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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風流

作者:水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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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納步成城 第112章 橫笛渡柳

第四卷 納步成城

第112章 橫笛渡柳

艷姬媚笑,含了一口酒,妖妖嬈嬈的匍匐爬上……
正思疑感概間,隨從來稟:「家主,車已損,不可再復!」
「喵!」、「啪!」
那個面呈黝黑,臉顯七星異相的是龍亢桓彝之子,桓彝現為尚書吏部郎……
半晌,搖了搖頭,自嘲道:「定是睏乏眼花也!」言罷,靠著車壁闔上了眼。
熏臭的濃痰吐出后,周札眼光回復清明,暗覺胸口順暢多了,枕著艷姬軟棉棉的身子,笑道:「到底年歲不饒人咯,姚兒,且扶汝之家主上床稍歇!」
「諾。家主!」
「嘻嘻!」
劉濃徐徐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暗嘆一口氣,心想:也不能追上去將貓歸還她,若是如此豈非此地無銀三兩?反倒惹人多疑!也罷,反正墨璃極喜這貓,便帶回去讓她養著吧。
眾隨從大驚,紛紛伏首于地,「碰碰碰!」的磕個不停,便是艷姬姚兒亦花容失色,伏著螓首,雙肩顫個不休,下意識地輕聲喚求。
隨意尋得一間驛棧做暫居之所,便命隨從四散而出遍訪山陰城的驛棧,追尋周義行蹤。
嗯,這逆侄前番因投棧錄籍之事,險些為人持住把柄。此番來山陰學館,汲取教訓下,倒是極有可能並未投棧。唉,也算有所漲進……
與此同時,在柳道的另一頭,幾輛牛車疾疾駛來。坐于車中的周札隨車搖晃,畢竟年事已高,經得幾日急急趕路,一時間疲態盡顯,正挑著邊簾吹風緩解。便在昏昏欲睡之際,兩方車隊交錯而過,亦不知其看到甚,神情霎時一震,忍不住的探首而出,看向殷道畿的車尾。
「啊?!」
聞言,周札猛地一拍案,喝道:「怎會未見?莫非汝等未曾盡心尋訪!」
在柳道的深處,停靠著一排華麗的牛車,幾十名帶刀侍衛環圍于側,冷硬的眼光注視四野。
「諾!」車夫沉聲而應,隨後猛地一揮鞭,車隊綿延啟行。
周札心中困惑且震驚,這才幾月未見,劉氏子竟與謝、蕭子弟這般交好?他們是https://m.hetubook.com.com定來渡口為友人送餞。若非親眼得見,教人怎敢相信!曾幾何時,吳興周氏欲遣子弟與謝氏來往,謝裒淡言:族中但是頑劣之輩,恐不可與周氏精英侄輩並肩矣!
「來福,不可。」
「啪!」
「是,郎君……」
狹窄青石路,獨此一道。
持續不絕的斷裂聲暴響,魯西牛受驚之下反而揚起四蹄狂奔,轅上的車夫大驚,拚命回拉韁繩,直直將驚牛的脖子拉成弧形,才險險將其制住,抹了一把汗,側首道:「家主,車梁折了!」
陽光凈好,灑滿山間。
音猶繚江,人面悄隱。
「棄車,入城!」
「家主,郎君……」
周札睜開眼來,神情略帶懊惱,正欲發作,卻見面前晃動著兩隻雪白點櫻的饅頭,心中那股子惱意軟軟一化,暗覺精神大振,便欲命艷姬行事。
劉濃揮著寬袖往下,清脆的木屐聲悠遠而傳。
驀然間,劉濃眼睛一眯。劍眉隨之微凝。隔著數百步的距離,煙波與鱗光輝漾,卻擋不住不經意的目光。四目相對,伊人何樣,辯之不清,伊人之眼,明亮若星!
離岸百步的江中,停泊著一艘樓船,長有五十步,寬約十五步。遠遠一觀,船之正中有木樓突起,共計上、下兩層,約有十數間屋舍。此船乃袁氏擁有,經山陰水路可直達丹陽,而袁氏回丹陽的陣容極其浩大,單是婢女與隨從便在半百上下。見此樓船,劉濃並不驚奇,楊少柳的巨舟與其相較,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札意陷媚海尚未得出,掐了一把,隨口問道:「何事?幾時了?」
捋著花斑長須緩了幾口氣,抬眼望向山陰城方向,此地已是東亭柳渡口,再行三里便至。正欲踏上後車,命隨從棄車而往時,散漫的眼光驀然一凝。
但現下遍訪不見人,又該作何以解?
