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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

作者:常舒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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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重人格 第076章 我心惆悵(2)

第二卷 第三重人格

第076章 我心惆悵(2)

「魁哥,跨過這堆火……」
八點半準時上路了,這幢臨海的房子成了休憩和渡假的最好去處,女兒就喜歡老家,到現在都不甚喜歡住在省城,而自從和南征談上之後,留在嵐海的時間越來越多了,連她以前自己都不怎麼打理的廣告公司現在都搞得有模有樣了。
是另一同事丁曉波,還沉浸在蜜月里,提到這個,大兵問著封剛的婚事,這位和大兵經歷幾乎相同的,拉著臉道著:「手續還沒進來,編製落地之前,給你介紹對象的都沒有。」
「這您都看出來了?當然不錯了。」姜佩佩兩眼亮著,貌似幸福地道。
對於大兵的身世,這個沒問題,可老伴明顯心不在於此,她不悅道著:「那你到底是給她找朋友呢,還是找男朋友呢?」
大兵伸手拍拍他安慰著:「放心,要有機會我拉你一把。」
「怎麼了?南哥,你怎麼問他啊?」封剛問。
老媽接腔了:「一會兒就走,你別管,司機八點半來接。」
「那你到底是什麼態度啊,我怎麼就橫看豎看,就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啊。」老伴愁容滿面道,像要丟掉一個命|根|子一樣,而且有點所託非人的感覺。
「快來吃啊,爸,您今天回去啊?」佩佩問。
門開了,陳向東恭立在門口,大兵在這一刻,懷著思念和崇敬,踏進了父親的辦公室……
「你們慢慢吃,我給你們收拾東西,還帶了著水果路上吃啊。」姜佩佩放開了,回房間收拾東西了,那輕快的步子,那哼著的小調,老媽徵詢地看老伴,姜天偉笑笑,不過笑而無語。
「哎呀,我都想過幾天禍害的生活了。」封剛幽幽地道。
「向東,你別心裏有愧,如果換個位置,你也會那樣做的。」大兵攬著他的肩膀,刻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肩章,又趕快放下手了,陳向東小聲道著:「南征哥,謝謝你……我真沒用,要出事應該是我擋在他面前,誰可知道,最後卻是南副部長救了我。」
「那為什麼雷聲大雨點小啊?都要放人了。」大兵問,那是自己離開嵐海發生的事,在自己以前的記憶里,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號人物。
破車、牢獄、忙碌、勞累,變得麻木的感覺也被刺|激到了。大兵看了眼愁苦的同事,不忍斥責了,誰讓這些禍害的生活,確實讓人羡慕呢?
「公正的判決只能是個理想啊。」大兵道,從警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難,莫過於此,你目睹罪惡未必都能受到相應的制裁。
姜佩佩擺著碗筷碟子,處女座的,擺個碗筷也要像插花一樣擺出美感來,等她回頭,卧室門開著,爸媽一上一下,伸著脖子,奇也怪哉地看著女兒。
「南哥,辛苦你了啊。」司機封剛不好意思地道了句。
……
嗯……陳向東點點頭。
「佩佩,昨天約會好像不錯啊。」老媽好奇問。
「去哪兒談啊,當兵回來待業了兩年,沒辦法這不才應聘當法警,我們同期的,有錢的做生意,有關係的進單位,有能耐的自己混,像我這號,沒出息啊。」封剛自嘲道。
「封剛,你對董魁強這個人知道多少?」大兵好奇問。
「那謝謝南哥了。」封剛笑道,不過僅把這句當客氣了,同是法警身份沒職沒位,那個公務員編製可不是說上就上得了的。
進部辦,門衛敬禮,大兵都不好意思了,這個禮敬太過沉重,沉重到他都不想踏進這裏。
「他媽的,又出來一群禍害。」大兵惡惡地看了眼。
車正穿過筆直一線的海邊公路,是同事家裡有事,把南征約來頂班了,解押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必須是兩人同時出行,人卷分離,以防意外,大兵笑笑道著:「客氣什麼呢?曉波剛結婚,多給他兩天蜜月唄。」
大兵笑了,追問著:「因為什麼呢?」
「呵呵,哪會那麼公正可言,咱們不照樣受著不公正待遇么?別掙著白菜價,操著賣白粉的心啊,那多累啊。」封剛道,從這位年輕的臉上,大兵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悲觀、厭世,可能這位臨時工,比他更悲觀。
當媽的可理解不了,哼了哼,白了老伴幾眼,開始跟他置氣,不理他,一路上都不愛跟他說話了……
今天,是董魁強釋放的日子。
