身體緊緊的包裹其中，它的身體開始收縮，彎曲成球。
上官天鈞稍有耽擱，怕是他現在已經要被解無憂給破膛取胸。
咔嚓……
他看著黑龍身上的傷勢，看著他那已經開始脫落的鱗片，沉沉的嘆了口氣。
星空院長，成名百年的老怪物，不出世的仙人。
解無憂的兩根手指頭夾著劍刃，看著宋停雲近在咫尺的眼睛，寒聲問道：「你的心呢？」
睜眼看著站在身邊的陸契機，說道：「我在怒江釣龍百年，得龍魂三十有一……現在，我將這竹枝裏面的三十一頭龍魂全部都打入了這頭小龍的身體裏面。它能不能重生……要看天意。」
「吟……」
啪……
分別隸屬三國的星空強者以及皇室供奉軍隊高手們紛紛升空，準備齊心協力的將鳳凰給毀滅掉。
「神使，你本為ｈｔｔｐs://www.hetｕbooｋ.ｃｏｍ.cｏm萬物之母，人族信仰，為何現在卻又要毀滅人族？這就是你的責任和使命嗎？」成海王聲音悲慟的質問著說道。
一頭白色巨龍從九天之上俯衝而下，嘯傲天地。
西風帝國的數十名強者還沒看到鞭影，人便已經東倒西歪的飛了出去。
「鏘……」
不見人影，不見獸身。
有些話不能說。
「怎麼世間所有的動物都要和人族過不去呢？」
歷史上的國君有無數位，但是，能夠指揮屠龍大戰的，也不過只有兩位。
「魂歸來兮。」
良久。
大武國的眾多強者也被抽飛了出去。
大雨傾盆，整個世界都要被淹沒的未世景象。
沒有人說話。
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神使的這些指控恕我們難以接受。」成海王高聲喝道：「人族是最愛好和平，也是最富有愛心的種族。是神選的子民，怎麼會貪婪妒忌嗜殺呢？我想，神使對我們人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宋停雲咬了咬牙，一劍斬去。
他們做錯什麼了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蒙蔽百姓，為政之道。蒙蔽自己，為君之道。蒙蔽神明，取死之道。」鳳凰的情緒也有些激烈。在它發怒的時候，那巨大的火球就再次烈焰暴漲。「事實真相如何，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黑龍的身體開始蠕動。
太叔永生手裡的竹枝停止了揮動，嘴裏的咒語也停止吟唱。
聲震九天！
太叔永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為王者的胸懷氣魄？」
※※※
「院長，弟子也有事先走……」
咔嚓……
唯一的神！
「贏伯言見過院長。」
死一般的沉悶！
咔嚓……
水波蕩漾，一個身披灰袍的老頭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少人甚至感覺到了一股熱流從頭頂襲來，然後傳遍全身。整個人都有種沐浴陽光的感覺。
光球之中，重新冒出鳳凰的腦袋。
「神使有所不知，那頭黑龍確實作惡多端。你看這滿地鮮血，你看這滿城的死屍，便都是因其而起，被其所殺害……人證物證俱在，神使為何袒護一頭與人族為敵的惡龍？」武照憤憤不平的說道。
黑龍飛至高空，招引了更多閃電的劈斬。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神賜予你們手足，賦予你們七情六慾。讓你們有健全的身體可以勞作，賦予你們高於其它種族的智慧讓你們成為神州主宰。可是，當你們的能力越來越強，當你們發現了天地的奧妙和力量的源泉之時，便開始不斷的挑戰自己，與自己的同胞廝殺……舉目無敵，發現世間再無敵手之時，你們的目標便瞄準了比你們更為強大的龍族。」
太叔永生猛地揮舞著枝條朝著地上的黑龍指去。
成海王麾下還沒來得及出手，只能滿臉警戒的四處張望。
一隻巨大的白鶴拍打著翅膀朝著風城俯衝而來，在白鶴的脊背之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衫的俊美男子。
