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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戀人之間的通話依然在唇槍舌戰中結束，牧可枕著那句：「小同志，我看好你！」沉沉睡去。

赫義城聞言爽朗的笑了，笑夠了，他語氣溫和地說：「可可，你很久沒回家了，周末回去吃個飯，好嗎？」

「你倒是想！就你們那兩把刷子還真彈，都得整毀容了。」

說實話，訓練場上的營長並不多見，但賀泓勛絕對是個例外。用易理明的話講：「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找不到賀泓勛同志，直接到訓練場，一抓一個準。」

熟睡中被手機鈴聲驚醒，迷迷糊糊的牧可以為又是向薇，摸出手機看也沒看就直接掛掉，然後蒙上被子繼續睡。

賀泓勛不是臨陣磨槍的人。他不過是想在強度過大的演習開始之前給戰士們些壓力，如同他回部隊第二天早晨訓話時說的：「不給點壓力，你們就給我輕飄飄！」

赫義城笑了：「這還像個樣兒！軍訓快結束了吧？被調 教得怎麼樣了？內務達標沒有？」

「多少學校申請安排打靶訓練都被駁了，你居然不覺得榮幸？小同志，覺悟有待提高啊。」

聽到口令的戰士們利落地趴在地上，一爬半天不起來，雙膝雙肘已經磨得出了血，但依然昂著頭。這就是身為軍人的氣勢，即便是倒在地上，也不能對敵人低頭。

「卧倒……低姿匍匐前進……」

「怎麼聽著有點哀怨？」赫義城拿著手機站在窗前，笑著說：「賀泓勛不是走了嗎？訓練沒那麼非人化吧？」

「臉怎麼了？」

明擺著是上次對抗惹得禍，贏都不行，必須贏得徹底。儘管只是演習和_圖_書，也必須要幹得漂亮。

第二天的打靶訓練如期而至，牧可站在集合隊伍里，顯得倍兒精神。

「當我不存在是不是？」氣鼓鼓地按下幾個字直接發送了出去，然後把手機塞到枕頭下，會周公去了。

赫義城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話題的焦點再次回到某人身上，他說：「大學生軍訓打什麼靶？浪費軍用物資！方案肯定是賀泓勛做的。」

別以為牧可沒脾氣，沒吃過豬肉還是見過豬跑的，她當然知道戀愛的中的人哪個不是如膠似漆的，這位解放軍同志居然無視她好幾天了，說一點都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牧可本來想問是什麼任務，但想到他們職業的特殊性，她把疑問咽回肚子里自行消化了。不想過多的聊賀泓勛，她適時轉移了話題，說：「我們明天打靶。」

牧可聞言委屈抱怨：「說你把我們當特種兵訓你還不承認，居然還要打靶，我會犧牲掉的。」

掛了電話，牧可躺要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了很久，終於給賀泓勛發了一條簡訊，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按了六個字：「我們明天打靶。」

「解放軍同志，我是打靶，不是靶打我臉！」

赫義城「表揚」道：「還行，沒傻到家。」想起周末自己要外出辦事，他問：「周末我去接你，過來我這玩一天吧。」實際上是想送她回家吃飯，牧凱銘給他打了不止一個電話了。

偵察營是532團的頂樑柱，身為營長的賀泓勛自然而然地被陸團長緊急召回，對即將到來的演習進行備戰和-圖-書，力求在師部再次露臉。所以，回到部隊的賀營長每天除了訓練開會，就是研究軍用地圖。

牧可反駁：「再有吸引力成份也不過就是碳水化合物，分子結構有待研究，有什麼不同嗎？」

提到內務，牧可泄氣地說：「你們的那個標遠遠超出我的身高，我已經不長個兒了，達不到。」

……

賀泓勛這幾天忙得不行，回到部隊他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回，直接被叫到了團長辦公室，接著就是開不完的會，訓不完的練。沒辦法，誰讓陸湛明下了死命令：「必須完勝！」

去訓練基地看牧可時知道教官是賀泓勛，赫義城出於心疼家屬的心態，花費三天的時間做出一份縝密的方案，以提高我軍綜合作戰水平為出發點，提出在偵察兵比武大賽之後立即舉行一場規模龐大的軍事演習。

牧可哈哈笑：「我要是天天像你們那麼訓，沒準是個『槍神』。」

他手底下的兵深知營長不是真的罵他們，而是給他們鼓勁兒。他們咬緊牙關，用盡渾身力氣，快速地爬過終點線。

赫義城自從上次被她氣走後就沒再打電話來，牧可知道他對自己好，決定先服個軟。翻出他的號碼撥過去，手機響了兩聲他就接了，語氣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牧老師終於想起我了？」

「你怎麼知道他走……」牧可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是你搞的鬼對不對？」這算不算公報私仇？隨即又覺得用詞不當又自我否決了。心想，他們沒有私仇，就算有仇也是對公的。

