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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

作者:夜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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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喜脈

第三百二十七章 喜脈

「過了一月才能摸出喜脈來。」太醫想到乾元帝遇險的一月有餘,在危險的時候,永壽侯和夫人還行房,實在是大不該,「許是有一個半月,臣敢確定上不足兩月。」
萬一吃食上被人動手腳呢?
「……」
被推選出來的人膽戰心驚的把脈,手指搭在王芷瑤手腕上,片刻,他抹去額頭的冷汗,在顧天澤彷彿殺人的目光中,輕聲說道:「劉兄,你也來摸摸看,我有點摸不準。」
「封地是給了,陛下可沒說燕國夫人可在封地徵兵納稅,也沒說可委任官員。諸位多是輔佐陛下的老人,也都為官多年,難道就不明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所以,這回換你說,小七……」顧天澤眼睛亮亮的能吸人魂魄,「自從我們定情起,無論好的,壞的,你都會明白的告訴我,這也讓我們彼此之間少了許多無用的誤會,讓我曉得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從不拿別的女子來試探我,不喜歡我納妾,你會明白的告訴我。」
乾元帝擺手讓人免禮,站在趴在床前的顧天澤身後,手緩緩搭在他肩頭,「沒事,朕保證她沒事。」
這段日子稍微出一點差錯,她和顧天澤就沒了將來,她付出的心血遠不是大臣們看到的。
太醫院一聽乾元帝駕臨永壽侯,所有在太醫院供職的太醫齊齊趕過來,「臣見過陛下。」
一句謝恩把所有人的反對聲音癟在口中。
「阿澤。」
「既然忠君,不要恩賞才能體現氣節。」
乾元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月?」
「侯爺,夫人的狀況不大妥當。」
「您沒做錯,只是時機不在您這邊。」
王芷瑤側頭看他俊挺的眉眼,瘦了一圈的他五官更顯得深邃,身上亦多了幾分成熟,「三少……」
顧天澤同懷裡的人對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
王芷瑤臉龐一紅,「說得好像我故意似的。」
不過,聰明的大臣從定國公夫人前後反常的舉止,如今也可猜出端倪,想來定國公是早就知道陛下平安的。
回過味兒的大臣大多搖頭嘆息,算是默認了陛下對王芷瑤的封賞。
顧天澤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目光再一次緊盯著她,「現在你告訴我,在前朝餘孽手中,你可受了委屈?可讓旁人近了身?」
「我,沒有。」
此番太后亂政,讓大臣們更堅定一點,國朝不能再沒有太子了。
「王大人……」
「她心術不正。」乾元帝敢讓王芷璇給任何人看病,但不敢保證王芷璇對如今昏睡的人存著好心。
「我喜歡女兒!」
說句真心話,王芷瑤絲毫不覺得乾元帝給自己的封賞有多厚重,她完全承擔得起。
鄭重肅穆的樣子,王芷瑤心肝不由得www•hetubook.com•com一顫,手心隱隱冒出汗水,顧天澤彷彿能伸進她軀殼裡抓住她的魂魄,來自現代,不安的魂魄。
「你總說我愛鑽牛角尖,每次都是你鑽進去就不想得出來。」
兩人磨磨蹭蹭的,顧天澤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歲,不經意間自然碰到了,王芷瑤也沒想到他突然就硬了。
定國公臉龐沒有來的微臊,好在還有榮國公夫人在,要不單憑定國公夫人的表現,他根本沒臉立足朝堂。在顧天澤通風報信前,定國公夫人使勁的巴結太后,德妃,四皇子妃,等到見了顧天澤……她又滿是傲慢,不是有榮國公夫人在旁看著,不曉得她會不會提前說出陛下已經返京的話語。
乾元帝對他不封賞,不懲罰,便如同扇他耳光一般難看。
不敢同乾元帝爭執,就看她好欺負?
