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坦言
「爹放心啦,我豈會讓三少佔便宜?」
「四爺……」
胡攪蠻纏的小七,也是可愛的。
如今,他很少再穿淺色系的衣衫,也不會像往常一樣慢吞吞的漫步在京城街頭,招蜂引蝶,受人追捧,甚至他連文會等去得都少了。
蔣氏身體震了一下,不安的攪著帕子,「我曉得四爺是心腸軟的,你不會後悔,可卻會責備自己。」
「嗯。」
「陛下現在誰都不會立。」顧天澤緩緩的說道:「他們都不足以讓陛下放心。」
「陛下絕不會讓任何人干立儲,朝臣不行,後宮也不行,太後娘娘更不行。」
王芷瑤好好的欣賞了一番,輕聲問道:「後日便是太後娘娘壽宴,我該注意什麼?」
誰都曉得,太后壽日會定下榮國公夫人人選。
「我怕有閨秀討好你……呀。」王芷瑤手背被掐了一下,瞪著顧天澤,「你掐人。」
瑤兒對王芷璇兄妹是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他們不會拿這件事攻訐你?」
也是,以乾元帝對顧天澤的維護,在這件事上絕不會讓顧天澤有插嘴的可能。
王芷瑤順勢鑽出了他的懷抱,趴在窗口向下看。
「呵呵。」
「爹,我同三少想出去騎騎馬。」
王譯信沉默了半晌,抬眸看向身邊的女人,明艷大氣,不是他所喜歡的秀美婉約,詩情畫意,「玉蟬,我沒生你的氣,也不會為出繼璇兒他們後悔。無論他們將來過得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在決定步入仕途,親近巴結https://m•hetubook.com•com乾元帝謀求陞官封爵之時就捨棄了清高。
顧天澤順勢摟住她,額頭相抵,「小七,快點及笄。」
「三少。」
「……誰讓我沒早生兩年呢,你別急嘛。」
「陛下會立誰?」
王譯信拂去她眼角的淚水,「以後只想著瑤兒,淳哥兒是你的兒女就好,其餘人,不必過問,不必管。」
王芷瑤還天真的眨著眼睛,「害你?我怎麼捨得?」甚至舔了舔了紅潤的唇瓣。
和悅郡主的郡主車架很浩大,前前後後有百十來人,街上的百姓大多避讓道路且對車架行禮。
被乾元帝知曉,還不曉得怎麼笑話他。
「嗯。」
顧天澤正想趁著氣氛好,親一親以解相思。
顧天澤略帶幾分失落,「還以為你真要陪我去騎馬,結果……就是喝杯茶?」
「爹娘單獨相處的機會也不多,我們就不做照亮的油燈了。」
蔣氏心花怒放,體會到被丈夫寵溺愛戀的幸福,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他伸手蓋住蔣氏的眼睛,聲音低沉到極致,「我不是你記憶中的王四爺,你可還會心儀我?」
「為什麼這麼說?」
顧天澤耳根發燙,好像也不錯。
顧天澤道:「縱使我再碰到性情古怪的閨秀,有小七一人足以。」
顧天澤在旁邊道:「一會我親自把師妹送回去,師傅,您大可放心。」
「你想怎樣就怎樣。」顧天澤驕傲的一笑,「小七你不需要顧及任何人,任何事兒,是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遷就你,巴結你,而不是你順從她們的喜好。如同我無需顧忌任何人,你也一樣。」
王芷瑤為他揉了兩下后反應過來,「我根本沒用力。」
王芷瑤嘟著嘴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啦。」
蔣氏摸了一下頭上多出的簪子,王譯通道:「這也是我親自設計的,送給我獨一無二的妻子——玉蟬。」
誰能想到顧三少如此純情?
