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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真想再聽她嘮叨嘮叨……」老葉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葉空的話，眼睛看著天花板，低聲地自言自語。

「放心吧，老爸。」葉空拍了拍老葉的手：「您別說話了，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葉空將符美儀的手拉開，低聲說道：「我想多陪老爸一會兒，你出去等我吧。」

除此以外，趙天源、陳卓楓還有陳偉良也都多次趕來探望老葉，甚至連菲菲也跑來看過幾次。只不過其他人都是白天來，菲菲卻每次都是選晚上符美儀不在的時候才敢來，雖然她很像看看葉空的老婆到底長什麼樣子。

葉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瘋了一般將醫生和護士全部叫了過來，硬逼著他們搶救。可是能用的手段早都已經用過，這個時候做什麼都不過是擺擺樣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葉空的表情實在怕人，尤其是當他毫不費力的將一名試圖辯解的男醫生拎到窗外之後，再也沒人敢多說什麼，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副搶救的樣子。

「老爸，你先休息一下，等你病好了，就可以看著我做到警務處長。」葉空咬了咬嘴唇，低聲勸道。

老葉現在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感染更是嚴重到無法控制的程度。葉空請外國專家聯繫了很多國際上著名的醫學專家，但最終的結論都很不樂觀。葉空卻不肯放棄和-圖-書，仍然不惜代價地請專家盡一切努力尋找最新的藥品。

「生死由命……」老葉似乎稍有些激動，喘了兩聲才接著說道：「我早就看開了，其實去見你老媽也沒什麼不好地，我也怪想她的。」

若不是老葉的病情沉重，讓葉空心煩意亂，恐怕也不會如此憤怒。不過也正是因為老葉的身邊離不開人，葉空才強行克制，沒有做出出格的事來。但就此沉默顯然也不是葉空的風格，恰好筆記本就在身邊，葉空當即連上互聯網，將幾個正在大肆炒作此事的主要網站全部黑掉。緊接著如法炮製，又將幾個媒體的網站也連鍋端掉。

就這樣轉眼過去了一個月，葉空每天只睡很少的時間，已經熬得眼窩深陷，形貌憔悴。符美儀心疼的直掉眼淚，卻又不敢在葉空面前哭。怕他心煩，只好每天給他燉一些補品，看著他吃下去。

他想大聲痛哭，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因為怕吵到正在熟睡的老葉。他就這樣默默坐著，默默地流著眼淚，直到已經感覺不到老葉的體溫。

「老公……」符美儀從後面輕輕摟住葉空，輕聲低語：「我聽說爸爸走的很安詳……」

在此期間陳警司和交通管理科的劉警司曾經私下來探望過兩次老葉，也順便轉達了警務處長的關切。葉空自然知道這不過是拉攏人心地舉動，不過兩位警司肯來就已經是hｔｔps://www.ｈetｕboｏk.ｃｏm.cｏm給了葉空不小的面子，而且老葉看到兩個警司來看自己，知道兒子在警局做得很好，心裏高興，病情稍稍穩定了一些。葉空心裏還是稍存感激。

「我可能要去見你老媽了。」老葉似乎也想笑，卻實在沒有力氣，只得作罷。

「老爸，你還是先不要說話，安心靜養。」葉空知道如此沉重的病情卻忽然醒轉意味著什麼，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安慰道：「我已經請了世界上最好地醫生，你地病很快就會好的。」

「老爸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你。」老葉顯然不肯聽他的話，雖然呼吸更加急促，還是堅持著說道：「遺憾的是沒有等到你做警務處長。老爸沒本事，讓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等見到你媽，她一定又會嘮叨起沒完……」

「老爸，我在這兒。」葉空儘力讓自己的臉上保持微笑：「感覺好點了嗎？」

「阿空……」老葉似乎嘆了口氣，說道：「老爸不知道你為什麼自從上次昏迷之後就忽然變了性格，不過老爸一直當你是最好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老爸看得出來，你並不太喜歡做警察，不過老爸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這輩子做個好警察。」

