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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蘇念衾簡單直白地回答。

「哦。那我們都是單號，沒什麼吧。」

她從來沒有跟他發過簡訊，知道發了也沒啥用。但是鬼使神差地就這麼做了。簡訊發出去以後，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好像是外面下雨了，隨即手機就嗚嗚嗚地震起來。

桑無焉胸前的皮膚被他的鬍子楂撓得有些癢。

「弄一弄頭髮就好。」

「無焉，好久不見。」

「你不是就準備洞房了吧？」桑無焉問。

……

「圖個吉利。」蘇念衾說。

李露露還有許茜都來了，在家陪著桑無焉，她們知道她緊張，便陪著她說話。她本來心裏就慌，如今蘇念衾不在身邊她就更慌。等到十二點多，大家都困得不行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桑無焉瞄了瞄彭銳行半敞的襯衣里露出的結實胸膛。

桑無焉蹙眉：「能不能把我化漂亮一點，把他弄得丑些。」

過了一會兒，桑無焉又問：「為什麼一定要避開生理期呢？是不是也覺得女人來那個不吉利？」

「我可以想象一下蘇大少爺當時的表情。」

「我在找東西？」

「後悔什麼？」

「念衾！」桑無焉激動地接起電話。

蘇念衾問：「無焉，你怎麼了？」

桑無焉紅著臉：「哦。我一會兒去。」

蘇念衾一邊解領帶一邊說：「我先去洗澡。」本來這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他倆住一起的和*圖*書時間加起來也超過一年了，但是襯著那紅猩猩的床品，還有到處張貼的雙喜，以及那一床的桂圓、蓮子、花生、紅棗，隱隱約約就變得曖昧起來。

「你也睡不著？」她欣慰地問。

「那新郎呢？」

桑爸爸偷偷樂道：「咱們女兒心理素質真棒！」

「你怎麼知道我叫你？」在簡訊里叫你。

「不嫁給他呀，我可以做候補。」彭銳行很想要從中作梗，因為蘇念衾抓狂的樣子實在有趣。

思來想去，她打了兩個字發過去：念衾。

「買來做什麼。送人？」

「那是和什麼有關？」桑無焉納悶。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知道這事情能突然提前十來天。而且我每次都挺準的。」桑無焉捂住臉，欲哭無淚。

「……」她臉紅了。

這時候，蘇念衾已經走近，扶著她的下巴然後吻下來。她回吻他，然後順勢坐到床上，將被子上那些硌人的桂圓、花生撥開。

當時定日子的時候真沒想過這個，沒想到歪打正著。

結果，桑無焉剛進洗手間不到十秒鐘就退出來，一臉無辜地望著蘇念衾。

「這個和封建迷信應該沒關係。」蘇念衾說。

小雷碰了碰桑無焉，她察覺轉身來看。

她一會兒想，要是下雨怎麼辦；一會兒想，自己穿的抹胸的婚紗要是掉下去怎麼辦；一會兒又想，要是車子在路上拋錨hｔｔps://wｗｗ•heｔubooｋ•ｃom•ｃom了怎麼辦……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彭銳行走後，桑無焉的婚前抑鬱症突然爆發。她打電話十萬火急地招來蘇念衾，然後拉著他逛了數家百貨大樓，依然不能罷休，而且還不買東西。

蘇念衾這次洗得比平時慢了些，出來的時候還是老嗜好，就裹了條單薄的浴巾。他在浴室裏面待得久，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連唇色也比素日里深了些。

離婚禮儀式還有三十天。

「撲哧—」桑無焉笑。

桑無焉迷糊間睜眼，看到蘇念衾的耳根都是紅的，他動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全身都會發紅。

「為什麼我要穿粉紅色？」雖然他對顏色不太有概念但是也知道什麼能襯托男人的穩重。

桑無焉漸漸看到窗外的天有些泛白，雨也停了，她才昏昏沉沉地握著電話開始有睡意。

小雷笑，她是從別的店剛調來的，從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蘇先生」。

「免得別人說我配不上他。」

她對著鏡子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她想起以前看古裝電視劇裏面，很多古代男人很嫌棄這東西。

他的身體壓下來，嘴唇也開始從臉上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呼吸漸漸加重，手探到她的裙子底下。

他倆回到家時，真是重重地鬆了口氣。

「睡著了，手機壓在枕頭底下，聽見響動就醒了。」

估計才睡了m.hetubook.com.com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人叫起來，然後開始了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天，等所有的事情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晚上，她在衛生間拿著日曆默了默，她的生理期是十三號，倒沒有衝突，可以洞房。