「若有婦人敢亂政,咱們再叩闕請見不遲。」
子從父,父親的話,兩人總會聽上幾句的吧。
他同她之間,從來沒有這麼近過。
王芷瑤昏昏沉沉連著睡了三天,每日只是被顧天澤叫醒吃幾口粥。
王譯信最後說道:「太后亂政時日尚短對朝廷本損失不大,一旦諸位一心同陛下相爭,于朝廷並非益處。多一個燕國夫人你們都接受不了,萬一陛下時刻謹記救命之恩,時不時的封賞她,你們有當如何?為一點小事爭來爭去還不如騰出手來戍國安民,莫要因小失大,況且陛下又沒讓她上朝聽政,祁山西南百里封地只有兩處城鎮,一年稅賦又有多少?」
帝后離開,代表著封賞已經結束,沒有點到名的大臣,乾元帝不給予封賞,至於會不會被牽連,還要看廠衛的徹查力度。
「……」
可能性很大,畢竟王芷瑤在敵酋手中待了將近一個月。
「免禮。」
顧天澤低頭看了看胯|下,解開王芷瑤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外衣褪下,小衣鬆鬆垮垮的露出半拉膀子,細膩白皙的肌膚讓人很摸摸看……顧天澤的眸色深沉,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被顧天澤拽起來,王芷瑤瞄見大臣們有向自己這邊集結的趨勢,她懶得聽大臣們『據理力爭』,不用猜就曉得一定是說她封賞過重,讓她主動請辭,「三少。」
「下去準備,涼水!」
耿直的大臣不敢阻擋顧天澤,便聚集在揚長而去的小夫妻父親面前。
乾元帝不單單封賞王芷瑤,還有一些得到恩封的人,大臣們就是不顧及王譯信,也得顧及尹薄意等人。
「這……」
「就是。」
這次乾元帝平安歸京,下次可不見得會有這般走運。
顧天澤低頭笑道:「我信你。」
四皇子妃挽上四皇子的胳膊,無視四周詭和-圖-書異嘲弄的目光,輕聲道:「妾身不解陛下,然知曉陛下不會想見殿下抬不起脊樑。」
皇子們鬆了一口氣,只是抄寫孝敬,還好,還好。
耳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小七總是把我想得太糊塗。」
顧天澤捏起王芷瑤的下顎,四目相對,他清澈漆黑的眸子盛滿真誠,「小七,你聽好了。」
四皇子為這一天犧牲一切,甚至付出這些年隱藏起來的全部實力,沒想到乾元帝只是輕輕揮手,他十幾年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就算顧天澤提前送消息,定國公諸多安排也沒得到想要的名聲。
王譯信說到王芷瑤時,滿眼的柔色驕傲,「諸位大人,你們實在是想多了,想我王家歷代忠君,斷不會做無視陛下的不忠之事。」
甚至不如故意給太后沒臉的風流紈絝長信侯。
「我就不明白,封個燕國夫人怎麼著你們了?用得上把一條條罪名壓在她身上?你們是看她救駕嫉妒?還是怎地?」
「屁話。」
「遵旨。」
「對了,顧大人沒被皇上封賞?」
太醫們選出一個醫術最高,見多識廣的人先去把脈,看皇帝,王大人和侯爺的樣子,他們生恐燕國夫人得了大病。
定國公對蜂擁而上的大臣拱手,「諸位同僚暫且息怒,我會同阿澤說說看。」
「我女兒天真浪漫,只對永壽侯深情,旁事諸多不理會,便是能憑著身份興風作浪,她還嫌麻煩呢。」
王譯信差一點高興的蹦起來,「真是喜脈?」
「殿下。」
顧天澤哄著她,是不是的吻吻她露出的白皙脖頸,耳骨,還是這招管用,分開時,顧天澤心底總是叫囂著,等見到小七,一定要把她按到床上,在她身上標滿只屬於自己的烙印,讓她從裡到外都是自己的氣息。
「喏。」
皇子正妃都是乾元帝親自為兒子們挑選的,便是顧皇后也不敢多言。
「我說什麼你都不信,總認為我是可憐你,或是後悔沒帶你一起走。」
王譯信撫了撫袖口,「陛下若是下令廠衛徹查,諸位都不一定能拖得了身。」
「老天不保佑我!」
見眾人不說話了,王譯信風度翩翩的緩步離去,只留給大臣們一個飄然的背影,尹薄意在一旁偷偷暗笑,論裝逼,誰也趕不上他。
……
「我能自己走。」
四皇子妃也從雲端跌到地上,妯娌們說得話很不好聽,她一直挺直腰不予理會,剛才德妃同她說了幾句話,便回後宮去了,四皇子妃曉得德妃需要讓乾元帝消氣,走到四皇子身邊,柔聲道:「咱們回家罷。」
太醫還沒到,乾元帝和王譯信前後腳趕到永壽侯府。
「而且反對太多,陛下只會恩賞更重。」
被稱為劉兄的太醫上前摸脈,和_圖_書兩位太醫對視一眼,一起點頭,看來是沒錯的。
在乾元帝失蹤那段日子,四皇子妃哪怕被稱為未來皇后,也一樣謹守本分,從不張揚,同後宮里的德妃娘娘配合默契,兩人頻頻在太後面前為顧皇后說好話,德妃甚至婉拒太后提議在四皇子登基后,冊兩位太后的懿旨。