將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的男醫生扔到走廊，葉空兩眼通紅地站在一邊看著其他人不停的忙碌，眼前感到一陣陣的發黑。他心裏清楚，老葉恐怕和圖書是熬不過去了，但從情感上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的一幕幕不停在腦海中反覆回想，老葉慈愛的笑容，濃濃的親情，還有聽別人誇獎自己時他臉上飛揚的神采，似乎一下子都變得那麼真實，真實地好像就在眼前。

「爸……」葉空的手一緊，還想勸老葉，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阿空……」這天晚上葉空正伏在床邊打盹，忽然聽到老葉在叫自己，急忙坐起身，抓住了老葉的手。

老葉的葬禮安排在兩天後，儘管葉空在警局沒有什麼朋友，但很多警員還是抽時間趕來參加了葬禮。陳警司和劉警司雖然沒有親自來，卻也派人送了花圈。廖助理沒有在葬禮上出現，卻趕在前一天的晚上以個人名義送來花圈，並代表行政長官說了一些關切的話。

葉空身子輕輕一振，原本僵硬的身軀稍稍放鬆了一些。

等符美儀趕到的時候，老葉已經停止了呼吸，病房裡只有葉空自己，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被他趕了出去。沒有人敢去動老葉的遺體，葉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似乎誰敢碰一下老葉，他一定會立刻把這個人撕成碎片。

葉空對這一切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守著老葉的靈柩，直到蓋上了最後一把土，他終於堅持不住，昏倒在老葉的墓碑前……

病床上的老葉已經消瘦的顴骨都突了出來，臉色蠟黃。和圖書雙目微睜。看不到半分神采。可能是為了看葉空，老葉的頭微側著。呼吸有些急促，說話的聲音十分微弱。

葉空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選擇一個藥品的知識包，否則的話哪裡還用擔心感染的問題。可是現在後悔沒有任何作用。葉空只能眼睜睜看著老葉一天天衰弱下去。

起初葉空還能聽清他說些什麼，但很快老葉的聲音便越來越小，很快再次陷入了昏迷。

這次大規模的網站被黑事件立刻成為了新的焦點，很快便成為了網路和媒體新的炒作熱點。到處都是一片狼來了的喊聲，國內的一些黑客組織開始向國外的一些網站發起攻擊，聲稱要再一次發起網路自衛反擊戰。在這新一輪的熱點事件面前，鬼手神醫的故事很快便成了過去時，除了零星的幾個記者，醫院重新安靜了下來。

事件平息了，老葉的病情卻也愈發的沉重起來。急性的異體排斥現在幾乎隔天就要發作一次，不停地使用抗排斥藥物的後果就是老葉的身體每況愈下。更加嚴重的是，因為自身免疫能力的嚴重下降，老葉身體開始出現感染地癥狀。葉空為此急得脾氣越來越差。有一次護士給老葉打點滴的時候多扎了一針，他甚至險些控制不住想要動手。

不過葉空也不想太過分，並沒有刪除所有的備份數據，最多幾個小時，所有的網站便都恢復了正常。但是這次攻擊所造成的和*圖*書後果卻引發了互聯網的大地震，大部分網友都認為是國外黑客做的，是國外一些黑客組織發起的又一次網路入侵，於是很多人開始大聲疾呼要發起反擊。

葉空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輕輕拉起老葉的手，低聲說道：「老爸，對不起……」

※※※

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葉空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也會流淚。看著老葉微閉的雙眼，他終於明白這種失去最親的人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體會到了這種痛苦所帶來的所有負面情緒。他自認意志堅強，可是在這種痛苦面前，再堅強的意志也不過是堵一推就倒的牆。

符美儀看了看老葉的遺體，輕輕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勸，只好輕聲答應了一聲，離開了病房。

劉正民也來過幾次，不過除了探望老葉，他來的目的更主要還是為了實驗室的事。不過葉空現在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只是把錢撥給他。讓他先行籌備，有什麼決定不了地等以後再說。

外國專家對老葉的病情也是無可奈何，一方面因為異體排斥，不得不使用破壞免疫系統的藥物，一方面又因為感染不得不使用大量的抗生素。葉空同他交流之後一致認為按照目前的情況只能重新做手術，摘除掉被排斥的腎臟，然後重新尋找腎源。可是老葉地身體狀況又不允許再一次的手術創傷。除非能夠控制住越來越嚴重地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