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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聞女王傾城記

作者:沈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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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頓一頓,又道:「把醫藥箱留下,你們都去休息吧,沒事了!」
「未來你要全方位的伺候我,直到我的手指痊癒……」
「她在您的房間,二少爺,您的手不要緊吧?您還是先……」
她儘管對唐迦南所謂的賠償嗤之以鼻,但對於他的手指,還是稍有歉意的。坐在餐桌上扒拉了兩口飯,想了一想,還是決定由自己去給他送飯吧。
唐迦南雖然疼得厲害,但心裏很不希望有人來攪局,忍著疼痛阻止她道:「一點小事,不要驚動醫生。」
唐迦南斜飛她一眼,笑道:「聽聽這口氣,乾脆你去拯救電影界得了。」
風萍臉色微紅地笑了一笑,不知道該否認還是承認,只好咬著嘴巴做了一個鬼臉:「我走了!」
風萍也笑。
唐迦南舉起右手看了看,哭喪著臉坦言道:「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是吧,你的力氣這麼大?」
風萍搶先截斷他:「你不就是想要這張床嗎?我讓給你就是了!」
風萍翻看下來,沒有發現什麼特別震撼的圖片,當下很不客氣地提出疑問:「君浩,你會不會把對攝影的興趣誤當作自己的特長?」
唐迦南點頭:「那麼,晚安。」
他倆進屋,各自回房休息。風萍洗漱沐浴完畢,正在吹頭髮,唐迦南忽然來敲門:「忘記跟你說了,我和Jennifer約好明晚見面,你沒有別的安排吧?」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文件等著它去簽嗎?」
「呵!」風萍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道,「實際上,我自己也很吃驚。」
「吃了飯再走吧,我通知餐廳做你最愛吃的……」
「他們還接受訂單嗎?」 唐迦南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風萍拍拍手,道:「好啊,我現在就去方老伯說,你根本沒有攝影天賦,還是比較適合做酒店管理——」
陸管家於是把醫藥箱放到風萍房裡,領著兩個僕人下樓去了。
他最愛搞這套把戲,風萍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去理他,直接到方伯韜的辦公室,找他清算賬目。雖然時光在名義上早已經屬於方氏,奈何方老爹的腦筋太死,人又古板保守,依舊每年按老規矩向上面報賬。
「這就是我要的賠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但是床頭柜上擱著早餐,牛奶還冒著熱氣,襯衣,領帶,外套也已經恭恭敬敬地在等候他了。
實際上,唐迦南的所謂安排不過是要補過一個情人節。兩人見面后,不能免俗的去吃了一頓情調高雅的豐盛晚餐,然後帶她看電影——真的毫無創意!然而,庸俗和創新的區別,很大程度上是由個人經驗決定的,好比一個美女,從來都是收到鮮花作為禮物,忽然有個男人送了一盒爆米花,她沒準就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當然,如果美女的職業就是做爆米花的,那又要另當別論了。——風萍因為平時極少進影院看電影,感覺倒是很新鮮。
風萍微笑著幫他蓋好被子,道:「我知道,你是想跟我一起睡,沒關係的,就一起睡好了,我們是未婚夫妻,一起睡也很正常的……」
僕人出來把車子開到車庫停好。
風萍微微一笑,也不跟他計較,重新躺回自己的被窩,道:「晚安!」
唐迦南微笑:「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本就不同……」
方君浩虛擦一把冷汗,道:「恭送女王陛下!」
風萍微笑,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早已經涼了,既苦又澀。
方君浩連忙轉變態度,賠笑道:「我說女王陛下,小的一時失言,罪該萬死!您就放小的一馬吧……」
唐迦南立刻感覺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齒道:「天啊,十指連心啊!你去夾一下試試看,疼了會流眼淚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關男子漢什麼事?就算流眼淚,難道就不是男子漢了嘛?你沒有聽說過嘛,無情未必真豪傑……」
風萍輕呼一口氣,道:「他們也太囂張了。」
其時,夜已經很深了,唐迦南腦子裡的那點兒綺念艷想經過一番折騰,此刻已經所剩無幾,也就不再吵她。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枕邊的人,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啊?汗!
