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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阻止這場根本沒有意義的戰爭。他願意去。作為質子。作為玄武的助力。

明夜從城下而來。順著石階剛上到城頭。就看見那一紅一黑的身影。心微微一痛。面若寒霜。「主子。開飯了。」

雲若水臉色一白。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可心底。她是知道的。她做不到如邱樓、十二這般。猶如死神般隨意割收人的性命。她做不到。

只可惜。晚了。

第三日。陽光晴朗。白虎陣營中。已有恐慌開始蔓延。所有引用過河水的武者。通通在短時間內失去了鬥氣。宛如一個廢人。白子墨一如十二所料。當即下令。勒令魔獸群從遠方尋找水源。更是將白虎帳營的防守提升了一倍。唯恐玄武會趁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根據墨白所說。藥效在半個時辰內便可發揮作用。」凌宇寒一襲紅衣。佇立在她身側。天地之間。唯有二人比肩的身影。

雲若寒冷冷的掃了緘默不語的白子旭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等到馬車抵達城門。三人下了車。護衛的神王殿精銳朝凌宇寒和十二恭敬的行禮。

「我……我……」不是沒有看到老哥不悅的目光。不是沒有看到白子旭故意的漠視。雲若水躊躇了一陣。終是啟口：「我也要跟著去。」

夜濃如潑墨。繁星綴在夜幕之上。整個白日城被清冷的月光籠罩著。如沐銀河。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她鬥上一斗。

邱樓臉色一暗。她還真不知道這白子旭有什麼好。居然能夠引得若水對他中意。

「你與邱樓不同。」十二淡漠開口。目光微冷：「她可和圖書以領兵殘殺數萬餘眾白虎士兵。沒有半點憐憫。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若水。可你不行。」

「明日強攻紅日山。你可千萬不要死了。」明明是關切的話。可從她嘴裏說出來偏偏聽上去分外刺耳。

白子旭定定的看著十二。猶豫了許久。才重重點頭：「好。我去。」

十二漠然點頭：「走吧。」

九十八萬人都屯聚在山頭。若這大火燒上來。他們通通都會成為烈火的食物。

手臂抬起。將人摟在自己懷中。精緻的下顎抵住她的肩頭：「安心。區區一個白子墨還奈何不了我。」他可是足以與她匹敵的男人。怎麼可能連一個白虎太子也收拾不了。

「太子殿下。」一名渾身穿著鎧甲。腰間佩戴一把佩刀的將軍進入營帳。朝著慵懶靠在木椅上。渾身似軟若無骨的白子墨恭敬的單膝跪下。他的臉上布滿了焦急與淡淡的恐懼：「火勢完全不受控制。已經快要蔓延到山頭了。殿下。我們必須離開。」

他不是回宗派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雲若水眼中迸射出一道驚喜的光。可下一秒。又不安的瞥了一眼一旁緘默不語的白子旭。一路來。她早已習慣了他的無言。想要和他說說話。卻又害怕他厭煩自己的瓜燥。想要多看他幾眼。卻又因為少女的矜持。生生壓下。

「若水。你可來了。」邱樓笑得燦爛。狠狠將雲若水抱住。

「恩。」十二淡淡應了一聲。雲若寒直接飛身躍起。一襲海藍色錦袍劃過天際。身影快如閃電。直接跳上了馬車的甲板。進入車廂之中。雲若hｔｔｐs://www•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水和白子旭對坐在軟墊上。相顧無言。一陣涼風從外刮入。雲若水吃驚的瞪大眼睛。看著忽然出現的哥哥。「老哥。」

「喲。現在知道害羞了。」邱樓一想到今天一大早。雲若水就端著水盆進入白子旭的帳營。一路朝主帳過來時。噓寒問暖。前後伺候。她若非喜歡他。何須做到這種地步。

一滴冷汗悄聲從他的臉廓濺落在地上。

她心頭善念太多。若放任她上戰場。稍有不慎。她便會死在那裡。

心頭洶湧的情緒是什麼。棋逢對手的喜悅。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恐慌。還是……即將要與她正面交鋒的亢奮。

凌宇寒斜睨了她一眼。心頭暗笑。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你莫不是忘了。這場仗因誰而起。」十二冷笑一聲。權當未曾看見白子旭臉上的黯淡：「既然白子墨膽敢用你我的名義發兵。那麼。若你出現在戰場。我想。他的表情一定甚是好看。更何況。若你出現。白虎士兵必然會知。這場仗毫無意義。」到時候。軍心一亂。他們擊殺敵軍的勝算又多幾分。

十二見天色不早。將二人送回各自的營帳。又仔細與眾將士商討了明日的突擊戰後。確認無誤。才回營修鍊。

一干人等在主帳用過午餐。士兵上了飯後的茶點。十二高坐上首。一襲黑衣裹身。氣息傲然。「白子旭。我們明日會向紅日山發起猛攻。你可願意同去。」

「快看。他們來了。」邱樓歡呼一聲。雙手攀上十二的胳膊。「是若水。真的是她。」

「將失去鬥氣的人和-圖-書留下。整兵準備強突下山。我想。玄武的人已經等不及了。」白子墨吐氣若蘭。嘴角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精緻得宛如鬼斧神工般的臉廓。在燭光下彷彿籠上了層層陰霾。