「收到蘇念衾的喜帖，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剛才才從秦秘書那裡打聽到你在這兒。」彭銳行邊笑邊走來。

隨後的日子桑無焉又是做纖體，又是做美容，還提前訂髮型，訂婚紗的款式。

……

婚期訂得有些急，確定到下個月二十一號，也就是幾天的事。因為日子很近，還是託了人才訂到酒店。原本按照蘇念衾的個性，肯定是不辦酒席，但是在桑媽媽的強烈要求下准女婿也就屈服了。

「又不關我的事。」桑無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委屈過。

此刻，一個男人走上樓來立在那裡看著桑無焉的背影發笑，一副時尚的打扮，裏面的襯衣居然是嫩粉色。

來到世上二十多年不知道失眠為何物的桑無焉，突然在婚前的頭一晚上睡不著了。她瞪大了眼睛，就是沒有睡意，然後從懶羊羊數到灰太狼，還是沒有睡意，只覺得心臟飛速地跳。

「不會，自然一點就好。」

她將床頭上的手機摸出來一看，已經兩點了，也不知道蘇念衾睡著了沒。她突然很想打電話給他，但是又怕他真睡下去了擾了他的好眠，或者他電話沒和*圖*書拿在手邊，驚動了別的人。

「真是封建迷信。」桑無焉唾棄地說。

兩個人就開始一句一句悄悄地聊天。到後來蘇念衾再也支持不住，就這麼睡著了。桑無焉耳朵緊緊地貼著聽筒，她能聽見他有節奏的呼吸聲，綿長而安穩。他一宿既沒有做夢，也沒有囈語，睡得安靜極了。

「你一定要證明你穿上它比彭銳行好看得多，不然我不甘心就這麼嫁給你了。」她坦白。

「明天會化很濃的妝？」

「念衾……」很難堪的語氣。

桑媽媽一聲令下，所有人悉數回屋。

她翻出昨天余小璐給她的《新娘備戰手冊》，端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地研究，旁邊的蘇念衾正在聽收音機。

「難道你還準備留著明天洞房？」

桑媽媽沒好氣地解釋：「什麼心理素質，明明就是少根筋。」

「我聽見有信息發過來就想是不是你睡不著，在找我。」他柔柔地說。

「無焉，」彭銳行繼續說，「你還有機會後悔。」

「給你穿。」

「桑無焉，你太搞了。」

「彭銳行！」

「一件式樣非常簡單的粉紅色男式襯衫。」

蘇念衾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很不情願。

「什麼？」

「我得先去洗澡。」她說。

「怎麼了？」

桑無焉看到牆上的倒計時小黑板，心臟突然就開始怦怦亂跳，有點緊張。

桑無焉翻到預定婚期的注意事項，看了兩眼不禁問：「人家說公曆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農曆最好都選雙號的，為什麼？」

第二天，李露露聽到桑無焉的敘述，笑得差點捶地。

晚上的時候，按照蘇家的風俗，蘇念衾頭一夜要回老宅住，桑無焉則住在別墅里，然後明天一早蘇念衾來接她。

那小麥色的胸膛一覽無餘，襯著那個色調的襯衣格外誘人，桑無焉暗自吞了吞口水。

「我來那個了。」

「已經訂了，就別想了。」

桑媽媽說：「行了行了，睡吧，明天還早起呢。」

晚上，小秦拿著安排表又一次跟桑無焉確定明天的每一個步驟。桑無焉一邊記，一邊忘，心裏根本沒底。

蘇念衾那邊自然是沒有人敢來鬧洞房，而桑媽媽知道兩個人鐵定累壞了，一把擋住許茜、李露露這幫還要折騰人的小鬼們。

「嗯。」他應著，聲音帶著點睡意朦朧的感覺。

桑無焉臨到最後一天仍覺得裙子太長需要改改。在婚紗店，桑無焉又一次套上裙子在鏡子面前擺弄，旁邊的店員小雷在為她弄頭髮。

「呃—」這倒是。

桑無焉躺在床上，一直聽見自己的心跳得怦怦的，就像要蹦出來一樣。她這人從小就大條，以前高考前很多家長都想法設法給孩子減壓，免得臨到考試睡不著。但是她就是不緊張，考試那幾天一挨著枕頭就呼呼大睡了。

一輩子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就這麼被一個不請自來的東西給攪和了。

「為什麼？」店員小雷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