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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風流

作者:水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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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渡江北上 第242章 落日抵血

第六卷 渡江北上

第242章 落日抵血

「諾!」
唐利瀟問道:「可有失?匪人幾何?」
「容他答話!」
「哈哈……」
郭璞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笑道:「郎君但且寬心,若匪人真有萬軍,早已橫行汝陰,豈會佔險於此?!若是其不知深淺,夜襲來戰,當為最佳!」
劉濃笑道:「不通方乃正理,北宮何在?」
二人跨過小橋流水,羅環快步而來,身後跟著一群白袍。
「知道了。」
「希律律……」
羅環大喜,這批器具是小郎君期待已久的橫刀,想必威力非凡,當即領著一群白袍疾疾向老莊奔去。
「這,興許,興許有舊……」郭璞神情尷尬,捋著短須訕訕而笑。
突地,一枚羽箭從嶺中驟然奔出,扶搖直上,直取落在後面的一隻鷂鷹。
北宮道:「此乃陽謀陳陣,明知有險,卻不得不往,明知必伏,亦不得不探!」
……
漸臨梨樹時,劉氏瞥了一眼綠蘿婀娜的背影,放慢了腳步,臉上盛滿了笑容,揮手制住正欲行禮的小婢,柔聲喚道:「綠丫。」
這時,劉氏與碎湖走下長長的木梯,並肩行來,兩人身後跟著一群女婢。
「大胆!!!」
余鶯捧著酒壺手一抖,尖尖的壺嘴,邊緣細窄,猶若刀鋒。
「諾!!」
鷂鷹雙爪一探,抓住羽箭,將身一旋,高高盤起,而後,陡然展翅,斬風掠下,直直撲至唐利瀟手臂。
夕陽方醉,懶懶的灑落一地金彤。
眾人聞言心驚,郭璞上前一看,奇道:「此乃農夫,何故截之?」
夕陽灑過來,余鶯眼睛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眯,淡淡一笑。
農夫,匪人……
碎湖笑道:「羅首領但且寬心,小郎君昔日有言,玉不琢不成器,卒不鍛不臨陣。碎湖已與小娘子商議過,屆時,請高首領前去坐鎮便可。」想了一想,又抿嘴笑道:「匠作坊新出一批器具,碎湖與小娘子都已驗過,甚是不錯,羅首領不妨去看看。」
「勿需多禮!」
劉氏赫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她,不許她彎下去,笑中帶嗔地道:「我的兒,切莫彎身,仔細胎中孩兒,切莫大意。」說著,瞥了瞥碎湖。
「哦。」
「呼……」
「若干?!」劉濃皺了皺眉,鷂鷹僅能查探方圓三里,粗略辯識事物,卻不能計數。
「小郎君!!」
鷂鷹受驚,提翅急縱,羽箭銜身攀上,「鷹!」眼見即將中箭,那鷂鷹猛地一聲長啼,身子猝然再拔一丈,羽箭勢弱,往下便墜。
余日垂在樹梢,余鶯站在樹下仰望,樹上有鳥窩,內中有幼鳥五隻,但她的眼光卻不在此,她在數樹上的梨花,數著數著,眼睛數混了,便從頭再來,一點也不心急。
三隻鷂鷹呈三角形,穿出血眼,低低掠過山嶺,直直插來。
劉濃眯著眼打量這名俘虜,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幾不蔽體,赤著的兩足猶沾泥。若言其為農夫,他的腰間卻別著一柄柴刀。若言匪人,他的眼中沒有狠戾,唯余恐懼。
小郎君,綠蘿摸到他了呢,他在呼吸,在蹬腿,彷彿在喚阿父,阿父和_圖_書……
「鷹、鷹……」
劉胤雄跨于騎,虛著虎眼,打量宛若城牆剁口的山嶺,冷聲道:「小郎君,此嶺極險,乃設伏上佳之地!如若強行,必有伏軍!」
劉氏正在問妙戈:「妙戈,汝從北來,北豫州何如?」
妙戈細聲道:「主母,北地雖是混亂,但有祖豫州控軍四布、震懾諸方,是以,想必小郎君北行,當是有驚,無險!」
劍衛道:「非也,此乃匪人!」
妙戈低眉道:「妙戈不識。」
便在此時,一騎至山嶺背後漫上頂峰,銜著落日赤光,慢蹄踏入眾人眼帘。
羅環皺眉道:「大管事,六百白袍剛訓月余,尚未成器,切不可因此失彼。新莊擇在婁縣,依羅環之見,莫若就地擇體壯佃戶充之,閑時為曲,忙時為農。」
崗上傳來一陣大笑,那人縱刀呼道:「晉室,晉室在江南也!若是祖豫州來此,我等理當棄刀宰羊,奉酒以待!至於爾等,若要就此過,當心脖癢而頭墜也!」言罷,提馬縱入嶺側。
一行人走出庄牆,展眼便見高七丈、寬一丈的閱柱挺立於庄門右側,十余工匠正爬上爬下忙碌紛紛。楊少柳身著粉底滾雪蓮的襦裙,靜靜的秀立於閱柱下,正微仰著眉遙望。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鷹……」