王芷瑤閉上眼睛,自顧自的說道:「每天我都睡不好,困死了。」
「定國公……」
王芷瑤下意識的勾緊顧天澤的脖頸,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眼瞼低垂,「我怕。」
一步之遙卻已經是遠隔天涯。
眼淚越流越多怎麼辦?王芷瑤鼻尖紅紅的嗚咽,「你怎能這樣?怎能這樣嘛。」
無法讓她安心。
顧天澤把粥碗放到一旁,「叫太醫過來。」
蔣大勇在旁瞪眼睛,吹鬍子,「誰敢把我的五城兵馬司都督的位置搶走,我跟誰拚命!誰?」
此時,他竟然只想擁著她,彷彿比佔有,標記她還覺得安心。
不會有人再多看四皇子一眼,哪怕四皇子的才幹在皇子們中很出眾。
「娶妻娶賢,納妾納顏。」
「……」
四皇子點點頭,高揚起頭顱攜四皇子妃離去。
新晉次輔尹薄意身邊再一次聚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大臣,定國公也被牽連其中,畢竟中宮無子的狀況下,皇後娘娘娘家的意見也很重要,不是乾元帝讓所有的皇子都閉門思過,大臣們會更積極一點。
眾人啞然,王譯信眸光冷得似冰碴子,定國公道:「謹之。」
顧天澤反手握住乾元帝的手臂,彷彿一個得了最好消息的孩子向長輩炫耀,「姑父,她有喜了,姑父,你說小七會不會生小小七?」
「嗯。」
「皇上,要不讓王芷璇給瑤兒看看?」
他這邊欲|火焚身,她在一旁睡得香甜,一張床榻,宛若冰火兩重天。
「沒事。」
「我……」怎麼磕巴上了?俊美英氣的臉龐近在咫尺讓她一直準備見面就說得話無法出口,害怕……她竟然害怕顧天澤會給出因憐憫而做出的承諾。
「殿下還是的皇子。」四皇子妃道:「愛之深,責之切,只要殿下有心,陛下不會讓您受委屈的,您還有妾身,還有德妃娘娘。」
有時小七的那股倔強,彆扭,讓顧天澤又愛又恨。
「我要睡覺。」
「我曉得。」
「謹之,你也別急,朕養著太醫院不是吃乾飯的,先讓太醫給她看看,再說,況且朕不信天下間,只有她一個名醫。」
顧天澤狠了狠心,拉開被子蓋住她妖嬈的身體,他自己獨自起身,來到門口低聲吩咐:「準備涼水。」
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激怒了某些過分激進的大臣,「國朝就沒一品女官,也沒有封地的燕國夫人,王譯信,我倒是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問你,你還想你女兒作甚?上朝聽政嗎?陰陽顛倒,牝雞司晨,你就不怕盛唐之禍?」
「喜脈?」
定國公在太廟等地的表現,被清流們面赤為虛偽,做作。
顧天澤身體靠著門框,微微露出苦笑來,再等等,再忍忍,總不能累壞了她,同前朝餘孽周旋,護住周身清白,她已經夠累了。
「皇上聖命以下,本官全家叩謝陛下恩典。」王譯信冷然的面對圍上來的眾人,「身為臣子,對有救駕之功的燕國夫人,本官以為怎麼封賞都不為過。」
不如耿直,忠誠的尹薄意。
阿四命人去叫太醫,順便給王譯信送了消息,在旁看三少爺凝重的神色,阿四覺得還是給陛下送個口信的好,萬一夫人有個好歹,少爺……少爺身邊沒人不成。
隨後兩人噗通跪地,「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夫人是喜脈,燕國夫人有喜了。」
「燕國夫人只是臣妻,仔細本官彈劾你于陛下大不敬之罪。」
「噓。」
乾元帝拋去心底的疑慮,攬著侄子肩膀,「朕倒是希望她一舉得男。」
想當初如果她們因一時得意,以皇后,太后自居,如今落井下石的人一定比現在更多。
王芷瑤心底熱辣辣的,眼淚不由得滾落,抓著顧天澤的衣襟,不肯錯開他片刻,「我說沒有。」
「你我之間原也不需要俗氣的試探。」
「看在同殿為臣的份上,我今日破例多說一句,諸位在京城時,陛下正在生死之間,歷經艱險,在危險時總會把救命之恩記得格外重,救駕誰都會說,可能否有勇氣救駕,有本事救駕誰也說不準。陛下的脾性諸位也曉得,你們若是為一個燕國夫人逼得陛下太緊,此番驚變絕不會善了。」
「嗯?」
本來在少爺身邊的人該是定國公的。
眾人齊齊做了靜音的手勢,皇上不封賞顧天澤最好,正要再次提升顧天澤的爵位,封國公……顧天澤今年才將滿十八歲。
「是極,是極。」
「患難見真情,不愧是皇家兒媳。」
乾元帝催促他們診脈。
阿四沉默過後多嘴的問了一遍,要水的話,有點快吶,「涼水?夫人不怎麼喜歡涼水。」
乾元帝總不會像放過皇子們一般,放縱想要爭從龍之功的大臣。
本以為她是累了,可現在看……不對勁,顧天澤緊張的握緊王芷瑤的手,小七,你是怎麼了?