「嗯……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起來,我就難受。」陳向東低著頭,大兵越寬慰,反而讓他越難受。大兵眼睛酸酸的,自己抹了把,拉著陳向東道著:「我記憶中我爸是個你蠻橫的人,要看到你這麼哭,會笑話你的……哎對了,他揍過你沒有?」
「那以前沒談?」大兵好奇問。
提到此處,姜天偉笑了,悠悠道著:「有句老話叫莫欺少年窮,其實不是誰要欺,而是窮人自己就有那種自卑的心態,m.hetubook.com.com就像我以前辦事,走到哪兒也點頭哈腰一樣,你相了幾個人,那個不是卑躬屈膝的,恨不得磕頭認你當媽啊……我那天是故意刺|激刺|激他,結果你看到了,小夥子不卑不亢,表現得多得體啊。」
「你一周回來兩回,七天就在嵐海呆四天,我倒不放心你了。」姜天偉笑道,惹得老伴輕捶了他一下,反正就是揪心啊,她愁苦地道著:「我有什麼讓你不放心的,這丫頭實在是讓人操心啊,南家那小子模樣個子倒是還可以,就是其他條件太差了點啊,要不咱們給他活動活動,調到省城?」
老媽一愕,看著女兒,像在徵詢,姜佩佩一糗,撒嬌了,哼了哼,和媽坐到了一起,一個擁抱嬌嗔著:「媽,爸又在傷我自尊,您女兒有那麼差么?我有什麼可表現可改變,我就喜歡天天給媽媽做飯,不好啊。」
「啊?」姜佩佩拉臉了,然後省悟道著:「喂,爸,你們是不是就看上他爸沒了,媽改嫁了,正好來給你們倆當倒插門的女婿啊。」
「嗯……好好好,你別這麼一直摟著啊,讓我怎麼吃飯啊……」老媽笑了。
父親生前的通訊員,問他在哪兒,有事找他辦,是軍烈屬子女的補貼,撫恤之外的,大兵匆匆應了聲,轉而折向人武部。
「我傳命令遲手慢腳,經常踹我,不過他人挺好的其實,我家裡有什麼事,他都照應著……其實他也挺想你的,辦公室里玻璃下就壓著你的照片,都不讓我擦,每天都是他親自擦的。」陳向東道。
「鳴炮,去去晦氣。」
這就是法制的無奈之處,它保護著絕大多數人,包括高明的作姦犯科人士。大兵的臉色更沉了,心裏那片陰霾更重了。
26輛車,四十多人,簇著這位上了一輛賓士,囂張地放著《喜洋洋》在鞭炮燃放的煙霧裡,揚長而去,只留下看守所頂樓上的崗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朝著車的去向,重重呸了一口。
二老坐進了車裡,看著倒視鏡里招手再見的女兒,免不了又是長吁短嘆,姜天偉撫住老伴的手道著:「女兒大了總要出門的,你能綁在身邊啊?她遲遲都找不到另一半,主要原因還在我們身上啊,太過安逸和依賴的,都不想自己搭啊。」
老媽似有不信地瞧老伴了,姜天偉瞅著,有點看不懂女兒了,太孝順了他都不敢相信了。
那股m.hetubook•com•com鬱結讓大兵很不舒服,就像目睹被原始股騙得傾家蕩產的人一樣,很不舒服。而以他的經驗看,看守所門口還有這麼風光的迎接隊伍,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根本沒有傷到根上。
「怎麼了?」姜佩佩愣了下,旋即又笑了。
「魁哥,上我車,宴海大酒店給您老接風洗塵。」
「媽……爸……我給你們買回早點來了,蝦皮粥,爸我沒給你買鹹蛋啊,醫生說太鹹的東西對你血壓不好。」
「哎哦喲,這可是能耐人,當時抓他動靜可大了,市裡出動特警了,窩都抄了,街上放鞭炮的不少,這傢伙積怨不是一天兩天了。」封剛道。
到的時候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因為那位烈士的緣故,這位軍人快把大兵當成親兄弟看待了,而且尊重的緊,一見面像見上級一樣,敬禮,那臉上悲慟樣子,恐怕是心結還未解開了。
「這都看不出來,等著接風洗塵啊,今天是董魁強出獄的日子吧。」封剛道,漠然一句,駕著車,從成列的豪車邊上開過,路虎、悍馬、大切、牧馬人、賓士越野、大林肯、GMC,一列豪車把法警車比得寒酸到了極點。
老媽立即補充著:「那可以把他娶回來啊,當個上門女婿,反正他爸也不在了,一個人在咱們家也安心。」
「嘖,我是覺得,要和南家那窮小子,太虧我女兒了。」老媽對此事,依然耿耿於懷,想到此處他拉著老伴的手緊張道著:「老薑,咱們把姑娘一個人放老家,你也放心啊,萬一她吃個虧咋辦?現在壞人這麼多,我是擔心啊。」
部隊的教育,總是樣板性很嚴重,不過大兵此時沒有這種感覺,只覺得一股子不知道是憂傷、還是孤獨的感覺,揪著他的心,隱隱地在痛。那怕是再善於偽裝,也偽裝不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
「魁哥,想死兄弟們了。」
解押……開庭……送押,簡單的重複工作結束后,已經到十一點多了,因為一起強|奸案不宜公開庭才刻安排在周日上午。從單位里出來時,大兵手機上莫名地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他狐疑地接聽,卻是一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陳向東。
