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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來人啊，止水劍館意圖謀反……將人全都給我砍了。」燕相馬站在原地不動，眼睛死死地盯著木浴白的眼睛，寸步不讓地說道。

「館主……」

「燕相馬，我定要殺掉你這惡賊……你不是人，你是個惡魔……」

所以，一直以來，止水劍館是宋氏手裡的一把利器，也是一把重器。雖然名義上說止水劍館是皇家劍館，但是在木浴白心裏，宋氏才是真正的皇族，楚氏不過是一群傀儡而已……

「燕相馬……」木浴白惡聲說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必欺人至此？」

「我跪。」木恩眼眶泛紅，咬牙說道：「我跪……我替我父親跪。燕相馬，看在……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放過我父親這一回，給他留下一點點顏面……燕長史，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還一起玩過竹劍的，還一起騎馬踏青，一起逛玉梅山莊……」

「燕相馬……」木浴白眼神兇狠，藏在寬袍大袖裡面的手掌微微顫抖。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怒。倘若是以前的話，他早就拔劍將這個混蛋給殺了。

「殺！」

「我知道。你們止水劍館與大周國關係密切，又與靈族皇族來往甚密……只要狠下心來，叛出西風，逃到大周或者靈族，仍然可以成為尊卿貴賓……可是，直到現在你們還沒有任何動靜，還是捨不得這西風帝國的潑天富貴吧？」

「燕相馬，我們止水劍館與你不死不休……」

「看來是ｈetｕｂoｏk.com.cｏｍ當真跪下了。」燕相馬輕輕嘆息。「怎麼就跪下了呢？要是當真打起來，我們又打不過你們……」

「現在宋氏倒塌，宋孤獨也死了……你應該可以預見你們即將要面臨的下場。你們是宋氏手裡的一把尖刀，主人不在了，這把尖刀是毀滅還是重新換一個主人來掌握……可就決定在我手裡了。你若是跪，一切好談。你要是不跪……那就是欺君叛國。」

他們只知道，這裡是止水劍館，他們是止水劍客。帝國第一劍館，神州第一劍館。即使是君主皇子，面對他們的館主時也是禮遇有加，不敢以上位者自居。

燕相馬緩緩的閉上眼睛，一根手指頭高高的豎起，出聲喝道：「一！」

「現在我閉上眼睛，三息之後，倘若木館主還沒有跪下來……」燕相馬笑呵呵的看著木浴白，出聲說道：「那便屠館。」

「木館主，你怎麼還如此的執迷不悟呢？龍族是人族天敵，這話確實不假……但是，和人族相比，我背後的人更仇恨的人是誰？是宋氏，是助紂為虐的惡徒……你們止水劍館替宋氏做得惡事還少嗎？殺得人把屍體堆起來，比嵐山還要更高一些吧？」

「殺！」

「我要面聖。」木浴白傲聲說道。即便是被重兵圍困，他也有自己一代宗師的瀟洒氣度。

「燕相馬，你好毒的心思……」

砰！

「……」

「後果？我燕相馬經過此事即將飛黃騰達，成為君上第www.h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一心腹……而你有案底在身，賢君在上的時候，你卻替一個權臣賣命。你覺得君上是相信你說的話，還是相信我說的話？那個時候，你若是好生把我給侍候著，一切好說。若是讓我看不順眼，我監察司就可以整得你家破人亡……木館主，相信我，這種事情我比你擅長。」

「為何？」木浴白上下審視著燕相馬，沉聲問道。

「燕相馬，你不要欺人太甚……」乘風長老老成持重，也被燕相馬的態度給激怒了，心裏一股子火氣沒辦法發泄。「無論你代表誰來談判，那背後之人也不允許你如此侮辱我止水劍館的館主……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難道你當真以為我們止水劍館不敢做出什麼瘋狂之事嗎？」

「父親……」

木恩跪倒在木浴白的身邊，抱著木浴白的身體痛哭失聲。

數百止水劍客同時抽出手中長劍，劍意濃烈，殺氣縱橫。只待館主一聲令下，他們便衝上去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賬傢伙給砍成肉泥。

他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他們也不在乎這個年輕人是誰。

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竟然也敢來他們劍神廣場作威作福？竟然敢讓他們奉之為神明的館主當眾跪地？

