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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與任昊處境相似的夏晚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卓敏沒等他說完就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卓敏卻是有些小期待的，每年這個時候，任昊都會送她一些小玩意兒，不管貴不貴吧，總算是份心意。

一棟六層板樓下，任昊抬頭向上望了望，呼地吐出一口熱氣，出嘴的一剎那，迅即結成了冰。

這事兒，徐梅也有耳聞，但她一直以為任昊是瞎胡鬧，就沒當回事，冷不丁一聽，呆了一下：「掙了多少？」

夏晚秋面無表情地繼續走著，沒理任昊的話茬。

卓敏重重一點頭，物色已久的小洋裝終於可以買到了，卓敏開心極了，屁顛屁顛地跑去屋裡跟任昊道謝，手裡還拿了幾個橘子，獻上了殷勤。

卓敏看爸爸面色不對，怯生生道：「哥說他沒準備生日禮物，就給了我這些錢，還說，當做壓歲錢了。」

徐梅瞪瞪她，哼哼一聲：「傻笑什麼，還不去謝謝你哥。」

「小昊啊，你給了你妹妹兩千壓歲錢，給了你小舅媽一副鉑金耳環，嗯……」卓謙佯作不滿地抽了口煙：「給沒給你小舅我準備東西啊……」

「我是別人嗎！」任昊唬起臉來瞪著她：「叫你拿著你就拿著，過幾天就春節了，當是我給你的壓歲錢，不許嫌少。」

徐梅推辭了兩下，最後，在卓謙的授意下，還是收下了耳環，她急不可耐地想打開看看，畢竟，女人都喜歡這些，可還沒等她掀開盒子，卓謙就瞪她一眼。徐梅悻悻翻翻眼皮，還是沒打開。

「呵呵呵呵……」

卓敏偷偷看了老爸一眼，心裏別提多得意了：「我，我也不知道，嗯，哥，我給你撥個橘子吧，挺甜的，你嘗嘗。」卓敏靦腆地挨著任昊坐在軟沙發上，快速包了個橘子給他，「哥，你吃蘋果嗎，我給你削一個？」

「這個夏晚秋，真是太可惡了！」

卓敏見狀眨眨眼，顛顛跑去了廚房，看得徐梅正擦著煤氣灶，卓敏偷偷摸摸地拉了母親一把。

任昊哼哈兩聲：「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呵呵，今兒個不是給敏敏過生日的嗎？」任昊心知自己幾個馬屁有點太露骨，被小舅看出了端倪，忙是打了兩句哈哈，轉頭拉著敏敏站起來：「走走，去你屋看看，最近有什麼好聽的歌給我介紹兩首唄。」

「我就當你答應嘍？」餘光瞥見周圍看他們接吻的人越來越多，任昊緩緩推開夏晚秋，拉著她的手兒慢吞吞地往前走著，提起回家的事兒，任昊心裏可沒有臉上那麼從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自然是裝給夏晚秋看的，其實，任昊忐忑極了。

徐梅著實有點小得意，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外甥眼光很好，無論是耳環的造價，還是它的款式，都掉不出毛病。方才照了照鏡子，徐梅是越看越喜歡，原來那對黃金耳環，都不知被塞到哪個盒子里了，看來，她是不準備摘了。

卓敏臉上紅了紅，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哪有……」

寒冬臘月，大風降溫，今兒個的空氣格外寒冷，嗖嗖吹進眼睛，有種扎人刺痛的感覺。任昊緊了緊衣領，盡量讓自己走在陽光底下，這樣，全身上下還稍稍能掠上一絲暖意。

卓敏小眼巴巴地瞅瞅任昊，一點頭，把錢往衣服里以塞，急急出了屋子，這麼一大筆錢，不是小丫頭能做得了主的。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收過最大的一筆壓歲錢——五百塊。結果當天晚上，徐梅就從她手裡沒收了這筆巨額財產，買衣服的美夢驟然破滅，氣得卓敏一天沒跟母親說話。

卓敏四下看看，跟最賊似的悄悄拿出厚厚的一打人民幣，「媽，這是我哥給我的，他說就當做壓歲錢了。」

次日清晨。

小舅媽徐梅彎腰提著高粱穗笤帚收拾屋子，掃好客廳，進了自己與卓謙的主卧，就見半靠在床頭的卓謙老神在在地吸著煙，徐梅眉頭微蹙：「說了多少次，別跟床上抽煙，趕緊起吧，小昊不是說早上過來嗎？」

