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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曹躍道。

「啊……」

「叛軍軍旗倒了！」

「黑子……我的黑子啊，我的黑子……」曹躍嚎叫道，眼淚止不住留出來。

「閉嘴，救命要緊，快點。」曹躍大罵道。

「殺！」

「殺！」

「混蛋！誰讓你衝上去的！」曹躍沒想到帶兵衝上去阻敵的居然是自己手下心腹大將馮黑子，頓時又是惱怒又是難過又是欣慰，他捂住傷口大喊：「軍醫！軍醫！」一個軍醫連忙跑了過來，拿出鐵罐子，要傾倒止血粉。

殘肢飛舞，鮮血潑灑，每時每刻都有一個生命正在消失。每年的春夏赤霞谷中的雪水流過烏金灘，但到了秋季烏金灘就乾涸了，只剩下枯草和一些生命力頑強的荊棘生活在這裏。這裡是河西走廊的必經之路，見證著中國自古以來對西域的統治。左宗棠的大軍從這裏收復了新疆，唐朝大軍從這裏進入西域建立安西都護府，眾多的漢人從這裏進入西域生活。

「徐，我們來救你！」戰況緊急之下，一夥兒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哥薩克騎兵沖了出來，殺退了寧夏營的騎兵和摩恪達的羌兵的圍攻。

勇營二團步兵端著刺刀隨後也沖了上來，寧夏營步兵拎著各種武器在聶嘉的帶領下也衝進混戰的大軍之中。

安西騎兵的戰馬也出現了體力問題，一些叛軍想要策馬狂逃，但坐下戰馬卻不願意動了，居然停在原地。

當初馬福壽在銀川十三家做團練統領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曾經練了三千騎兵，其中一千人被曹躍全部絞殺了，另外兩千分散在各地，在整編的時候這些騎兵卻多數被各個家族族長瓜分帶走了，所以他的手中沒有真正的精銳騎兵。但寧夏營的戰士們從小就在黃河邊的馬背上長大，人人會騎馬，騎上馬就是一個初級騎兵，所以他稍加訓練這些寧夏小夥子們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馬福壽的左翼騎兵開始和安西騎兵中路主力攪在一起，他們寧可少殺敵，也要將敵人留住。

「報告，將軍，不好了，馮將軍重傷！」一個士兵匆忙地跑來喊道。

一千兩百急於逃命的安西騎兵，此刻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馬福壽的騎兵漸漸不敵他們這些專業騎兵。

鮮血橫飛不足以說明此事的戰場，彪悍的寧夏人用鮮血證明著自己絕不是銀川城下被追殺的那樣怯弱，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當曹躍作為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后，寧夏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保連齊與戴建龍立即率領士兵，端著刺刀和砍刀，高聲大喊道：「殺！」衝出血軍主陣地，沖向了顫抖在一起的雙方騎兵。

「血軍」士兵越來越多，越戰越多，安西騎兵越戰越少。

馬福壽高喊道：「把他們給我截下來，截下來！」

「殺出去！殺出去！」徐天昊拔馬就走，摩恪達豈能讓他活下來，催馬追了過來。

無盡的殺戮，不死https://m.hetubook.com.com不休的戰爭，從未素麵的雙方相間即決出生死，個人的意願和想法在此根本不值一提。每個人都是戰爭的工具，每個人都會死亡，就像工具總有丟棄的那一天。

「殺啊！」

可即便如此，交戰的過程也讓曹躍覺得心驚肉跳，難怪當初紅軍西路軍兩萬一千步兵在遇到青海馬家軍騎兵的時候，全軍覆沒。賽哲別的兩百個安西叛軍騎兵衝上來，有七十多個最終和自己的精銳勇營士兵纏鬥在一起，在步槍和機槍的保護下才斗個平手。

「叮！」

曹躍冷靜下來，問道：「兩翼怎麼樣了？」

安西十九團的天山大旗轟然倒在地上。

「混蛋！」操著馬刀將一名寧夏營騎兵砍死之後，安西十九團大盟主徐天昊大罵不已，指著遠處的摩恪達喊道：「誰上去給我把他宰了！」

曹躍一躍而起，舉起單筒望遠鏡，大叫道：「下令，保連齊，寧夏營一團，全體衝鋒！下令戴建龍，寧夏營步兵，全體衝鋒！下令，勇營一團，固守陣地，遠距離狙擊接應！」

「殺！」

「什麼？」

很快，安西騎兵兩翼崩潰了。

曹躍在中軍的一頂帳篷上舉起單筒望遠鏡觀察，馮黑子帶領手下衝上去堵住缺口之後，雙方刀來刀往。勇營一營的大刀功夫都是孫祿堂手把手教出來的，或許江湖比武的時候武功略遜一籌，可是在兩軍對壘的時候，勇營士兵的大刀一個頂三個清兵

一和圖書支是效忠於曹躍的寧夏營騎兵，一支是朝廷的叛軍安西十九團天山寨民團的安西騎兵，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他們的內臟滋潤了土壤，他們的碎肉在天空之中肆意飛翔。

