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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

作者:夜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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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醒來

第三百八十三章 醒來

「有陛下在,其實不用臣想這麼多的。」
「侯爺,侯爺。」
「沒事?」乾元帝道:「懷恩,把補品端上來。」
「嗯。」顧天澤忙把盤子清空,可不大一會,乾元帝又給他填滿,「陛下,臣吃不下。」
「臣希望陛下能許給韃靼些許好處,死在寧遠侯手中的韃靼貴胄不在少數,就算他說能引兵入關,讓韃靼佔了中原,韃靼也不是都是蠢貨,總會有分歧。陛下可以派使臣慢慢同韃靼談條件,甚至可以分裂安達部,安達部最靠近國朝,受漢化較深,安達部的首領在韃靼主部中頗有影響力,輩分是最高的,如今韃靼公推的大汗還得管他叫叔叔。」
「侯爺吃了就吐,奴婢看侯爺全靠內勁撐著,整夜處理寧遠鐵騎的事……侯爺彷彿很怕閑下來,聽阿四哭著說過,侯爺最近忙得厲害,什麼都做,什麼都管。若是陛下不見侯爺,只怕侯爺行事會更肆無忌憚,什麼都不肯用了。除了陛下您,侯爺誰得話也不肯聽。」
乾元帝坐在床邊批摺子,時不時的瞄一眼熟睡的顧三少,一臉嫌棄動作卻很輕柔的掖被角,擦擦他額頭的汗……懷恩公公躡手躡腳退到一旁,不敢驚動陛下。
顧天澤的確沒有餓的感覺,端過湯碗像是吃毒藥一樣,艱難的把補品吃光,強行壓住噁心,「臣吃完了。」
乾元帝冷哼,「還算聰明。」
「遵旨。」
太醫站在乾元帝身後,低頭不敢看乾元帝,道:「侯爺如果再苦熬下去,身體就壞了,如今五臟六腑受損,同樣需要將養。」
用藥之後,顧天澤很快覺得很困,不大一會功夫睡著了。
顧天澤臉皮薄,最受不得激,翻身從塌上起身,懷恩公公和太醫搶險一步,「侯爺,https://www•hetubook.com•com侯爺,您先別動。」
所以,乾元帝從沒懷疑過懷恩的忠心。
說得好像,她有多饑渴似的。
「這場仗是阿澤為朕打得,也是他封王之戰,馬虎不得。」
乾元帝恨不得揍顧天澤幾巴掌,苦肉計用到他這一步,是不是太拼了?乾元帝又恨,又是心疼,讓太醫跪安,對懷恩道:「你說,朕是不是該把他趕出宮去?再也不見他?」
顧天澤低頭小心翼翼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唇,把一切的抱怨都吞到腹中,手輕輕的捧著她的臉龐,不夠熱切,霸道的吻,軟綿卻密不透風。
「他怎樣?」
「陛下……」懷恩公公低聲道:「奴婢以為侯爺也不都是讓您心疼。奴婢親自給侯爺送過補品,他……」
乾元帝曉得懷恩不敢拿這事騙自己,懷恩雖是向著顧天澤,但也明白是皇上偏心顧三少,他才敢時不時的為顧天澤說話,畢竟乾元帝也需要找個台階下。
「臣請陛下命蔣公爺在大同吞兵,就算他能用密道入關,也繞不過大同去。」
「給阿澤看看,他最近又是吐血,又是昏倒,消瘦得緊,再折騰下去,朕擔心他把自己的小命給折騰沒了。」乾元帝明明眼裡是心疼關心,嘴上卻不饒人,「朕錦衣玉食的養了他這麼多年,沒等到他建功立業,先上不去馬,朕也太虧了。」