風萍直到晌午才起床,起來洗漱清爽,看一會兒新聞,收發一下郵件,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她剛一下樓,就看見凌伯提了一個箱子從廚房出來,知道是送給唐迦南的午餐。
等到她們消失得無影無蹤,唐迦南又疼了起來,齜牙咧嘴地哼哼。
她的這種態度令他有些驚訝,既不對他解釋,也不為自己辯解,她真的不一樣了。以前他說她兩句,她不是覺得委屈,就是急著解釋,現在這樣淡定……他輕微地咳嗽一聲,道:「你以前…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這樣的。」
於是趕緊追出去,叫住凌伯道:「凌伯,今天的午餐讓我去送吧。」眼見他的臉色微有詫異,便笑道,「我正好有事要出去,順路送一下,呵呵……哦還有,我們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了。」
風萍笑著阻止她,說話間已經來到總裁室門前,握住門把打開門,目光在寬敞的辦公室內一掠而過,然後固定在裏面靠窗位置的沙發上。
「哦……這樣……」
他說了晚安,依舊站在門口不走。風萍要關門,他卻又伸手擋住。
說完就用力關門——門沒關上,卻換來唐迦南一聲慘叫。
風萍笑道:「瞧你那點出息,我是去跟方老伯算賬……」
「跟咱們沒關係……」
唐迦南伸手對著她的臉蛋『啪啪」就是兩下,道:「醒醒,喂,醒一醒……」
「這個時候,你應該躺在座位上,不要動,也不要睜開眼睛,即使你已經醒了,也要裝作沒醒,繼續睡……」
風萍點頭道:「好的,我正好也有話要和你說。」
「我替你高興。」
他剛剛這樣想,耳邊就傳來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二少爺,您該起床了!」
「不用了方伯!」風萍站起身來打斷他,笑道,「唐迦南說他今晚有安排……」
「就像寫作一樣,有些人以為自己喜歡寫作,就一定能夠寫好文章,你會不會也一樣,誤把自己的興趣愛好當作是天賦,以為自己喜歡,就一定能夠拍出好的作品……」
「然後等待男主角下車,打開你的車門,吻醒你,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唐迦南的表情非常正經。
「有多久了?」
唐銘瑄的眼光在他們身上回來掃了一下,然後看住安悅生,只見他臉龐清瘦略長,細長一雙鳳眼,盼顧間隱有一股流麗媚態,男身女相。再看風萍,臉上雖然微笑著,但眼神有些不對。
她輕笑一聲,道:「這個還真沒看過……」說著低頭迅速瀏覽了一下。
她是指自己一時頭腦發熱地答應唐迦南的求婚,把一個原本可以搪塞過去的玩笑搞得這麼大,看起來還有繼續搞下去的趨勢。安悅生誤以為是她說的是那種跨入豪門的夢幻感,當下十分理解的點點頭。
風萍略怔,然後笑了笑。他又道:「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
「好的。」
安悅生聞言又沉默了。
十指連心啊,唐迦南哪能睡得著?他不過是盡量的胡思亂想,把全部的注意力由上半身轉移到下半身,以此來減少痛苦,這時聽到風萍說話,乾脆閉著眼睛裝睡。
風萍立刻奔到樓下去拿冰塊。
風萍其實也對唐家的事比較好奇,尤其是那三個私生子,但這或許是人家的忌諱,也不好直接問。
「還有,以後由你負責給我送飯,並且喂我吃。」
風萍卻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一樣,微笑著走過去,把箱子放在地毯上,笑道:「我來送飯的,不過,看樣子你已經不需要了。」
「你的呼嚕打得那麼響,害得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於是他們就去看懸疑片了。
唐迦南再次大笑。
唐迦南聞言立刻又焉息了,漆黑的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她,然後手又疼了,乾脆倒在床上哼哼起來。
「呵呵……」安悅生輕笑兩聲,他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以前的事,不過是因為風萍對他的態度變了,心裏有點失落,便不由自主地提起從前。
