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過她除了殺人之外，還做了很多別的事情。

也許只有在未來的一段時間，才能夠驗證婠婠到底做的是不是無用功。

顯然，天師教這一代的掌教就是一個眼光很好的人。

「廢物。」石之軒嘴裏吐出兩個字。

君寶不是孤家寡人，不過在此方世界，他並沒有立教。

明空也聽的雲里霧裡，但是趙昊聽懂了。

正因為這一點，所以他此生註定都只會成為一個宗師。

當然，到了一定的階段，君寶想要再進一步，不遭受大派的打壓是不可能的。

不過一切都有其極限，當君寶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那讓步的就肯定是他的對手。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就只局限於某一地稱王稱霸，以至於石之軒後繼無人，看著寇仲和徐子陵等人後來居上，甚至婠婠和師妃暄同樣驚艷當世，他卻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弟子。

他明白天師教的意思，現在趙昊大有俯視天下的意思，隱然間已經成為當世第一人，只要他能夠趟過寇仲和徐子陵這幾人的挑戰，這個稱呼基本就可以確定了。

而且石之軒最大的夢想，還真的不是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

往往一個朝代滅亡了，但是宗教還在，它們的生命力比起一般的朝廷要強大了很多，這也與它們的生存之道有關。

像趙昊這樣的超級高手，一般的江湖人或許會將趙昊視為魔頭、江湖公敵，可是像天師教這等實力，自然不會如此淺薄。

他和趙昊之間沒有死仇，更不是那種可以以身殉道的武者，對於石之軒來說，什麼都沒有讓自己活著更加重要。

「與生俱來。」趙昊眼中閃過一抹神光。

只是此人將這一切隱藏的很好，一般人是決然看不出來的。

這是魔女的行為方式，和正常人不同，正常人無福消受，可是趙昊此時已經算不上正常的人，而且不能否認的是，婠婠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和趙昊有莫大的關係。和-圖-書

他們擁有歷史悠久的傳承，卻輸給了一個野路子，肯定不是一個漲面子的事情。

「明空，這些年君寶除了教導你之外，可還曾經教導過別的弟子？」趙昊突然問道。

有些手段，在徐子陵身上，在侯希白身上，都會屢試不爽，但是在石之軒身上根本不需要嘗試。

她對趙昊的態度，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婠婠知道，自己對趙昊還是有殺意的——只要不是自己殺的。

君寶定然也是看出了席遙的不對勁，只是君寶還不能完全確定。

「他來了，你去接一下他。」趙昊閉上了雙眼，平復內心的震動。

一直走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巷口，前後無人，婠婠才停下腳步。

四周一片寂靜，好像婠婠在自言自語。

東大寺內，婠婠和石之軒相對而坐，氣氛並不融洽。

「什麼消息？」石之軒目光一閃。

不過最讓趙昊在意的，還是此人眼中隱藏極深的迷茫和困苦，甚至還有一絲的絕望。

貌合神離，一切都因為君寶的強大而顯得十分平靜，可是一旦君寶發生意外，或者道門其他勢力大漲，瞬間就會打破這個平衡。

「最多，在你死後我殺了殺你的那個人為你報仇。」婠婠下定了決心。

只傳道，不立教，因其沒有背景，甚至沒有立場，所以在初期才得以迅速的崛起，沒有捲入道門勢力的內部傾軋。

「侯希白在我手裡。」婠婠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籌碼。

婠婠倒也不喪氣，於她而言，將話帶到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事情順其自然，婠婠也無法強求。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做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節外生枝。

席遙還沒有回答，明空便搶先說道：「師父，師兄的道尊之位，就是在天師教、上清派等道門的共同選舉之下產生的，所以師兄和他們的關係十分緊密。」

「席遙，你可知道盧循？」趙昊眼中神光一閃。

「前輩，趙昊此人已和_圖_書經成了氣候，您若是再不出手，以後怕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婠婠沉聲說道。

