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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小心啊。」

徐天昊被帶了下去，曹躍卻睡不著了，他腦海里忽然了很多思緒和想法，首先是關於徐天昊。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是愛國者還是賣國賊，到底該如何判別他，自己是否一定要踩著他的屍體陞官。這個徐天昊非常聰明，可以說如果不是徐天昊過於聰明自大，沒有看得起少數民族羌族戰士，恐怕戰場之上自己將要面臨一場大敗，繼而徐天昊繼續稱霸西域。徐天昊死就死在他是一個聰明得有些自負的人，滿心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一切，豈料到他依舊受到這個時代的限制，目光短淺，沒有一個明確的未來。

徐天昊為了推翻滿清政府建立漢人國家，不惜勾結俄國，出賣新疆，如果他的計策得逞，不單未來新疆不在中國的版圖內，連帶著西藏青海和蒙西未來也將不保，畢竟俄國人佔去的領土，中國從古至今沒有拿回來一寸。

郝豹子立即喊道：「將軍，當心有詐，當心有詐啊！」

他們不能理解後世中國人的那種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超級大國的榮耀感和遼闊天地的守護感，在他們的心中沒有一個完整的國家領土概念，最起碼在他們心中除了漢人一直以來生活的徒弟，都是番邦之地。

「誰？」

「賤！賤！賤！」曹躍不啻地罵了一句，這才回頭問道：「聶嘉，把馬鷂子給我帶上來。」

曹躍剛剛吃完早飯，聶嘉跑來報告說：「將軍，我在戰俘之中找到一個人，想必你非常感興趣和_圖_書。」

眾將可親身體會了和徐天昊這樣對手作戰的難度，血軍上下全力以赴這才擊敗了對手，如果對手詐降，東山再起，血軍犧牲的幾千戰士豈非死不瞑目。

但西北人只認實力，曹躍估計安息叛軍內部很快就會有人將他殺死，然後自己當上大盟主，接下來投靠朝廷獲得一官半職。想到這裏，曹躍忍不住為這徐天昊感到悲哀，一個理想主義者，聰明，卻不識時務啊。

徐天昊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呢？不應該單純地說他對還是錯，畢竟徐天昊是生在這個時代長在這個時代，天地方圓都在清朝的一個人。對於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百姓來說，彷彿天地只有中原這麼大，徐天昊把新疆出賣給俄國，孫文把東北讓給日本，按照狹隘的思想，也許是正確的。但跳出這個時代限制，用百年之後的目光看來，不管是孫文還是徐天昊，都是出賣國家領土的罪人。

「馬鷂子。」

徐天昊苦笑起來，其實自己和他們換一個位置，他也不會相信敵將會轉變的如此之快。既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更別說別人了，曹躍有一句話說得對，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自己就是敗在了太聰明而自以為是上了。

「正是他。」聶嘉也忍不住笑了，別人造反也就稱個山大王了，這馬鷂子還真做起了土皇帝，當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便說道：「屬下昨日我聽人說過，王三寶將軍在和敵軍左翼交鋒的時候曾經遭到一夥兒和-圖-書叛軍的纏鬥，險些誤了大事。所以屬下就在戰俘之中打聽了一下那伙兒人，才知道昨天纏住王三寶將軍的就是馬鷂子從定邊縣帶去的馬家軍。」

「將軍，讓我先宰了他！」

馬福壽道：「將軍莫讓這個南蠻子給騙了，南方人狡詐，不可信。」

其餘軍隊，隨曹躍繼續朝玉門關趕路，行軍一天之後，他們見到了王三寶和馬福壽的騎兵隊伍，王三寶彙報說道：「這昨日至今總共劫殺了三百四十人，玉門關內叛軍派了五波哨兵前烏金灘打探消息，也全部被我們給劫殺了。」

勇營吃了早飯之後，曹躍下令留下聶嘉帶領一千士兵與五百輕傷與重傷士兵總計一千五百人看押並監督俘虜在烏金灘戰場上收屍埋屍。幾千屍體仍在這種天氣里，沒幾天就要腐爛生蛆。而腐爛的屍體容易引起瘟疫，若是偏僻之地扔了也就扔了，偏偏這裡是河西走廊上交通必經之路，所以還是早早地埋在地下的好。

而對付騎兵的武器，除了重機槍外更需要的是大炮，曹躍所部最缺乏的就是大炮。但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買得起用不起啊，所以歸根結底曹躍其實缺的是銀子，是錢啊。

摩恪達強烈反對道：「將軍，此人奸詐至極，是絕不可能投降的，朝廷也絕不會讓他活下來，您萬萬不要被他騙了。」

「是。」聶嘉道。

曹躍豈能容許手下大將受辱，直接掏出毛瑟手槍，隨即朝著俘虜開了二十槍，打光了子彈，也打m.hetubook.com.com死了二十個叫囂得最厲害的俘虜。槍響之後，一滴鮮血，俘虜們這才傻眼了，曹躍殺戰俘真是眼睛都不眨一眨，一個個老老實實不敢說話了，低著頭再也不敢看殺人魔王曹二郎了。

