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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女大不中留啊。」贏伯言痛心疾首。「黃河天險，需造大舟方可通過。是東路軍全部過河，還是孔雀軍團獨自過河……」

將中軍大帳裏面的將領們退散之後，孔雀王臉上的慈愛笑容瞬間消失，冷聲喝道：「我讓他們駐紮黃河渡口，緩破津州……東路軍竟然敢抗旨不遵，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她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皇放在眼裡？」

「那人自報姓名說是西風帝國燕相馬……還說……」

「不用選，我留下。」李牧羊笑著說道：「你一天沒有離開千度，我就一天不會離開千度。」

「你可以走。」邪月祭司用那冰冷又好看的眼神注視著李牧羊，說道：「假如你放心這個被我佔據身體的女子安全。」

「如此說來，他是故意忤逆？」

「……你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誇她乖巧孝順，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嘛。」

「東路軍是孔雀王朝的東路軍，將軍是孔雀王朝的將軍，士兵是孔雀王朝的士兵，女兒是你贏伯言的女兒……你想見他，直接過去就成了。難道還有人敢阻攔不成？」

「此時正是戰時，也不適大動干戈。不若等到他們拿下津州之後再做決定。」

「陛下，正是如此。」

「也不全是。主要還是你能夠在不損傷我方兵力的情況下幫助我迅速破城。我要拿下大周國國都，需要你的存在。」

「我要把你留下來。」

「回陛下，確實如此。」

「……」

「何人劫糧？何人敢殺我孔雀大將？」贏伯言怒聲喝道。

贏伯言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轉身看向跪伏在地不和圖書敢抬頭的探子問道：「那李牧羊是不是還在東路軍大帳之中？」

「你對他有成見，所以說話就有失偏頗……你可不要忘記了，他可是你親自夢蝶傳音給請出來的。」

「羞愧啊，實在是羞愧……公主殿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實在是讓我們這些久歷疆場的老傢伙們羞愧難當……」

「講。」正在與眾將商量破城之策的贏伯言出聲喊道。

※※※

就算她想要把那李牧羊留下，也會夢蝶傳音與自己解釋一番。直到現在，他沒有等到千度的任何音訊。

「你們人族有句老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

任何女人聽到這種話都會感激涕澪，欣喜不已吧。

「不，我是深情，你是……無恥。」

「……」

「全部過河。」

老侍官李連方挪動著小碎步跑了進來，急聲說道：「秉告陛下，李斯特將軍押送的糧草在野豬林被人劫持，李斯特將軍為護糧戰死……」

「不，只有我和燕相馬如此。」

「深淵之族，何來好心？」邪月祭司一臉坦然的說道：「原本就是為了取神州九國而來，分裂你和孔雀王之間的關係不是應有之意？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能做的？倘若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殺了你或者殺了孔雀王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報！

「……對於你們人族，朋友之間的關係便是如此的爾虞我詐？」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女兒啊。忠正勇敢，足智多謀。」贏伯言哈哈大笑，說道：「在座諸位還須努力啊。」

「這怎麼可能？」孔雀王贏伯言一臉的www.hetubook.com.com震驚，說道：「數十萬軍馬，一日之間便可全部渡河？」

「那又怎麼樣？」贏無欲生氣的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小子願意做出有損龍格的事情，證明他所圖非小……他身負血海深仇，難道心裏就沒有其它的想法？或許，他是想要輔助千度獲得足夠的戰績和威望，繼而成為孔雀之王，也就是未來的神州之王……他只要控制了那個傻丫頭，這浩瀚星空，九國之地，不是任由其胡作非為？」

「二叔，你就別為那丫頭說話了……從小到大，她幾時聽過我說的話？」

李牧羊眼神玩味的打量著千度如櫻花綻放的俏臉，說道：「這麼不要臉的話從我深愛的女子嘴裏說出來，感覺還真是很玄妙……要不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有一個朋友叫做燕相馬，這些話要是從他的嘴邊說出來，那就順理成章，而且極具韻味和美感……」

「希望如此。」贏伯言憂心忡忡，出聲說道。他總覺得事情反常，要是擱以往，千度是不會這般的無視自己。

贏伯言目瞪口呆，驚呼出聲，說道：「這樣……也可以？」

「作為龍族，從你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覺得很可笑……你自己做出選擇吧。可以離開，被孔雀王利用之後像是藥渣一樣一腳踢開。也可以留下來，像你之前所說的那般，保護那個你想保護的女子。當然，假如你能夠做到的話。」

「就按照我們剛才商議的計策做戰前準備吧。」孔雀王出聲說道：「讓兒朗們吃飽些，今日一鼓作氣拿下漢城。不能讓東路https://m.hetubook.com.com軍笑話。」

