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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79

作者:狼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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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反腐大業 第269章 愛情這東西

第五卷 反腐大業

第269章 愛情這東西

愛陸定雄,還是愛宋詩仁?這個問題,對陸小柔來說,現在太難回答。陸定雄的代理律師又重複了一遍問題,陸小柔不願說謊,頭疼起來,腦袋開始膨脹,臉上的肌肉痛苦痙攣,她雙手按住自己的頭,避免讓自己的腦袋爆裂。
陸定雄的代理律師楊景斌大驚,他一直以為陸小柔是被潛規則了,李尚民事先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女孩子是被潛規則的。一大串打好無罪辯護的腹稿死在肚子里,楊景斌猶豫了幾秒鐘,鎮定地問陸小柔:「你到底是愛陸定雄,還是愛宋詩仁?請務必如實回答!」
李尚民的姑姑,就是李菊藕,她1888年下嫁張佩綸。此時的張佩綸已年過四旬,且系三婚。張佩綸迎娶李菊藕時,李鴻章在南京購置了一套宅子作為嫁妝送給張佩綸,讓長女風光出嫁。
陸定雄殺人案開庭的那一天,陸小柔低著頭,站在證人席上,她穿一件純白的連衣裙,眼角濕潤,面容憔悴。一連串的問題過後,陸定雄的代理律師楊景斌直視陸小柔的眼睛,問她:「你和宋詩仁之間,有感情嗎?」
李尚民說:「我懂了,父親。」
陸定雄不知道,為什麼相愛的緣分,以及年少時的笑臉,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來,在看守所,陸定雄對閻錫山說:「對愛情這種有毒的東西,你要存有戒心。」
李尚民摸了摸後腦勺,回答說:「無論貴賤,人人平等。不論出身,要得到就應該努力付出。像我現在這樣安逸的生活,我沒有付出什麼,我只是有幸生在總統的家庭而已。這就不公平。還有那些富二代,他們生下來就能過上有錢的生活。他們也沒有付出什麼努力。」
李經述笑著說:「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喜歡平等呀,平等不等於平均。你今天的享受,是你老子我當年浴血奮戰得到的。那些富二代的安逸生活,也是當年他們的父母篳路藍縷、艱苦努力得到的。為了家庭,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努力工作,這是社會前進的動力和_圖_書,哪是什麼不公平呢?人人都一樣的社會,那些研究發明飛機的人,和社會上賣茶葉蛋的一樣的社會,就是你們認為的公平和正義?你知道為什麼布爾什維克最終會導致了一幕幕人間悲劇?人們想象的公平正義,實際上在現實中,就扭曲了。你們年輕人對國家的熱情,我很讚賞,但是激|情不能代替理性,尤其是我們這樣一個大國!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李尚民點點頭,說:「姑姑放心,等志沂大學畢業了,就讓他去京城找我們吧。他的親事,我會稟告父親的。」
最終,陸定雄的故意殺人罪被判成立。陸定雄當庭放棄了上訴,他被高大的法警帶下去時,回頭望了陸小柔一眼,陸小柔沒有看他。陸小柔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對他冷若冰霜。陸定雄想起學校廣場,那片灑滿銀色月光的四葉草地。在那他倚靠著一面斷牆,吻著陸小柔半張開的唇角和火燙的耳垂。群星在他們的頭頂閃著幽昧的光,黑溜溜的櫻樹上方天空潔白無瑕,像陸小柔白裙下柔軟的肌膚和他不敢褻瀆的溫熱身體。
李經述嘆了一口氣,自責地說:「很久沒抽出時間跟你談心,這是我的失誤。談起愛情啊,沒有誰的愛情是容易的啊,比如你的姑姑,她嫁給張佩綸,當初我們家多數人都反對。說起你姑姑,對了,下個星期,你抽空去趟南京看看她吧,張佩綸死後,她還是不願意到京城來,你去看看她們一家過得怎麼樣。」
李尚民到上海后,經過多方查探,終於搞清楚了是陸定雄雇兇殺人。但是,陸定雄的女友陸小柔在法庭上的表現,讓人大跌眼鏡。李尚民很同情陸定雄的處境,奪妻之恨在當時的社會,使得宋詩仁被認為是死有餘辜,李尚民還加快收集了宋詩仁貪污腐敗和包養情人的罪證,交給了法官,還免費為陸定雄請了上海著名律師楊景斌,希望能減輕陸定雄的罪行。