撲通！

「辱我館主者，殺！」三狂人之一的王歷面紅耳赤，看向燕相馬的眼睛都快能夠噴出火來。

數十監察史同時拔劍。

燕相馬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跪倒在地的木浴白父子、乘風長老、以及https://www.hetubook.com.com止水劍館所有的長老、座師、劍客學徒，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十七年春，我來嵐山拜師學藝，結果被你們以資質愚鈍為借口逐出門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燕相馬沒有睜開眼睛，出聲問道：「誰能告訴我，是不是木館主跪下來了？若是我睜開眼睛，發現跪得不是木館主，那可就極其失望了……」

「燕相馬，你……」

他們悲聲呼叫，痛哭流涕。

因為，局勢的發展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宋氏會倒，會近乎滅門。

※※※

「二！」

燕相馬憨厚的笑笑，說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就是來替朋友討回一個場子。倘若你一點兒也不給面子……那我就不給你裡子了。止水劍館被屠，你們木家也會被滅。一個都別想跑。」

「跪下！」

是招攬，還是屠滅……也確實如燕相馬所言，結果掌控在他的手裡。

在場所有的止水劍客全部都跪倒在地。

撲通！

重重的膝蓋磕地聲音傳進燕相馬的耳朵里。

「是啊。」燕相馬點了點頭：「你反抗啊？你們倒是反抗啊。你們若是反抗，我就命大軍將你們全部都屠殺了……當然，我帶來的這些兵肯定是殺不光你們……不過不用怕，到時候整個西風帝國的強者都會追殺而來。你們止水劍館那裡也逃不去，一個也活不了。」

「請燕長史高抬貴手，放我止水劍館一線生機，放我木氏一族一條生路。」木和-圖-書浴白嘶聲說道，重重地將腦袋磕在白玉石板之上。

現在的止水劍館風雨飄搖，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原本忠於宋氏的叛徒掌控著這麼強大的力量……

可是，現在卻不能任性妄為。

「沒什麼意思啊。」燕相馬聳聳肩膀，笑著說道：「我不喜歡止水劍館，更不喜歡止水劍館的館主，所以就想著讓你們下跪給我看看。怎麼？有問題？」

「燕相馬，你……你當真以為……我們止水劍館是好欺負的？」

「殺！」

「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自己。想著讓自己念頭通達一些，心意順暢一些……要不，木館主配合一下？」

「是！」

「三！」

數百止水劍客同時呼應。

「因為我們愛國憐國，不願輕易捨棄，所以，這便是你和你背後之人任意凌|辱我止水劍館的原因？這便是你和你幕後之人想要來與我們談判的資本底線？」

「過獎過獎。」燕相馬摸了摸鼻子，說道：「我燕相馬可是江南第一紈絝，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出來的……不好意思，好久沒說這句戲詞了，現在人稍微成熟了一些，感覺說起來好幼稚。」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燕相馬眼裡殺氣騰騰，怒聲喝道：「你當初帶人埋伏襲擊李牧羊的時候，可曾想過做人留一線？你們父子約戰一個年輕晚輩于劍神廣場意圖斬殺英傑，為何不考慮日後好相見？我欺人至此？和你們相比，我做得這點兒事情算得了什麼？」

「我什麼我？你們木家什麼惡事都做盡了，差點兒殺死m.heｔｕｂook•ｃom•cｏｍ了我的好朋友李牧羊……現在我稍微表現的有那麼一點點兒小驕傲小自私，你就受不了了？你什麼你？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咬我？」

他們何曾落魄到這種地步？

「我背後之人倒是沒有想過要這般和你們談判，他們當然是想著好言相勸，讓你們止水劍館繼續為國效力，為君主效忠的。就是我自己想著不能讓你們日子太好過。」燕相馬一臉認真的說道，他的坦誠讓人無言以對。

他從來沒有想過宋孤獨會死，會自行仙解。

「館主……」

撲通！

「我明白了。」木浴白一臉恍然的模樣。「都說燕長史和那惡龍關係密切，看來傳言果然不假。所以，你此番是來替那惡龍討還公道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龍族是人類天敵，是人人得而屠之的惡類……燕長史如此行事，就不怕成為天下公敵？就不怕你背後之人怪罪？」

「跪？還是不跪？」

「燕相馬，你這是何意？」

一言即出，群劍響應。

數千飛羽軍手持長矛同時跨前一步。

※※※

「不記得。」燕相馬打斷木恩的敘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燕相馬是即將要飛黃騰達的人了，誰還記得以前那點兒破事啊？」

「……」

「是我……木浴白……跪下了。」木浴白雖然跪倒在地，但是脊背仍然挺得筆直。「請燕長史……放過我止水劍館，給我木氏……一條活路。」

嗆！

雖然直到現在木浴白還不清楚燕相馬到底在這場「清君側」之中佔據著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發揮出了什麼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