唐迦南哼了一聲。
「我以前是怎麼樣?」
風萍轉過頭,忍不住笑起來。窗外無數華燈霓虹徹夜不滅,繁華得近乎虛無,幢幢高樓如煙雲過眼,流金溢彩的光影下有種醉生夢死的幻覺。
陸媽於是趕緊吩咐樓下快拿醫藥箱,一面讓人通知家庭醫生。
風萍一臉無辜:「我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一隻柔若無骨的溫軟手掌在他的背上遊走,而他卻不能亂來……這種情況下,唐迦南的背要是還痒痒的話,豈非是自己找罪受嗎?於是他連忙賠笑道:「奇怪,現在又不癢了,不癢了……」
方伯韜笑了笑,把支票根收入抽屜,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起身到保險柜上拿了一份報紙遞給她:「這個是幫你留的,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唐銘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安悅生又道:「很抱歉打擾你們!我想借用風小姐一點時間,不知道是否方便?」這后一句是對風萍說的。
「還有別的事嗎?」風萍微笑著問,隨時準備關門。
「這個暫時不需要!現在,我背上痒痒,你來幫我抓一抓……」
風萍笑道:「謝謝。」
「拜託,你是肇事者,態度還這麼強硬,不思hetubook•com.com悔過。」
「那我先走了。」
報道的大意是:Jennifer接受電台專訪,藉著鏡頭對周新竹say sorry,聲稱14日晚的衣服事件是一個誤會,主持人問及詳情,她表示不方便透露。
咖啡館里,安悅生在唐銘瑄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著風萍不說話。三年來,他無數次想象過的場景,現在真的身臨其境,他卻似乎忘記了開場白。
這個回答和風萍的想象差了十萬八千里,雖然都涉及到了床。
沉默頃刻,她忽然又嘆息道:「如今的電影,故事越來越單薄,台詞越來越直白,絲毫不懂得含蓄蘊藉之美,一點韻味也沒有,真叫人失望。」
他沒有講話,風萍也只是靜靜看著杯子里的茶,已經徹底冷了,呈現一種艱澀的鐵鏽色,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嘴裏微泛苦味。
「他演什麼我都支持,我是他的影迷。」
「差不多大半年吧。」
唐迦南微微臉紅,輕咳一聲道:「嗯,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的床睡起來比較舒服,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那當然……」唐迦南說著下車,繞過車頭,非常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
「唐總在嗎?」風萍微笑著隨口問了一句。
她晚餐時的紅酒稍有過量,又經過驚悚影片的刺|激,這時精神放鬆下來,倦意漸生,便微微放低座椅,合上雙眼。
方伯韜一雙圓圓的眼睛也從鏡片背後回瞪著她,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道:「聽老七說,是日本黑幫的人做的。」
安悅生。
「……」
「天,還很嘮叨……」風萍又嘀咕一句。
「你知道這隻手的價值嗎?」
唐迦南暗暗叫苦,只好指點她道:「我也是第一次,不過,我想這種情況應該先找冰塊來敷一敷吧……」
風萍看了看他的臉色,忍著笑安慰他道:「我也是道聽途說,你不必相信。其實明星也是人,也要吃喝,也會生病,有體味口氣是很正常的……」
稍後電影結束,回家途中,風萍笑道:「你是故意的吧?」
唐迦南疼得鼻頭髮酸,眼睛發熱,忽然聽到這種問話,近乎絕望地抬頭看她,真箇叫淚眼問花花不語啊。
「什麼?」
「不知道。」
她也不由得在腦海里回想從前,自己是什麼樣的?可那記憶已經落在水裡,向前流過去,水波晃蕩得太厲害,看不清楚。曾經她以為,他不愛她,就是這世上最悲哀的事了。後來她發現她也不愛他了,這才是這世上最悲哀的事。
安悅生遞過一張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