卓敏被任昊的大義凜然弄得一愣，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卓敏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哥，對，對不起，我錯了。」

卓敏羡慕巴巴地瞅瞅母親：「媽，耳環真漂亮，很貴吧？」

「應該是小昊，我去開門。」卓謙家的門鈴在防盜門上，隔著木門傳進屋裡，聲音不是很大。

徐梅眉開眼笑：「哪啊，我都三十八和圖書了。」

「來，嘗嘗我的煙。」劉科長是個煙鬼，酷愛吸煙，甚至煙盒都幾乎攢了滿滿一屋子，他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包硬帆香煙。

任昊贊贊點頭：「小舅媽，我看您以後跟敏敏出門，人家都得管您倆稱姐妹了。」

卓敏給夏晚秋的評價是：特可惡特可惡。可見，對她沒什麼好印象。

「不可能啊，你這麼漂亮，絕對屬於校花一類的，呵呵，我在高中部也常聽人提到你呢，說師大附中初一三班有個女生，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啊，而且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敏敏，他們說的就是你吧？」

任昊這叫一個恨啊，你說都放了寒假了，你幹嘛還抓著學生就教訓啊，這下好了吧。

卓謙沒說話，倒是徐梅不滿道：「有這種老師，確實夠招人煩的，要不下次家長會我去和校長反應反應？」

徐梅氣哼哼地掃著地，嘴裏嘟囔道：「姓卓的，我可告訴你，要是人家找上門來，讓敏敏知道，看我不收拾你的！」

劉科長搖頭道：「約了人吃飯，待一會兒我就撤，呵呵，抱歉啊，不知道今兒是你家小公主的生日，忙忙叨叨的，也沒帶什麼東西。」拿出錢包點出五百塊錢來，想進屋給卓敏。不過卓謙卻給攔下了，說什麼也不要。

任昊關上了門：「敏敏，先別忙著找磁帶了，來……」任昊招手叫她過來，見卓敏奇怪地眨了眨大眼睛，任昊才把手伸進兜里：「今兒個你生日，我也沒帶什麼禮物……」

為了與夏晚秋相稱，任昊特意打扮的成熟了一些，「我這還叫精神？我看小舅你才是呢，嘿，最近沒少賺錢吧，看你感覺年輕了不少啊。」

夏晚秋霍然瞪向他：「說了摘不下就是摘不下！哪那麼多話！」

徐梅猛地一驚，一把接過錢來快速數了數，她原來做過會計，數錢的動作極為專業，「二千！？」徐梅吸了一口冷氣，轉著腦子琢磨了一會兒，拉著女兒出了廚房。

任昊笑著擺擺手：「貴不貴都是次要的，這耳環也得看配什麼人，要是我媽戴上這對，肯定好看不了，您戴上就不一樣了，跟了您，也算這耳環的福氣。」

這種磕磕絆絆，吵吵鬧鬧，似乎每個家庭都避免不了。

任昊臉上做了個不高興的表情：「給我媽戴幹嘛？她耳朵眼都長上了，也戴不進去啊？我一開始就是給您買的，您不要，可就是看不起我。」

卓謙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夏晚秋是誰？怎麼欺負你了？」

門口，任昊笑呵呵地叫了聲小舅，卓謙上下看看他，一邊開門一邊拉他進屋：「坐，坐，呵呵，小昊啊，一個月不見，你小子精神多了，嗯嗯，這身行頭不錯，怎麼也不像個高中生，倒是感覺跟參加了工作似的。」

任昊趕緊站了出來：「敏敏，你這話可不對吧，夏老師我知道啊，為人很正直，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亂罵人。」任昊心中加了個括弧，對自己除外，「是不是那個叫蓮蓮的人違反了校規？」

