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蘇茹她當了廣告部的總監，去市中心廣告設計部門參加培訓了。」方衛明當即語帶尊敬的回答道。

「好！那我方衛明這條命，就留給你了！」方衛明極為豪爽的說道，這種擲地有聲的語氣，似乎他再次的見到了他的師傅一般！

空氣之瀰漫著濃厚的消毒水的味道，一種莫名的哀傷的感覺蔓延在張無風的心中。

確實，根據孫菲菲的話來說，這都是利人利己的事情，符合所謂的『利益』。

「方伯伯。」似乎感覺到有人來，葉曦艱難的動了一下頭，隨即輕輕的喊了一聲。

孫菲菲這個女人啊，能讓他一個超人產生解脫般的感覺，其利害，簡直是讓人感嘆。

「蘇茹在嗎？我想和她說會兒話，中午一起吃個飯，下午我就回家了。」張無風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提到了蘇茹。

再次的聽葉子這首歌，他沒有傷悲的感覺，只有著舒適和輕鬆。看來心境不同，歌聲所表達出來的感情也不同。

方衛明臉上同樣帶著解脫的笑容，他的頭髮已經白花了一大片，一臉的滄桑讓人心驚。

忽然的，她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莫名的，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空虛在心中油然而生，那種不屬於她卻屬於女人的多愁善感，似乎莫名的就到來了。

「嗯，那個總監不是葉小慧嗎？」對這個當初被眼鏡男陳登科笑話著唱《縴夫的愛》的喜歡臉紅的農村姑娘，他的記憶十分的深刻。當時，葉小慧唱阿桑的《寂寞和*圖*書在唱歌》的時候，聲音很悲觀，當時他還詢問過蘇茹，為什麼這個柔柔的女孩子會這麼悲觀……這會兒他自然想起來這件事了，因此這才詫異的問道。

而楊曉蘭似乎有些感應，她只是微微嘆息，沒有再說什麼。

「我打算回到老家去呆一段時間，以後的話，如果我真要出來做一番事業，到時候再找你吧！」張無風平靜的說道。

十五歲，蠟黃色的臉，深陷的眼窩，枯草一樣的頭髮，再加上那瘦的如同皮包骨的身體……這就是葉小慧的妹妹葉曦。

「小張，你來了！」方衛明十分熱情的說道，語氣里，張無風第一次聽出了感激、激動和欣慰的情緒。

她忍住心中的悸動，然後低聲輕嘆了一聲。

方衛明當下只是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坐上了張無風的悍馬。

這個平淡如水的女孩子，可以讓他的心，很寧靜。

葉小慧趴在床頭睡著了，雙眼即便是安詳的閉著，也依然紅腫，臉上淚痕的痕迹還沒有乾涸。

床頭，放著幾個乾癟的饅頭和一個被用得很舊的、連標籤都已經失去了的鮮橙多的塑料瓶，裏面裝的是水龍頭裡接的自來水。

張無風把車開到協和醫院，在十三樓的10號病房3床，見到了那個打著點滴已經枯瘦如柴的花季少女。

蘇醒之後，她的淡然與平靜，便是孫菲菲，也心悸的自嘆不如。

那樣子，倒是像極了一個小混混。

聲音沙啞，哽咽，蒼白無力。

身在局中總有和圖書些不自知，但是楊曉蘭這一擊當頭棒喝，卻是讓她忽然明白，張無風已經走了，這個她拿捏不住的人，就算是她把楊曉蘭留在自己的身邊，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張無風看了看他那一頭的白髮，再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真誠，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孫菲菲會同意這個所謂的緬甸之行了。

這個時候，方衛明當即對葉小慧道：「小慧，張無風就是我說的醫生，你先和他說下你妹妹的情況，讓他想個辦法，我先出去下。」方衛明說著，不待葉小慧多說，他就已經走了出去。

只有在面對蘇茹的時候，張無風才發現，很多東西，他可以放下來。

「小張，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反感，但是我說的是個真心話。我們風水師一類的人物，向來難有朋友，但是我確實是真心拿你當兄弟當朋友的，這次的事情是個終結……」方衛明慚愧的說道。

張無風也默默的走了過來，病房的白色床單邊，有三個美麗可愛的布娃娃，其中那個大個子的美羊羊，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這，不正是他送給蘇茹、蘇茹最喜歡的那種美羊羊的娃娃嗎？

「嗯，來了。怎麼著也要找老方你敘敘舊啊，好手段啊老方！」張無風戲謔的笑了笑。

雖然方衛明也算計了一場，但是這個老男人一言九鼎，他的話還是可以相信的！沒有了這個心結，方衛明確實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