風萍一怔,然後又笑起來:「哦,你還真是體貼……」
唐迦南趁機如願以償地上了她的床上,儘管付出的代價出乎意料的大,但還是值得的,尤其是看到她為自己敷手指時的表情……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痛並快樂著,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好極了。
風萍叫了兩聲,見他沒有反應,又看了看他那三根紅蘿蔔一樣的手指,到底下不了手去,只好輕輕笑了兩聲,道:「阿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你不需要這樣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就好了,我一向都不太會拒絕別人,肯定給你的……」
「我的手指不能碰水,伺候我洗臉刷牙沐浴這一類的事情,你都要做……」
沙發裏面坐在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長發女子,眉目如畫,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根湯勺,正在喂唐迦南吃午餐。
「那當然,」風萍點頭,又看了看手錶,道,「我該回去了……」
「風小姐還沒有起床……」
凌伯連忙點頭,目送汽車遠去。
風萍忽然好奇起來,盯著他道:「真不知道是誰乾的?」
「嗯……還有一個……」
「什麼?」唐迦南便開車邊問。
風萍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直笑得沒有力氣起身。唐迦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
唐迦南聽了這話,哼哼聲就小了一點。
方伯韜拿過去隨便翻看一下,笑道:「這個金額比我預想的少了兩個零,不錯不錯,知道節儉了……」
「喂你吃……?」風萍一陣惡寒,「你的左手也受傷了嗎?」
於是兩個人倒認真喝起茶來。
風萍拿起來一看,是前幾天的娛樂版,Jennifer和周氏姐妹的照片成三足鼎立之勢,佔去好大的篇幅。
風萍自從他送過花,也模糊地領略了他的意思。其實,她並不介意麵對他,只是已經無話可說的兩個人,見面幹什麼呢?難道要一起追憶似水年華?雖然她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分手后仍然做朋友的情侶,但她本人從頭至尾都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和打算。
唐迦南不理她,繼續道:「每天早上,在和-圖-書我起床之前,要把我的領帶打好,襯衣熨好,皮鞋擦好……」
風萍看完,合上報紙微笑。
風萍被吵得沒辦法,只好掀掉被子,撲過來脫他的衣服,一邊解紐扣,一邊對著他獃滯的臉,道:「別想歪了,我幫你抓癢而已……」
「好的。」
「我要你做。」
「沒有。」
安悅生側頭對唐銘瑄微笑:「您好,唐小姐。」
說是懸疑片,其實有不少曖昧鏡頭,皮特年過四十,但是身材甚佳,可以一飽眼福。場景細節方面也力求逼真,氣氛營造得不錯,很驚悚,配合精良的聲效,廳內的女生都嚇得驚呼,齊齊偎在男友懷裡。
唐迦南的手指火燎火燎地疼啊,哪裡睡得著呢,更別說身邊還躺著一個美人,身體的疼痛和心理的暗爽交織著,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什麼?」風萍小憩剛醒,見他一臉認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唐迦南的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快點啊,你說過要照單全收的,想反悔嗎?」
風萍笑笑,道:「我知道,我看到報紙的上尋人啟示了。」
唐迦南輕呼一聲:「哇,這麼厲害?!」
風萍微微驚訝:「奇怪,為什麼你們男人都喜歡他,我沒覺得他有什麼魅力……」
風萍微笑讚許他的自知之明,問道:「哪裡癢?這裏?還是這裏?」
「讀書的時候,陪女朋友看的。」
祝各位端午節愉快!