或許是耳環起了作用，徐梅站到了任昊這邊兒：「小昊說得多好啊，這麼說的話，跟拌紅臉拌白臉的感覺差不多吧，呵呵，也難為人家了。」

卓敏聽得外面的聲音，也輕步走出來，好奇地盯著茶几上的小盒子。徐梅瞅瞅卓謙的臉色，一點頭，當著三人的面，緩緩掀了開。

任昊喝了口茶水：「嗨，過年嘛，讓敏敏隨便買幾件衣服，啊對了，小舅媽，我昨兒個去菜市口黃金百貨給我媽看了看首飾，有款耳環我覺得不錯，挺適合您的，就買了下來，呵呵，我沒想您一下年輕了好多，也不知道耳環合不合適，要不，您試試？」任昊摸著兜口拿出一個小方盒子，輕輕放到茶几的玻璃板上。

「哥，我，我得跟我媽說一聲。」卓敏瞧得任昊生氣，心裏也沒了主意。

任昊正色地看著她：「亂丟廢棄物本來就不對，要是誰都丟那麼一下，咱們國家還不成垃圾堆啊，這明顯是沒有公德心，我覺得夏老師做得很對，不管她是不是師大附中的老師，不管她是不是政教處的人，只要是我國公民，遇見這種事，都有責任也有義務對她進行嚴厲的思想教育，唉，敏敏，你小學時是三好學生，可不能助長這種氣焰啊，自己的朋友又怎麼樣？犯了錯誤，那就得改！」

「屋裡寫寒假和-圖-書作業呢，今兒她生日，你去訂個桌吧。」

「中午咱倆喝點吧，別急著走。」

「我剛才翻了翻冰箱，菜都有，現成的。」徐梅往小卧室的方向看了看，見那邊兒關著門，旋而用身體擋在那裡，背對著卧室門掏出了二千塊錢在卓謙眼不前兒晃了晃，小聲兒狐疑道：「小昊給了敏敏二千塊錢，你說，是不是姐和姐夫讓他拿來的？」

等卓敏進屋關門，徐梅坐到沙發上，側頭道：「壓歲錢的紅包我都包好了，給小昊的是一千，要不，我再加進去兩千？」

卓謙抽了兩口煙，慢慢掐滅在煙灰缸里：「不是壓歲錢嗎？拿著吧！」

卓謙也沒抬頭，在煙灰缸里彈了下煙灰，聽得兩個腳步聲，逐道：「買菜去吧，中午弄點好的。」

夏晚秋板臉嗯了一聲，腳步，漸漸雷利飛行的一些，任昊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夏晚秋的節奏。

任昊被她逗得笑了出來：「喜歡就喜歡唄，還找那麼多借口乾嘛？」

任昊撇撇嘴：「不識貨……」其實，他是想給小舅一條的，可婧姨送他的那條被他拆了封，自然不能再送人了。而且，那條熊貓裏面只有五包煙，還有個打火機和水晶座。

卓敏氣焰小了些，撅嘴道：「她就是隨手往地上扔了個垃圾而已。」

「那當然了，逗你玩對我有什麼好處？」

十點左右，門鈴響了一下，任昊和夏晚秋越好，讓她先去逛逛街，等自己打電話了，再照著事先寫好的地址過來，所以對這聲門鈴，任昊沒什麼反應。

與任昊不同，一起去他家的話，夏晚秋頂多看看他家人難看的臉色，如果他們態度強硬地阻止兩人在一起，夏晚秋不過是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任昊家人更不會把這事張揚，所以，對她來說，沒什麼顧忌。但任昊就不一樣了，他要承受的壓力比夏晚秋大太多了。

卓謙瞪他一眼：「說什麼呢！」

「……你真的想讓我去？」

任昊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不過，任昊也明白，夏晚秋在卓敏心裏的小老虎印象，一時半刻，怕是很難改過來的。

徐梅嗯了一聲：「鉑金的，怎麼也得二千多吧。」

卓謙眼睛徒然一亮，拿在手裡左右看了看，不住點著頭：「冬蟲夏草！好煙啊！據說這一條得一千六百多吧，呵呵，不瞞你說，我還真沒捨得買過。」卓謙有錢，但不亂花，這點來說，任昊跟他很像，大概從小就是受了卓謙的影響吧。

