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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靈喬被噎住，頓了頓道：「之前保護你的承諾一直有效，沒離開前需要一起應付長輩也沒問題。如果你還有其他要求，我也會盡量滿足。」

太直接了，刪掉。

「想去哪家酒吧？我陪你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卻不是馮凍凍的。田凈植一驚，抬起頭看到開車的竟然是李晏之。

自己今天跑得快要斷氣，他應該也感受到了才對，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她，確定一下她的安全呢？不知道他現在每天都去什麼地方，過得怎麼樣？走得那麼絕情幹什麼，她又不是他的仇人，不過是觀念不合和平分手，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嗎？

田凈植意淫了半天，走火入魔，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拿著手機翻到了薛靈喬的號碼。

「對……對啊。」田凈植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看著薛靈喬消失在自己眼前，田凈植很懊悔，用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叫你賤。

李晏之的眉眼都隱藏在陰影里，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小植，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李晏之看她頻頻走神，勉強敷衍的樣子，心裏止不住的酸楚。

田凈植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說著違心的話：「你不用害怕，我不會纏著你的。想要保護我的人多得是，還需要排隊叫號，剛才你就親眼看到過一個。至於應付長輩，我沒打算再瞞著老田，長痛不如短痛。幾十年後我ｍ•hｅｔｕbｏoｋ•com•ｃom死了你就更不用愧疚了，遇到同類問起的話，你一定要說是你甩了我，被一個現在的女人甩了這種事傳出去的話，你以後會被同類笑話的。」

這眼神好像要拿她的骨頭磨牙一樣，田凈植虛張聲勢地抱著肩，跟他大小聲：「你看什麼？」

薛靈喬吐了口氣，鬱郁道：「我走了。」

薛靈喬走進他原來住的卧室，牆壁上田凈植的海報已經換成了張萱萱的，不禁愕然於她的幼稚，啞然失笑。

田凈植壓抑住歡喜，很假仙地慢悠悠走回客廳。薛靈喬站在卧室門口，抱著胳膊面色不善地打量她。

——薛妖怪，你刷牙了沒？

田凈植一回到家就好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沒形象地倒在沙發上，眼神都是失焦的。李晏之倒了一杯熱水給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整個人都脫離在時間之外一樣。他感覺得到，她在煎熬，她在受苦。現在她有了一個「虛」在那裡，而他真的很想趁虛而入，即使是她現在不愛他也沒關係。

「對了……」

保姆車突然啟動，晃得她手上的咖啡都差點撒了。田凈植也沒心情發脾氣，偶爾看向窗外發獃。

「凍凍，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去喝酒吧？」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你過得不好。」

薛靈喬盯著田凈植，完全看不下去她這副逞強的樣子：「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

——薛妖怪，你報完仇了嗎？

門外傳來李晏之的聲音：「你小心台階。」

只見薛靈喬抱著肩悠閑地靠著窗戶站著，雖是面無表情，卻也難掩眼中的不悅。

李晏之又羅里吧嗦地叮囑了一頓她要注意吃飯，多吃水果，不能吃垃圾食品，離開前，請求她好好考慮自己剛才說的話。田凈植滿腦子都是那隻不請自來的流浪貓，哪記得他說了什麼，滿嘴敷衍著把人打發走了。

田凈植氣勢頓時弱了下來，縮起脖子道歉：「對不起，我發錯了。」

田凈植在家頹廢時接到劇組通知，要去學校補拍一些鏡頭。她的黑眼圈和喪屍出籠一樣的膚色讓化妝師直皺眉，懷疑她是不是要退出演藝圈。當然不是，她的「長期飯票」已經飛了，再不振作起來，連房子都要供不起了，還怎麼為非洲人民挖井。

——薛妖怪，老田又要來查崗了！

「你剛才說想去喝酒？」

薛靈喬走向沙發，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杯，陰陽怪氣地問：「打擾到你們了？」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恢復得太快了？她剛失戀才幾天，這又在考慮跟前男友複合的事？她雖然倒霉，但是桃花倒是越來越旺。每日買醉的女人不應該是一副鬼上身的模樣么，怎麼到她這裏還是面如桃花，肌膚喝足了八杯水的樣子呢？