「風——萍!」方君浩忍無可忍,一把奪過他的精美圖冊,吼道,「你自己品味低俗,沒有藝術眼光,還來質疑我的專業性!你太……太侮辱人了……」
「這個你放心,陸媽會做得很好……」
風萍沉默頃刻,道:「沒錯,我反悔了!」
唐迦南見她這樣破壞氣氛,實在是哭笑不得。
「不知道。」
她故意說得非常曖昧,唐迦南果然睜開眼睛,一臉驚喜地問道:「真的?你知道我想……」
唐迦南一口答應:「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風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還沒睡著,你就開始做夢了……?」
「為什麼?」
風萍嘀咕道:「能不能像個男子漢啊?這一點小傷就眼淚汪汪的……」
「我不知道你還有時間看電視劇……」
「今天是你的賠償日,誰允許你睡懶覺了?」
「後果由我本人承擔,與你無涉!」 唐迦南連忙介面道。
風萍點點頭。
唐迦南嘴裏的飯食還沒有咽下去,看見她就噎住了,一連聲地咳起來。那女的倒是神色不變,還微微笑了笑。
他三兩步跨上台階,來到桌子跟前,神色從容地對唐銘瑄點了點頭,然後對風萍微微一笑,道:「我剛才在樓上見客戶,看到你們也在,就過來打個招呼。」
這話分明是揶揄他,拿他當迷戀偶像的十六七歲小孩!唐迦南更加哭笑不得,佯怒地瞪她一眼。
安悅生便走到一邊去講電話,稍後回來表示:「不好意思,公司有點事情,我必須趕過去處理一下……」
風萍隱約明白他的意圖,忍著笑問道:「怎麼?」
「哦~~」方伯韜恍然大悟,一副又驚奇又驚喜的表情,「那麼,看起來你們倆進展得很順利……?」
「沒錯。你快去上班,不要吵我!」
「帶我看什麼驚悚片,趁機沾我的便宜。」風萍側過頭看他。
她一路滿懷惆悵地到了時光,沒想到方君浩也回來了,倒是意外之喜。一陣寒暄之後,他興緻勃勃給她看自己的攝影作品。
唐銘瑄非常矜持地點了點頭。
安悅生卻還不走,問道:「我想再見你一次,可以嗎?」
風萍看了看他們的午餐,又笑道:「好豐盛啊,還有鮑魚湯,外面的菜比家裡的好吃,是吧阿南?」
「嗯?」唐迦南表示疑惑,然後伸手掀開旁邊的被子,確定裏面沒有人才問,「她在哪裡?」
他陶醉了,升華了,靈魂的滿足戰勝了肉體的痛苦,非常滿足地躺在靠枕上,閉著眼睛想入非非。風萍替他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敷了好一會兒,抬頭見他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叫了一聲道:「阿南,你不是睡著了吧?」
「好!那就睡覺吧。」
風萍的耐心全部用盡,再沒心思跟他玩下去了,低喝道:「沒有!」
「糟糕!」唐迦南呵呵大笑,非常配合地誇大表情,道,「可憐我這麼一點兒小心思,都被你看破了……」
「不是,」風萍沉默一下,道:「他有口臭。」
她從櫥里又抱出一床被子,在旁邊睡了。
這時,陸媽已經奔上樓來,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二少爺,您沒事吧?」
該片演員陣容強大,耗資甚巨,怎奈故事情節有些單薄,影片過半,不算太笨的人們差不多都能猜出結局hetubook•com•com,後半部分則有故弄玄虛之嫌,雖不叫人昏昏欲睡,她也實在不能像唐迦南那樣一本正經,仿若完全被故事牽引著。
「它產於法國一家老店,沒有牌子。」
風萍嗤笑一聲,道:「方伯,你難道忘記了,我已經找到了長期飯票,那兩個零由唐迦南支付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安悅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對風萍道:「我去接個電話……」
唐迦南見她這樣耍賴,一時也無計可施,只得悻悻然梳洗完畢,上班去了。
唐迦南受驚似的睜開眼,只見陸媽手裡擰著一條毛巾,很恭敬地站在床前。他皺眉問道:「怎麼是你?風萍呢?」
終於,風萍說話了:「真有這麼疼嘛?」
風萍也覺有些悚然,但像那樣失聲驚叫對她而言是不能想象的,她從小就被教育,無論什麼狀況下都不能失態。但身體是不受控制的,少不得有所驚動,唐迦南便借故握住她的手,眼睛依舊盯著屏幕,神色自然,極端嚴肅的樣子。她斜眼瞥見了,心裏忍不住要笑。
一刻鐘后,車子剛一停妥,風萍便睜開眼問道:「到了?」