顧天澤點點頭,「岳父確實很難過。」
……
「臣吃不慣宮裡的補品。」
「比如說這裏!」
「朕哪曉得你睡了多久?」
「姑父……」
王芷瑤嗓子沙啞,見顧天澤進門,一個勁的抱怨,「你不該等我醒來嗎?我第一眼就沒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
「王芷和*圖*書瑤重要,銳兒重要,難道朕就不重要?」乾元帝指著顧天澤的額頭,「你敢說朕不重要?」
「你就這點飯量?」
「還有那群太醫拿著朕的俸祿,一個個號稱杏林聖手,連燕國夫人都治不好?你去太醫院,三日,朕只給他們三日,三日後燕國夫人醒不過來的話,把他們都給朕關進錦衣衛去。」
乾元帝對顧天澤的軍事指揮才能一直很信任,「你打算如何?」
「遵旨。」
「遵旨。」
「臣準備縱穿草原荒漠,先擊沉韃靼主力,再去西北平定藩國。」顧天澤自信的笑道:「也要讓藩國曉得陛下是真龍天子,國朝不容他們挑釁,犯我天朝者,雖遠必誅,既然要打仗,還是一起解決了好,一次出兵的消耗總少過幾次出兵。而且閣臣和朝臣也會少些非議。」
「侯爺不讓奴婢告訴您。」
「同朕說說,你打算怎麼平定關外,朕看錦衣衛送來的奏報,劉逆賊有可能同韃靼借兵,他在關外經營這些年,朕下令封鎖山海關,他都能混出去,朕猜他應該有秘密的出關道路。朕已經讓廠衛全力徹查,一旦韃靼兵入了山海關,直接可以揮師京城。」
乾元帝垂眼看他,「阿澤,以後別拿自己的身體同朕賭氣,朕不願再白髮送黑髮人,當年太子夭折差一點要了朕半條命去,快二十年了,朕的身體不如以前,你若也同太子一樣,朕不知還能不能挺得過去。」
顧天澤一聽吃補品,眉頭微微擰緊,乾元帝看后道:「不樂意?」
懷恩公公低頭,已經可以想見等顧三少得勝歸來,朝臣們哀鴻遍野,紛紛死諫的盛況了。
懷恩公公這邊看看,乾元帝一臉冷漠,那邊瞧瞧,顧三少一臉的羞愧難當,兩個祖宗鬧彆www.hetubook.com.com扭,倒霉的是他們這群侍奉的奴才,哭著一張臉,「燕國夫人醒后見侯爺不好,會傷心的,侯爺,趕緊養好身體要緊,為陛下盡忠,不急於一時。」
乾元帝不願顧天澤再去想王家那群糟心事,坐下給他夾了許多菜:
「擺膳。」
封王的事,乾元帝不會現在說,懷恩公公也不敢提,一切等顧三少得勝后再說,冊幼子為太子的事情,朝臣都沒能阻止陛下,陛下想封開疆拓土的功臣為王,朝臣也只能先反對,后默認吧。
「藉著平叛關外,縱穿千里再征番邦,阿澤……你這是逼著朝臣同意啊。」
顧天澤拔腿就向外面跑,「姑父,等她好了,我同她一起向您賠罪哈。」
「哦?」
「臣沒事。」
見顧天澤眼珠滾動,睫毛輕顫,乾元帝拿著摺子手忙腳亂的跑回龍椅上,陰沉著臉低頭批奏摺,突然聽到床榻上的動靜,「醒了?」
太醫診脈之後,面色越來越凝重,先讓人熬了湯藥遞給顧天澤,「侯爺先喝了湯藥補補元氣。」
「臣不想再追究是誰得錯,有人該承擔臣的怒火,那人不是岳父,也不是旁人。」顧天澤單膝跪地,請命道:「臣請領兵平叛關外,捉拿寧遠侯。」
「臭。」
顧天澤躺著把王譯信的摺子看完,悄悄的起身,頭髮有點凌亂,穿鞋走到乾元帝面前,「這事我也有錯。」
「……」
「讓你把她放在自己娘家?哼,王家就沒個章程,不怪你怪誰?」
「我……我不敢。」
乾元帝捏緊御筆,把手中的摺子扔到顧天澤身上,「你岳父的請罪摺子。」
顧天澤後背朝著乾元帝王,臉向著裏面,賭氣一般的喃喃自語:「我心甘情願,我樂意。」
