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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急如焚你卻毀人生計？」陳三針瞪了曹躍一眼。

隨後陳三針走了進去，屋子裡七手八腳幫忙的人全都被趕了出去，只留下兩個穩婆和丫鬟。眾人焦急地等待著，御醫們也在門口彷徨反覆。他們雖然是御醫，可是關於婦產方面的確沒什麼經驗，而且又是將軍夫人，他們就算是想幫忙也不敢，你看了將軍夫人的老婆身子，將來還能活嗎？

「你怎麼不早說是難產。」陳三針瞪起眼睛怒道，「趕緊備車。」

此時只見一個穩婆端著一盆帶血的熱水出來了，倒了水之後沒說什麼就回去了，害得曹躍和陶悅好生擔心。

御醫們一臉的羞愧，紛紛低下頭去，就算是皇帝家的女人生小孩，御醫們也只能遠遠地等著，助產都是穩婆的事兒，哪裡會讓一大幫男人去助產，所以大家對助產一事著實是無能為力啊。

何順說我去叫御醫過來，陶怡問：「御醫有能助產的醫生嗎？」

陳三針道：「你這就不知道了，我這朋友剛正不阿，為人正直，不畏權貴，戊戌年間遭到小人報復，被誣陷為維新黨，能撿一條命已然大幸運。」

「當真？」聽著陶怡痛苦的叫喊，曹躍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問道。

難怪太醫署不收他，就陳三針這脾氣，在太醫署非得跟其他御醫們打起來。曹躍知道這人就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於是說道：「若是內子出事兒，就是她沒福氣，若是一屍兩命，她們母子在底下還有一hｔtps://wwｗ•h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ｍ對伴侶。」

曹躍道：「好，我賠他錢，他半年能賺多少？我賠他一年的錢。」

另一個人哈哈大笑道：「他是狀元郎，不是陳三針，我才是。」

「救人。」

「這可如何是好。」陶悅揪著曹躍的胳膊急得哭了出來，她因為身體好，生麒麟兒的時候雖然受了一點苦，可是卻沒有像姐姐這樣遭罪。

曹躍皺著眉頭，聽到裏面陶怡痛苦的叫喊，陶悅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不由得問道：「他能助產？」

何順立即跑到不遠的太醫署請御醫過來，御醫們得知是曹中堂家出事，連忙跑來，只是面對難產，御醫們都束手無策，有個御醫說：「為今之計，只能保大保小。」

曹躍一把抓住一個人，說道：「你是不是陳三針？」

那丫鬟說；「老爺，大夫說你現在不要進去，其他人也不要進去，夫人折騰了兩天了，累得不行了。大夫給二夫人扎了針，二夫人睡去了。」

曹躍道：「算是我借你的。」隨後對陳三針說道：「陳大夫，走吧，快點，晚一些若是內子出事……」

汗血寶馬跑得飛快，身後三百騎兵也尾隨而至，來到筆墨衚衕的時候嚇得眾人以為官軍來捉賊。一路上不知道嚇了多少人，打翻了多少攤子，找來多少罵聲，幸好沒有人橫穿馬路死於馬蹄之下。

曹躍冷笑一聲，道：「由不得你，來人，綁了去。」

曹躍一拍巴掌，毫不猶豫地和圖書喊道：「順子，備馬，找人！」

「哇哇哇……」

曹躍道：「陳大夫，你不要蒙我，狀元郎能在這裏賣字畫為生？」

曹躍放下那人的手，道：「原來你不是陳三針。」他又轉頭道：「陳大夫，跟我走一趟。」

陳三針反問：「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此人要恢複寫字，起碼還要養傷半年。這半年他一家拉小都要靠他寫字畫畫賣錢，你說你是不是殺了一家人？」

曹躍瞪著眼睛，看著那陳三針，只見此人賊眉鼠眼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偏偏醫術高超，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曹躍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說：「陳大夫，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心急如焚。」

「應該有吧，皇宮裡那麼多皇子……」

曹躍坐在另一批馬上，然後帶著陳三針直接回到了曹府，陳三針立即拿出來自己的針，說道：「一針天上一針地下，若是我治不好，全天下的人都治不好了，我需要兩個穩婆幫忙，其餘人不要進去，免得打擾。」

公元1902年的農曆新年是在2月8號，而2月1日這天，即何順大婚的十天之後，曹躍的小二夫人陶怡要生孩子了。這本來是大喜一樁，然而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穩婆說陶怡難產，已經生了兩天，孩子還是沒有生出來。

那陳三針放下酒杯冷冷地說道：「你讓我救人，我就去殺人。」

曹躍看了看那人，道：「先生真是狀元郎？」

「那也保大。」曹躍道，「難道你們都m•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ｍ不能母子一起保嗎？你們可是御醫，是全天底下醫術最高明的醫生。」