風萍繼續道:「只是我的睡品很差,萬一半夜把你揣到地下,摔個骨折什麼的,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你那三根受傷的手指,後果……」
風萍立刻搖頭:「那不行!你沒聽說過曲高和寡這句話嗎?我註定是屬於少數派的陽春白雪……」
「我知道。我很抱歉。」
「這幾年,你一直都在聖罌嗎?」
安悅生見她坐在對面,微微垂了眼皮,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神色雍容悠遠。時間仿若格外厚待她,歲月在她身上浮光掠影般揮灑而過,幾乎沒有留下痕迹,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時光雕琢出來的深婉雅緻。
沉默好一會兒,安悅生才道:「我找過你。」
安悅生再沒有料到她會說這番話,心裏完全沒有準備,一時百感交集,竟忍不住有些泛酸,連忙將頭轉向窗外。她原來是知道的,他一直以為她漠不關心。那時的他正處於人生痛苦的蛻變期,理想和熱情被冰冷的現實日漸磨滅,正由一個純真少年向庸俗成人過渡,一步步學著向社會妥協,那時的他是連自己也極度討厭的,也不具備承擔一個家庭的能力,不是他不愛她,而是他們沒有相逢在正確的時間。
唐迦南掃了一圈,然後滿意地閉上眼睛享受起來,心裏更是得意非凡。——不用說,這些肯定是風萍早上起來做的,今天是她的賠償日。
他說得這樣清楚直白,唐銘瑄只好帶著自己的好奇心先告辭了。直到車子駛出中環,她忽然就想起來了。
風萍微笑道:「我是女人,女人有隨時反悔的特權。」
「謝謝!我也替你高興,」風萍誠懇地看著他,「真的,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施展的空間,我知道你那時候很苦悶,很痛苦,現在你終於成功了,我真心為你高興。」
「不是。」風萍說完停頓一會兒,見他沒有說話,又補充一句道,「國內外都走了走,去年回來的。」
他很沒風度地下起逐客令:「你,你出去,快走快走。」
唐迦南頓時泄了氣,握著手腕在床上翻滾,痛苦的大聲呻|吟。
唐銘瑄微笑著,還要說什麼,目光忽然看向她的身後,神色略有訝異。風萍順著她的目光轉頭一看,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向她們走過來,正是安悅生。
風萍呵呵一笑,道:「女孩子在能夠花男人錢的時候,一定不要不好意思,因為這樣的機會不常有,再說唐家也很有錢啊。」
「那要怎麼辦?」
她因為和風萍沒有共同語言,本來已經在肚裏尋找借口,準備走人,現在反而勾起了好奇心,看住風萍問道:「這位先生是……?」
唐迦南的臉又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欲言又止,風萍很有耐心地等著。他猶豫好一會兒,才彷彿鼓足勇氣似的看著她,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實在叫人無語。
前一陣子,她們找人暗中調查風萍的時候,陸管家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說是給風萍送過花,難不成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
沉默頃刻,唐銘瑄忽然道:「二哥這一次的眼光不錯!」
風萍表示無所謂:「隨你,我沒意見。」
——
「我在報上看到你的照片,你跟唐迦南的訂婚照……」安悅生略頓一下,尷尬地笑了笑,道,「老實說,我當時真有點吃驚。」
「然後呢?」
中環街是聖罌的中心地段,距離時光酒店只有兩站路,她看一下手錶,下午四點多,還有一些時間,便決定過去看看。因為剛剛見過舊情人,心裏還是很有些惆悵的。過去和*圖*書的歲月,不論好或不好,快樂或痛苦,一旦當它在回憶里復活,記憶往往會自動剪接,時光的距離也會為它們打上柔和的光芒,最後留下的那部分,就像老舊的明信片上的風景,看起來很美,但多少有點兒不著邊際。
風萍繼續介紹唐銘瑄,道:「她是阿南的妹妹……」
「一歲年齡一歲心嘛!」
陸媽話沒說完,唐迦南就一腳踢掉被子,奔回自己的房間,進去一看,風萍橫在床上睡得正香,聽到聲響,朝裏面翻了個身,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
