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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琛看著杯子里的紅酒，聲音有些醉意，「因為我知道老師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裏檢查一下。」

「你喝了多少酒？」

葉琛沒動，他抬眼看著自己的老師，人心隔肚皮，熟悉卻又那麼陌生。看著李教授若無其事的穿隔離衣，葉琛緩緩地問：「老師，劃破田凈植手掌的道具是不是你換的？那份匿名的血清檢查報告是不是就是田凈植的？」

葉琛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但是親耳聽到李教授承認，他還是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等李教授回答，葉琛迫不及待地離開了辦公室。

老師，你究竟在隱瞞什麼呢？

葉琛轉過身，臉頰潮紅，桌上的紅酒已經少了一半，但他眼神清和-圖-書明，完全不似醉酒的樣子。

「我知道。」李教授的聲音緩緩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痛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老師……」

走到門口，他回過身來：「老師，只有這一次，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但你要保證你以後不要再出現第二次類似的事件，否則我不會再坐視不管。」

李教授隱隱覺得葉琛有話要跟自己說，但是這些話絕對不是他想聽的，於是故作輕鬆的去衣架上拿隔離衣，「我還要工作，實驗室里不能喝酒，你趕快回去吧。」

接下來的兩天，李教授都沒怎麼去找過葉琛。葉琛也不知道跟老師說什麼好，二人碰面都是點頭而過。

李教授嚇了一大跳，猛然靠在身後的和-圖-書柜子上。

良久之後，他將隔離衣重新掛到衣架上，回身坐到葉琛身邊，有些頹然的樣子，「你剛才說的都是事實。」

「那次車禍那麼嚴重，可是田凈植竟然並沒有大礙，不是很奇怪嗎？車子毀壞成那樣，我看過她的醫療記錄，身體各個部位沒有划傷，軟組織挫傷都沒有，這合理嗎？警察和醫生都認為她很幸運，可是我不那麼認為……這世界上有神奇體質的人很多，有些人被雷擊中后就帶了電，有些人天生可以浮在水面上，所以我就猜想，是不是田凈植的身體可能有奇特之處。而實驗結果也確實驗證了我的猜測，可惜檢測到的完美修復酶太微量了，就算把田凈植的血液抽干也無法進行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效的提取和研究。」

看清來人，李教授余驚未消，「葉琛？你怎麼還沒走？怎麼也不開燈？」

深夜研究中心昏暗的走廊里，唯有皮鞋的響聲在空氣中傳來，靜謐而詭異。李教授表情陰沉沉的，蒙了層霜般，走進辦公室打開燈，卻猛地看到桌邊的轉椅上坐著個人，正背對著門，手裡拿著杯紅酒。

葉琛本以為事情過去了就好，李教授做的出格的事也僅此一件。

他也不想去害人，之前的他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原因是，這是一個造福人類的研究。

李教授背對著葉琛，身形一頓，逃避不過去了嗎？

葉琛在路邊停下車，無奈的望向黑暗的街道，心裏只剩下茫然失措。

不過是一瞬間感受https://m.hetubook.com.com到了不尋常的氣息，葉琛來不及細想，連忙開車跟上那輛車。混著夜色一路跟過去，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商場外牆的電子屏上正在播放張萱萱的新聞，葉琛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等紅燈變綠，葉琛重新啟動車，卻已經找不到自己跟蹤的那輛車了。

李教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我們研究中心已經成立十幾年了，雖然說也有一些新的發現，但卻一直沒有大突破。我拚命地工作，甚至為了它，連家庭都失去了。我不能這樣失敗下去，我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葉琛，你能明白老師的心情嗎？」

葉琛笑了笑，這些酒還不至於讓他醉倒，只是壯膽而已。

這天葉琛來上晚班，正準備去地下車庫停車，一抬頭和_圖_書卻看到中心門口，一輛低調的商務車停在那裡，李教授匆匆忙忙的從大門出來，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人注意才坐進車中。

葉琛不明白，「機會？為什麼會覺得田凈植是機會？你知道了什麼？」

葉琛怔住了，見鬼一樣地看著他：「老師，你知道那是犯罪嗎？」

李教授久久地坐著，即使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他也只能選擇撒謊。他沒有告訴葉琛乾屍復活的事，也沒有說明田凈植血液里那些完美修復酶的真正來源。他有他的計劃，也有他自認為的理由。而這些理由，是葉琛無法苟同的。

望著李教授蒼白的雙鬢，葉琛的憤怒慢慢平息，漸漸變成了憐憫，真是……可憐又可悲的研究者。他閉了閉眼，站起身打算離開，他已經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