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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們團出了個高手？日本人都看到了，說這個士兵至少殺了三十個德國鬼子。」

閻錫山指了指屋子裡的，笑道：「3團還有這些，一百七十九個，剩下的不是被炮炸死了，就是在下午打死了。」

「哈哈哈……」眾人大小不已道。

所以雙方都在等，等待著他們自己分開。

德軍也不敢接應，此時天色已晚，瓦德西判斷中國第19集團軍應該有至少一個團的騎兵，如果貿然出兵接應，導致陣地鬆懈，被中國人的騎兵趁機沖入本方陣地之中，將會給他帶來慘敗。

楊彥卿跳了起來，走過來，一身的鮮血凝在他的軍服上，彷彿一層盔甲一樣，渾身上下全都是血味，遠遠地就能聞到他身上的獸|性和血腥。這是一個高手，而且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

慘叫聲響徹雲霄。

「你的意思是巷戰？」陳剛問道。

「如果把他們放進來呢？」姬凱林問。

晚上的時候陳剛來到192旅3團慰問，見到就所有士兵都負傷在身，很多士兵疼著疼著就這樣昏死過去了。

巡視一圈之後，陳剛感慨不已，這仗太難打了，難怪說德國人是歐洲第一陸軍，在白天的交戰之中，德國人在地勢處於劣勢，而守軍早就修了兩個月的防禦工事的情況下，居然殺敵超過本身傷亡。

「喏，過來，楊彥卿。」閻錫山喊道。

閻錫山道：「這小子是剛剛參軍的，還不到兩個月，河北m.hｅtｕｂook•ｃom.ｃｏm陳家溝的，陳式太極拳正宗傳人。」

有人推了推他，但他緊緊地抱著德國士兵不放開，其他人大聲說道：「兄弟，兄弟，你松……」人們終於發現，他已經死了，他燃燒了自己最後的生命，選擇同歸於盡，那個德國人在和一個死人掙扎了許久。

「好小子，看起來個子不高，這麼能打。」陳剛非常喜歡這樣的士兵，當兵的就要有這種傲氣，他看不慣綠營和八旗兵那種只會諂媚的眼神，也看不起練軍的膽小如鼠。

陳剛又道：「對了，那個楊彥卿，我準備保舉他讀軍校，去陝西武備學堂讀五期。」

「好吧。」姬凱林道。

192旅旅長陳勁松數次要派兵接應，但是被手下軍官勸阻了，他的軍隊不能出動，其他地方的德國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的陣地，一旦陣地有任何鬆懈，德國人必定會趁機佔領陣地。陳勁松咬著牙流著淚，口中不斷祈禱著。

中德雙方的肉搏戰從下午6點一直到7點，直到雙方看不清楚對手，這才撤回到本方陣地，這次肉搏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戰場上可以用屍橫遍野來形容，德國人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理打擊，那些被他們看不起的黃皮猴子們創造了一個奇迹，在肉搏戰之中，中德雙方傷亡比例是一比一。

「受傷了？」陳剛問。

楊彥卿靦腆一笑，他確實不怎麼樣會說話和圖書，白天的時候死在他手下的德國鬼子不是三十三個就是三十五個，總之他自己也忘記了，他的刀早就殺的卷刃了。他終結了一下，一把西北長刀最多能砍死八個人，然後刀鋒就不再銳利了，反倒不如德國人的刺刀耐用。這也是為什麼古代武將都喜歡用神兵利器，因為他們殺的人多，自然需要更好的兵刃，普通士兵能殺死一個對手就已經非常幸運了。像楊彥卿這樣的武林高手，翻到需要特使打造的武器。

楊彥卿又一次靦腆地說道：「我從小跟村子里姓陳的打到大，他們不喜歡我，說憑什麼陳式太極拳要傳給姓楊的。」

有一個中國士兵躺在地上，胸口被|插著一支步槍釘在地上，那步槍透過了他的胸膛，將他死死地釘在地上。他想起來，他想挪動，但是他就像是實驗室里作為標本的蝴蝶一樣被牢牢地釘在那裡。他還沒有死，他在痛苦地掙扎，他在慘叫著，他在喊著娘，痛苦的他用手中的長刀瘋狂地砍著從他身邊經過的德國士兵的腳踝，幾個德國人被砍中倒在地上終於發現了這個人，但隨後他再一次身中數刀，終於戰死。