李經述問道:「為什麼?在你們年輕人眼和圖書裡,什麼樣的社會是公平正義的社會?」
李尚民回京城便將李菊藕轉告李經述,李經述後來給張志沂介紹了一門親事,對方就是張愛玲的母親—黃逸梵。黃逸梵門庭顯赫,祖父黃翼升是清末長江七省水師提督,通常稱軍門黃翼升。在李鴻章淮軍初建、開赴上海時,黃翼升所統帶的五千水師也歸李鴻章節制,是他的副手。同治四年(1865年)李鴻章奉命鎮壓捻軍,在對東捻的戰鬥中,黃翼升的水師駐守運河一線,阻攔了東捻的向西突圍,又為清政府立下了功勞,功封男爵爵位。黃家在南京也留下了房產,在莫愁路上的朱狀元巷14號,被稱為軍門提督府,明代本是朱狀元府的一部分,黃翼升到南京任職后,將西側廳改建為生祠,以炫耀其戰功。皇帝命人查辦此事時,李鴻章曾為其庇護,兩家的關係挺好。
李尚民問道:「父親,那你認為什麼樣的社會才公平正義呢?」
李尚民問道:「那怎麼樣保證人們付出的和得到的公平正義呢?」
陸定雄的代理律師楊景斌說:「法官大人,這個問題,將對我今天的辯護起關鍵性作用。」
公訴方的律師站了起來,對法官說:「我反對,這個問題,跟本案無關。」
張佩綸1903年正月七日病死於南京,終年56歲。此時,李菊藕才三十七歲,她還是堅持在南京生活。
李尚民到南京時,還沒有張愛玲,張愛玲的父親張志沂這時已經十五歲了,他是張佩綸與李菊耦的獨子,這時已經是一位偏偏少年。李菊藕在丈夫去世以後,靠嫁妝維持生活。她嚴守詩書世家的傳統,望子成龍,督促兒子背書,背不出就打、罰跪,甚至顯得孤僻怪異。張志沂一生並不如他的父親和女兒有名,七歲喪父,性格也有點像是紈絝子弟。
李經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尚民,你要知道,在現實的社會,每個人關於公平正義的想法是不一樣的,那些偷竊的、搶劫的、甚至殺人的,m.hetubook.com.com很多都認為是社會不公正而造成了他們的不幸。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那怎麼辦呢?」
李菊藕收下禮物后,說:「多謝二哥挂念,他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為了這點小事打擾他。我們一家很好。我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別的要求了,就志沂這孩子,還真是讓我揪心。希望今後你們能對他多加照顧。而且,他尚未娶親,我希望他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早點成家立業。」
陸小柔想了想,回答說:「有。」
作為張志沂的妻子,接受了新思想的她自然無法容忍丈夫的種種陋習和無所作為,最終兩人的婚姻破裂,黃逸梵本人孤苦地死在異國他鄉。父母的離異,自然給女兒張愛玲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以後曾多次體現在她的作品里,對她的創作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在張愛玲小時候的成長環境中,既流著濃濃的中國傳統的血液,也吹著新鮮的來自西洋的風。傳統和現代、守舊和改革、舊式與新式,正是在這種矛盾的共生與交織中,造就了張愛玲日後驚艷的文字與綺麗的風格。張愛玲的愛情,也是一個悲劇!這些都是后話,也正印證了愛情這東西,沒那麼簡單。
李尚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愛情是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是對是錯,都不重要。
「全體肅靜!」法官重重敲下法槌。
張佩綸到了南京之後生活很低調,深藏在鬧市的這座「張佩綸宅」,在南京少有人知,民間卻把這棟樓叫做「小姐樓」。因為這座樓是李鴻章女兒李菊藕的閨房,張佩綸迎娶李菊藕時,李鴻章將其作為嫁妝送給張佩綸,因此得名「小姐樓」。事實上,這座樓房最早的主人是清朝康熙年間的江南提督張雲翼,當時這片住宅叫做張侯府。