所以，他們現在所追求的是更加強大的力量，永生不死的年齡。
黑點越變越大，也越變越白。
有鳳鳴聲從九天之外傳來，清洌而悲憤，有著濃郁的化不開的仇恨。
「混賬。」
啪……
其它知道太叔永生身份的人也紛紛鞠躬行禮。
※※※
唳……
太叔永生看著地上那頭黑龍，出聲說道：「這條小龍留給我，你們都滾吧。」
解無憂看向宋停雲，聲音平靜的問道：「這龍……是你們屠的？」
「院長……」黑炎王的腰都快要低到膝蓋，說道：「學生不敢。」
「小小火鳥，也敢逞凶？」
※※※
啪……
平時看來斯文有禮從來都不重語傷人的星空一景解無憂為何對自己行此兇狠手段？
太陽之中，出現了一頭沐浴著烈火的彩鳥腦袋。
咔嚓……
一方在半空之上，一方在雲層之巔。ｍ.hｅtuｂooｋ.coｍ•ｃｏm
天空之上，神州九王和數十名星空強者們盯著那個黑洞，虎視耽耽。
最慘的是那些慘被殃及的普通士兵和風城百姓，正如那個成語所形容的一般，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池魚』而已。
「是誰？」成海王厲聲喝道。「是誰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火球在風城上空停了下來，風城的上空便全是太陽。
「你……」武昭還想狡辯，但是想起面對的這位是神族鳳凰，有些事情還真是沒辦法說清楚。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些東西，和神是沒辦法講通的。
撲哧撲哧……
「哪裡有鳳鳥？哪裡又有冤屈？」大武國武昭冷笑連連。「倘若屠殺了一頭惡龍也稱為奇冤的話，那些被惡龍息火噴死的數萬人族同胞，他們豈不是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光球閃爍。
它沖至九天，又從九天之上俯衝而下。
「死不悔改。」鳳凰厲聲喝道。
它在半空之上停了下來，一直緊閉的眼睛突然間睜開。
倘若是神州任何一個人敢這麼罵自己，一刀砍了了事。哪裡還有心情聽他說這麼多廢話？
嚓……
「殺。」成海王出聲喝道。
神洲九國的君王更是絲毫無傷，他們本身實力雄厚，譬如孔雀王贏伯言，原本就是神州赫赫有名的強者，身邊更是有大量的護衛死士拱衛，就算是這全城的人都死絕了，也沒辦法傷害到它們。
九天之上，遙遠的天際，有嘹亮的鶴鳴聲音傳來。
地上的積雪在融化，屋檐上的冰椎在咔嚓咔嚓的掉落。
孔雀王低頭受教，說道：「院長說的是。」
「林立恆，你兒子滄海比你重情重義多了。你也是我星空學子，屁股底下多了一把椅子，就變得寡淡薄情了？這樣的學生我太叔永生可不認。」
咔嚓咔嚓……
「對。不要被這個只鳥給蒙蔽了……它怎麼可能有銜日之能？倘若當真如此厲害的話，哪裡還需要跑去銜日？直接燒一把火把我們滅了便是……」
人族強者們紛紛出手反攻，數百人一起攻擊，鳳凰還沒有沖至地面，身上就已經挨了無數記的刀鋒劍氣。
嘶啦嘶啦……
太叔永生凝神打量著那頭黑龍，久久的沉默不語。
一言不合，就鞭殺了一國之君王。
「院長保重身體……」
「鳳凰悲鳴，世有奇冤。冤在何處？」靈王尖尖的耳朵豎起傾聽，出聲問道。
「有何資格傷人？」
「又來一隻鳥？」
一方想要毀滅人族，一方想要屠滅鳳凰。
遭此一擊，風城百姓瘋狂逃竄，將士紛紛後退。
「神造萬物，萬物便是神之子民。你們如此行事，可曾想過遭來天譴？」
孔雀嘶鳴，一隻火鳥從那烈日之中竄了出來。
數十名高手同時出招，對著那團光影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將其斬殺剷除。
甚至不少人開始額頭出汗，還有人的衣衫都被那掉落凡間的太陽給浸濕。
眨眼的功夫，八國君王以及他們帶來的星空強者們都走了個乾淨。
※※※
雲層深處，終於出現一個黑點。
眾人面面相覷。
說話之時，那頭鳳凰從火焰之中鑽了出來，扇動著巨大的翅膀朝著人族王者所在的位置撲了過去。
「院長，大義不可違。」
「鏘……」
「解無憂。」解無憂重新立於鶴背之上，又恢復了那幅淡定從容的花樣美男模樣。
