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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行

作者: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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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沁園春 第四十九章 先鋒(上)

第六卷 沁園春

第四十九章 先鋒(上)

「嘿嘿,嘿嘿。也倒是,咱們瀚源商行雖然不做那些紅貨,但這柴米油鹽的日常雜貨,哪家比咱們做得更精?!」
「常掌柜不說,咱們差點就忘了!」
「可不是么?錢都被船幫賺了,咱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揚州商號,卻要跟在他們後邊!」
……
常富貴是他們這一行人的頭目,今後大夥的考績和年終花紅,都在此人手裡捏著。所以大夥居然已經硬著頭皮往北方走了,就沒必要得罪他這個頂頭上司。
「對不住了兄弟們!」看到大夥滿臉憧憬的模樣,常富貴在心裏悄然道歉。此行不是沒有任何風險,而是兩腳都踏在刀山上,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但是,他卻必須冒這個險。因為這涉及到大總管府的聲譽,以及北方上百萬條人命。所以,如能戰事早點兒結束,哪怕犧牲再大,也都值得!
車廂里溫度有點兒低,所以他每一次張嘴,都會有白霧隨著呼吸從嗓子眼處冒出來,在半空中盈盈繞繞。但大夥的心臟,卻很快就被他和圖書的話給溫暖了起來,臉上也漸漸出現了几絲真實的笑容。
「要不怎麼常哥都當上掌柜了,咱們還在下面跑腿呢?光這份見識,就甩了咱們不知道多少里地去了!」
淮揚大總管府做出決策后,向來沒有拖延的習慣。哪怕是春節在即,各部門也依舊保持著平時的運轉高速。短短几天之內,對蒙元進行「經濟戰」的各項方略以及相應的執行工作,已經悄然在黃河以北展開。
「可不是,這外來的和尚,就是好……」
眾大小夥計們紛紛點頭,也不管自己到底聽得聽不懂。
「那,那倒是!」
受天氣的影響,此刻黃河還沒有解封。運河各段,大部分也處於冰凍狀態。所以南來北往的商旅,都不能再用船,只能花高價利用騾車或者牛車來運送貨物。偶爾有挽馬拖著冰撬從光滑如鏡的河面上呼嘯而過,則會引得的運河兩岸的一片「嘖嘖」羡慕聲。那是船幫委託淮揚巧匠專門為他們打造的運貨利器,不算https://m•hetubook.com.com挽馬,每一輛價格也都在兩百貫以上。而冰撬上所裝的貨物,「身份」更是金貴。尋常一點兒的針頭線腦兒,根本沒資格放上冰撬,也不可能賺回運輸的成本來!
「那是,咱們也多歷練歷練,過兩年商號再往北方走,說不定咱們也能跟常哥一樣,外出獨當一面!」
這幾句話,可是說到了眾人的心窩子裡頭,讓大小夥計們紛紛紅著臉訕笑。「嘿嘿,嘿嘿!常哥,您就是看得透徹!這下我可踏實多了!」
眾人聽得心頭火熱,一個個搖頭晃腦。整個旅途,也立刻不再顯得煩躁。幾乎每個人眼睛里,都閃爍著期冀的光芒。
臨近年關忽然被外派到黃河以北開拓商路,大夥心裏多少都有些不舒坦。雖然總號子的杜掌柜在出發前已經答應,凡是肯去北方者,薪水比在揚州時加倍,一旦遇到危險回不來,還會給家人一大筆撫恤。可這年月,有誰還缺那點賣命錢啊?只要能寫會算,眼睛和手腳再機靈和圖書些的,在淮揚各地的哪家商號眼裡,大夥不是香餑餑?留著小命蹲在家門口賺一輩子安穩錢不是挺好么?何必眼瞅著馬上要打起來了,還非要往北方跑?弄得自己像軍漢一樣,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不是我看得透徹,是東家和杜掌柜他們眼光准!」常富貴笑了笑,非常謙虛地擺手。「眼下這當口,別人都爭搶著去江南開分號,唯獨咱們瀚源和少數三兩家,才把目光盯住了北方。南邊風險是小,可架不住開鋪子容易,誰都能插一腳啊。大夥競相壓價抬價,那利錢,能高得了么?倒是北方,誰也不敢來開分號時,咱們搶先了一步。等別人明白過味道來,咱們已經在陵州紮下了根,跟地方上的那些座商稱兄道弟了。他們怎麼可能趕得上咱們?!而有開疆拓土之功握在手裡,瀚源商行日後東家再需要用人之時,怎麼可能忘了咱們?」
「就是啊。吃屎他們都吃不上熱乎的!」
「行了,都閉上點兒嘴,沒人把你們當啞巴!」車廂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排正中間位置,斜倚在背靠上的漢源總號新任二掌柜常富貴,忽然睜開眼睛,低聲呵斥。「該賺什麼錢,做什麼生意,是你們能決定的么?按照規矩努力做事便好,別瞎操心!杜掌柜和東家那邊,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人家船幫,非但在咱們這邊熟人多,在大都城裡結交的也都是達官顯貴。從揚州拿了正身鏡、走盤珠,和冰魄八寶琉璃夜壺之類,也不怕砸在手裡。而咱們瀚源商行,做的都是小門小戶的買賣,最大結識的人物不過是一州知府,怎麼可能跟船幫比?」知道大夥心裏不痛快,常富貴又想了想,放緩了語氣補充。
「是!常掌柜!」眾大小夥計們吐了下舌頭,怏怏地回應。
「那當然了,他們手眼通著天呢!水師,還有各大軍團,多少當官兒的都是船幫出來的。說是買賣公平,可很多貨物,咱們這些揚州人都拿不到,卻總能優先提供給他們船幫!」
「船幫這兩年可真紅火,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忙不完的生意!」一輛由南向和_圖_書北沿著運河東岸行駛的寬廂騾車中,幾張年青的面孔從碎花格子玻璃窗前回過頭,滿臉羡慕地議論。
「我知道大夥心裏都不踏實,要打仗了么,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啊,淮安軍都把人馬和大炮拉到徐州了,開了春兒之後能消停么?」稍微掃視了一下眾人,常富貴又噴著白煙補充。
「嘿,聽常哥一說,咱們還真該來。」
「可仗一打起來,什麼東西不漲價啊?咱們東家不趁著這機會大賺一筆,還等什麼時候去?況且咱們又不是當兵的,需要拎著腦袋去衝鋒。咱們是做正經生意,從北方大戶手裡買豬買牛買羊,然後真金白銀付賬。外邊打得再凶,也傷不到咱們分毫!畢竟時局越亂,真金白銀越是稀缺。陵州當地那些大戶,除非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把咱們和淮安軍往一塊了混!」
……
「可不是么,蛇鑽窟窿鼠打洞,各有各的道行!」
「也不知道杜掌柜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放著紅利最厚的生意自己不賺。大冬天的,卻非要派咱們下來賺那豬崽羊羔身上的三瓜倆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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