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於是，天都城內，那傳得熱烈沸騰的「滅門案」一夜之間就偃旗息鼓再也不會有人說起了。

「辛苦師父了。」鬼面男人深深鞠躬。

被宋孤獨親手擊殺！

「明白了。」黑霧之中的男人出聲說道：「再過十二日，便是崔小心與宋氏宋停雲大婚的日子，到時候，我們便策劃一出引龍出洞的好戲。」

一時間，外界對宋氏的輿論大改，他們再也不會懷疑宋孤獨早就知曉宋玉行兇之事，也不再相信宋孤獨替宋玉包庇掩護的流言。宋氏仍然是人們心目中的宋氏，宋老爺子也仍然是西風人們心目中的定海神針。

「我想那李牧羊既然到了天都，定會與崔家的崔小心聯繫……以前他們便關係密切。此番崔小心即將要和宋家的宋停雲成婚，那李牧羊豈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嫁與仇寇？」

實在是進可攻，退可守。

話音剛落，黎文錦便砰砰砰地將腦袋磕在門口的青石地板上面去了。

朱育人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黎文錦，說道：「文錦，以前我不願意說這些話，那是因為我擔心你心裏多想，以為是我不願意幫助你而故意找出來的託詞。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在你們黎家的案子上是盡心儘力，甚至把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賭上去了……你也應該和我說實話了。」

「殿下儘管吩咐。」

※※※

現在，他有了一個固定的身份，一個能夠被眾人認可的身份之後，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上大街，可以和其它店鋪的夥計說話聊天，甚至能夠藉助給人送綢緞的機會跑去查看宋玉的屍體。

「老神仙現在一定很悲傷，我們要好好的給他寫幾篇文章，據說宋老神仙最喜歡提攜有才氣的新人了，現在的顧相不就是因為文采出眾而被老神仙提拔起來的嗎……」

宋氏不倒，西風不滅。

黎文錦稍微猶豫，最後還是堅決拒絕，說道：「謝謝世伯。文錦大仇得雪，現在已經無心留在這京城是非之地。所以，我準備離開天都。」

「國公，九國照會的人選要早些定下來了……你覺得崔新理如何？」

「也只有宋老神仙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別人……怎麼捨得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就是啊，老神仙就是老神仙……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得多好啊……」

宋時文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退後一步，不再言語。

「殿下何出此言？」

「奴才該死，還請殿下息怒。」一群黑衣人跪伏在山洞之中，磕頭認錯。

顧清林假意沒有注意到宋家人的那些小動作，沉聲說道：「宋玉的事情，大家都已經清楚了。事已至此，我們哀傷也沒有什麼用處。最要緊的是要怎麼處理宋玉的後事……」

「誘龍出洞。」

「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和小心的婚禮如期舉行。」一直沉默的宋停雲突然間出聲說道。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我很期待能夠娶小心回來呢。」

「宋玉雖然做和*圖*書了些蠢事，但是最後自己了斷也算是保全了我們宋氏的顏面……我覺得，宋玉還是要進宗祠的，不然我怕他九泉之下難以安寧……」宋家老大宋如獲出聲說道。

顧清林的視線轉移到宋停雲身上，說道：「再過幾日就是停雲和崔家小姐大婚的日子，突然間出現這樣的變故，我們也得快速的拿出個章程出來。宋玉肯定是要入土為安了，風光大葬是不可能的，既然宋玉願意為家族犧牲，我們就不能白白浪費他的寶貴性命。但是要不要進宗祠，也要你們來拿主意……還有，家裡發喪，此為大不吉，婚期是如期舉行還是稍作推遲？這些棘手的問題，大家今日都得討論出個結果出來。」

「都滾。」男人大手一揮，出聲喝道。

紅袖這才安心，生怕李牧羊因為這次誅殺宋玉成功而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然後定下更高難度的計劃非要直接殺掉宋孤獨才肯罷休。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宋老神仙對自己的兒孫們所說的話。「誰也不能例外。」