「後來？」楊彥卿一咧嘴，笑得更開心了，「後來沒有人再敢跟我打，都是我去打他們。」

姬凱林笑道：「你是看中了他吧，這小子身上的殺氣太濃了。」

……

「對，軍隊里需要這樣的人，他和摩恪達將軍很像。」陳剛說道和*圖*書。

「兄弟，他死了，你鬆開手吧！」

這是一場極其慘烈的肉搏戰，每個人都不是人類一樣，屠宰著對方，也被對方屠殺著。

「太極拳這麼能打？」陳剛驚訝道。

陳剛道：「要是格桑爾樂能多學學漢語，我也打算把他保舉到軍校里，這小子大字不識，我擔心將來軍隊正規化了，沒有他的容身之處。將來文盲肯定不能做軍官，你有時間多勸勸他，要麼好好學習去軍校深造，要麼就滾蛋。」

一個中國士兵眼睛被捅瞎了，他雙手持刀，用耳朵聽，當聽到不是中國話的時候，舉起刀沖向對方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個倒霉的德國人劈成兩半。隨後，他身中刺刀，卻奮力地握住了刺刀，找准目標之後一刀將刺中他的德國人殺死，兩人同歸於盡。

姬凱林道：「好吧，這件事我來辦。」

黃種人並不比白種人差。

一個團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兵力，虧得閻錫山還在強撐著，當然，所有人都在強撐著，德國人的大炮打得太凶了，虧得這是血軍，否則老式清軍或者綠營早就跑的不知道去哪了。德國人的炮兵團被炸沉在海底，使用的是步兵旅隨軍攜帶的支援火炮75毫米克虜伯野炮，而血軍這一邊，儘管補充了日式輕武器，但卻沒有多少大炮，而且在中國人這一邊75毫米克虜伯野炮已經是重炮了！

「軍座！」楊彥卿敬了一個禮道，眼神銳利地看著陳剛，身上流露出難以ｈetuｂｏｏk•com•cｏｍ抑制的傲氣。

姬凱林忽然想起來，說：「摩恪達的乾兒子格桑爾樂屢次請戰，他都急壞了。」

陳剛笑道：「你小子從小沒少跟別人打架過吧？」

「3團還有多少人？」陳剛問。

「小意思，被打了一個窟窿眼。」閻錫山滿不在乎地說道。

陳剛搖頭說：「還不到用他們的時候。」

楊彥卿聽到他懷疑太極拳，立即不幹了，站出來申辯道：「軍隊！太極拳不是練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沒打過架的太極拳，就是個軍體操，您見過用體操殺人的嗎？太極拳講究的是爆發力，一瞬間的破壞力，身手的敏捷性。太極拳不是你打我一拳沒打死，我打你一拳打死你，而是你打不著我，我打死你。所以在今天的戰鬥之中，我躲過了德國人的刺刀，我身上的血全都是德國人的。」

「多謝軍座。」閻錫山咧嘴笑道，這一笑撤了腰上的刀眼，疼得夠嗆。

「媽了個蛋，還小意思，軍醫，給我把他抬下去。」陳剛訓斥道。

閻錫山說：「軍坐，給兄弟們一口大煙吧，止止疼。」

陳剛搖搖頭，說道：「我們的任務是阻擊、吸引德國人北上，而不是在這裏跟他們耗死。」他看了看地圖，笑道：「在堅持五天，五天之後，我們向北撤退。」

今夜的星光璀璨明亮，兩人走在路上，踩在地面上的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寂靜得可怕。不遠處，戰士們圍坐在一起，烤著火，講著葷段子打和_圖_書發時間。兩人看了看士兵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明天還會有多少人犧牲在此。

笑過之後，陳剛看著滿地傷員，內心充滿著悲傷，他說道：「你們撤下去吧，再打下去，你們就打沒了，給你們3團留點種子。」

「行。」陳剛也沒有顧忌大煙副作用，只要能止住士兵的疼痛，什麼方法都可以同了。

慘烈的肉搏戰依舊在持續著，不斷有戰士被德國人的刺刀刺中，有的士兵肚子被敵人的刺刀劃開，青紫色的腸子已經掛在外面，但仍然發狠地舉起長刀劈在德國人身上。

一個身中數刀，血肉模糊的中國士兵趴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力氣戰鬥了，他仰望著藍天，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只感覺自己生命在流逝。他想要活著，他想要再見到媽媽，他想起了老家安徽的鄉下，秋天是那樣暖和。這時候當一個德國士兵經過的時候，他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來的最後力量，他居然跳了起來，從背後死死地抱出這個身材高大的德國人，直到其他中國士兵衝上來用大刀將這個德國人的腦袋砍掉。

「是的。」姬凱林總結道，「白天192旅3團與德軍敢死隊的肉搏戰之中，我軍並沒有吃多大的虧，從殺敵數目上來說雙方五五平手，所以將德國人放進來，我們在天津城裡和他們打巷戰。近身肉搏，我們不怕他們。」

其他軍官問道：「好樣的，後來咋樣？」

「這小子啊，一天不打仗不舒服。」姬凱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