徐梅臉色不經意地變了變：「秘書吧？哼，你倒好，什麼事都找她！」

耳濡目染下，徐梅總覺得要是秘書不跟領導發生點什麼，那她就不叫秘書了。

任昊暗暗叫苦，果然啊，夏晚秋的威名連遠在馬路對面的初中部都震懾到了。

徐梅眼力著實不差，一下就看出這對耳環是鉑金的，她拿在手心顛了顛，心中又是一驚，這重量，比前些天卓謙送自己的那款手鏈也差不太多啊？

「小昊啊……」卓謙跟一旁瞪了他一眼：「實話說，是不是找我有事？」

卓謙不耐煩地起身出了屋：「今兒敏敏生日，我不跟吵架。」

「昨兒晚上那電話也是她打的吧？」

「晚秋，回家前把戒指摘了吧，別讓你爸媽看見，你不是說跟我分手了嗎，不然他們看到后你不好解釋。」

……

「小舅，可一可二不可三！」任昊鬱悶地捂著腦袋：「從我進屋到現在，你都打我四下啦，嘿，我不理你，你還沒完沒了了！」

「敏敏還小，拿這麼多錢幹嘛啊？」徐梅瞧著丈夫緊鎖的眉頭，心裏一虛，嘟囔一句，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錢推給女兒。

徐梅本以為任昊會送她個純銀或鍍金的耳環，可看著盒子里的兩枚重重的鉑金耳墜，她明顯呆了呆。

夏晚秋的主動獻吻，讓任昊有了信心，也對夏晚秋的心思了解了不少。本來，任昊估摸夏晚秋不會跟他一起回家，跟別說以女朋友的身份了，但現在看來，卻是有些大錯特錯了。她應該一直有這個打算，可嘴上不好說，就從未跟任昊提過，夏晚秋問他怕不怕，自然是知道這次見面的意義。

接下來，兩人談起了正事，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就是交換一個合作意向，初步定定計劃，剩下的事情，過幾天才會正式商談。

卓敏很靦腆，但在任昊面前，她卻總是活潑開朗的感覺，蹦蹦跳跳地https://m.hetubook.com.com跟著他回了自己卧室，在角落堆積成山的磁帶里不斷翻著。

任昊瞧了瞧卓謙和徐梅，忙是糾正起夏晚秋的形象，他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必須儘力挽回：「小舅，小舅媽，這回敏敏可是錯怪人家夏老師了，在我們學校，夏老師雖然風評不是很好，可站在高處下看的話，你會發現她的做法都是正確的，嚴厲，我覺得這是一個在政教處工作的同志必須具備的素質，如果不把這些正處於叛逆期的學生嚇住，怎麼能夠順利有效的開展工作？讓同學們喜歡的老師，不難做，只要隨隨便便賣幾個好，對他們的犯錯行為睜一眼閉一眼，學生們就會認為他是個好老師，會喜歡他，可如果師大附中都是這樣的老師，學校還怎麼開展教育啊？鬆鬆散散？渾渾噩噩？我認為，夏晚秋這樣嚴厲苛刻的老師，是教育前線絕對不能缺少的，她犧牲了自己，造福了學校，敏敏啊，面對這樣高尚的人，你怎麼能說她可惡呢？」

跟謝知婧接觸的久了，任昊的話音里都帶上了些官腔的味道，幸虧任昊最後那句「我很心痛啊」沒說出來，不然，真有些官老爺的感覺了。

卓謙想了想，微微一搖頭，把煙掐滅在左手的玻璃煙灰缸里，攆了攆，「沒外人，跟家吃吧，我訂個生日蛋糕就行了。」言罷，隨手抓起枕頭邊兒的手機，嗒嗒撥了幾個號碼：「喂……小夏……嗯，是我……今兒我女兒生日，幫我訂個生日蛋糕，讓他們送我家就行……呵呵，謝謝了……公司那邊兒沒事吧……嗯，就這樣吧。」

領導的貼心小棉襖啊！

幾人都笑了。

這是徐梅給耳環的評價。她下意識看了眼任昊，心中多少有些詫異。

任昊搖了搖頭，捻出那早已準備好的二千塊錢，硬生生塞進她手裡：「這錢你拿著，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噓，記得別跟你爸媽說。」