於是，他躬了躬身，沉聲說道：「謝陛下恩典。」

可是，關鍵時刻宋家的老神仙親自追了出去，力勸不聽之後，一掌將他的腦袋拍成爛泥。

宋孤獨大義滅親，就連自己的兒子也親手掌殺，此舉讓天都城民為之震驚。

「現在正是需要爺爺拿主意的時候，他怎麼還耗費在那等小事上面？」宋家的小輩宋時文低聲說道。

李牧羊看到宋玉的屍體時，才是第一次見過真正的宋玉。

「我也贊成五叔進宗祠，咱們秘密進行，不讓外面的人知道就成了……難道還有人敢闖我們宋氏祠堂不成？」

※※※

幽深洞府之中，鬼氣森森，令人恐懼。

開玩笑，九國照會的人選是宋氏一直力爭的對象。不然的話，宋家那位老神仙也不會萬里迢迢的將宋玉從鐵門關招回來。

家裡的老神仙最喜歡的就是晨曦，宋時文卻說熬藥是「小事」，若是被老神仙聽到，怕是對宋時文不滿。

甘露園。

他抱著花盆，小心翼翼的放到遠離紅袖的地方，然後用手壓實鬆散的泥土，說道：「宋氏聲譽不是一朝一夕樹立，而是用了千年時間十幾代人的心血才凝聚而成。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一代又一代的加持，方有今日帝國文庫千年書香世家的赫赫威名……豈是一個宋玉就能夠將其瓦解分崩離析的？」

惠王走在前面欣賞這園子裏面的花海，雖然寒冬接近，但是這些宮人精心培養的冬花卻在盛情綻放，讓人看之賞心悅目，就連心情都愉悅了不少。至少，惠王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朱育人趕緊彎腰把黎文錦給拉了起來，說道：「文錦，何必如此？你父母在時，我視你為子侄。你父母不在了，你也仍然是我的家人。用得著如此見外？有什麼事情進屋說話。當眾磕頭做什麼？」

「殿下的意思是？」

據說宋玉知道刺殺紅和_圖_書孩兒的事情敗露之後，立即逃往鐵門關，那裡有他的親信嫡系，還有數十萬鐵騎供其驅使衝殺。

朱育人盯著黎文錦的眼睛，說道：「你告訴世伯，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前來找我翻案……文錦，我希望這一回你不要騙我。」

「哈哈哈，再讓崔見做個副使……崔見是我的心腹之人，也讓他出去見見世面，以後朕要大用。」

朱育人再次陷入了深思，良久，狠聲說道：「無論你是誰，你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哦，不妥之處在哪裡？」惠王將崔洗塵的反應收在眼底，笑呵呵的問道：「新理要資歷有資歷，要能力有能力，而且，他代替許達鎮守碎星淵也是穩重可靠，受將領尊重，士卒愛戴……宋玉去得，他便去不得？難道說，國公以為，新理有哪些地方不如宋玉？」

為了向宋氏報仇，宋玉是他必須要推開碾碎的一塊巨石。

「殿下，不是奴才不肯用心，實在是……實在是現在天都城周邊的村莊大多都被我們搶劫過了，還有一些村莊知道有人四處拉人，早早就逃避到其它的省份。等到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整個村子連一頭牲口都找不著……再說，上次我們有不少兄弟死於非命，而天都城也多在非議猜測……奴才也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到時候反而會給王爺臉上蒙灰。」為首的黑衣人低聲解釋著說道。

宋家老宅。宋家人齊聚一堂。

顧清林急急從小院走出來，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看過來，嘆息說道：「老神仙正在為晨曦熬藥，說現在是關鍵時刻，若是他離開了，這葯不是重了就是輕了……讓我們先討論著。」

怕是宋玉自己也想象不到，一個從來都不曾照面的少年，就那樣躲在幕後攪弄風雲，讓自己身敗名裂，輕易的奪走了自己的性命。

「奴才遵命。」

李牧羊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不是最好的出手時機。宋孤獨本身實力深不可測，宋氏屹立千年，招攬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誰也不知道在這天都城內，有多少宋氏的力量，埋伏著多少的暗樁……再說，陸氏是因為叛國罪倒塌，在他們的操縱下，爺爺戰隕之後仍然身敗名裂……現在殺了宋孤獨，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不能讓他帶著榮譽去死。」

「是的，只要有機會，我們必定助殿下完成屠龍壯舉。那個時候，殿下便成為整個神州最耀眼的人物……萬萬年以來，又有何人還能夠成就屠龍英雄之名？」

「殿下何必為一群蠢貨動怒？《吞噬陰功》雖是極陰之功，但是也要講究心境，不躁不怒，陰冷如冰。倘若一直動氣的話，體內的陰血就凝固不了，沒辦法結成鬼胎……」陰影之中的男人嘶聲說道。

「該死？你們確實該死。世間人族多如野雞土狗，你們連幾個人都搶不回來，定然是辦事不夠用心盡職……我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