嘶啦啦……
沉悶！
又是一記鞭響。
「天地不仁，禮崩樂壞。毀之重置，恍若新生。」鳳凰厲聲說道。
一道又一道閃電朝著它龐大的身體劈斬過去。
「星空院長。」
天空之上，一記響亮的鞭子聲音響起。
※※※
「魂歸來兮。」
身為王侯，已經到達權勢巔峰。
「分而食之，與民同樂。」宋停雲大笑出聲。
那些四處張望的傢伙也被抽飛了出去。
高空之上，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火球。
有綠草在和圖書發芽，有紅花在開花。
那些躲閃不及的人族強者永遠的消失了，那些修為境界更加高深的星空強者則高高的立於天空之上。
它在空中嘶吼騰挪，穿棱翻滾。
坑洞之內，不見鮮血，不見屍骸，就連那磚石也消失不見了。
他們才是世間真正的神！
「吟……」
它在罵那些屠龍者是畜生，罵那九國王族是畜生，罵那些星空強者是畜生。
「……」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受此攻擊之後，黑洞變得更黑，更大。地面還在不停的向著遠處塌陷蔓延。
他也希望能夠像那李煜一般，成為第二個青史留名的君主。
「謝我作甚？」太叔永生將陸契機從地上攙扶起來，說道：「經此大難，怕是救回來的……再不是那頭單純善良的小龍了啊。」
「捫心自問，你們當真是因為龍族邪惡而將其舉族屠殺嗎？你們只是妒忌，妒忌龍族比你們更加的強大，妒忌龍族比你們壽命更長，妒忌龍族與生俱來便高高在上，妒忌它們比你們更受神的厚待……所以，你們想方設法的將他們給全族殲滅。如此一來，人族便成為世間最聰明最高級的種族。神州浩大，再無對手。此為妒忌。」
孔雀王見機反應的快，再次鞠躬行禮，一臉愧疚的說道：「學生知錯，幸好院長及時點撥，讓學生迷途知返。學生這就離開，風城之事再不過問。還請院長有閑暇時到孔雀坐客，也好讓弟子敬奉孝心。」
人族不需要庇護！
「神造人族，賦予人族七情六慾。所以，人族的種種缺陷也是神賦予的。誰沒有貪慾？誰沒有徵服慾望？誰不想求得永生？偏偏這些神明不給，不給，那麼人族便得自己想辦法去取去求。何錯之有？」成海王仰臉看天，狠聲說道：「神使說我們以天地為棋盤，以萬民為棋子……我要說，那真正的操棋者是神，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們只是他的奴隸，是被其操縱的傀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神指引，為神所控。」
「因禍得福，以死求生。」太叔永生抬頭看著那頭朝著他們衝來的白龍，滿臉喜悅的模樣，說道：「如此甚好，蒼生無恙。」
即將功成，不想到了此時所有努力付之東流，功虧于潰。
「取來我看。」
難道說，他們要將這鳳凰也給殺了？
連一縷煙塵都沒有浮現。
尾翼開始蠕動，然後是腹部，再然後是頭顱……
火球緩緩下落，距離人們的眼睛也越來越近。
那是鳳凰的腦袋。
※※※
黑龍突然間騰飛而起，朝著九天之上飛了過去。
「院長……」成海王心有不甘。「此龍邪惡，必須要將其斬首。不知道院長留下此龍意欲何為？」
天空之上，驚雷聲聲。
那隻鳳凰說的沒錯，人的貪慾是沒有止境的。
眾人駭然！
嗆！
天空之上，出現一道白色的水波。
又有一道龍型閃電騰空，然後再一次鑽入了黑龍的身體。
很快的，便電閃雷鳴，大顆大顆的雨水霹靂啪啦的落了下來。
罵它自己庇護的子民，罵它的信仰者們……是畜生。
「割肉飲血……也是你們干出來的事情？」
「我的心在肚子里。」
「太叔永生。」
太叔永生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女弟子，柔聲說道：「你的鳳凰之心已裂，短時間內本不應當如此用力。但是，為了震懾群匪，只好拚命銜一片日魂來鎮住場子，以此來拖延時間……」
永遠都不要低穀人族的智商。
虎母不食子！
更何況是這麼火熱的太陽，那就只有一年的四五月份才有機會能夠見著。
每個人都凝神戒備，只要那鳳凰冒頭，他們便群起而攻。
