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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又挾了菜，準備放到她碗里，淡淡道：「言，這玩笑不好笑。」也許，他銳利的早已從她的話里聽出什麼，不然，他的手不會僵在空氣中。

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把話說得理直氣壯。

顧夜白看她愣愣站著，摸了摸她的發，「鬧完過來吃飯，菜都涼了。」

「理由。」輕輕把菜放進她碗中，他也放下碗筷。

他的聲音還是很安靜。「子晏說，Susan和你去蒂芙尼看過，有一對戒指，你很喜歡，後來，去過很多回。」

他要她做她的妻子。身子被扳過來，她怔怔出神，他這樣，她還能怎麼鬧。掙脫了他，衝進他的房間，打開柜子，那裡面，有著他和她的衣服，因為她常和_圖_書在他這邊過夜。

突然想，如果校里那些女生看到這幅情景，一定把她痛揍一頓。顧夜白幾可這樣被人對待過？

她突然有點膽怯。

她只是在強鬧，看到他沉默，悲痛中也不免微微好奇。

「分手，分手，分手。」她重重擱下碗筷，近乎蠻橫地說。

他看她的眉眼又深了一些，語氣依然平靜。「言，這個，我練習了很多年。」

他皺了皺眉，「這是什麼理由。」

他的眉峰蹙得更深，靜靜看著她半晌，卻沒有說話。

那一晚，她再也說不出半句要分手的話，兩個人只有抵死的糾纏。

他們快畢業了。他說，戒指。那是一對的戒指。自從下了與他分開的決定以和圖書後，她去了那Tiffany很多次。因為明知道不可能。人，有時候喜歡做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他明白把那對戒指買下的意味嗎？卻原來，他早已經開始準備。他從來就是個有計劃的人。

「你認為不重要，我卻覺得很重要！我很小氣，我不喜歡。」她說著，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的確，這是什麼狗屁理由，自己說著也覺得荒誕無稽。

擠出個冷冷的笑容，她往門口走去。

「隨你。」他轉身，從書架的小几上拿過一把小剪刀，遞給她。

「這兩個月，銀行卡裏面的錢沒有多。你明明接了個大生意，幫一家遊戲商畫人設，每晚到三四點才睡，那筆酬勞很大，我知道的m•hetubｏｏk•ｃｏｍ•ｃoｍ，你拿到哪裡去了？」她咬咬牙，又道。

他當時扒了口飯，在嘴裏慢慢嚼了，又給她挾了一筷子菜，兩人目光輕觸過，她看到他漆黑的瞳眸里薄藏的寵溺。她埋了頭，鼻子幾乎要碰到碗里。「顧夜白，我們分手吧。」她以為她會顫抖，到最後出口語調是平靜。

他離了座，走到她面前，「我不愛她們，永遠不會。」他的聲音有點低和沉，他從不屑於把這些說出口，但現在，他說了。被她逼得說了出來。他沒有碰觸她，但她知道，他眼裡的光芒，很深，他的注視，很認真。

向他提出分手。

練習多年，這是他榮耀的見證。他一向保管精心。她怎麼捨得剪下去？

她便又和_圖_書愣愣呆立著，直到他走了出去，把飯菜拿進廚房加熱。

「我很討厭。」她也依然驕縱無理。

那天的情景也像那個黃昏一樣清晰。在他的寢室，給他做了晚飯。現在想起來，她真是個混蛋加蠢材。

她要掙開他，卻又頓時無法動彈，鼻子又酸又澀。

「懷安喜歡你，我知道，晴也暗暗喜歡你。」她別開頭。

她發了恨，上前把那張他畫了整整一個通宵的畫稿撕爛。在紙末飄絮中，她回頭，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眉梢一點冰冷。他怒了嗎？

很快，被他整個抱起，腳小小地懸了空。

眸光落在廳中他的畫架上，一個明婉的女子躍然在紙里。那是他幫一家公司畫的遊戲人物，戰甲素袍，手持兵刃的少女和*圖*書，但那顰笑間，依稀就是她的模樣。

從廬山回來以後，他們之間也還有過一些小吵鬧，但他卻再也沒有對她動怒過。只有，越發的愛和寵。

他走了過來，不顧她的掙扎，狠狠吻住她。

公交車上報站的聲音，人們上下車的聲音，嘈雜擾人。悠言綻了個笑，苦澀得與當日那人的依稀重疊。

悠言愣住，直到那冰冷的物體被塞進手心。

兩年多的回憶，有多少是屬於他的？如果硬要算出一個數據，恐怕是全部。那些衣服，他的混著她的，明晃晃的，刺眼。她拚命翻，他便倚在門口默默看著她。把那條紅白相間的花帶拿出，她氣沖沖跑到他面前，「你和龍力常去切磋比試，我討厭，很討厭。我要把這帶子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