「嗯,走吧。」殷道畿淡然一笑,放下邊簾。
隨從首領抬頭看了一眼家主,見其眉色威凜欲怒hetubook•com.com,心中猛然一緊,答道:「回稟家主,小人等已遍訪山陰驛棧,未見十五郎君。」
這一覺,極盡香艷旋旎。
周札目光時聚時散,自己這個侄子乃是何等性子,他如何不知?十五郎原本便是前往山陰學館求學,即便陰弒不成,依其性子亦定至。而劉氏子也來此,十五郎若是見了,豈會輕易回吳興!
亭中,眾郎君紛紛還禮。
半個時辰后,周札進入山陰城。
到得此時。周札猶記得當時謝裒的神情,那分明便是居高而俯下,視江東豪強為蠻夷土族啊!何時,謝、蕭等高門竟如此屈尊紆貴了……
半炷香后,周札穿戴整齊的端坐于案,環掠一眼堂下跪著的一干隨從,並未看見周義,遂沉聲問道:「小十五何在?怎地未與汝等同歸!」
艷姬媚媚一笑,邊扶著周札上榻,邊笑道:「家主年歲正壯呢,何需言老?每每行事龍精虎猛似的,教姚兒既快活又吃不消……」
「留步!」
確是華亭劉氏子!
周札扶著車壁顫顫危危的挪出牛車,斜斜瞅了一眼,車廂已經裂得不成樣子,幸而適才車夫將牛制住,否則後果委實難料。
「回吳興?未至?」
周札稍稍一怔,隨後長眉一揚眼露精光,哪裡還顧得上享受溫柔,當即便命艷姬替其穿衣著冠。
嬌喝:「劉郎君,女正唯有一言!」
「家主息怒!」
大白貓抓著囊壁往上竄,將將冒出腦袋想開溜,來福眼明手快一耳光抽過去。頓時老實了。而後,來福再伸出兩根手指頭,隔著布囊戳了戳,訓道:「至今而後。你便歸屬華亭劉氏了,休得猖狂!不然,燉湯!」
周札暗中以左手支撐著身子,右手緩緩捋動著長須,半眯著眼似喃似問,稍徐,環顧堂下,沉聲道:「退下吧,明日再作計較!」
「是,家主。」所有隨從盡皆暗鬆一口氣,跪伏在地,默然倒退出堂室。
袁女正踏前一步,將懷中的貓往來福扯開的布囊里一扔,而後斜和圖書咬櫻唇,冷聲道:「贈你,它叫仙兒!」言畢,不待劉濃拒絕,轉身便走,突地又回首,指著劉濃大聲道:「我定要嫁你!」
只是如此一來,如何訪之?莫非要驚動山陰郡府?否,此舉,斷不可取!
「甚好,恰若朱櫻點玉頭!」
「唉!」
按著矮案與艷姬溫滑的大腿支起身子,慢慢搖向內室,斜坐于榻邊,扶須笑道:「且來,取悅你家郎君。」
慢慢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心道:也罷,快快尋回周義,帶這逆侄回吳興吧!這華亭劉氏子。切不可小覬啊……
「喵……」
回身,抓著裙擺飛奔,恰若桃紅的蝴蝶,嬌艷翩翩。
莫非,未投驛棧?
在其身側的是……華亭劉氏子?!
「吁!!!」
周札依稀識得其中幾人,打頭的兩個少年郎君應是陳郡謝氏子弟,昔日曾在謝氏莊園匆匆見過一面,而在二人身側的是……蘭陵蕭氏,叫甚?蕭,蕭然?