顧天澤閉上眼睛,氣息並不穩定,今晚回去,一準又得春夢連連。
「……」
顧天澤劍眉微擰,低聲道:「皇上下足了本錢,功夫。這是和悅郡主和太後娘娘最後的機會了。」
王芷瑤拖著下顎,「靜靜的看著你,不好嗎?」
如今他們兄妹出繼,她的顧及反而多了不少,總怕漠視他們兄妹落魄會讓王譯信覺得自己心狠,無情,也怕世人議論他們夫妻薄涼,無視血脈親情。
做顧天澤的妻子,必然是備受矚目的。
「……你又騙我。」
彼時,他們兩人對坐在茶室中。
王譯信即便表面平靜,意外同王芷璇碰面,還是影響到他的。
王譯信低頭吻了吻蔣氏明亮的眸子,「我記得你騎術很好,記得你力氣很大,記得你敢同名門閨秀對戰……你不必為我壓制自己的性情,你是獨一無二的將玉蟬,曾經名冠西北的第一悍女,即便你不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我依然愛慕於你。」
「我……我怕旁人說四爺無情。」蔣氏微微低頭看著交握在一處的手和*圖*書,「我只是不想你為難。」
「爹。」
「……這太風頭了。」
「四爺……」
論說情話,玩浪漫,王譯信絕對是其中翹楚。
她並怕王譯信責怪,而是不忍看到王譯信苛責他自己。
顧天澤輕輕揉了揉被自己掐過的地方,「討好我的閨秀,我見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敢算計我,無視我,同我吵架,同我喝酒的閨秀,只有你一個。」
王譯信苦澀的一笑,「他們太會偽裝,你性情直爽,很少怪外抹角,本性又很純善,有憐憫弱者的俠士之風,雖然不至於把他們再接回來,可見他們落魄,你一準想接濟一二。」
蔣氏紅了眼圈,淚水盈盈,王譯信的話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透過珍珠帘子,隱約可見端坐的和悅郡主,許是清修之顧,和悅郡主身上平白多了幾分仙氣。
「瑤兒讓我慣壞了。」蔣氏無奈的搖頭,「想起一出是一出。」
「如果……如果,再有一人也同我一樣呢。」
同時蔣氏也要顧及到王芷瑤。
王譯通道:「我這人雖有許多的缺點毛病,可有一點好處,但凡我做出的決定,無論對錯,不會遷怒任何人,也不會把錯處推諉到旁人身上。做出出繼決定的人是我,玉蟬,我會為此負責,縱使旁人議論我如何絕情,不配為人父,我也認了。況且我位高爵顯之時,也沒人敢當面非議我,背後念叨幾句,於我有何影響?」
王譯信賣弄盒子里的首飾,「我學會了經營,學會了賺錢,亦學會在朝廷上爾虞我詐m•hetubook•com•com,體察聖心,拉攏年輕的同僚,結黨……玉蟬,別這麼看我。」
顧天澤彈了彈手指,「偏偏有很多人自詡聰明,想要從龍之功。」
「還不算。」顧天澤的手掌蓋住王芷瑤的玉手,「等你嫁給我,才是大出風頭。」
曖昧的氣氛慢慢消散,顧天澤睜開眸子,自信的說道:「不必。」
顧天澤道:「父親已然領旨謝恩,母親又賢惠大度,我何必破壞?他們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無論誰做榮國公夫人,都影響不到我和小七。其餘事情,不需要我操心。」
王譯信見蔣氏真情流露,喜悅的臉龐,同樣也放鬆了許多,瑤兒說得對,有些事的確該告訴蔣氏,省得彼此誤會存了心結。
「子不言父母之事。」
「什麼意思?」
誰知街上鑼鼓轟鳴,「和悅郡主回京。」
「有你就夠了,要同你性情相似的人作甚?」
「瑤兒跟你在一起,我才不放心……」
王芷瑤先是高興,隨後怒道,「你說我性情古怪?哪裡古怪?啊,你說啊。」
王芷瑤直接拽著顧天澤笑嘻嘻的離去。
顧天澤抓住她錘下來的粉拳,裝作被打中,悶哼一聲,「疼。」
「四爺……」
「我還有一事情要問你。」王芷瑤被顧天澤火辣的目光看得心慌慌,「定國公迎娶夫人的事兒,你到底怎麼想得?」
「同璇兒對立,我不會高興。」王譯信握住了蔣氏微微泛白的手指,「但也不會難過,所以玉蟬你不必因我為璇姐和瀚哥兒操心,人各有命,勉強不得。你一片好和圖書意,反而會被人誤會,平白惹下許多的是非。」
「……不行。」
雖然王譯信極寵王芷瑤,但蔣氏也怕王譯信因為王芷瑤的無情而心寒。
「玉蟬看不清他們。」
便是有王芷瑤活躍氣氛,顧天澤順著心上人的心思『賣萌』,此時也再難恢復方才進門前的和諧。
「玉蟬不必再謹小慎微,我會包容你的一切,無論是好是壞,如同你包容我一般。」
「……」
說是騎馬,王芷瑤可不敢真同顧天澤毫無顧忌的在京城策馬揚鞭,被人圍觀矚目。
「瑤兒!」
「我會被你害死的。」
蔣氏拉下王譯信的手掌,慢慢的依偎進他懷裡,「不管怎樣,我都心悅你,只心悅你一人。」
顧天澤笑容燦爛極了。
「你這脾氣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其實……」王譯信抿了一口茶水,「玉蟬,我並不想做一塵不染的謫仙。你明白我?」
……
當一雙玉手捧著茶盞到他面前時,面前少女柔美平和目光讓顧天澤手臂僵硬幾分,下身尤其是緊繃。
如何能不急呢?
「你為他們費心就是讓我為難,讓瑤兒為難。」
蔣氏想要開口,王譯信唇邊扯出一絲笑容,「玉蟬,我沒事。」
以前王芷璇兄妹在蔣氏跟前時候,她尚能以嫡母的身份教訓他們,甚至對他們兄妹使用家法,武力。
王芷瑤說不上是欣喜還是為平淡的日子一去不返而感傷,垂眼深思良久,顧天澤耐著性子等著,等著小七抬起頭,果然王芷瑤亮出亮晶晶眸子,「只要你希望,我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