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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列重新起步。腳程極慢。一點一點消失在小丫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如果不是司馬如意。她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好勒。」

邱樓一臉饞相。什麼話也沒說。端起碗。就開始扒著白米飯。吃得一嘴的飯粒。其他人也是形象全無。

把小奶包從納戒中釋放出來。小傢伙一路上可悶壞了。一出來。就黏在十二懷中。誰說都不肯動半分。

半個時辰后。等到渾身的痛楚減緩一點。小丫才吃力的爬起來。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又再度摔倒。一手抱住腹部。一手抱著肩膀。一雙猩紅的眸子。充血的看著十二消失的方向。一字一字如血似淚的道：「司馬如意。你等著。給我等著…」

恨著拋棄她的睿王。恨著讓睿王如此狠心對她的十二。

怎麼會在離開之時。被勒令不得再出現在愛人面前。

「是。」一名近衛軍急忙抱拳。將手中的水晶卡隨手扔到小丫面前的地面。彷彿在施捨一個隨處可見的乞兒。態度高傲。毫無半分憐憫。

「好。進城。」十二夜知他們累極了。拍馬進入城鎮中。這是一座普通的小城鎮。比不得皇城的繁華。大概是晚間閑暇時分。街道上人群倒是絡繹不絕。酒家客棧賓客雲集。氣氛甚至熱鬧。

墨發在空中飛揚。十二半彎著腰。一手護著前段的小奶包。一手揚鞭抽打著馬暾。快速前行。

「王爺。還要啟程嗎。」一個近衛軍吞吞吐吐的上前。彎腰在轎拱手問道。

十二眯起眼。漠然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就是。這一切都和-圖-書是她自找的。」邱樓急忙點頭複議。對小丫此刻的下場。她根本沒有半分的同情。要知道。這女人對如意可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一個勁的想要害十二。如今惡有惡報。她活該。

甚至十二連頭也沒回。邱樓袖袍一揮。就是一股凌厲的掌風襲向小丫。將她整個人掀翻。在空中朝後滑倒。最後重重落到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守衛的城門士兵紛紛仰長了脖子。看著這方的動靜。

是她。

待到正午時分。眾人才停下。在官道旁的陰涼處席地坐下。以天為被。以地位廬。

「如意。天色不早了。我們進城找家客棧歇息吧。」邱樓提議道。一日的顛簸。她累得四肢發軟。雲氏兄妹、明夜也都是一副疲憊的模樣。小奶包早就在下午被太陽曬得嗷嗷直叫。最後被十二塞回了納戒中。

騙子。

「如意姐姐……」她吶吶的喚了一句。有些不安。

十二緊抿著唇線。看著搖搖晃晃想要再度站起來的小丫。眼眸深沉。裏面什麼也沒有。彷彿一口枯井。古井無波。

邱樓咧開嘴。笑容里滿是嘲弄：「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神氣得不得了。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可現在呢。嘖嘖。」

她也沒想到。睿王也會在今天選擇離開青龍。還這麼巧和她碰見。甚至上演了一出苦情劇。

「日夜兼程。三天。最遲三天。」十二看了眼一旁不做聲的明夜。終究將本打算的兩天。改作了三天。畢竟她可沒有忘記。明夜如今沒有絲毫的修為。是個普通人。

「客官。菜www.hetubook.com.com來咯。」小二很快就將熱騰騰的飯菜送上。麻婆豆腐。珍珠水餃。白菜豆腐湯。紅燒魚。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可一路顛簸。幾人都是又累又餓。

半響。轎子里才傳來睿王陰沉的嗓音：「給她讓路。」

官道上荒無人煙。太陽從海平線上升起。照散了濃霧。陽光穿過雲層肆意的照耀著地面的沙石。兩側種著白楊樹。每一株中間都隔著一小段距離。

拿著饃饃重重咬了一口。又翻出水囊潤喉。

「好吧。」雲若寒也知十二心急如焚。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切。通通是這個故作清高的女人帶來的。

「嘶。」雲若水倒抽一口冷氣。被睿王的暴行給驚呆了。隨即。她看著倒地不起的小丫。臉頰因怒氣憋得通紅。剛要開口指責。卻見十二忽然回頭。冷清的視線掃了她一眼。宛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硬生生將她心底的怒火給澆滅了。

「把錢扔給她。我們走。」轎子里傳來睿王氣急敗壞的聲音。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總覺得。即使隔著轎子。十二冷冽的視線依舊紮根在他的身上。那種無處不在的感覺。讓他心頭很是惱火。

「小二。五間上房。」十二隨手掏出一張水晶卡。在距離城門最近的客棧里開了五個客房。以作歇息。

如果不是司馬如意。她怎麼會被王爺嫌棄。

「再上點小菜。」視線在大堂一掃。入眼的大多是普通百姓。衣著雖不華貴。料子卻也不差。只是一個個的面黃肌瘦。眉宇間都帶著一股病氣。彷彿身染重病一般。和圖書十二收回視線。隨便找了個空置的座位坐下。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米飯這麼香。」雲若水一邊咀嚼著嘴裏的飯粒。兩個腮幫鼓得圓圓的。眉眼彎成兩道彎月。說出的話。模模糊糊的。也聽不怎麼清楚。