「可是，我此番也與他明言，千度身邊暫時不需要他了，他不是想要隱居江南過自己的愜意生活嘛，那我便讓其得償所願……等到此番征戰事了，待我孔雀一統神州，我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他的。難道他就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是。」眾將聽令。

※※※

「以前是你趕我走，現在又想留著我不讓我走……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東路軍已經渡過黃河，公主殿下正率領大軍直取津州。」探子高聲彙報。

「孔雀王給你的旨意是暫緩用兵。」

「這小子……倒是放得下身段。」贏無欲也被自己聽到的這個消息給震撼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龍族，竟然願意現出真身，任由數十萬大軍從自己的脊背之上踏過去，這個犧牲不可謂不大。「這也說明，他對千度倒也是發自真心。」

李牧羊知道，這頭惡魔之所以要把自己留下來是因為他不懷好意。

「我們要努力向千度公主看齊啊，殿下都要拿下大周國都了，我們還在漢城停滯不前……」

「津州之後便是大周國都，等到他們打下大周國，不就成了大周之王了嗎？那個時候，萬一那小子不想和我見面，難道咱們還得率領大軍打過去？」

「何事驚慌？」贏伯言怒聲喝道。

「他不肯走，二叔可有良策？」

「謝陛下！」眾人起身跪謝。

「這是抗旨不遵。後果很嚴重。」

「那個……那個……」探子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還說什麼？」

「我是深淵族。是深淵族的大祭司。在我眼裡，無論是那些能ｍ•hetｕｂｏoｋ.com.ｃoｍ征善戰的將軍，還是境界高深的修者，他們在我眼裡都渺小如螻蟻，我連看他們一眼的興緻都沒有，更何況要和他們說話……我在地底沉睡萬年，終究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的。」

「要不，我和孔雀王商量一下，讓他收燕相馬為義子？」

至少，李牧羊體內的那顆龍王的眼淚裏面沒有記載過任何龍族搞基的秘聞。

表情嚴肅，聲音冰冷，說出來的話卻溫暖有力。

贏無欲輕輕搖頭，笑著說道：「無論如何，他也算是龍魂入體，是高高在上的半神之族，你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少年人的心性怎麼受得住？或許，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生出逆反心理。待你讓他走，他還偏偏不走了。」

「殿下英姿勃發，是我等楷模。」

「只有這個身份才能夠讓我擁有神州九國。」

※※※

沒有比龍族更直的種族了。

「倘若我不走的話，怕是孔雀王就會懷疑我居心不良，現在已經控制了孔雀公主甚至東路軍……這樣的話，怕是我們之間就會出現怨隙，矛盾加劇吧？」李牧羊一臉嘲諷，說道：「你把我留下來，無非就是想要撕裂我們之間的關係，加大我們之間的矛盾而已。難道還安了什麼好心不成？」

「千度才能卓越，做父親的心中百般欣喜。諸位也是我孔雀王朝的棟樑。若是沒有你們在，我們孔雀王朝如何能夠兵臨天下？」孔雀王倒是也沒有好意思接著誇獎自己的女兒，反而出聲安慰身邊這些深受打擊的高級將領。「局勢不同，戰事也不盡相同。諸將只需奮勇殺敵，朕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裏。和圖書來日我孔雀王朝一統神州，按功行賞，在座的每一位都不能少。」

「那倒不盡然。他不是在幫千度攻城嘛。若是沒有他化作神龍，打通天塹，東路軍可要橫渡大河，怕是不容易吧？沒有十天半月去造大舟，那數十萬將士如何過河？」

「趕你走，是因為我擔心你龍族的身份對我的大業有所影響。現在之所以留著你，是因為你不僅不會影響我的大事，甚至還能夠幫忙做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我需要有人說話。」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聲音。

可是，李牧羊卻是一個標準的男人。直男。

「這樣說來……我們同樣深情啊。」

「伯言休要動怒。」一直端坐在帳篷角落，一言不發卻又不會被任何人輕視的贏無欲睜開眼睛，出聲勸慰著說道：「事實真相尚且不清楚，何苦發這麼大的脾氣？」

「什麼？」

「所以……你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找人說話？」

贏伯言老臉微紅，氣猶未消，出聲說道：「為了此事，我特意夢蝶傳音，讓她暫停攻勢，駐紮黃河渡口……結果她根本就不把我這個父親的話放在眼裡，直接就開撥攻城去了。還有，李牧羊那個小子有沒有離開？是不是還在東路軍大帳裏面？他到底有何居心？如此的刻意接近，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那丫頭不知人間兇險，人心險惡……這個世界上，真正對她好的，是我這個父親，是你這個爺爺……」

「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如實報來。」

「那個……牧羊公子化作白龍，橫亘黃河，東路軍從龍背之上躍過黃河天塹，直達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