「師www.hetubook.com.com父，不是本王想動怒，而是那些蠢貨實在可恨，這麼小的事情都辦不好……」

「抓回來有什麼用？」朱育人搖頭嘆息。「既然他不願意說，那一定有難言之隱。我讓你打探的那湖畔書院的學子李安可有信息？」

「經過這段時間的滋補，殿下的《吞噬陰功》已經進入第七層，實在是進步神速，殿下堪稱一代修行天才……只需繼續用心用力，然後用那些童男壯丁的精血來蓄養鬼氣，怕是很快就能夠達到陰功九轉。到時候，殿下便可無敵于天下。神州之大，皆為殿下鬼兵。」

紅袖越想越是氣憤，一腳將面前的一盆藍羽花踢飛，說道：「當真是噁心透頂，虛偽之極。狗屁的星空之眼，狗屁的定海神針……天都百姓的腦袋都被驢踢過了嗎？如此好哄騙，宋氏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的人也值得他們信任追隨？」

※※※

在那些忠於宋氏的官員學子的引導下，宋氏一改前些時日蒙塵遭黑的厄運，再一次成為人們熱議和稱讚的頂級門閥，宋氏的招牌也再一次變得金光閃閃起來。

※※※

「感謝朱世伯對我黎氏一族的大恩大德，黎文錦莫齒難忘。厚恩不知道以為何報，我代替我黎氏一族給世伯磕頭了。」

「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偶像，需要一個精神支柱。那個偶像能夠帶給他們力量，帶給他們安全感。宋氏強大而知禮，霸道又溫和，恰好滿足了天都百姓的需求……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守護者，他們也樂於有這樣一個守護者。」

李牧羊伸手一招，在紅袖踢出去的那盆藍羽花即將撞牆而碎的時候給拉了回來。

雖然宋玉因為滅門案而被誅殺，但是西風人誰不知道宋氏屬意這個職位？

朱育人喝完二米粥，更換了官袍，正準備出門上朝呢，剛剛打開大門，就見到一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面前。

一個男人咆哮的聲音傳了過來，怒聲吼道：「廢物，都是廢物，一點兒小事都辦不好。你們找來的童男童女和精壯男子越來越少，本王的《吞噬陰功》正是突破階段，若是沒有那些大補之物，怕是要功虧于潰，你們是想要害本王被那些鬼氣反噬不成？」

這個時候，再提宋玉滅門案就有點兒過了。就像是在宋家老神仙的心臟上面捅刀子。就是最沒心沒肺的潑皮無賴也不會再干這種蠢事了。

※※※

「好了好了。」朱育人擺了擺手，說道：「就不說那些見外話了。現在大仇已報，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倘若無處可去的話，就在我家裡安頓下來……錦衣玉食難以保障，粗茶淡飯倒是可以吃飽。在我家裡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如何？」

現在惠王要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到他們崔家手裡，實在是沒安什麼好心。

宋玉死了！

一團黑霧飄蕩進來，黑霧之中現出一道黑色的人影。

「無論是宋氏的文採風流，還是宋孤獨的破境晉級，對他們而言都是和-圖-書一種激勵，一種刺|激。他們為自己的偶像這麼強大這麼優秀而感到欣慰和喜悅。他們內心深處是排斥別人非議和攻擊宋氏的。即便宋玉滅門的事情已經被人證實，他們仍然心中存疑或者努力的想方設法為其開脫……」

鬼頭面具裏面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說道：「師父，我感覺到他回來了。」

紅袖心中猛地一跳，說道：「公子，你不會是想要對宋孤獨出手吧？」

「宋孤獨為了保持超然地位，隱居老宅，不問世事。但是，宋氏大船卻仍然穩健有力。皆是因為武有宋玉鎮壓群雄，文有顧清林拉攏朝臣謀划黨爭……下一步，拿掉顧清林。」

「天下之大，總有我黎文錦的去處。」

※※※

黎文錦面紅耳赤，猶豫良久，轉身朝著長街遠處跑去。

「離開天都？離開天都去哪裡？」

「公子，那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只要逃到了鐵門關，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他了。到時候西風帝國若是待他禮遇有加的話，他就以西風子民自居。若是西風帝國想要找他算后算賬，索性就率領這數十萬鐵軍叛逃他國與西風為敵。

李牧羊也再次感嘆紅袖的心思細膩考慮周全，倘若不是她提前為自己安排這樣一個身份的話，以現在天都城外松內緊的監管方式，怕是自己很容易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睛裏面。

李牧羊仍然扮演著他綢緞鋪小夥計的角色，而且現在還幹得熟能生巧遊刃有餘，他整理布匹的速度比其它人要快一些，無論多難抹的灰塵都能夠被他擦拭乾凈，再高的梯子他也能夠迅捷無比的爬上去，就連那待人苛刻的莫理都對他比其它夥計要高看一眼。