「如意。這裏距離皇城至少十幾里路。以我們現在的腳程。再往前行四天。就可抵達懸崖。」雲若寒的記憶力極好。十二那張地圖。他早在看過一遍后就記在了腦子裡。雙手環住膝蓋。他溫和的沖十二笑道。

「王爺……」她痴痴的喚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說過要接她入府。要對她一輩子好的男人走遠。

不知情的。甚至會以為他們是出外踏青。而不是身負血海深仇。

「四天。」十二眸光一沉。「太長了。」

小丫徹底瘋了。她整個人從地上彈起來。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直接跑向十二。雙手凌空亂舞。彷彿要將她給抓成爛泥。

十二一揚馬鞭。無視了地上的小丫。準備出城。

「食不言寢不語。有話吃完飯在說。」雲若寒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後者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這才閉嘴。席上只有碗筷碰撞的細碎聲響。

「是。」

轎夫將轎子抬到一邊。近衛軍刷地一聲成兩側散開。留出一條通道。供十二通過。

嫉妒、仇恨、怒火。將小丫的理智焚燒得一絲不剩。被廢除鬥氣的她。怎麼可能輕易近到十二身側。

簡短的四個字。卻說得咬牙切齒。可想而知。此刻他心頭的怒火有多大。

「賤人。滾開。」睿王早已廢了小丫的修為。如今的她根本就是個毫無和圖書鬥氣的廢物。右腿一掙。輕易的就掙脫了她的雙手。腳一抬。狠狠踹中小丫的面部。一個諾大的腳掌印。順著兩行鮮紅的鼻血。在小丫浮腫的面部出現。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眉宇間一股傲氣。

「走。」十二看也不看小丫一眼。甚至於此刻連睿王也沒被她放在眼中。她的心可不是給不相干的人的。

十二懶得再看眼前的這一場戲。出聲道：「睿王。你想要清理自己人。勞煩讓個路。別堵在中間。你不走。我還要過去。」

「居然偷襲。卑鄙。」雲若水也沉了臉色。厲聲道。

十二面色不變。彷彿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出暴行。雲氏兄妹靜靜立在她身後。馬兒撲哧撲哧打了幾個響鼻。明夜挺直背脊。與邱樓一左一右將十二夾在中央。

一行五人快馬揚鞭出了皇城。唯留下一排被馬蹄掀起的塵囂。漫天飛舞。

騙子。

她要殺了她。

一顆被仇恨扭曲的心靈。除了陰霾。再沒有其他。

十二從納戒里翻出邱樓等人準備的乾糧。一人吃了一點。陽光和煦。並不灼熱。邱樓摸著脹鼓鼓的肚子。整個人朝後倒去。單手枕在腦後。一副剛喝過下午茶的模樣。說不出的閑適舒服。

「如意不和你計較。不代表我邱樓不會。」她居高臨下的坐在馬上。口中譏諷道。

她狼狽的躺在地上。十指死死扣住地面。甚至連指甲被掀起。血跡斑斑也不知道。

她好恨啊。

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官道之上。睿王坐在轎子里。氣得渾身發抖。對小丫不識趣的怒火。對十二目中無人的憤慨。種種負面情緒壓在他心中。一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m張俊秀的臉。此刻也不覺猙獰起來。

步伐凌亂。下盤不穩。就像是市井潑婦。哪裡還有昔日金牌傭兵的半分尊嚴。

「走。別管那個賤人。」睿王冷著臉。沉聲命令著。

「司馬如意。你給我去死…」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還有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氣。直逼十二後背。

「我不要……」小丫搖晃著頭。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腳被一顆石子給顛了一下。整個人朝前一撲。撲通一聲狼狽的摔倒在轎子前。額頭甚至撞到了轎子的橫樑上。聲響極大。聽得人難受。

雲若寒眉頭一蹙：「再快。我怕身體會吃不消。」

短暫的歇腳后。眾人再度啟程。只是短短一天就從皇城順官道前進了二十多里路。抵達青龍國國土中央地段的莫海城外。

「咳咳咳……」塵埃中。小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踉蹌。她彎下腰。吃力的咳嗽著。面頰因痛苦失去了血色。

她搖了搖頭。一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模樣。話意有所指。落在小丫耳中。卻格外刺耳。她萬千不甘。千萬不願在十二的人面前丟人現眼。可現在。她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幾乎是一路爬行到轎子門前。雙手伸入轎中。緊緊抱住睿王的小腿。哭喊道：「王爺……難道你忘了。你說過的。會帶我入府。你怎麼可以把我丟在這兒。」

是這個惡魔。讓她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淚無聲的落下。她哭得沉默。整個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惴惴發抖。「騙子。大騙子。」低泣聲叫人聽得心疼。夾雜了無數的哀怨。

該死。怎麼連離去。也能這麼巧合的和她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