「你讓弱水之心傳信，我已知曉。可惜趕來的還是太遲了……」
「吾食。」
眼眶裡面竟然是兩道閃電。
他手持那半截斷刃，猛地朝著宋停雲的胸口插ｈｔtps://m•ｈｅtｕｂoｏk•com•cｏｍ了過去。
「我……」宋停雲看著胸前向外噴血的口子，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說道：「我沒事……沒事……」
那道閃電在天空爆炸開來，騰挪翻滾，嘴裏發出龍吟之聲。
良久。
「院長，李牧羊……他活過來了。」陸契機看著這一幕狂喜出聲。
也沒有人敢說話。
「屠得萬萬人，方為雄中雄。兄弟閻牆、父子相殘、同族操戈、國與國之間矛盾重重，廝殺不止。日日有人死亡，時時有人受傷。便是你們腳下的一頭小龍，被你們賦以惡名，然後再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將其屠殺……這不正是你們一貫使用的手段？殺便殺了，飲血吃肉……此為人乎？實為禽獸。」
「誰食龍肉？」
不曾想到的是，當黑龍被屠之後，它卻站出來繼承了龍族的意志，開始充滿仇恨的向自己的子民出手……
火球的火焰還在拚命的向外界蔓延，就像是要將這整個世界都給佔領一般。
九國君王臉色凝重。
轟……
「太叔永生。」
咔嚓……
「是。」西風帝國數十名強者紛紛上前將解無憂圍攏。
「太陽降世，災禍降臨……」
裏面不知道經歷著怎樣的衝撞，怎樣的磨礪。
轟……
陸契機的身體搖搖欲墜，嘴角邊沿溢出大股大股的血水，哀求說道：「院長，救救……李牧羊……」
「這不可能。」宋停雲怒聲喝道：「太陽之烈，近之則亡。這輪火球就在風城的頭頂，這麼近的距離，我們早就被烤焦燒化了才是……怎麼可能是真的太陽？」
「來人，將其斬殺。」上官天鈞出聲喝道。
抬起頭來，便看到那輪燃燒著的火球。火球太大，將整個風城的天空都給遮掩。
「無憂師兄……」宋停雲察覺風向不動。這無憂師兄……怎麼感覺是帶著怒意而來？難道說，他也站在黑龍的那一方？
他揮舞著手裡的那根竹枝，雙眼微閉，嘴裏念念有詞。
它以鳳形說話，說的是晦澀難懂的鳳族之語。可是，奇妙的是，每一個人族卻都能夠聽見，每一個人族都能夠聽懂。
鳳凰的軀體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之上。
對於西風百姓來說，已經有數月光景沒有見過太陽了。
孔雀王要走，黑炎王自然更不會離開。
嗖……
成海王、武昭、上官天鈞等人彼此對視一眼，齊聲喝道：「鳳凰已被惡龍蠱惑操縱，毀之。」
刀刃入體的聲音。
就連西風劍神木浴白也抽出了手中的長劍，看向解無憂的眼神灼熱明亮，此人值得一戰。
白鶴在一截尚未倒塌的城牆上面站立，鶴前上的白衣男子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城池內的情景。
可是，偏偏罵他們的是鳳凰，是萬物之靈，是他們人族的母親……
九國聯軍開始撤退，風城百姓也開始朝著遠處逃避。
「畜生。」鳳凰出聲罵道。
長劍落在了解無憂的雙指之間。
那火球嘶啦嘶啦的燃燒著，爆漲的火焰不停的向外擴張，就像是要把這整片天空當作柴火都給點燃一般。
「鏘……」
「魂歸來兮。」
※※※
暮色的天空被點亮，冰冷的城市被溫暖。
風停了，雨也停了。
「來人，將其斬殺。」大武國武昭出聲喝道。「一個毛頭小子也敢來撒野。」
解無憂翻飛躲避，猶如一隻漂亮翩遷的蝴蝶。
「鳳凰九轉，方可涅磐。你才剛剛涅磐成功，就想引動天火來焚燒人族？真是自不量力。」
鳳凰也要毀滅人族！
成海王仰起頭來，看著神鳥鳳凰躬身行禮，出聲問道：「不知神使為何動怒？為何羞辱我等為畜？」
「狗屁的大義。」太叔永叔冷笑出聲。
「院長，弟子回去便閉門思過。風城之事，黑炎帝國也再不過問。不若院長也隨弟子回去，好讓讓弟子好生服侍。」
轟……
而且，看起來就像是殺了一條狗一般的簡單隨意……
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