乾元帝因為不願意和-圖-書謀害子嗣,明知道四皇子,二皇子等人不甘心,他可奪權,冷落他們,卻從沒想過要親身兒子的性命。
「陛下,太醫到了。」
況且乾元帝都答應顧三少的要求了,讓皇上嘴上占點便宜,顧三少還賺了呢。
王芷瑤推了推顧天澤,她口中的味道不好。
「沒良心的臭小子!」
乾元帝瞪了懷恩一眼,「說!」
那是顧天澤從沒見過的王謫仙,王譯信整日呆在蔣氏身邊,一刻也不曾離開,蔣氏醒來后,他依然不肯離開她,顧天澤只覺得岳父很悲傷,無法言語的悲傷。
顧天澤一邊吃菜,一邊在推開桌上的幾個盤子,指尖沾著美酒畫了一份地形圖,「臣仔細看過山海關周圍的地勢,本身就是易守難攻的地方,縱使有條小路通過的人也有限,如果劉逆賊敢擴寬道路,山海關的駐軍不可不知道,臣以為如果他想逼近入關,最有可能會饒遠路。」
乾元帝揉亂了顧天澤腦袋,眼底閃過欣慰,「朕看你不僅想平定韃靼吧。」
懷恩公公暗自慶幸太醫來得真是時候,而太醫進門時身子是顫抖的,如果有可能,他寧可別人來受罪。
「這小子經不得誇,眼裡還是沒朕。」乾元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虧著朕只養出一個情種來。」
「你到哪裡去了?」
乾元帝一聽這話,心不由得被擰成一團,實在擔心阿澤的狀態,忍不住嘟囔,「朕有皇子!」
想想新封的太子,懷恩公公默默點頭,太子晚點懂事也好。
「你身體扛得住?」
乾元帝拽起顧天澤,拿過他手中王譯信請罪的摺子隨意扔到一旁,「朕不會再過問這件事,不管是誰說漏了嘴,王謫仙的日子只怕不比你輕鬆多少。」
「……」
不知怎麼方才的噁心盡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顧天澤感覺腸胃裡暖暖的,很久沒有飢餓感覺重新湧上,「我餓。」
「……臣……」顧天澤睜開眼睛,看清楚御書房的布置,仰面道:「臣睡了多久?」
「臣不能吃太多。」
「您說打誰,臣立刻就去。」
「陛下,侯爺已經整夜失眠,又太忙碌,身體元氣大傷。」
「胡說,你長在皇宮,現在跟朕說吃不慣?」
「讓御膳房準備補品,等阿澤醒了,朕看著他吃。朕就不信了,他敢吐給朕看。」
笑過之後,乾元帝正色道:「宣閣臣入宮議事,命廠衛盡全力去探聽西北和關外的消息,任何風吹草動,朕都要知道。」
顧天澤指了指大同更往西的地方,「聲東擊西,佯走山海關。」
乾元帝道:「吃菜。」
「嗯。」
乾元帝自己也賭氣的坐在龍椅上,「病秧子還配給朕領軍?養好病再來見朕!」
當然,他的冷落打碎他們的稱帝夢想許是比要他們性命還要殘忍。
顧天澤略帶幾分靦腆,「姑父,這場戰爭打完后,我可保證國朝二十年再無外患,疆域領土會增添三分之一,若做不到……臣……」
「有幾分道理。」
畢竟寧遠侯必須死,關外離著京城太近,朝臣不敢反對出兵,等他領兵出去,朝臣明白他的意圖,也只能支持。
「你如何?死給朕看?」
「朕是你主子!」
懷恩完成乾元帝的吩咐,估摸著時辰顧三少也該醒了,端著補品再次進了御書房。
懷恩公公跑進來,一臉的驚喜,「燕國夫人醒了,她醒了,王大人讓人送信……」
「不,臣就安心在陛下身邊做個紈絝子弟罷。」
「哪裡臭?」顧天澤眼睛亮晶晶,讓王芷瑤還了一口氣,又重新吻上去,「把這幾日我欠你的,都補給你。」
「臣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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