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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從來不曾打過照面，怒江之戰的時候，你一直以白龍的形象在戰鬥，屠殺我的族人。但是，李牧羊之名，卻是聞名已久……神州唯一的龍族，是這樣嗎？」黑星祭祀並不在意李牧羊表情的變化，出聲說道。

「……」

「嗯？邪月祭祀做了很多……準備工作？」風賊祭祀頗為奇怪的看著李牧羊。這個看起來像人類的傢伙知道邪月的名字，而且看起來對他的一些習性還頗為熟悉。

李牧羊情不自禁的眼眶泛紅，很想抹一把心酸的眼淚，出聲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等啊等，等啊等，千年萬年，終於把各位親人給盼來了。現在好了，眼見大計得以實現，我深淵之族成為這神州之主……師父的萬年心血可就沒有白費了。」

也不知道這個動作做的是否專業，畢竟，以前他也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挑撥離間，奪舍附體，從抗魔軍的背後捅刀……讓人族四分五裂，難以形成有效統一的抵禦力量……」

「李牧羊，我們終於見面了。」黑星祭祀出聲說道。

「它和其它的魔族有些不同。」李牧羊在心裏想道。「或許曾經受過魔族的傷害，自己有機會說服他叛魔歸人……」

李牧羊很生氣。

「你又是誰？」李牧羊出聲問道。

因為那顆痔太大，而且顏色又太黑，比它的五官還要更加清晰一些，一眼看過去……就看到那顆黑色的大星星。

「嗯？」風賊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睛突然間生出一絲光亮，驚喜問道：「你有邪月祭祀的下落？他還沒有死？」

畢竟，現在深淵族的情況其實也不太好。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大家就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不就好了。你和我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還故意將自己族人的弱點告訴我，難道是算準了今日我沒辦法走出花語平原？

李牧羊看著這個抑鬱魔族，發現它的身體不及其它魔族那般的高大粗壯，反而乾癟癟的，就像是風乾的臘雞，又像是被它們吸食了靈氣之後的動物。

「我是相馬。」李牧羊說道。「很高興遇到你。」

不管它的聲音如何，至少她說的是人語，這讓李牧羊喜出望外又心跳加速。

「你是誰？」那個抑鬱患者三眼魔族沉聲問道。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感，沒有喜悅，更沒有魔族習慣性的暴躁，它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久經世事的老人看遍冷暖人情。

「難道你都能無動於衷？難道你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或者說……世間只有你一個龍族，你從來都不曾感覺到寂寞嗎？」

大魔王在人間行走？他們所說的人間就應該是人族生活的區域。

「你確實和-圖-書向我介紹過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並沒有相信。」風賊祭祀站在旁邊說道。仍然是那幅死氣沉沉的模樣，說得話卻要把人給氣死。

「我師父？他怎麼會死呢？」李牧羊笑著說道：「師父在人族生活數萬年，也不知道生活的有多愜意。它屢次顛覆人族政權，破壞人族一統，為的就是今日我魔族大軍再次入侵神州……」

李牧羊看著那輪血月，心裏暗自想著主意。

風賊祭祀身法如風，瞬間便拖著李牧羊的手臂站在了高台之上。

這應該就是魔王想要達成的企圖，包括現在有無數抗魔軍高層接到來自各處的密信，要求他們主動出擊……

為何今日風賊祭祀又說他們的力量大多來自血月……血月也能夠給他們帶來力量？

李牧羊對著他咧嘴傻笑，他不懂魔族的禮儀……當時邪月祭祀也不曾對他施展過什麼魔族的禮儀。

「不試試，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所以，黑星祭祀便集合眾多強者之力，在這峽谷之中製造了一輪血月……今夜便是製造血月之日，現在血月剛剛建好，舉族歡慶之時。」

李牧羊聽不懂魔族語，這讓他非常的著急，只能陪著笑臉一幅阿諛奉承的模樣看著兩位大祭祀在交談……畢竟，以李牧羊的認知，凡是分派小人物見到祭祀這樣的大人物肯定是要奉承討好的。就像是他所見到的眾多人族一樣。