便在此時,江心盤起一聲悠笛。隨後飄漫于江,宛轉清揚。眾人情不自禁的追索著笛音的來源,只見在遠遠的江面上,宋禕孑然孤立,唇邊橫打著青笛。
「呼……」
「哞!!」
三息。
「家主息怒!」
想著想著,眉心突地一陣刺痛,胸口憋悶得緊,繼爾兩側太陽穴鼓盪生疼,身子晃得兩晃便要栽倒。
「何言?」
「家主,怎地啦!」
周札微微笑著,眼帘卻愈來愈沉,將正在撩撥折騰的艷姬打橫一摟,枕著香酥無骨的大腿,昏昏睡去。
焉知將將閉上眼睛,車身突地一陣疾晃,而後便聽得「咔嚓」一聲脆響,整個車廂急速向左側歪,周札頓時穩不住坐姿,身子往左便撲。
船隨水走,風攜音飛。
隨從首領周福聽得家主吐氣,知道家主已然怒不可遏,只能抵額于手背,壯著膽子答道:「小人等,確屬已訪遍……」說著,眼角餘光卻與艷姬悄然一對,示意她出言寬慰。
遠遠的,只見在綠柳盛容的渡口,一群華衣高冠的少年郎君邁出渡和*圖*書亭,相互一陣言笑行禮后,三三兩兩迎向停在一旁的牛車。
艷姬道:「十五郎君之事呀,家主忘啦?現在已近亥時……」
待得隨從們領命而去,周札注視著案上的一品沉香,細細一陣思索,陰弒乃世家所共忌,自己來尋周義之事不可大肆張揚,而葛洪那裡書信已去。料其亦必知輕重,定不會將此事喧揚。亡兄周玘而今獨余這絲骨血,莫論如何皆要設法護得周全。至於葛洪與劉氏子無實證在手,亦奈何我周氏不得,但為息事寧人起見,尋到周義后尚需與那劉氏見上一面才是……
「家主,好看嗎?」
劉濃一擺右手將來福制止,幾個疾步行至桂樹側,微斂著目光,稍稍一個半揖:「袁小娘子,劉濃別過!」而後不待她說話,腳步不停,急急便欲離去。
半晌,來福注視著青綠叢中翻飛的桃蝶,喃道:「怪哉,為何不是香囊……」
將將轉出曲道,抬眼便見前方袁女皇與袁女正不知在說甚,稍後,袁女皇提著裙擺引著女婢們離去,獨留袁女正抱貓斜倚于桂樹,甜甜的笑著。
正當在夢中與洛神纏綿相會之時,耳際傳來絲絲綿綿的呼聲。
「咔嚓、咔嚓!」
布囊內傳來悶悶一聲貓叫,可憐的大白貓,剛離狼群又入虎窩。
來福挑著濃眉,輕聲笑道:「小郎君,這小娘子定是在等咱們。」說著,下意識的從懷裡掏出大大的黑布囊,準備替小郎君收香囊。
稍待……學館?學館……
周札思來想去,突地眼睛一亮,而後捋著須緩緩點頭,喃道:「罷,事不可揚,便以探訪為由吧!既來山陰,也理當去拜訪王、謝與紀郡守!」
周札疾邁幾步,踏至視野較好的小土坡上注目投視,稍後,長眉漸凝作川:但見那人,七尺頎長身軀,身著月衫、頭戴青冠,半邊側臉溫潤如玉,正微笑著與身側的謝氏子弟低聲慢言。雖居高門子弟左右,卻絲毫不顯局促。便如秋鶴飛臨麒麟崖,雋永風姿各擅勝場。
周札目逐著那群少和*圖*書年郎君踏上牛車遠遠而去,緩緩收回目光,暗中嘆得一口氣。搖著大袖進入車中。欲閉目養神,心中卻怎生亦靜不下來。如今之吳興周氏,表面看似依舊風光,實則便如紙糊之室,若經一場狂風烈雨,必將就此轟塌。
周札緩緩吐出一口氣,冷寒著眼,再次問道:「確鑿未見?」
首車轅上,車夫側首恭聲道:「郎君,起行否?」
此時的東亭柳渡,車來舟往絡繹不絕。
暖香浸透,劉濃稍退半步,目光平視著小女郎。袁女正緩眨水眸凝視著美郎君,眼底有霧將聚未聚。
「走吧!」
眼前桃紗輕晃,嬌小的女郎抱著貓堵住了去路。
聽著耳邊的軟語嬌聲,嗅著那甜膩溺人的香氣,連日的辛勞奔波一時盡去。躺在木榻上,看著艷姬將渾身上下的絲紗逐一除去,仿若新剝之荔珠,散發著如玉般的光澤。
當此時,桂樹作碧,女郎桃紅嫩嬌,懷中的大白貓亦極是精神,轉動著黑琉璃般的眼珠,「喵喵」的叫。
「嗯,知道了。」
艷姬細眉緊皺,不依的搖了搖頭,奈何周福一直注目于已,只得顫聲道:「家主……郎君……興許,興許十五郎君已回吳興了呢?亦或,根本未至山陰呢?」
「哈哈!」
劉氏子,怎會是他?!
袁耽領著袁氏姐妹乘輕舟而入樓船。隨後站在船頭,朝著岸邊亭中遙揖。
待得隨從盡去,周札悵然一聲長嘆,硬挺著的身子頓時跨了,面上神色蒼白若紙,額間亦透出粒粒細汗。艷姬趕緊匍匐至其身後,將他軟靠于自己懷中,伸出嫩荑緩緩撫其心口,按著脖后。
身側侍著艷姬見狀大驚,趕緊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周札扶住,好生一陣慰撫心口后,周札方才緩過神來,重重吐出一口濃痰。
拿定主意,胸中焦慮漸緩,軟綿綿的觸覺自腦後傳來。
艷姬眉眼直欲滴水,卻瞅了瞅屋外,嬌聲道:「家主,周福他們已經在外候得一陣了。莫若先行傳問,待稍後姚兒再好生服侍郎君,以免郎君為俗事掃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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