只不過……

十二眉梢一挑。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還記得我是你哥。」雲若寒臉頰一冷。嘴裏輕哼一聲。已是不悅。他早就聽明夜說起了雲若水為了白虎三皇子。半夜請求十二出手的事。他的小妹。自幼被他捧在手心。怎可為了一個男兒。屈膝一跪。

雙手掩住面頰。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指縫中落下。十二微微嘆息一聲。雲若寒起身走到自家小妹身邊。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我只有你這一個妹子。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什麼臉回去見爹娘。若水。聽話。」

十二站立在白日城城頭。看著紅日山的方向。一抹冷笑爬上嘴角：「白子墨……」

「快起來。火。火。」

大火從山坡開始蜿蜒。火光衝天。即使是相隔甚遠的白日城。也可看見那頭。在夜幕之下熊熊燃燒的大火。彷彿將整個天空也要焚燒殆盡一般。一條條火龍直衝雲霄。整個紅日山就像是被火龍吞噬掉的食物。樹木倒塌。空氣炙熱。

「我……為什麼邱樓可以。我就不行。」雲若水眼眶一紅。高聲質問道。

「可是。那些都是我白虎的精銳啊。」將軍臉色驟變。若把失去鬥氣的人留下。他們絕無生機。這是在讓他們去送死。

「很好。」十二滿意一笑。「到時候你就跟著明夜。我就不信。當白虎人看見他們心心念念的三皇子時。還能夠下手。」和_圖_書

白虎陣營中一片騷亂。幾名伍長正在拚命壓制著恐慌的眾士兵。先是用藥讓他們修為盡失。如今又強行用火攻。白虎軍心怎能不亂。

「邱樓……」雲若水眼眶一紅。回擁了她。

還好說服了雲若水想要跟去的念頭。當晚。十二在營地點兵。神王殿出動精銳六萬。落天門、雲天門、點蒼派。則出動各三萬人。供十五萬。組成主戰部隊。由凌宇寒率領。強攻紅日山。剩餘的門人。則與玄武兩萬玄武士兵組成最後一道防線。留在山腳。以防有白虎人倖存下來。

「不準。」還不等十二出聲。雲若寒便大聲冷喝。一雙素來溫潤的瞳眸。噴火的瞪著她。「你以為那是什麼地方。那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兒。那是戰場。是血流成河。烽火狼煙的戰場。你去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好可怕……

僅僅只是一個對視。就讓他渾身寒毛倒豎的窒息感……

「走水啦。」

這樣的太子殿下。彷彿天下萬物都不曾如他的眼。彷彿站立在世界之巔的王者……

……

「司馬小姐。」李岩見著十二。急忙起身行禮。

凌宇寒聞言。嘴角揚起一抹絢爛的笑。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果然對他胃口。

簡單將戰前部署說與白子旭聽后。十二才準備宣布散場。人從椅子上直起身。正準備離開。豈料身後。一聲清脆悅耳的急喚。忽然傳來：「如意姐姐。」

白子墨幽然一笑：「明知下山時。玄武必有埋伏。帶上他們。只不過是給自己增加累贅。孤的命令。什麼時候容得你反抗。速速去辦。」一雙漆黑得猶如黑洞般的瞳眸。www.hetubook.com.com對上將軍急切的視線。後者渾身一僵。只覺得喉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遏制住。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上頭皮。他頭冒冷汗。低下頭。沉聲道：「是。」

「邱樓。」雲若水尖聲叫道。餘光暗暗瞥過白子旭。卻見他沒有絲毫反應。心頭略一失落。一手拽住邱樓的手腕。「你別胡說霸道了。」

「我。」白子旭微微一愣。他的實力比起在場眾人。實在是不夠看。怎麼會讓他去。

「恩。」十二眉頭一蹙。扭頭看向雲若水：「還有事。」

十二帶著雲若寒等人靜靜的站在城門口。一輛馬車從遠處漸行漸近。

邱樓見她進來。急忙朝她勾勾手指。口中驚呼道：「如意。你快過來。我告訴你啊。原來若水喜歡……」

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就已讓她心中殺意滔天。

「馬上要打仗了。你的心思放錯了地方。」十二屈指重重在邱樓腦門上一彈。眸光深幽。邱樓撅著嘴。憤憤的坐下。「切。我就是好奇嘛。誰讓若水難得喜歡一個人。」

「是玄武。大家小心。一定是他們施下的詭計。」

第二天。墨白煉製出化功散。一隻獅鷹將毒藥含在嘴裏直奔紅日山而去。河水滔滔。紅日山喬木成林。被一大片綠蔭覆蓋著。白虎陣營內多個蒙古包將山頭佔滿。悄無聲息在河中下毒后。獅鷹原路返回。

「恩。」凌宇寒牽起她的手。下了城牆。玄武士兵把守在白日城各處。身穿重型鎧甲。皆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來到主帳。邱樓正一手托著下顎繞著坐在花梨木椅上的白子旭轉。彷彿看見了什麼新奇的東西。雲若水滿臉紅潮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