高興的是大家可以自由溝通了，緊張的是……凡是懂說人族語言的都是高階魔族，至少是十八將以上的級別。因為這樣的魔族可以去奪取人族的身體，然後盜取它們的記憶，最終拿來已用。

「這是我借用的身體……」李牧羊心神一動，想到魔族的奪舍功能，說道：「我是相馬，是邪月祭祀的弟子。」

李牧羊朝著祭祀台下喧囂暴躁的三眼惡魔看了過去，聲音也突然間提高了無數倍，用響徹花語平原每一個角落的聲音說道：「我是李牧羊，你們能把我怎麼著吧？」

倘若出力反抗，這些魔族瞬間便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倘若任由這排骨魔拖著前行，怕是……

「正有此意。」風賊祭祀出聲說道。「數萬年前，深淵族第一次入侵神州，那一次，是龍族幫助了人族驅逐了我們，也正是因為龍族的強大，所以我們才一敗塗地……」

風賊看了一眼山谷上空懸挂的血月，說道：「深淵大軍入侵神州，卻沒能第一時間取得決定性的戰果，反而被人族聯軍給擋在長城以外，難以破關……深淵族只能以花語平原為據點，準備和人族聯軍打持久戰。」

不用怕是了！

「……」

他一隻手和_圖_書握著李牧羊的手臂，身體無風而起，拉著他朝著高台上的黑星祭祀飛了過去。「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下落。」

「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忙……」李牧羊哪敢去見什麼黑星祭祀啊。

「沒想到的是，深淵族初入神州，根本就難以適應這裏的空氣環境，雖然我們釋放出大量的深淵之氣將這裏變得和深淵之地一般無二，但是，深淵子民的大部份力量通過血月而來……倘若沒有這血月，深淵族的力量會越來越衰竭，最終可能會虛弱而死。」

「是的。」李牧羊無比堅定的點頭。「神州九國，便是因為師父他老人家的存在而分裂的。不然的話，神州早就一統，整個世界只有一個強國，也只有一個王者……那個時候，深淵族面對的就是統一的人族，強大的君王。深淵族想要戰勝這樣一個強大的種族，怕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情。」

「……」

「後來，每一任深淵領主在神化之前都會將自己的力量加持，成為那血月的一部份，千萬年照耀大地。只有有了那血月，我們才能夠將那吸納而來的深淵之氣給轉化，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份。」

「倘若你們再不來的話，師父他老人家都準備煉化成神，離開這個讓他倍感無趣的世界，去尋找真正的天道了……」

「魔主正在人間行走，怕是邪月祭祀也去了人間……當然，魔主有他的想法，這不是我等可以揣測。」風賊祭祀出聲說道。

「這是威脅？」

「……」

「不用去了。」風賊祭祀出聲說道。

難怪魔族打破疆界進入神州之後卻按兵不動，以花語平原為基地據守，一幅要和人族打持久戰的模樣。

「師父他老人家得到魔主召喚，現正趕去與魔主一起行事。」李牧羊出聲說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風賊祭祀看著李牧羊說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來歷非凡。在這個時候，有膽量闖進花語平原的，大抵也只有你了吧？」

聽聞此秘莘，李牧羊終於有了不虛此行的感覺。

「主動出擊？」李牧羊眼前一亮，終於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我知道。」風賊出聲說道：「你既然知道邪月祭祀之名，那便證明你和它有過接觸……而深淵大軍趕至，它卻從來不曾主動和族人聯繫。證明它已經死了。能夠殺它的，也就只有你這個龍族了吧？」