對於自己的兩個徒弟，石之軒一直以來都不算十分滿意。

婠婠聽到此言也不再廢話，直接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言下之意，自然便是若是君寶沒有壓服眾人的實力，那後果就難說的很了。

輪迴，難道真的存在？

輪迴轉世實在是太過駭然，而君寶手中並沒有《黃天大法》，他縱然猜到了一些，但是也缺乏理論依據。

「石之軒這裏打聽不到向雨田的下落，當年邪極宗的四人現在也已經生死未卜，看來向雨田這裏要放棄了。」婠婠內心自語道。

婠婠最後看了一眼石之軒，便轉身離開，沒有再廢絲毫的口舌。

「你……」石之軒眼中殺氣一閃即逝。

「我不知道，侯希白是師妃暄前去攔截的。」婠婠剛才騙了石之軒。

「都有，天師教像前輩問好，聞聽前輩對道家典籍也涉獵頗深，此戰過後，掌教邀請前輩去天師教為弟子們講道。」席遙轉達了天師教掌教的意思。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趙昊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切等戰後再說。」

趙昊將這一切挑明，是因為他並不在意，更因為他在試探席遙。

對於婠婠的來意，石之軒很清楚，正因為如此，石之軒才不想參与。

「向雨田在哪裡？」婠婠一字一句的問道。

趙昊並沒有起身，也沒有拒絕，以他現在的地位，當席遙一個大禮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落到師妃暄的手中，石之軒真身想不擔心都不行。

在個人修為上，石之軒不輸任何人。

終南山，翠微宮，趙昊正在其中閉目調息，忽然睜開了雙眼。

雖然這種功能比起《大夢心經》來顯然要差上許多，甚至還會有胎中之謎，但是能夠活出第二世，本身就是一種奇迹。

師妃暄在行動，婠婠也不例外。

就在這時，婠婠無意的一抬頭和*圖*書，忽然眼前一亮，隨後便毫不遲疑的向前走去。

石之軒眼神瞬間綻放出異彩，不過他的回答卻也十分果斷：「我不知道。」

石之軒雙目一寒，楊虛彥死後，侯希白就是他唯一的傳人，雖然石之軒並不在乎傳承，但是對於魔門，他內心深處始終還是有一絲情分的。

或者說，修鍊《黃天大法》有成，可以實現一種另類的不死不滅？雖然肉體更換，但是靈魂始終不變。

向雨田畢竟已經避世百年，已經很少有人能夠記得住他了，就算是他還在，以向雨田當年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沒有超過現在的趙昊太多。

侯希白最讓石之軒不滿的，就是愛上了師妃暄，還是腦殘粉的那種愛。

「對於你的冷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是想拿侯希白的命換一個消息。」婠婠直接說道。

補天閣的傳承很有可能會失傳，如果花間派也如此的話，那他這個雙料傳人未免也太失敗了。

「希白呢？」石之軒問道。

「一個廢物的死活，你認為我會在意嗎？」石之軒冷漠的問道。

趙昊更知道，天師教的下一任掌教更是超凡脫俗。

不過在思量片刻之後，石之軒身上的殺氣忽然消散，整個人坐在那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竟然真的將這件事情放下了。

趙昊淡淡一笑，說道：「怕是十分緊張才對。」

可是在教導弟子上，他輸給了很多人。

「晚輩來之前，道尊也曾經對晚輩說過一句話，他說晚輩的問題，也許在前輩這裏可以找到答案。前輩追求的東西，在晚輩身上或許也能夠得到啟發。」席遙話中帶著不解。

宗教勢力，介乎朝廷和江湖之間，地位隱然間超然物外，他們並不在乎江湖，甚至也不是很在乎朝堂的變化。

「席遙。」

如果《黃天大法》真的有如此威力，那即便是趙昊也怦然心動。

「天師教，當年的天下第一大教，即便是現在在道門和_圖_書之中也是聲名顯赫，是道門內部最為強大的派別之一，君寶加入天師教了？」趙昊問道。

「盧循曾經手書過一本秘籍，此刻應該在你師父天師教掌教手中，你若是能夠看到此書，疑惑自解。或者，我現在也可以將你點醒，只是這個代價，你或許並不想承受。」趙昊幽幽道。

