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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

作者:衣山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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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放榜日

第225章 放榜日

「除惡務盡,自然應該。」徐珵看了看身後的刁化龍、余意和趙千戶,想了想,便指著趙千戶道:「你帶上人馬和爾止過去拿人,休叫那賊子走脫了。」
四千多考生,加上隨同,怎麼也得上萬,這麼多人涌過去,鬼知道會擠成什麼樣子。這也是高文並沒有去看榜的原因之一。去了,除了看人,還能看到什麼。沒中還好,若是中了,估計還沒等到自己擠到榜亭里去,報喜的報子就已經先一步登門了。這個可是衙役們等了兩年才等得的肥差,有銀子可拿,他們一個個都化身為神行太保。
高母:「閨女,和面的事情等一下,你先到我這裏來,娘有話同你說。」
「娘雖然雙眼不能視物,心中卻敞亮著。」高文訥訥道:「還不是因為那見案子。」
對於此物,也頗多講究。
「是啊,石姑娘那裡還真對不住人家。可是,既然萬歲爺都已經下了聖旨,叫相關人等去北京審案,咱們難不成要抗旨?」高母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文兒,你既然不好意思開口,這事就由娘去說。石姑娘也是個懂事的人,想必也能理解的。」
石幼儀點頭:「也是,卻是少了些滋味,娘你等著,我這就去買。」韓城和山西只有一河之隔,當地的風俗和當地人的口味和山西省太原府沒有多大區別,韓城百姓嗜好麵食,一日三餐都離不得山西醋。
高母:「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有什麼心思,我如何不知道?說吧,出了什麼事情?」
是的,高文並不並不知道自己就目前來看已經名落孫山,就連他的大仇人黃威也同樣如此。
「哎,咱們娘倆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高母嘆息一聲:「可是同石姑娘,同你們之間的婚事有關?」
好幾次m.hetubook.com.com看到石幼儀的面,話都到嘴邊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早在兩日前,石幼儀就叫人換了幾千文銅錢用紅絲繩串了,又讓酒樓里準備了三桌酒菜送來。
高文索性一把抱住她的腰,低聲道:「娘又看不見。」
於是,他就將先前去徐珵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咱們就不出聲。」高文一口吻到她的唇上。
這一看,就到了晚上。
兩餅一千響的大紅鞭炮也放在屋中,若是高文不中自然不用。若是中了,立即就去出來掛在大門口點了。
石幼儀低呼一聲:「不要!」感覺一身就彷彿落進熱湯里:「娘聽得見。」
高文心中羞愧,不敢停留,徑直出門,回了自己的房間看書。
最後嘆息道:「兒子馬上就要去北京,說不好就是後天,真真是無顏再見石姑娘。」
高文道:「那地方估計擠得厲害,學生就算去了也擠不進去,索性就不管了。若是中了,舉人功名自然跑不掉。若不中,那是學生學問不夠,多讀兩年書再考就是。」
被高文用手抓住,石幼儀一身都軟了,只感覺心中有說不出的甜蜜。紅了臉:「別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大哥快放開,娘在家中呢!」
高文:「學生來恩師這裏,是要帶了人馬去緝拿馬政案罪犯韓城主薄黃威。」
對於自己的卷子,高文內心中還是非常滿意的。科場的事情變數實在太多,九成把握不敢說,六七成還是有的。在鄉試考場上,這六七成把握還是非常驚人的。
高母:「幼儀這個閨女娘看著心中喜歡,自該如此。」
吃飯的時候,石幼儀不住地給高文和高母夾菜,又說了外間的新鮮事兒,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良久,她才笑道:「和*圖*書恭喜大老爺出仕做官。」
「還能去哪裡,自然是要到貢院門口等著高凌漢。」徐珵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又道:「爾止,今日放榜,你不去貢院看榜嗎?」
卻見石幼儀的一身已經顫個不停,卻不知道是嬌羞還是害怕。
高文淡淡道:「不就是鄉試放榜嗎,在我眼中和往日也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對有些人卻是不同。對了,這兩日,黃威那畜生是什麼情形?」
此刻,他最擔心的時候婚期延後自己又該如何向石廩生,向石幼儀那個痴情女子交代?
石幼儀道:「君子遠庖廚,這事不是你乾的。大哥,你還是回屋歇著吧!」
杜生輝在審卷的時候一味去尋那些有關節的卷子讀,至於其他,無論你抄的是王船山還是王陽明,都被他直接丟進廢紙簍中去了。
石幼儀:「大哥可是要去看榜?不用了,不用了,先前俞士元俞公子帶信過來,說他已經去看榜了,一有消息就會過來。若是中了,要來粘光。若是不中,好歹也能討點酒食。」
到了地頭,就看到徐珵一身大紅朝服,意氣風發地帶著十來個錦衣衛和一群兵丁出來,那情形,鄭重得好象要去赴早朝。
取得了石幼儀的諒解,高文一身輕鬆。
作為一個廩生家的小姐,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知道規矩,該怎麼做自然辦得妥帖。
高文一施禮:「學生見過恩師,恩師這是要去哪裡?」