而此時，那個看似對她漠不關心的人，正在ｍ•ｈｅｔuｂooｋ•com•ｃoｍ田凈植的家裡巡視舊領地。

薛靈喬嘲諷似地笑了一下，揚揚手機：「一個小時前發的簡訊，你失憶得夠快啊！」

在門口，田凈植連忙對著反光玻璃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幸好還沒卸妝，看起來還是美美的，腦門上勉強還能貼得住女神的標籤。她心裏跟揣了只小兔子一樣，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要想到薛靈喬回來找自己，就一下子像吃了大力回春丹般容光煥發。

說不定現在薛靈喬也拿著電話抓耳撓腮地想著跟她聯繫的理由。

田凈植心頭一震：「小晏，我……」

薛靈喬道：「女士優先。」

「小晏？！」田凈植覺得莫名其妙，「馮凍凍呢？」

他在懷疑她這麼快就另結新歡？虧得她還為了他日夜不寧。田凈植臉色微變，氣結道：「知道就好，你來幹什麼？」

「什麼聲音？！」

田凈植鬱悶地連連嘆氣，接過前排遞過來的咖啡，繼續打字。

薛靈喬有些意外，一個閃身，將門關上，在房間里聽著外面的動靜。

田凈植跟著客氣：「長輩優先。」

「我……有什麼不對嗎？」

「物歸原主，我不想拿別人的東西。」

聽他這麼劃清界限，田凈植突然很生氣，不自覺就有些咄咄逼人起來：「那把我的血也還給我吧。」

「……我只是隨便說的，送我回家吧。」

薛靈喬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裙子我給你放衣櫃m.hetubook.com.com里了。」

「我之前把它藏在樹洞里了，現在還給你，留個紀念吧。」

「在學校我就把他打發回去了。」李晏之簡直拿她沒辦法，「你的自我防範意識太低了，這樣很容易出事的。」

太日常了，刪掉。

「紀念車禍……還是紀念你？」田凈植訕笑了一下，「那場車禍讓你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要留做紀念也應該是你留著，以後漫長的歲月總需要有點什麼東西拿在手裡緬懷。」

「我？」田凈植詫異。

薛靈喬面無表情地盯著田凈植看了半天，見她沒有其他的話對自己說，好似泄了氣一般，輕聲道：「沒事我走了。」

兩人一愣。

田凈植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完成了這些追跑戲后，拖著快跑斷的腿回到保姆車上，像大爺一樣往那一躺，薛靈喬的影子又重新回到她的腦袋裡。

話說到一半，卧室里突然傳來巨大的「咣鐺」聲，兩人都嚇了一跳。

田凈植連忙去摸口袋，看到手機在茶几上，連忙拿起來查看，那條「老田來查崗了」的簡訊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發出去了。

「怎麼回事？」李晏之追問。

「那個……」

露台的躺椅上放著亂糟糟的毛毯，地上亂滾著空紅酒瓶。下樓推開田凈植的卧室門，窗帘拉得非常嚴實，暗得沒有一絲生氣。如果沒有馮凍凍每天過來照顧她，維持室內清潔，他來到這裏一定會看到一個新型垃圾站。

一定是因為他愛面子，當初說得那麼決wｗｗ•hetuboｏｋ•ｃoｍ.cｏｍ絕，所以連個電話都不好意思打。

李晏之嚇了一跳，看著卧室的方向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田凈植忽然有種奇妙的預感，迅速拉住了李晏之，呵呵乾笑：「沒事沒事，我忘記關窗戶了，又是流浪貓跑進來了。」邊說著她邊跑到卧室門口，推開一條縫把頭探進去。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小植，你不要急於回答我，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就像以前一樣，我會一直守護你……如果你願意再次走向我，我會很開心，也會更加珍惜。」

薛靈喬暗暗地磨牙，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

田凈植一愣，抽了兩下手，抽不出來，也就不再白費力氣，只是僵直在那裡。

田凈植尷尬地笑了笑，薛靈喬這個萬惡之源都走了，她還能有什麼事。

田凈植猶豫著，沒膽發出去。他們都分手了，薛靈喬又不是大聖父，怎麼會管她死活。

田凈植「哦」了一聲，默默讓開。薛靈喬往前走幾步，忽然回過頭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田凈植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笑。大概是因為她這個人太好笑了，比任何人都好笑。

「沒事了沒事了，冷血的流浪貓碰倒花瓶而已。」田凈植瞪了瞪眼，將門關上，回到客廳里，伸了個懶腰，「那個，小晏你回去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田凈植一驚：「那件沾滿血的裙子？你從醫院拿走後都沒燒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