「這件事，我無法答應你，但是無論你的長相如何，我的公和-圖-書司都歡迎你。」孫菲菲放棄了算計，真誠的說道。

有些東西，不自己親自的體會、親身經歷一番，總是無法深入心靈的，就算是別人說千言萬語，無法理解就是無法理解，這和一個人的聰明與否沒有關係。

方衛明的話，讓張無風不由有些發愣，頓時他聯想起了他父親住院那會兒。

「10號房的3號病人，到服務台交錢了。」一個穿著粉紅色護士裝、帶著護士帽的女子推開門大聲說了一聲后，就關上門走了。

張無風此刻可是不在乎別人說什麼，自己怎麼著舒服就怎麼著，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這感覺真是好啊！

……

「謝謝，我還是喜歡你現在這樣。當有些東西屬於你的時候，孫小姐，你是該珍惜的！甚至，如果可能，就該去爭取。你已經陷入了進去，卻無法自拔了。」楊曉蘭輕聲說道。

按說，以張無風的了解，老方一次交的錢應該不會少，而葉小慧自己也該有些積蓄的吧，如此又毫無徵兆的餘額不足，只能說明，葉曦的這個病，是個很費錢但是卻不見得能治療得好的病。

忽然的，孫菲菲覺得有些累了，心累了。

楊曉蘭懂，孫菲菲卻不懂，但是楊曉蘭已經不可能再去一點點的講述給她聽了，該說的，她已經全部說完了。

「小慧，說了別和我客氣的，我給你帶了一位醫術造詣很高的醫生過來，小曦應該會有救的。」方衛明慈祥的說道。

她的話更像是在夢囈一樣，卻讓人的心會受到和圖書極大的感染。

這個時候，孫菲菲有些明悟的點了點頭，將這話留在了心底，卻沒有將它放在心靈深處。

「我聽顧院長說你醫術無雙，你能不能幫幫她，葉曦這女孩子才十五歲，花一般的年紀啊……」方衛明感慨著，語帶懇求的說道。

「啊，方總您又來看小曦了，我剛才睡著了真是太失禮了。」葉小慧一下子被驚醒了，趕緊站了起來，卻踉蹌了一下。她慌忙的捋了下劉海，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歉意的說道。

方衛明點了點頭，沒有大聲去說話，怕吵醒了睡著了的葉小慧。

開著悍馬，車子里莫名的放著阿桑的《葉子》，張無風心情很平靜。

「是已經決定了，在昏迷之中想了很多，到頭來才發現，他一直懂我，但是我一點都不懂他。他喜歡的東西，我一直排斥。他熱衷的事情，我一直潑冷水。現在，我也只是想讓自己徹底冷靜一下，漂亮有漂亮的活法，丑也有丑的人生。」

坎坷，讓一個人走向成熟，但是楊曉蘭的變化，已經超過了孫菲菲的預料。

「別，我要不起，您還是算了吧，你們這些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強人，我惹不起啊，要在身邊會做噩夢的！」張無風嘿嘿笑著說道，靠在悍馬車門上，靠著腿，眼睛眯著說道。

悍馬直接的來到了灕江廣告公司，車子剛停下，一個帶著爽朗笑容的中年人已經站在了門口，這個人，正是方衛明。

楊曉蘭輕聲說道。

「張大哥，你，你是醫生嗎？」葉和*圖*書小慧眼中淚珠滾滾，滿是希望的問道。

顯然，他是再次的去交錢。

那紅腫的布滿血絲的雙眼，那蒼白的面色，那雜亂的頭髮，這個時候的葉小慧，那種憔悴，都讓人心中無法抗拒的會生出憐憫之情。

「你已經決定了嗎？其實這又是何必呢？」孫菲菲無解了，這件事出現這樣的結果，她已經無法控制。

「你帶我去看看她吧。」張無風微微沉吟，點了點頭。

離開了孫家別墅，他一身輕鬆。沒有了那種爾虞我詐的算計，他整個人有種真正的解脫的感覺。

「唉，說起這個人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們去騰衝那會兒她家裡遭了洪水，房子倒了，她爸媽都遭了劫難。她妹妹一直都還在協和醫院躺著，是晚期的腎功能衰竭，還伴隨了轉移性心肌鈣化，唉，難啊！」

「是老方不懂得收斂，還是我自己已經變強了？已經可以感知到方衛明的心態了？」張無風的心中思緒一閃即逝，隨即明悟，自己，變強了。

「小張，這個，是我老方的罪，我也不多解釋，你回來了，那翡翠王想必也差不多到盡頭了。無論他生死，我這條命，以後那就是你的！」老方語氣沉穩認真的說道。

心肌鈣化，心肌鈣化，又是這種東西……

因為這個工作這麼好，無論是跳槽還是離職，應該都不會發生的。

雖然和葉小慧只有一面之緣，但是蘇茹卻和她情同姐妹。而他原本就準備回家仔細研究一下易經和青囊經，如果可以幫忙的話，他自然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