「他叫什麼名字？」趙昊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石之軒做了一個手勢，並沒有避諱婠婠。

依然只有婠婠的話在空氣中回蕩，婠婠也感覺不到絲毫外人的氣息。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石之軒從來不敢小看慈航靜齋傳人的手段。

「『妖侯』盧循，曾經的天下第一人『天師』孫恩的親傳弟子，天師教的上一任掌教。」席遙沒有過多思索，就將盧循的來歷說了出來。

明空不解其意，不過還是回答道：「師兄沒有收入室弟子，不過師兄是曾經指點過一個人。那個人並沒有在江湖中露面，但是在道門內部，很多人都將他稱之為『道子』，據說此人對道門經典和武功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些道理，明眼人都能看懂，只是聰明人都不會說出來。

在婠婠手中，石之軒並不擔心侯希白的生死。

侯希白真的失蹤了。

片刻之後，明空就帶回了一個年輕的道者，此人身材瘦削，氣息內斂，渾身書卷氣十足，再加上他身上的道袍裝束，一眼看上去便是一個苦心鑽研道經的道士。

「天師教座下弟子席遙，見過前輩。」席遙對趙昊行弟子之禮。

不管是楊虛彥還是侯希白，都是最初驚才絕艷，但是卻後勁不足的人。他們不缺少資質，更不缺少資源，卻缺少成為一個極道強者所必須的毅力和眼光。

只是席遙口中的天師教引起了趙昊的興趣。

明空的回答，讓趙昊終於確定了這件事情。

一炷香時間之後，石之軒依然沒有收到回應，就知道婠婠並沒有騙他。

師妃暄殺趙昊之意甚堅，婠婠雖然不如師妃暄和圖書，但是在給趙昊尋找敵人方面卻也盡心儘力。

對於石之軒這種毫無節操的人，婠婠也從來沒有想過簡單就能夠讓他就範。

因為天師教的下一任掌教，不出意外正是席遙。而在女帝時期，席遙是道門無可爭議的第一人，地位和二十年前的寧道奇，現在的君寶差相彷彿。

「這一次你來見我，是天師教的意思？還是君寶的意思？」趙昊問道。

席遙也確實沒有讓趙昊失望，他坦然說道：「只要道尊始終保持強勢，天師教就會永遠支持道尊。」

婠婠眼中精光一閃，繼續說道：「九年閉關，趙昊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現在他是在用實戰檢驗自己的修為，企圖臻至和前輩一樣的境界。在趙昊的心中，前輩只是一塊磨刀石。可是若是趙昊不需要藉助前輩就能夠跨越這道門檻，對前輩來說，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他們關心的，只有傳承和信仰。

「阿彌陀佛，貧僧一心禮佛，實在不想理會紅塵俗世，還請施主見諒。」石之軒甚至沒有讓婠婠開口，便表現出了自己的拒絕之意。

雖然君寶被天下人共尊為「道主」，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對其他道門大派的侮辱。

等婠婠退出此地之後，此巷依然寂靜無聲，始終不曾有一絲的異樣。

席遙不算什麼，但是席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不得不讓趙昊深思。

婠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石之軒的態度在她意料之中。

在這個世界上，石之軒還有很多的算計沒有實現，這些事情不做成功，石之軒的念頭不會通達。

覺醒前世記憶，那今生的靈魂如何自處？

只是君寶實在太強，強大到他們無可奈何的地步，而君寶手下又沒有弟子，所以很多事情做起來必須要和他們配合才行，這才是他們現在合作的基礎。

現在的形勢一觸即發，婠婠知道僧王和道尊都已經做好了謀划，趙昊的突然爆起對他們是一個意外，卻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