荀娘子冷聲道:「匪人據此官道而未亡,豈是愚蠢之輩?祖豫州容他,想必有因!」
余鶯接過他手中的小酒壺,捧在懷中,往室內走,邊走邊道:「余鶯,不急。」
「上蔡府君?!」
碎湖看著羅環www.hetubook.com.com背後飛揚的白袍,嫣然一笑,提起裙擺,追上慢騰騰的主母。
「埋鍋造飯,明日闖關!」
「鷹!!!」
綠蘿坐在樹下曬太陽,微眯著眼,神情如同早春夕陽一般慵懶,大白貓伏在她的腳邊,慢條期理的以爪洗臉,看樣子比她更懶。
「北宮在!」
劉濃翻身下馬,抖了抖肩上白袍,搖了搖微酸的肩,問道:「劍衛刺探可回?」
碎湖彎身將蜷在席中的貓抱起來,放入一婢懷中,順勢扶上了綠蘿的手臂,細聲道:「坐懷已有三月,最是兇險時,妹妹需得小心。」言罷,吩咐雪雁與鶯歌:「扶妹妹入房休憩吧,邁梯時,切切不可大意!」
大白貓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走路時,沉甸甸的直欲墜地,成天懨懨的喵喵叫,叫得人心煩意亂。庄中除它之外,再無別貓,一乾女子們頗是好奇,為此,巧思誓言要將那造孽的野貓給尋出來,教訓一番,奈何追蹤了它幾日,依舊一無所獲。
曲平一挽馬韁,奔至嶺下五百步,拖刀,轉馬,高聲叫道:「我家郎君,乃是上蔡府君,經此而過,入上蔡奉職!爾乃何人,竟敢箭射府君之鷹,汝可知罪?」
綠蘿原是劉氏大婢,綠丫是劉氏給她起的名,跟了小郎君后,小郎君讓她復了本名。一聽這名,綠蘿便知是主母來了,轉過身子,欲起身行禮。
碎湖細眉一低,掠了一眼綠蘿的兩個貼身近婢,輕聲問道:「洛羽呢?」
「是,大管事。」
赤日如血眼,灼盡一切如熊火。漫漫的山崗由和*圖*書低至高,蜿蜒匍匐而上,待至頂嶺時,呈凹型,中腹內陷,兩側懸峰。
「唉!」
余鶯眨了下眼。
郭璞一聲長嘆,奔騎而回,搖著頭,沉聲道:「郎君,大義不通矣!」
雪雁與鶯歌扶著綠蘿慢步而走,綠蘿細眉皺得老緊,她拘了好些日了,心裏憋得慌,回頭道:「主母,婢子也想看咱家的閱柱呢……」
嶺上那人神情一怔,而後提著馬,轉了一圈,提著烏木槍,哈哈笑道:「上蔡,唯聞李塢主,何曾有府君?!爾等想必乃是流匪,速速留下糧草,撤出此嶺,方可留得項上人頭!如若不然,萬軍之下,輾作齏粉!」
相隔千步!居高臨下!
「諾!羅環這便去驗!」
劉濃勒馬于嶺下。
「格格……」
「啪!」
這時,杜武快步而來,身後跟著幾名劍衛,押解著一人。
駱隆歪頭看著她,戲道:「笑一個!」
劉濃劍眉微皺,稍作沉吟,冷聲道:「莫論何因,我等經此而過,若遇攔截,當為匪!」
劉氏心知羅環找碎湖有正事,便搭著巧思手臂與另一婢妙戈先行。
「羅環,見過主母。」
劉氏哄道:「我的兒,閱柱立在庄外,日後再看,將養身子要緊。」
一想到這,綠蘿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肚子,臨近三月了,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手心觸碰下,好似真有個小東西在慢慢的轉動。閉上眼睛,細心的感受它,嘴角彎成了弧線,滿臉洋溢著柔和的光輝。
駱隆提著小酒壺,歪歪斜斜的走進來,裂著嘴角笑道:「花開復花落,春盡秋復m.hetubook.com.com寒,駱隆猶未死,汝心可急?」
駱隆拍了下她的屁股,搖著寬袖走入室中,剛一進門,回頭展顏一笑:「華亭劉濃,了得!興許,可從容至上蔡!」
「簌!」
劉氏目送綠蘿隱入室中,好似也松得一口氣,笑道:「走吧,看看咱家的閱柱去。」
嶺下,千軍齊齊喘出一口氣。
研畫曾說,這貓不容易,至少孕了七八隻。
劍衛道:「無失,得此匪人!匪人聚眾過萬,據險而守,戰匪,戰匪,亦近萬!」
一片梨花墜落,擱淺在綠蘿細細的眉上,媚媚的笑起來。
郭璞縱騎而出,放聲叫道:「我家郎君乃是晉室之府君!此地乃晉室之土,爾等乃晉室之民,豈敢不尊上諭!念爾等言語初犯,不計為過!速速下崗,迎取我家郎君!」
綠蘿提著裙擺,不情不願的上樓。待至二樓,雪雁與鶯歌齊齊鬆了一口氣,風一吹來,額角冰涼、冰涼,由不得她們不驚,這可是華亭劉氏上千人的希望所在,容不得半點散失。
碎湖微笑道:「妙戈,汝可識字?」
「哈哈哈……」
……
駱隆低低一笑,幾個闊步趕上她,摟著她的腰,歪著頭朝她胸口猛力嗅了一口,臉上神情舒適無比,笑道:「駱隆此生別無所好,唯好汝之味道!」
兩婢神情一驚,淺身萬福,齊聲道:「回主母、大管事,洛羽阿姐,去,去庄外看……」
「鷹!!」
「嗯。」碎湖嘴角一彎。
唐利瀟道:「尚未回,然,鷂鷹所見,嶺側東西各有一營,營中人數若干。」
夕陽落在閱柱之端,漫遍庄牆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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