「呃，咳咳，沒什麼，呵呵，沒什麼……」任昊擦擦虛汗，這種時候的夏晚秋，任昊還是不敢跟她頂嘴的。

任昊隨意跟小舅聊著天，一邊組織著語言，正當他要開口之際，打完電話的卓敏嘟嘟囔囔地從屋裡出了來，臉上的表情不是很高興，結果，她第一句話，就把任昊驚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了。」對於卓謙的工作，徐梅還是很支持的，雖然女兒生日多出個外人不太舒服，但也沒說什麼。

卓謙笑罵地拍了下任昊的腦袋：「這小子！」

「不吃了，謝謝你啦。」

三樓302室。

送四包的話，當然不行，想想，三包兩包也不好。

叮咚……叮咚……叮咚……

徐梅對著小屋喊了一聲：「敏敏，你哥來了。」把笤帚卡在廚房門框上，徐梅也走了過來：「外面冷吧，天氣預報說今兒零下一度呢，小昊，喝什麼茶？」

任昊不但糾正起夏晚秋的形象，甚至還把她讚美得高大起來，餘光瞥瞥卓謙和徐梅，他鬆了口氣，看樣子，他倆應該沒對夏晚秋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

卓謙獨自吸著煙，手裡拿著公司的文件皺眉看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正巧，手機響了，卓謙讓卓敏進屋把他的手機拿來，然後接電話。

「呵呵，你這個大老闆都不捨得買，我就更不可能了。」劉科長感覺挺有面子，「這也是人送我的，來，咱嘗嘗。」

徐梅興奮地回屋擺弄上了耳環，沒過多久，臉上掛著欣喜表情的她走到了客廳，左右擺了擺腦袋：「怎麼樣？」

咦……

卓謙還是往常的一身西服打扮，只不過，今天沒弄成大背頭，「敏敏呢？」

卓謙就這麼一說，結果看到拿包小熊貓后，氣得直瞪眼：「看見沒有，給你們的都是上千塊錢的玩意兒，哼哼，一包小熊貓就把我打發了，小昊，我可聽說你掙了不少錢啊，最起碼得給我一條吧！」這件事，卓謙沒敢跟徐梅和卓敏說呢，他自然知道任昊成了百萬富翁，比起自己，可是有錢多了。

卓謙又彈出支香煙點了上，嘴角露出笑容：「不用，昨天我姐打電話了，小昊不是搞了個腳本去日本嗎，聽說掙了不少錢。」

任昊故作驚訝道：「是嗎？哦哦，真不像啊。」

卓謙訝然：「黃鶴樓1916？時代版熊貓煙？哎呀呀，行啊劉科長，你那怎麼竟是好煙啊，呵呵，以後我沒了煙，可天天去你hｔtps://m.hｅtｕboｏｋ.cｏｍ.coｍ家蹭了？」卓謙接過他遞來的黃鶴樓，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不過總抽人家的煙，也不是個事兒，卓謙摸了摸兜里的硬玉溪，便宜貨，沒好意思拿出來，最後，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那包小熊貓上。

唉，晚秋啊晚秋，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扔個垃圾而已，你理她幹嘛！

不多久，一根煙抽完了，卓謙有些意猶未盡，劉科長看了出來，呵呵笑了兩聲，把冬蟲夏草收起來，隨即，順手又帶出兩包煙：「再品品這兩包……」

任昊低頭瞅瞅，不由苦笑一聲，夏晚秋還在愛不釋手地摸著那顆璀璨絢麗的鑽石，「是不是很喜歡，不舍的摘？」

任昊嘿嘿一笑：「哪能把你忘了呀，給……」任昊隨手拿出包小熊貓來，放到茶几上：「這可是好煙哦。」

吱呀……咔嚓……

不多久，徐梅把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到了桌上，任昊迫不及待地捧起在手，吹開漂浮的茶葉片，淺淺喝了一口，呼，哈出口熱氣：「哎呀，小舅媽沏的茶就是好喝，啊，我怎麼看您又年輕了好幾歲，您屬什麼來著，牛？鼠？嗯，我想想啊，對了，您今年三十五了吧，咦，我怎麼看您像三十歲的？」

正說著話呢，茶几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卓敏快速朝自己卧室跑去：「我接……我接……」大概是她的同學。徐梅笑著給任昊蓄上了水，顯得很熱情。任昊暗暗盤算，人心收買的差不多了，嗯，是該說正事了。