風萍皺眉想了想,道:「我聽說有個法國女演員和他拍吻戲,導演喊停之後,女演員當場暈倒……」
風萍輕輕打開他的手掌,只見右手的三根手指已經紅腫起來了,心裏很過意不去,打開醫藥箱看了看,茫茫然沒有頭緒,問道:「這個,應該怎麼做……?」
方伯韜忽然道:「這件事唐迦南處理得不錯。你一向拒絕保鏢,還是低調一點的好,桃源船王的那件案子,馬上快兩個月了,警方仍然一點進展也沒有……」
唐迦南伸手掩嘴,咳得更劇烈了。
風萍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右手手掌在被子里慢慢握成了拳頭,咯咯作響。
唐銘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見風萍起疑,只好低頭喝茶。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明白,女秘書為何神色驚慌了。
風萍翻過身去,沉默一會兒才道:「你這是敲詐勒索!乾脆你簽署一份委託書,總裁的位置也由我代你來坐,你的屁股應該也很痛,對吧?還有你的文件,都讓我幫你代簽得了?」
唐迦南叫起來:「你怎麼能這樣?」
「……」
「我學過空手道,所以你夜裡要乖乖的,不要亂來,知道嗎?」
風萍心知是夾到手了,不禁吃了一驚,眼見他握手蹲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眉毛眼睛全都皺到一起了,忙道:「怎麼樣,讓我看看?」
他忍不住在心裏暗自感慨:這樣一個人,他當年怎麼捨得放棄的?他簡直要佩服起自己來。
唐迦南對此飛來艷福,很想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可是,他動了兩三下,壓在他身上的風萍紋絲不動。
他說:「你有那家法國老店的電話號碼嗎?」
雖然手指很疼,但他也還是睡著了。
唐迦南悶哼一聲,好半天才抬起頭,漆黑瞳仁上矇著一層水汽,眼淚汪汪地望著她,把風萍嚇了一大跳。
「幹什麼?」風萍被人吵醒,非常不滿。
風萍毫無準備地忽然遇見他,一時沒什麼反應,只是笑了笑。
「什麼?」方君浩皺起眉毛。
「不知道!!」風萍終於轉過身來,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你就直說吧,想要什麼樣的賠償?開個價,我照單全收,然後請管好你的嘴巴,我很困,不想聽你嘮嘮叨叨,也不想聽你哼哼唧唧。」
「在在,您稍等一下,我幫您去叫他……」
「因為這就是我要的賠償,你照單全收!」
「什麼?我打呼嚕?」
突然看到她,兩個人都彷彿有些吃驚。
「像皮特這樣的明星,無論演什麼都會被認為是商業片。」
風萍再次點頭,安悅生走後,她在沙發里獨自坐了一會兒,聽完一首清柔優美的小提琴曲,方才起身離開。
「無論如何,無論我有什麼錯,你也不應該像那樣一走了之,你的那種行為,真的很不道德……」
風萍代為回答:「他被門夾到手了。」
方伯韜一拍腦袋,連連表示糊塗,然後又笑道:「我還真沒有想過,風家的女孩子也會花男人的錢……」
「這個我不太清楚。」
這讓正在解安全帶的唐迦南十分懊喪,他長嘆一口氣,然後才轉頭看著她,非常嚴肅地說道:「你不能這樣!」
風萍很不屑地抽一下嘴角,表示君無戲言。
他們原來準備看一部愛情喜劇電影,可是到影院一看,各廳都在熱映皮特主演的好萊塢懸疑驚悚大片,唐迦南便徵求她的意見道:「不如我們看這個好嗎?」
「不用客氣,我自己來……」
風萍再一瞧,他那三根手指已經精心包紮過了,十有八九也是旁邊這位女士的功勞。
風萍放下杯子,介紹道:「安悅生!」
「你現在成熟了很多……」
車到北辰樓下,風萍提了食箱在保安人員的灼灼目光之下,搭乘電梯上樓了。一路上遇到不少注目禮,到了總裁辦,兩名秘書小姐正在竊竊私語,見到她進來都是一呆,面面相覷,仿若有些不知所措。
她進了辦公室,從包里拿出支票夾,將一疊票根放到辦公桌上。
「你知道——」
風萍一怔,然後微笑。
她又道:「在他過去交往的所有女朋友當中,你最特別,你不討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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