曹躍咬牙道：「保大！」

劉福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陳大夫，你不是喝醉了吧？你去救人吧，我等你回來繼續和你喝酒。」

曹躍從口袋裡掏了掏錢，沒有5萬塊錢，只有2000，於是放在桌子上，說道：「等我將陳大夫送回來之後，一併賠給你。」

也只有陳三針這種藝高人膽大的人才敢吧。

曹躍帶著陳三針直接坐上了自己的汗血寶馬，當陳三針走出四合院的時候才發現，好傢夥，整條街全都是身穿黑色軍裝手持快槍的士兵，這些士兵殺氣騰騰，都是一些能夠給曹躍隨時隨刻準備獻出生命的年輕人。

曹躍跳下馬，抓到一個街邊的小販，喊道：「陳三針在哪？」

陳三針指著一旁的那個揉著手的書生說道：「此人右手本來就受了傷，還沒好，便被你捏壞了。」

陳三針冷笑道：「你知道他是誰？他是同治三年科舉狀元，廣西十大狀元之一，劉福姚。狀元郎的字畫，你說值不值錢？」

曹躍激動地說道：「好，好，好，女孩好，女孩好啊，我有閨女了，我有閨女了，哈哈哈哈……」

那御醫道：「當真，只是此人用針古怪，我們不敢輕易說他好壞，當年前太醫署正卿聽說他醫術高明，本打算將他招來太醫署。可是此人手下治病要麼起死回生要麼就把人給扎死，我們是太醫署，治病的都是阿哥格格王和*圖*書公貴族福晉貝勒，哪敢讓他進太醫署啊。萬一他治死了一兩個格格貝勒，我們太醫署不跟著倒霉嘛。」

曹躍哭笑不得，趕緊抓住下一個人，那人倒是沒有被嚇到，帶他來到陳三針的家，這戶人家是一間小四合院，住著五戶人家，

曹躍道：「不可能，我怎能捏壞他？」

「好。」曹躍道。

「我勸大人還是報小。」這御醫嘆道，「尊夫人的身體，便是保得住，也……活不過幾年了。」

此時有一個年紀大的御醫忽然說，在筆墨衚衕有一個叫做陳三針的怪醫，傳說這陳三針只需要三針下去，如果治得好就好了，治不好人就死了。如今二夫人這般痛苦，還不如找陳三針來試一試。

那御醫道：「屬下的確聽說過，說他曾經幫過豫親王的一個小妾助產，剩下了現在的豫貝勒，得了銀子散盡家財治病救人去了。」豫親王就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啃老王爺，如今藍祺兒格格住在原豫親王府中。

忽然，一聲小孩子的哭聲傳來，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小丫鬟跑出來報信，說道：「恭喜老爺，恭喜老爺，是個女孩。」

「作甚？」

陶怡因為身體弱的原因，沒有力氣生了，幾次穩婆幫助，都生不出來，那些穩婆已經用盡了畢生的能力幫助曹中堂的女人，可豈料到依舊如此，急得跪地求饒。曹躍自然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穩婆，他不知道現在西方醫生能不能幫得上忙，便讓何順去請西醫，然而洋人在這個時候在婦產方面也是沒有太大和圖書的進步，大家只能焦急等待。

「不救。」

陳三針上下看了看曹躍的穿戴，點頭道：「看來你倒不是一個為富不仁的人，好吧，他一年字畫能賣出5萬元，你先賠錢吧。」

曹躍道：「我如何毀人生計？」

曹躍心急如焚，尤其是陶悅更是揪心不已，如果姐姐因為難產出事，自己必定會內疚一輩子。人說女人生孩子，猶如鬼門關前走一遭，後世或許還能藉助現代醫學剖腹產母子平安，可是這個年代往往有女人因為難產而死亡，孩子因為難產而夭折。就算是醫學再如何發達，後世也有女人難產而死在醫院的少數事件。

「錢錢錢……噶……」小販嚇得昏了過去。

「噠噠噠噠……」

「怎麼樣？你想弄死我啊？」陳三針冷笑道，「我偏不怕死。」

陳三針的家便是其中之一，此時陳三針正在和另一個人寫字的喝著小酒，冷不防有人推門而入，冷風灌入屋子裡，兩人凍得一陣哆嗦。

曹躍怒道：「陳大夫莫不是在耍我？5萬元，豈非500兩銀子？寫字先生一年能賣出五百兩銀子？」

「試一試總比不試好。」曹躍道。

劉福姚將錢塞了回去，身旁的楊彥卿本打算要出手保護，但看到劉福姚的確是右手受傷而且腳步虛浮不是武林人士，便站在一旁。曹躍正要拒絕，那劉福姚道：「陳大夫不過是氣你失禮，我這手還要養半年才好，這位軍爺萬萬不要在意他說什麼。這錢你拿回去，家人病了，用這錢給家人買一些補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