任昊壯膽子般拍了三下臉蛋，重重吸了口冷棒棒的空氣，抬步進了掛著「三單元」字樣的樓門。

卓謙皺了下眉頭，沒說話。

卓敏眼神躲躲閃閃的：「那誰知道啊，她就那麼個人，整天板著臉，見誰罵誰，哼，鬼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呢，反正，我們學校所有人都特討厭她，私底下都管她叫夏老虎。」卓敏是個很靦腆的初中生，能讓她說出這種話，可見對夏晚秋已然痛恨到了一定地步。

「啊……」卓敏獃獃地看著手中的一打人民幣，驚呼一聲，飛快推了回去：「不不，不行，我爸說了，不讓我隨便拿別人錢的。」

「啊……」卓敏捂著嘴巴驚呼一聲：「……真漂亮！」

徐梅觀察了一下丈夫的臉色：「……我給小昊吧，讓他拿回去。」

誠然，小舅很疼自己，但遇到這種事，誰也猜不到他會是什麼反應。

卓敏瞠目結舌：「這還少啊，哥，謝謝你，我，我真不能要，你也沒工作呢，這麼多錢，唉，不行，讓我媽知道非得揍死我的……」要說五十一百的，卓敏拿了也就拿了，可手裡這些可足足上千塊啊！

任昊眼睛一亮：「嗯嗯，小舅啊，您家這是怎麼了，我看我小舅媽和表妹也越來越漂亮了啊，怎麼回事？難道是天天鮑魚魚翅吃的？」任昊馬屁一個勁兒地猛拍，他心知此行的目的，必須得把幾位先哄高興了再說，「敏敏，跟學校不少人追你吧？」

「你說什麼！」夏晚秋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的眼睛，呼呼喘了喘：「你再說一遍！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徐梅愣住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倒是卓謙笑著給了他腦門一下：「你這小子，亂買什麼，她都快成老太婆了，還戴什麼耳環臭美啊，拿回去，拿回去。」

徐梅瞥瞥她：「怎麼了，沒看媽正幹活呢嗎？」

徐梅皺皺眉頭：「幾個孩子逛街而已，她憑什麼罵人？」

「小昊說這錢是幹嘛的了嗎？」

卓謙哈哈笑了出來，再一次打了任昊的頭：「臭小子，這話都跟誰學的，還一套一套的！」

「怎麼會騙你呢？」

卓謙失笑一聲：「小昊，敏敏又沒說你，你跟著瞎激動什麼。」

「挺多的吧，我也沒問。」

徐梅差點沒被那「老太婆」幾個字氣死，不過嘴上還是婉拒道：「是啊，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耳環也沒用，謝謝你了，心意到了就行，拿回去給姐戴吧。」徐梅想了想，也沒明白任昊幹嘛要送自己東西，看了卓謙一眼，也沒得到什麼提示。

來人是一個小胖子，四十歲左右，看上去有些精明，聽他跟卓謙說話，任昊也就借口玩遊戲，跟卓敏一起進了屋子。徐梅給劉科長沏了杯茶，旋而去廚房準備午飯。

任昊感覺，來自卓敏的阻力又大了幾分。

一人點了一顆，美滋滋地吸起來。

客廳。

嗯，希望她別被「夏老虎」的傳言嚇到和*圖*書，以對她產生什麼抵觸情緒。

卓敏暗暗咂舌，偷偷瞧了眼任昊，沒說話。任昊看看卓敏的眼睛：「你要是喜歡，過年時我也給你買一對吧，敏敏，你扎耳朵眼了沒？」

徐梅愣了愣神兒，沒想到卓謙會把錢收下，又確認地問了一聲，見他還是那個回答，逐猶猶豫豫地將錢拽進自己兜里。

卓謙看他一眼：「小昊給敏敏的壓歲錢，你往兜里揣什麼？」

任昊到嘴邊上的話被生生嚇了回去，呃了一聲：「敏敏，怎麼回事啊？」

這是小舅卓謙的家，是他在做成三筆大買賣后買下的房子，看上去有點年頭了。任昊昨晚跟夏晚秋商量了一下，他準備自己先去探探小舅的口風，順帶打聲招呼，不然打電話通知，委實有些忐忑，任昊必須面對面地觀察小舅的反應，才能斷定他是怎麼個想法。