「……」

自己碰著的這個風賊祭祀可能是個傻貨，三言兩語就可以哄騙。但是他並不敢保證魔族的每一個祭祀都像風賊祭祀這般的智商低下。

「當然可以。」

「這是忠告。」

原來它們比人族面臨的情況更加嚴和*圖*書重。

「你是人族？」

「我是很傷心，很憤怒，但是，那些愛恨情仇是我和人族的事情……」李牧羊反駁著說道：「和我要與他們一起驅逐魔族沒有任何聯繫。」

「第二，我並不認為你們能夠打得過人族，你們也沒有機會席捲天下。人族雖然孱弱、貪婪、分裂，但是，當真正的滅族滅種的災難來臨時，他們會迅速的擰成一股繩，匯聚成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可移山，可填海，更可以驅逐惡魔。」

等到看清風賊祭祀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族，一個人的立即啊啊亂叫起來，一個個的瞳孔血紅，嘶吼著要撲上去把李牧羊給撕成碎片。

「待到我們第二次打破結界，再一次踏上神州的土地，卻沒想到我們的屠龍之計完全用不上……不需要我們出手，人族自己就已經把你們給屠殺乾淨了。」

難怪叫做風賊，風中小偷，看來是被風給吹乾了。

這雙眼睛的瞳孔裏面沒有血水翻滾，但是充滿了一種絕望的戾氣。就像是曾經經歷過很多極端悲傷的事情，積鬱日久方演變成了如此這般模樣。

黑星祭祀和邪月祭祀交流完畢，然後轉身看向李牧羊。

幸運的是，它說的是人族語。李牧羊完全能夠聽得懂。

「李牧羊，我之所以要帶你過來，就是因為我認為我們有合作的機會……」風賊祭祀看著李牧羊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你誰也拯救不了。倘若你不願意接受我們的善意，怕是你根本就不可能走出花語平原。」

「原來如此。」風賊祭祀點了點頭，問道：「邪月祭祀現在何處？」

原本正處於狂歡的魔族見到高台之上的風賊祭祀，嘴裏再一次發出『嗚啦啦』的聲音。

魔族三大祭祀之一。李牧羊就知道自己的運氣一直都不怎麼好。

不幸的是，它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李牧羊的身份……

不過，黑星祭祀的左邊臉上有一顆黑色的大痣，那顆痔呈現五角星形，或許這也就是那『黑星』之名的由來吧。

李牧羊指著天空上的血月，說道：「這輪血月也可以幫助深淵族吸納這花語平原裏面的氣體？有著和深淵一樣的神通？」

風賊祭祀看了一眼李牧羊，對著黑星祭祀說了幾句魔族語。

李牧羊心臟猛地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出聲說道：「黑星祭祀，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剛才已經向風賊祭祀介紹過自己，我叫相馬，是邪月祭祀收的弟子。他在人族的一些活動，主要由我來代為處理和安排。」

「第一，曾經也有一個祭祀給過我這樣的忠告，但是被我給殺了。對了，他的名字叫做邪月祭祀。」

李牧羊被魔族包圍了httｐs://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

面對這樣一個恐怖的傢伙，李牧羊心裏偷偷想著的『不能說服就幹掉』的計劃怕是不好實施了。一打起來天覆地覆的，整個魔族還不都被驚動了？

黑星果然很黑星。

「怎麼會呢？」李牧羊笑著擺手。「人族可不這麼認為。」

風賊祭祀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神看著李牧羊，說道：「既然你是邪月祭祀的弟子，那便隨我一起去見黑星祭祀吧。想必他對你非常感興趣，也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都說魔族祭祀雖然是魔，但是智慧深沉似海，並不比人族差上多少……

「你們想錯了。」李牧羊說道：「人族不是我的敵人。他們是我的戰友，我們倒是有著共同的敵人：就是你們這些魔族。」

「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風賊祭祀看向李牧羊，說道：「我之所以識破了你的身份，仍然願意與你說那麼多，為的就是大家做一個朋友……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人族。」

「你長得像人族。」

「師父他老人家一直擔心龍族，擔憂它們再次站在人族那邊對付我們深淵族，所以命令我四處搜索龍族下落……師命難違，還請師叔多多擔待。」

「所以，在這數萬年來，深淵族一直在尋找破解龍族之法。只要把龍族給打敗，人族根本就是我們深淵族的對手……為此，我們準備了數萬年的時間，構思了無數種屠龍的計策。深淵族所懼怕者，唯龍族爾。」