李經述說:「對於公平正義,社會上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每個人又都認為自己是對的,『我的人生順利,世界就是公平正義的,我的人生不順,那世界就是骯髒的』,那剩下的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平正義,就只有法律了!所以我希望你們年輕人去追求法律的公正,而不是什麼抽象的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才會有公平正義的社會!雖然法治的進程很慢,但是只有法治中國,才能真正實現公平和正義!這是接下來我要做的事,也希望你將來能接著做下去。」
陸小柔低下頭,猶豫起來,她想起自己和陸定雄在校園廣場尋找四葉草的畫面,那時的陽光,溫暖而明亮,藍天白雲之下,陸定雄穿白襯衣,寬大而溫暖的手牽著她的小手,深情望著她的眼。陸小柔在陸定雄明亮的瞳孔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心跳加速。但她的腦海里,馬上又浮現出宋詩仁的身影,他撫摸著自己的臉,把自己扔到柔軟的大床上,進入自己顫抖的身體。
張志沂和黃逸梵年紀相當,門當戶對,才貌般配。黃逸梵雖然出身豪門,但由於是小妾所生,父母又早逝,因此童年並不幸福。婚後的黃逸梵與張志沂每日都是爭吵,爭吵,日益升級的爭吵,終至不可調和。致使黃逸梵多次出走國外,到後來一生漂泊在國外,最後終於客死國外,成為我們中國第一代「出走的娜拉」。
李經述說:「搞市場經濟吧。大家都是自由的,這樣,如果你覺得賣茶葉蛋不公平,你可以選擇去做科學家,只要你有那個能力。法治的市場經濟,這就是我們國家未來的改革方向!」
聽到這句話,閻錫山仰起頭,抑制住自己眼眶裡的熱淚,他發現無數的塵埃在空氣里飛舞。
那一刻,別說帽子,陸定雄的頭髮和鬍子都綠了。鬍子邋遢的陸定雄,環顧法庭,四周黑壓壓的人頭,人們的嘴唇一張一合,他聽不清人們在說什麼。他眼前一黑,內心突然空蕩蕩的,因為這絕望的愛情,他生命的重量,也變得很輕。他渾身發抖,舉起冰冷的手銬,拚命砸自己被剃光的頭,前額和眼角鮮血直流。陸定雄的心裏,也流著血。整個法庭也失控了,同情陸定雄的師生在旁聽席上站了起來,情緒激動。閻和*圖*書錫山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罵陸小柔道:「你這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是無情!」
陸定雄的案子,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報紙上關於社會公平與正義的討論激烈,很多人呼籲大總統李經述要法外開恩,放了陸定雄這位「寒門大學生」。李尚民那天在家,也跟父親李經述說起這事,他他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裝,站得筆直,他對父親是很崇敬的,不敢撒謊,輕聲說:「父親大人,很多人覺得我們這個社會不夠平等。」
寓居南京后,張佩綸就與妻子李菊藕過起詩酒書畫的閑適生活。後世著名的張愛玲雖然沒有在這座老宅中生活,但兒時常聽父母提起,她在散文集《對照記》里寫道:「我祖母的婚姻要算是美滿的了,在南京蓋了大花園偕隱,詩酒風流。」「我姑姑對於過去就只留戀那園子。她記得一聽說桃花或者杏花開了,她母親就扶著女傭的肩膀去看。」
一個月後,李尚民到了南京,位於南京白下路273號有一幢兩層的老樓,紅色磚牆掩映在綠樹中顯得格外神秘。這幢樓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築,主體為磚砌,門窗周圍配以紅色的磚塊,色彩搭配很協調。樓梯為木質結構,外面刷上紅色的油漆。二樓有一圈木質迴廊,迴廊邊緣有木質欄杆。
「肅靜!」會場喧鬧起來,法官敲了一下法槌,說:「反對無效,請證人誠實回答。」
「我對陸定雄,剛開始有好感,那是不是愛情?我不知道。」陸小柔抬起頭,猶豫了幾秒,咬著嘴唇,口齒不清地說:「後來,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是宋詩仁!」說完,情緒失控大哭起來。很明顯,對一個女人來說,身體的記憶比感情的記憶更刻骨銘心。所謂的純愛,在世界根本不存在!
李尚民代表李經述來看望他們,看了李菊藕一眼,她人雖只是中年,也可以窺見她年輕時姣好的容貌,但是明顯老了。李尚民帶了一些禮物給姑姑,轉達了李經述的問候:「姑姑,父親說了,你要是想回京城,隨時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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