徐梅不知道這耳環這麼貴，否則她也不會應下了，猶豫了一下，把目光放到卓謙身上。卓謙無奈擰了擰任昊的耳朵：「下次要是再帶東西來，看我讓你進門不！」接著，卓謙對著徐梅點點頭。

夏晚秋看看他，停下腳步，單手裝模作樣地拉了拉無名指上的戒指，一秒鐘后，夏晚秋淡淡一搖頭：「……太緊！摘不下來！」

徐梅哦了一聲，打開電視撥了幾個台，沒說什麼。

卓敏嚇了一跳：「別別，我，我不要，而且，我也沒耳朵眼，我媽不讓我扎。」二千多啊，卓敏哪敢瞎要？

夏晚秋另手一直在摸著任昊送她的鑽石戒指，一下下地摸索著，「……沒騙我？」

「喂……哦，劉科長啊……你好你好……嗯，在家……你馬上就到……嗯，那好，我在家等你……」卓謙掛了電話，大聲道：「一會兒劉科長來談談事情，中午多加雙筷子吧。」

卓謙拍了任昊後腦勺一下，笑著沒說話。

「花茶吧，謝謝小舅媽。」

卓敏遮遮掩掩地沒說話，徐梅狠狠瞪了她一下，小丫頭這才鼓著腮幫子氣憤道：「蓮蓮你們知道吧，就是我那個最好的朋友，她說剛才跟路上看見夏晚秋了，哦，夏晚秋是我們學校政教處副主任，特可惡特可惡的一個老師，嗯，蓮蓮跟我們班其他幾個同學正一起逛街呢，穿的校服，結果，被夏主任瞅見了，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蓮蓮跟我訴苦，說開了學，她恐怕也沒有好日子了。」

卓敏可沒想那麼多，眼睛里頗有些羡慕的意味：「媽，你快戴上看看吧。」

徐梅還是客道了一下：「小昊，這耳環太貴重了，我看，你還是拿回去吧。」

任昊忽然想起來，卓敏也是師大附中的，雖然在東區初中部，但開全校大會時，也是在一起的，經常上台講話的政教處副主任夏晚秋，卓敏就算不熟悉，也應該見過吧？

啪啪啪……

任昊呵呵笑了笑：「小舅媽，您戴上看看吧，要是不合適，我哪天再給您帶一副回來。」

不一會兒，小屋門發出一聲細微的響動，任昊施施然走出來，在客廳的沙發邊坐下，徐梅笑看著他：「小昊，聽說你那腳本賣了不少錢？唉，你也是的，給敏敏那麼多錢幹嘛？」

「小母老虎……」任昊嘟嘟囔囔瞥了她一眼。

「公司有批貨送晚了一天，她請示一下我。」卓謙無奈翻了翻白眼：「瞧瞧你，疑神疑鬼的！」自從卓謙賺了錢開了公司，徐梅這些年可沒少擔心，只要是女的往家來電話，她都得警惕一翻，尤其是這個姓夏的秘書，徐梅最是上心。

卓敏從屋裡慢慢走出，「哥……」

一包煙表示表示，足夠了。

卓敏笑得合不攏嘴，緊巴巴地瞅瞅對她點頭的卓謙，從母親手裡拽過錢，第一下沒拽動，好像徐梅攥得很緊，在卓謙哼了一聲后，卓敏才是把錢拿到手裡，快速塞進小兜兜，得意地看了母親一眼。

徐梅知道卓謙跟他姐姐關係極好，卓語琴家不是很富裕，她的錢，卓謙自然不會要，於是乎，徐梅把錢往他那邊兒一推：「要不等你哪天去，給姐還回去吧。」徐梅雖然是那種喜歡錢的家庭婦女，但卓語琴家的錢，她也知道不能收。

秘書是什麼？

好東西！而且不便宜！

任昊聳聳肩，笑著坐到她軟軟呼呼的小床上，啪啪拍了拍床墊子：「反正錢是給你的，怎麼處置是你的事兒。」任昊知道卓敏在家裡的地位，要是這個小公主肯幫自己說兩句話，那效果也是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