乾元帝扶起被震得愣神的顧皇后,道:「退朝。」
顧天澤走進屋裡,藉著抱著她的姿勢,踢掉靴子,兩人一起滾在鬆軟的床榻上,十指相扣,王芷瑤蜷縮在他懷裡,安靜得如同收斂去利爪的貓兒。
看乾元帝對顧天澤的喜愛,誰都明白乾元帝喜歡驕傲的人。
「……」
方才在皇宮只不過短暫hetubook.com.com的交代幾句,也許顧三少沒來得急深想,等到平靜下來,他會不會介意?
王譯信主動建議,「她的醫術是極好的。」
王譯信冷笑道;「不要恩賞體現氣節?豈不是把陛下至於知恩不報的地步?陛下也說過,我女兒當記頭功,她不領賞,其餘功臣也都不用領了,大家一起展現氣節好了。」
他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辦,比如說同太后撇清關係,比如說向乾元帝建議請立太子。
尹薄意輕聲感嘆一句,即便四皇子妃娘家不是很顯赫,也沒為四皇子誕下嫡子,單憑四皇子妃勝不驕,敗不餒的胸襟氣魄,以及把四皇子府打理井井有條的能力,足以證明乾元帝當初並沒看錯人。
乾元帝起身,對王芷瑤滿意得不得了,「你同阿澤一樣。」
王譯信急得團團轉,但有顧天澤和乾元帝擋著,他靠不上去,「怎麼會?是不是中毒了?」
說著,她把臉龐深深的埋入他的胸口,把淚水蹭在她身上。
正因為她們昔日的本分,今日在清算太后亂政上,四皇子會少很多的攀咬撕扯,身上的罪過會少很多。
顧天澤低頭懲罰般咬了她的鼻尖,「你就是這麼想的。」
「不是……」
「不是,我不是。」
他會相信嗎?
「別鬧。」
當然所有這一切同四皇子關係不大了。
眾人竟然無話可說。
做不成皇后,她固然失望,可日子還得過下去,「陛下總會明白殿下的孝心和忠誠。」
顧天澤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你怕?!我做得還不夠好。」
四皇子閉了一下眼睛,「我錯了?」
太醫道:「不敢欺騙王大人,果真是喜脈,看脈相夫人有喜不過月旬。」
「阿澤。」
當然也會有食古不化的人回家寫摺子呈給乾元帝,但大部分官員不想再為王芷瑤觸乾元帝眉頭。
同尹薄意商量的大臣同樣贊同般點頭。
永壽侯府前,顧天澤從馬背上把王芷瑤抱下來,一直抱進府邸里去。
「所有皇子皆閉門思過一月,抄寫孝經百遍。」
四皇子面容慘白,在他周圍已經不見什麼人了,兄弟們雖然沒當面嘲諷他,但嘲弄的眼神讓他心如刀割。
顧天澤看她似看嘴硬的小孩子。
顧天澤牽著她的手,恍若沒有旁人一般,走出乾清宮,每一個想要上前的大臣都會被顧天澤冷傲的目光喝退。
不說救駕時,就是每一次她裝瘋賣傻的拒絕商太孫,都讓她差一點揪光頭髮,整日用簪子防身,吃不好,睡不好,她在敵酋手中步步驚心,百般算計,而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乾元帝?
王芷瑤眨了眨眼睛,明明只是咬鼻尖,怎麼感覺他咬上了自己的心?
本以為睡不著,畢竟顧天澤還硬著,誰知卸去一切心裏包袱,王芷瑤很快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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