石幼儀突然柔柔道:「大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娘都跟我講了,我不怪你。此去京城有萬里之遙,一路多多保重。家裡的事情,還有娘你都不要擔心,自有我在。放心好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那案子你是清白的,又有欽差恩師維護,到了京城不過是做個人證,不會有事的。還www.hetubook.com.com有,在京城住上兩年,安心溫習功課也是好的,也免得明年一個人去京城趕考那樣麻煩。」
與此同時,她還讓二哥和家中的下人們一大早就過來侯著。另外,又帶信給父親石廩生和俞興言,請他們看完榜之後過來吃酒熱鬧熱鬧。
石幼儀大驚:「大哥,又有什麼事情要緊過秋闈。哎,哎……」
好不容易等到吃飯,石幼儀收拾好碗筷去伙房洗。高文起身說:「娘,我回屋睡覺了。」
高母氣得低喝了他一聲:「事情我可是同石姑娘說了,你還不跟上去陪個禮?」
高文這才醒悟,追去伙房。
一大早,酒樓就派了兩個夥計過來佔了高家的伙房,開始準備酒食。
對高文而言,自覺虧欠石幼儀太多,也到了該給人家一個名分的時候了。況且,這事自己當初承諾過的。
雖說誰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高中舉人,不過,該做的準備也是要做的。否則,一旦報喜的報子過來,見到不犒賞,卻是失禮。
滿城都是轆轆車馬聲,各出街道擠得厲害。
她二哥,也就是高文的大管家石修文和兩個下人換了一身乾淨衫子,坐在院子里吃茶,接待過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高母:「家中的醋都是本地產的,娘想吃正宗的陝西老陳醋。若沒那醋,豈不浪費你的手藝?」
高文:「我我我……」
出了門,小鷹疑惑地問高文:「今日實在要緊,先生這是要去哪裡?」
突然間,他的心情抑鬱起來。
「還能如何,如喪考妣,惶惶不可終日。」小鷹冷笑了幾聲:「那姓黃的估計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之所以不肯咽氣,還不是想著高凌漢馬上就要出來,能替他撐腰。先生可是要去緝拿那賊子?」
西安貢院外有個亭子和-圖-書,名曰:榜亭。裏面立著一口大石板,中式的四十個舉子的名字寫上桂榜之後就會貼在這個榜亭的石板上。
話還沒說完,高文已經出了院子門,追之不及,她也只能罷了。
石幼儀微笑道:「啊,娘想吃刀削麵啊,等下我就替你老人家和面。不過,家中自有醋,也不用上街去買,娘你忘記了?」
直到要窒息了,才分開。
高文:「可是,現在卻不成了。」見母親臉色微變,他忙擺手:「娘,不是兒子反悔。兒子的意思是這婚事是否能延後一年半栽的。」
徐珵點點頭:「胸有靜氣,你的養氣工夫也是到家的了。」
高文:「我……我沒什麼事。」
這讓高文大為感動,就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道:「妹子,對不起。要不這樣,等我京城事了,就派人來接你和娘進京,咱們在京城將婚事辦了。」
她不但沒有怨高文食言,反安慰起他來。
高文呵呵一笑:「不過是一個從七品罷了,又不是朝廷命官,不值一提。」
別說去貢院,就這麼在街上走著,高文和小鷹也被擠得難受,好半天才到了欽差行轅。
趙千戶拱手:「是,謹尊欽差大老爺之命!」
高母滿面擔心:「可是你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或者什麼大麻煩?」
知子莫若母,高母覺察齣兒子的不對,就對石幼儀說:「閨女,娘這幾日突然有些讒刀削麵,能不能上街幫我買瓶醋回來。」
高文苦笑道:「娘,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今家中的日子還算過得,兒子馬上就滿二十,確實也該成個家為咱們高家延續血脈。當初,兒子已經跟幼儀說好了,等秋闈鄉試一過,無論中與不中,都會請媒人過來,然後將三書六禮都給幼儀走到,名正言順地接她過門。」
所以,他也和圖書沒有可擔心的,反正是會中的,到時候在家中等著報子上門討喜錢,或者派人去榜亭看喜報就是了。
正說著話,就聽得外面院門一響,石幼儀快樂的聲音傳來:「娘,醋買回來了,我這就去和面。」
高文吃了一驚:「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高文悶悶道:「也只能如此了。」
又在家中呆了一日,到第三天,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
外面,石幼儀快樂的聲音又傳來:「大哥,晚飯已經做好了,快出來吃。今天的菜好豐富,都是你喜歡的。」
高文點頭:「正是。」
「士元也來西安了,這個傢伙說什麼中不了,不吉利!」對於這次鄉試,高文有不小的把握,是啊,如果連王夫之都過不了區區一個陝西鄉試,那才是見鬼了。一笑,就道:「我另有要緊事出門,可不是去看榜。」就說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的地址,道,若有事可去那裡尋他。
等到她出了院門,高母才對高文道:「文兒,看你今日坐立不安,又不肯說話的樣子,定然是心中有事不想叫你未來的媳婦知道。說吧,你究竟是怎麼了?」
放榜的日子何等要緊,說來也怪,高文卻起得遲。慢吞吞地洗了臉刷完牙,吃了早點,就對等在外間的小鷹道:「小鷹,走,隨我出門。」
小鷹:「好,先生,咱們立即去欽差行轅,帶兵馬過去拿人。」
這半年多以來,自己身負冤案,不得以隱名埋姓逃去平涼,全賴石幼儀在家中服侍瞎眼的老娘。若非有她,也不知道母親會變成什麼樣子。
高文只埋頭吃飯,只感覺這頓晚餐味同嚼蠟。
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就伸手去要幫忙洗碗。
今日正是陝西鄉試的放榜日,一大早,城中考試就如潮水一般,或乘車馬,或坐轎子,帶著書童、奴僕朝貢院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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