李牧羊有點兒猶豫。

「神州之上只有明月，沒有紅色血月。深淵族來了之後很不適應，每個族人都感覺到自己在虛弱……所以，我們便製造出了這血月。」

最重要的是，邪月沒死的話，一直隱藏在人族萬年，他確實能夠給深淵族帶來巨大的幫助……

「既然你們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李牧羊環顧四周，見到群魔亂舞，說道：「那大家還是做個朋友吧？」

穿雲裂石，仿若龍吟。

「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風賊祭祀……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情？」風賊祭祀問道。

他裝作一幅忠魔愛魔的模樣，說道：「師父他老人家有事要忙，讓我先趕來與諸位長輩見面。只是我不識路，所以就走到了這裏……前面正在做什麼？」

「我聽師父說過，深淵族不是依靠吞噬深淵之氣來進化修行提升的嗎？」

果然，大傢伙的猜測是沒有錯的。他不顧眼前的人魔大戰，不在意這群魔族的生死，偏偏悄無聲息的跑到了人族……

頓了頓，李牧羊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轉身看向身邊的黑星祭祀和風賊祭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兩位，能不能幫m.hetubook.com.com我把剛才那句話用魔族語翻譯一下？我怕它們聽不懂。」

「你也看到了，我深淵族百萬大軍已經踏上了神州土地，只需要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我們便可以席捲天下……那個時候，整個神州皆是魔族，所有的人族皆是我深淵族的奴隸。作為唯一的龍族，你如何自處？你以為……你可以和你的先祖們一樣拯救世界？拯救人族？」

「原來如此。」李牧羊點了點頭。心想，這輪血月的功效一般，但是卻能夠讓這些魔族感到內心安定。倘若自己想辦法將這血月給毀滅了，怕是這些三眼惡魔要發動騷亂吧？

「我能說幾句實話嗎？」

「知時務者為俊傑。」黑星祭祀看著李牧羊說道：「我打開過許多人族的記憶，知道這是人族經常放在嘴邊的一句話。我也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人族屠滅了整個龍族，屠殺了你所有的族人和夥伴，也許還有愛人……」

李牧羊記得，深淵族是依靠吸吶深淵毒氣並且輔以功法方能夠成就各種神功。而且它們本身身體素質又強悍，破壞的身體能夠在短時間內重新生長出來。進化而來的第三隻眼更是它們力量的源泉，可以將各種力量煉化成為自己的本元之力。

「風賊。」魔族說道。

「第三，我是人族，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認為自己是人族。我有人族的父母，人族的兄弟姐妹，人族的愛人和朋友。雖然我的體內居住著一頭龍的魂魄，但是……我是原原本本的人族。我怎麼可能幫你們去屠殺我的同胞呢？」

「那是深淵族未生長出第三隻眼之前……那時深淵族終日生存在黑暗之中，雙眼逐漸退化，難以視物。後來，我們的第一位深淵領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化作了血月，懸浮在空中為深淵族提供光明和能量。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擁有了將那深淵之氣煉化為已所用的能力……在之前是做不到的。」

黑星祭祀和風賊祭祀不同，雖然同樣披著人族的黑色披風，但是整個身體都被黑袍籠罩，又因為天色昏暗，臉色黝黑，讓它整個人……整個魔臉都隱藏在陰影之中。

「那倒未必。深淵裏面的血月是由第一代領主用自己的身軀化作而成，那位領主神通廣大，堪比神族。後來又有數代領主和大祭祀的不斷加持……這輪血月只是黑星祭祀和幾百位記名祭祀製造出來的，怎麼可能和深淵族的那輪血月相提並論？它只是能一部份的幫助族人轉化能量，提升修為，主要還是讓族人心安，無論走到哪裡，哪裡都有血月和領主之光輝的照耀……魔主與我們同在。」

如果說只是遊山玩水體會民情，打死李牧羊都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