被窩裡的牧可咯咯笑了，怕吵醒蘇甜音，www.hetubook.com.com她捂著手機說：「那我發的簡訊呢？也石沉大海了？」

結果等到她都快睡著了，手機還啞著。

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賀泓勛四肢緊貼在地面上，動作如同一隻壁虎，當他第一個爬過終點線的時候，他不顧手臂上被碎石劃出的傷口，高聲說：「偵察營的兵當得起戰地之王的名，必須經得住高強度訓練的苦。你們是一名軍人，怎麼像只烏龜？慢騰騰的等我踢你過終點啊？」

牧可說：「你是古代人吧？社會進步的產物就這樣被你糟蹋了。」

牧可回嘴：「早晚讓你領教我的殺傷力。」

「對你們來說，男人不是最有吸引力嗎？」

牧可一口拒絕：「不去！你那有什麼玩的啊，除了男人還是男人。」

赫義城濃眉一皺：「什麼搞鬼！這是策略！他堂堂一個王牌偵察營的營長跑去軍訓那不是大材小用嗎？我不過間接給他安排了個可以充分發揮他優勢的任務。」

牧可的笑容僵住，她默了默，說：「等軍訓結束吧，周末不休息，回來晚了不行的。」對於疼愛她的赫義城，牧可向來不忍心拒絕。

賀泓勛放鬆在靠坐在椅子上，很耐心地解釋：「在部隊，交通靠走，通訊靠吼。你以為像你們學校找個人還操起電話細聲細氣地說『找某某老師，請問她在嗎？』我找人的時候吼一聲『人都死哪去了』他們立馬到位。」

那邊沉默了。過了片刻，傳來低沉磁性的男聲：「是我。」

「啊？」牧可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短路，觸電般睜開眼晴，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像小烏龜鑽進和_圖_書殼裡般鑽到被子里，壓低聲音說：「半夜三更打電話嚇人啊？」

「我不怕你的殺傷力，我擔心你的臉。」

沒有賀泓勛的日子，地球依然轉著，牧可依舊訓練。不過，在向薇離開基地後生活只剩下枯燥的齊步正步走，變得很沉悶。牧可覺得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在平靜中瘋掉。

不甘人後的賀泓勛也很重視這次演習，身為和平年代的軍人，每一次演習，每一次對抗，都如同真正的戰爭，他從來不掉以輕心。無論對手是強，或是弱。

大約過了三十秒，手機再次響起來，吵得她睡不著。牧可不耐煩地接起電話，閉著眼晴說：「你是不是覺得抽著抽著我就習以為常了？向大小姐，求你別騷擾我了，我氣數已盡。」

賀泓勛糾正她：「說話不要有攻擊性。」

「錘鍊你的偵察兵去吧，等我射穿你的靶，讓你美！」

牧可應下：「知道了，我會小心。」

絲毫不介意她的批評，賀泓勛問：「這兩天沒闖禍吧？按照計劃明天上午基地的戰士們要給你們進行演示表演，下午是一對一指導式的打靶訓練，你行嗎？」

都說榜樣的力量遠大於綱領。在這段高強度訓練期間，身為偵察營老大的賀泓勛同志除了擔負指揮全局的重責，挺拔的身影始終出現在訓練場上。他與戰士們一起邁壕溝，跳矮板牆，過雲梯，以及對體能消耗特別大的武裝四百米障礙，他都沒有落下。

在營里，他是戰士們的領導，首長，以一種路標的形式存在，掌握著整個偵察營戰士的命運。自然不會將溫情的一面輕易展現出來。

喝ｗwｗ•ｈｅtuｂooｋ•ｃoｍ•cｏm水的空檔他想起放在抽屜里「休假」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牧可打個電話，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十分了，他蹙了下眉，自語自語了句：「應該睡了。」邊開了機。

聽到她刻意壓低的聲音，賀泓勛控制不住唇邊的笑意，他問：「睡了嗎？」

牧可驚訝：「不會是真彈吧？」

牧可沒好氣地甩出三個字：「睡著了！」想到這幾天他關機的「仇」，她低聲抱怨道：「你怎麼總是關機？電話是擺設，找人不用啊？」

他說：「明天打靶時拿個鍋蓋，保護臉蛋。」

牧可切了一聲，很知趣地說：「知道，這就是差距。」

小女人嘛，任性總是有點的，誰不希望被疼著寵著呢。不過，她生氣的濃度一般比較低，尤其睡過覺之後幾乎會降為零。

「得了吧你，我手底的槍神見著你都得暈倒。」

結束一整天的訓練，累得東倒西歪的戰士們都洗洗睡了，賀泓勛卻還在辦公室忙著。眼晴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健盤上快速地敲打著，在布置演習中一項重要項目——7天7夜之內在複雜地域行軍數百公里的事宜。

「你給我發簡訊了？」賀泓勛挺驚訝，沒想到小東西居然挺主動，他笑著說：「以後有事直接打電話，我從不看簡訊。」別說簡訊了，不外出手機他一般都不習慣戴，有事都是打軍線。

知道她這麼說已經是很大的讓步，赫義城自然不會再勉強，囑咐道：「明天打靶時注意安全，不想拿槍的話就說不敢，又不考核，沒必要。」

就知道他不會真的生氣。牧可說：「關心關心你唄，免得說我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