曹躍笑道：「你們做的很好，今晚休息一宿，明日兵臨玉門關，爭取一戰而下。」

「死南蠻子，你到底是說什麼了迷惑了我們將軍？」

曹躍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別人早早的睡下，反倒是他睡得最晚，起來的最早。眾人只睡了兩三個時辰便醒來了，天空微微放亮，士兵們也都起來了，輜重營開始做了早飯。

那戰俘們如今有聶嘉負責看守，他們一個個餓著肚子等待發落呢，見到曹躍來了，都認識這個人是血軍統帥，紛紛伸長脖子看過去，自己到底敗在一個什麼樣的人手中。但是當眾人看到曹躍身邊的摩恪達之後，紛紛張口大罵他起來。摩恪達背後一擊，讓安西騎兵整個陣營打亂，尤其是左右兩翼被迅速擊潰，導致中路全軍覆滅。這個摩恪達和他們簡直就是死敵了，於是眾人髒話連篇不堪入耳，氣得本來漢話還挺流利的摩恪達卻不知怎麼還嘴好。

所以孫文年輕的時候才會提出「驅逐韃虜還我中華」的口號，所以才毫不猶豫地把東北和蒙古賣給日本，用來籌集資金推翻滿清政府建立漢人政權。到了最後還得袁世凱來還這筆賬，而日本人憎恨袁世凱的原因就是袁世凱不承認孫文和日本簽署和*圖*書的出賣東北的一切條約。

曹躍問道：「如果敵人投降，我軍則不用再傷亡一人，何樂而不為？」

「啥？」曹躍也哭笑不得，這馬鷂子也太倒霉了，自己就是隨便開槍，結果把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物給弄死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當過「皇帝」的人呢，就跟李自成似的，當了皇帝，被一個老農一鋤頭給砸死了。

聶嘉讓手下人找了過去，手下慌忙地報告之後，聶嘉然後一臉的苦笑走到曹躍身邊，小聲道：「回將軍，馬鷂子他……剛剛你開槍，卻把馬鷂子給打死了。」

保連齊也說道：「將軍，下官可不相信此人。」

再說這個聰明自負的徐天昊，真以為自己能夠玩弄一切，未來西北沒有被俄國人佔去，一定是因為有人及時制止了徐天昊借兵俄國人。所以即便自己此時不殺他，自然會有別人殺他，作為一個廣東人成為西域安西府安西十九團的大盟主，他的確是聰明絕頂。

當然，並非所有這個時代的漢人都是這種狹隘思維，也並非人們總是有這種狹隘。袁世凱、張作霖、曹錕、段祺瑞等人心中存在著大中華思想，而非簡單的中原漢人國家，中年後的孫文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和狹隘，與日本極力劃清關係，彌補自己的過錯。

也許換一種模式思考可以理解了，這個時代的徐天昊和孫文們，正在把中原王朝從來沒有控制過的法國巴黎賣給了美國，把美國的菲律賓賣給日本一樣。用不屬於中原王朝的土地，拿去做交易，得和_圖_書到眼見可及的好處，有何過錯？

「好吧，我們回去，你把馬鷂子他們埋了吧。」曹躍道。

實際上滿漢之防不僅僅在滿清貴族心中有，漢人心中也有這種大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防著我，我怎麼會全心全意地和你合作。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正是這種大防潛意識使得各地軍閥不願幫助滿清王朝對抗外國。

「馬鷂子？」曹躍笑道，「可是在定邊縣荒唐稱帝的那個馬鷂子？」

曹躍拿定主意，道：「徐天昊若能勸降，我軍則再無傷亡，若是他不能降服，我軍再攻城不遲。已經犧牲如此之多戰士，我不想再有人送命。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戰傷亡極大，諸君可曾考慮過？」眾人見曹躍心意已決，只得聽令。

曹躍大笑道：「帶我過去。」

隨後他又回想起來今日的險勝，在銀川城下，銀川十三家拿出一千騎兵衝擊自己的陣地，卻被自己的機槍射殺殆盡。而今天，六千多騎兵的強襲，卻逼得自己險些丟了陣地，全軍覆沒。所以說，騎兵應該是大規模集團式的衝鋒和包抄襲擊來使用，鴉片戰爭的時候，清政府唯一的一次勝利就是僧王增格林沁帶領最後一支最能打的蒙八旗鐵騎擊敗英法聯軍。

傍晚時分，曹躍將徐天昊帶來，又將徐天昊勸降玉門關求得妻女手下活下去的交易說出，眾將人人表示難以相信，眾人聽完之後一臉不可思議和懷疑，看來眾人並不相信這個叛軍的帥哥賊頭子。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