軍醫被罵的特別委屈，不知所措。

「報告，安息叛軍逃了！」康成站在高處大喊道。

「叛軍軍旗倒了！」有人大喊起來。

「你別說話，別說話。」曹躍焦急地看著軍醫倒止血粉，但止血粉怎麼也止不住鮮血，他忍不住惱怒罵道：「操你大爺的，你會不會？」

「二哥！」馮黑子一把抓住曹躍的手，因為失血臉色蒼白，迴光返照一般地說道：「二哥，我有個妹妹，唯一的親妹妹，從小送給梅家坪鎮東頭做豆腐的老吳家寄養，望二哥照顧。」

曹躍皺皺眉，道：「下令王三寶，不要糾結那一百個人，衝到安西騎兵中軍本隊，把他們纏起來。勇營二團準備，上刺刀。」

「報告將軍！叛軍中軍和馬福壽左翼騎兵接戰了！」

「是！」

馮黑子說：「不用了，我用不上了，二哥。」

徐天昊當機立斷下令安西叛軍騎兵中軍主力向西轉進，卻一頭撞進了馬福壽的寧夏營騎兵左翼大軍之中，雙方激烈絞殺起來。

曹躍大吃一驚，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馮黑子抬了回來，曹躍立即衝上去，見到馮黑子胸前的刀尖正在向外翻湧著冒著血。

徐天昊一刀將面前的清兵砍翻在地，回頭喊道：「兄弟們，跟著我殺出去啊。」https://m.hetubook.com.com可對手越來越多，哥薩克騎兵頭子叫道：「徐，如果我們不現在就逃走，就再也走不了了，我能保護你出去，可是不能保護幾千人。」

許多正在和寧夏營左翼騎兵交戰的安西騎兵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回看了一下，果真見到帥旗倒了，頓時拼了命地要逃走，大盟主死了我們還打什麼打，趕緊逃吧。

「報告將軍！王三寶右翼所部殺退了叛軍騎兵左翼，與羌族騎兵兵合一處，追向叛軍中軍主力！」

摩恪達的馬騎得最快，直接沖向了那手持中軍大旗的騎兵，那人一個愣神的工夫，被摩恪達的鐵棍子直接砸死。

此時一百個羌兵在摩恪達的帶領下從後面沖入安西騎兵鎮中，一頭撞上了徐天昊的騎兵衛隊。

「左翼馬福壽部擊敗敵軍，正在準備迎接向他們衝過去的安西騎兵！右翼王三寶部遇到了小麻煩！有一夥兒大約一百多人的騎兵纏住了王三寶將軍！」

向西，向西，西面就是玉門關，只要進入玉門關，我們還有五千步兵，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今天，兩支軍隊在此交戰。

飛天蜈蚣的馬刀被砸飛了，摩恪達趁機狠狠地輪起一棍子，將飛天蜈蚣的腦袋當做西瓜一般砸碎。

「什麼？大盟主死了？」

「什麼？」遠處徐天昊大吃一驚，他沒想到一直被他看不起的羌人部落臨時首領摩恪達武功如此高強，這個黑胖子羅圈腿的傢伙居然一招就把飛天蜈蚣打死了。

徐天昊最後看了一眼正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戰鬥的安西騎兵，心說我的兄弟們，對不起了，長嘆一口氣，隨著哥薩克騎兵向西逃去。

「我去！」飛天蜈蚣拔出刀來，沖向摩恪達，摩恪達早就防備著他，見飛天蜈蚣沖了過來，鐵棍子砸了過去。

「是！」

馮黑子緊緊地握住曹躍的手，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二哥，下輩子，咱們還是兄弟，我還給你牽馬。」言罷，眼睛一睜，腦袋倒在曹躍懷裡。

馮黑子的死儘管讓曹躍非常難過憤怒，可他沒有衝動地命令全軍衝鋒，而是選擇了等待，等待左右兩翼擊敗對方的兩翼之後，和中軍纏在一起。只有雙方纏在一起之後，安西騎兵才沒有時間縱馬衝鋒，自己的步兵才敢衝過去。如果現在本部步兵發起衝鋒，那麼安西騎兵那個非常有經驗的蒙古將軍突然回馬一擊，選擇沖向自己的步兵，本方將承受非常大的傷亡。曹躍可以接受傷亡，但絕對不接受毫無價值的傷亡。

「殺！」

受到前後夾擊的安西騎兵兩翼十八個民團四散而逃，尤其是他們身後的羌族騎兵給了他們最知名的打擊。羌兵騎兵弓馬嫻熟，背負著族人最後期望，將安西騎兵都當做羌族的滅族敵人一樣，幾百個羌兵爆發的戰鬥力殺得安西騎兵了兩翼落花流水。

摩恪達立即回憶起來曹躍當初格殺馬鷂子的時候曾經用過的招數，大喊道：「大盟主死了，大盟主死了！」

此時王三寶帶領的寧夏營騎兵右翼大軍追了上來，立即投入對安西騎兵的絞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