老倆口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餐桌前,女兒把熱茶都倒好了,姜天偉不確定地問:「佩佩,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缺錢了?」
穿過海邊公路再行六公里就是看守所了,望著車窗外,天際線起伏和*圖*書的海浪,心裏的那個謎團像懸在天上的烏雲,每每總讓他心裏陰雲密布,此時又想起來,掏著手機看判決的拍照時,他突然明白自己心神不定的原因了:
「是啊,他都沒想,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成不了兩口子,多個朋友又有什麼不好。」姜天偉道。
「哎……有時間,一起去看看他,畢竟我們倆都被他揍過。」大兵苦笑道,陳向東抽答著,使勁地點頭,不哭了,可眼睛紅紅的,隔一會兒就抹把淚。
噹啷,門開了,不是為法警的車開的,而是要釋放人犯了,人一出來,群情激動了,涌著往門口擠,圍在了出來的三位身側,法警車已經駛不過去了,只能靠邊停下。
「這可驚訝了不止一回了啊,佩佩,你給媽個准信啊,到底行不行啊,讓你留省城吧,你非要在嵐海,你爸好容易把家安到省城,這一來又得兩頭跑……真能看上南家這小子?」老媽道,看來還是有點懷疑。
放炮仗的、吼著攀交情的、當場就換衣服的,還燒了堆火去晦氣的,更特么操蛋的是,那輛越野車的大喇叭里,還放著音樂,樂曲和現場很搭調,是《喜洋洋》。
「千萬別,八字還沒一撇呢,你這是幹什麼呢?」姜天偉不悅道。
「那太好了,我誰也不嫁了。」姜佩佩順桿爬道。
「這個也就勉強。」姜佩佩拉長了聲音,老爸這時候說話了,戳著她的謊言道:「不會吧,我看人家未必對你有意思啊,否則你就不會這麼竭力地改變自己的形象了。」
「證據啊,你沒什麼證據啊,他們從省城請來了七八個律師,剛解押到看守所,後腳就開始告刑警刑訊逼供,這些律師狠,他知道搞不動你,可肯定搞得臭你,最後搞得刑警隊把隊長都下課了……他這案子一直沒判下來,是繞了幾個來回呢,本來是非法拘禁加故意傷害,可高宏進一直沒抓著,主犯無法認定是董魁強,受害人呢又接受了賠償,還有個糾結就是那個女記者失蹤的事,就是曝料他們非法拘禁視頻的那個,可查不出來啊,這不一放二放,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放人了。」封剛道。
……
姜天偉笑了笑,老媽安慰了:「這不怨爸媽啊,給你找了多少條件好的,談不來啊,還就這個多少還順眼點。」
「那就看他們倆的緣份了……放心,這孩子性子差不了,當過兵、吃過苦、立過功,家裡又經過這和*圖*書麼大的事,這靠得住,不經磨難不成人啊,就他啊,未必能看上你養的這嬌蠻閨女……別以為閨女在你眼裡是寶,就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寶啊。」姜天偉笑道,寵壞的女兒,他是最了解脾性的,要有個能讓她改變的人,那就是找對了。
「咦?那是幹什麼?」大兵看到了一列車隊,沿著通向看守所的路排了一列,三三兩兩的人聚在看守所周圍。
「走啊,怎麼了?」他催著封剛。
「說不來,咱們這海邊,應該是走私吧。」封剛道,這個籠統的推測並不新鮮,但大兵依然找不到答案,因為隔著一道天塹,不是其中的人,是無法知道其中的奧妙的。
……
「不一定啊,現在等著皇糧的人太多了,有關部門也願意用臨時工啊,給錢少、聽指揮、出點問題正好背個鍋打發了。」封剛道,經歷是越說越苦逼。
「轉正應該沒問題吧?」大兵問。
「現在是談戀愛階段,還沒到談婚論嫁,你們真急著把我嫁出去啊?」姜佩佩怏怏不樂了,似有不舍,老爸笑著道著:「誰說我們急了,我們巴不得一輩子別離開我們呢。」
「那是他根本就沒想攀咱們這門親。」老伴糾正道。
「向東,我能看看我父親生前坐的地方嗎?」大兵出聲道,莫名地想求證一下,自己在父親心裏的重量,陳向東帶著他出門道著:「就在三樓,他犧牲后,都保持著原樣,每年全市的思想教育,都在那兒……宋部長說了,誰也不能動,他是我們這裏的魂。」
「對,你說的對……有時候,咱們這些執法,還真不如犯法的來得痛快。這個董魁強是搞什麼發家的啊,我看他在牢里待遇,比咱們法警待遇還高。」大兵道。
……
補貼沒有多少,大兵考慮應該是宋叔叔給申請下來的,對他現在來講也算一筆不菲的錢了,可這張銀行拿到手裡,卻沉甸甸的,一個父親的前通訊員,一個管人武會計的上尉,交給了他,又是齊齊敬禮。
一般情況下,不是真有需求,不會這麼表現的,不過這次真猜錯了,姜佩佩笑著道著:「非要缺錢啊,我就不能讓你們倆驚訝一回啊。」
一句又是熱淚盈瞞,這位大頭兵抹眼睛,豆大的淚滴濕了手背,大兵趕緊給他擦擦道著:「你再哭我可走了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說,一個軍人死在他的戰場上,那是死得其所啊,總比老死,病死在床上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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