※※※

「多謝師父成全。」戴著鬼頭面具的男人躬身行禮。「倘若沒有師父相助的話，怕是本王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誰？」

「若是五弟進了宗祠，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天都又該有人亂嚼舌根了……」宋時歸出聲說道。

「那頭小龍……應當不知道這些鬼奴是殿下所蓄養吧？」

「是。陛下。」

※※※

「我是皇子，誰能夠想到四處派人抓捕壯丁的是一國皇子？我不怕臉上蒙灰，但是倘若你們再不能帶回來足夠的童男壯丁，我的身體就要蒙黑了……明日你們帶不回來人，我便以你們的身體作藥引。少帶一人，便由你們中的一人代替。我看你們這些狗奴才是不是會用心辦事。」

特別是宋家的老爺子宋孤獨，他並沒有因為兒子作惡多端而降低威信，玷污威名。反而因為他的大義滅親而讓人們更加相信他的人品，也對他喪子之痛表示同情。

「怕他們做什麼？風言風語，就當是大風刮過……」

「宋玉將軍死了。我感覺是那頭小龍在背後出手。還有上次我們損失了眾多鬼奴的事情，我也一直覺得是那頭小龍所殺……只有那頭小龍才那麼渴望本王死，才會不擇手段的想要將宋氏之人殺掉。」

「人心都有向善和圖書的一面，天都人沒辦法接受真正的大惡。譬如宋玉勾結海上巨匪紅孩兒殺了黎氏滿意門一事……但是，在宋玉死了之後，再有那些宋氏蓄養的文人一鼓動，一誘導，他們哪裡還肯對宋氏生出半分怒氣？不僅僅如此，他們反而在心裏同情宋孤獨的遭遇，同情他老來喪子的悲慘……所以，我們雖然殺了宋玉，但是仍然沒辦法動搖宋氏的根基，無法動搖他們在天都民眾心目中的形象。我們殺了一個宋玉，宋孤獨的形象再次拔高，近乎于神……」

宋玉的屍體被抬回來時，頭顱確實已經爛掉了，只有半邊臉向天都百姓講述著主人的悲憤委屈。

鬼頭面具長時間的沉默，良久，才出聲說道：「確實如此……倒是本王鑽了牛角尖了。不過，既然他殺了我的人，那便是與我再次結仇。」

「老爺，要不要把他抓回來？」朱力在旁邊問道。心想黎文錦這小子還真是沒心沒肺，老爺擔了那麼大的干係來為你們黎家翻案，結果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回報恩人？

黎文錦眼眶泛紅，說道：「倘若不是世伯出手的話，我們黎氏血案便只能石沉大海。我當著大傢伙的面給世伯磕幾個響頭，又有算得了什麼？」

「宋孤獨這個老匹夫，他怎麼好意思用兒子的死往自己臉上貼金？宋玉做了那麼多的惡事，難道他完全都不知情？早不殺，晚不殺，怎麼偏偏是要被拉去審判用刑的時候給殺了？再說，當年宋玉殺人的時候還是白衣少年，倘若沒有宋氏幫他擺平黎氏，將他送到鐵門關從軍，宋玉自己怎麼有可能做大到今日大將軍之位？」

聽到惠王說出這樣的話，崔洗塵便知道不能再拒絕了。

在那之前，他和宋玉根本就沒有打過任何交道。

「老爺，湖畔學院確實有一名學生叫做李安。但是，我帶人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蹤跡了。」朱力一臉苦笑的說道。

「那頭惡龍。」

那群黑衣人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殿下萬金之軀，就算沒有我來相助，也定然會有其它的名師不忍見殿下雄心蒙塵……等到殿下的《吞噬陰功》到達九成時，便可操縱人偶，那個時候，只需要讓西風君主將大位傳授於你，或者殿下找一傀儡為已在台上代言……何償大事不成？」

蹲在地上的李牧羊突然間仰起頭來，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可是，宋玉終究是死了……不是嗎？倘若宋孤獨也死了，也很快就會遭人忘記。因為到時候會有新的神出現，他們會取代宋孤獨的位置。他們也不允許天都百姓心目中還有除了他們之外其它神的存在。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污化宋氏榮譽，剷除宋氏的力量。」

「師父，弟子有一個請求……」

崔洗塵緊隨惠王身側，聽到惠王的話后表情不由得一僵，笑著說道：「陛下，我覺得這個不妥。」

他的父親宋仲和立即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心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