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煩躁
緩緩睜開眼來，入目的是顧夜白的俊臉，他就在她咫尺之處，而在她臉上流連的卻是他修長潔白的手指。
她的模樣映入眼中，顧夜白唇上一揚。
除去最初幾筆輕描的不成形的線，白紙如素。
顧夜白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悠言猶自怔愣，好半會，回魂，大怒。
望了望上了年紀的馬哲老師，林子晏嚇了一跳，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被捉後果很嚴重。
「嗯，可是這畫不畫也畫了一組，你不嫌吃虧，那就這樣吧。」
男人語氣淡淡。
「為什麼選我？」瞟了他一眼。
四眸相接她不由得慌張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什麼，也沒有。
蹙眉，凝向ｍ.ｈetｕbｏoｋ.ｃom•cｏm遠方。心裏，是突至的煩躁。
「不準再敲我。」
竟然，忘卻落筆。
她還在羞憤中，男人又輕聲道。
「路悠言，過來。」
她臉一紅，怔怔看著他。他也明顯一怔，五指慢慢鬆開了她。
悠言氣結，這男人嘴巴怎麼這般毒啊。
「那電影不去看了吧。」
馬哲課基本是老師的個人秀，老師授課，學生開小差兩不誤。
悠言羞憤，繼續謀殺地上的小草，悻悻道；「就是說我還需要繼續當你的模特，對么？」
「憑什麼是你決定時間？雖然是我有求於你，我沒發言權，好歹也有點附議權對吧？還有，你這樣亂敲，
ｗwｗ•ｈｅｔｕｂook.coｍ•ｃom萬一腦袋讓你敲笨了怎麼辦？」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就在要睡魘要把她吞沒得時候，她只覺臉上微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上面劃過，觸感冰涼又有點粗糲。
重瞳微眯，看著她的身影在山腰消失。顧夜白翻開支架上的畫紙。
時間，慢慢過去。
「當然不行！」她衝口而出。
他已走開，去收拾畫具。
「你的腦袋，笨不笨都沒差吧。」
「呃，明天下午我有課么？」悠言想了想，還是不恥下問。
「想。」
悠言晃晃腦袋，道，喔。心裏一陣失望。
斜了他一眼，不解，還是依言做了。
「你看外文書？」大嚷。
她這是做什麼？和_圖_書！
一眼，定格。
翌日。美術系教學樓。
「不去就不去！」
末了，加上一句。「差強人意，總好過聊勝於無。」
「。。。。。。」
她委實也想看他的畫，很想看，他畫筆下的她。
「畫完了嗎？我看看。」想了想，找了點話，把適才的尷尬打散。
趕緊繼續埋頭他的塗鴉。
呃，逃課太多，一時記不起了。
「你的頭髮把眼睛蓋住了。」他站起來，冷硬的道。
忙不迭要放開。
「哦。」悠言低頭，小聲應了。
林子晏瞟了一眼旁邊的顧夜白。
顧夜白淡淡道：」老師看你了。」
顧夜白往他的畫紙望了過去。
G大是全國有名的重點高校，而美術系便和圖書是這重本里的金牌專業。只是，並無人規定金牌專業的學生便得有多循規蹈矩。
「你對別人的事這麼上心，怎麼對自己的就這麼沒譜。」
陽光，漸暖，慵懶的打在她臉上。
「嗯。」
「或者說，你想蹺課？」
非專業課，幾個班並在一起上的課，學生課娛便越發凌亂。
紙上，是一個女子的模樣。有幾分熟悉。微一沉吟，「子晏，這是誰？」
悠言臉上一赧，那不自在，卻又微微透了點喜悅的感覺在心裏擴大。
「你也常常這樣想畫別人么？」
有人再次自曝其短。
甫在他身前站定，一個爆栗已敲在她頭上。
剛才，她睡著了，陽光打在她臉上，恬靜的容顏。光線，和_圖_書捲起她唇上細細的茸毛。
「可我這月都被記三次了——」
「。。。。。」
「果然如此。」顧夜白閉了閉眼，冷哼道。
「你可不像這麼愛上課的人。」他微微睨了她一下。
「明天見！」悠言咬牙切齒。
悠言急忙閉上眼睛，突然不敢再去看。
「當然不。」手，閑適的插|進褲袋裡，他的語氣幾分淡漠，「只是我的素描課和色彩課剛好有幾組作業要畫，而你也剛好送上門。」
「明天下午你有兩節課，課後我在寢室樓下等你。」男人瞥了一眼那滿地的草屑，淡淡道。
「只畫了一組，到時再看吧。上課的時間到了。」
手下，小草，繼續亂飛。
哪壺不開提哪壺，哪裡不亂動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