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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你連衣服都不|穿。」吳大頭瞪眼說。

吳大頭喃喃自語，回到家中，看到馬圈裡的馬，又看到馬槽門口的鍘刀，內心糾結不已。去，還是不去，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他跑到馬圈裡，摸著大黃馬的馬鬃，說道：「大黃馬，大黃馬，你給我家當馱馬你願意嗎？」

還真別說，吳大頭就看到了自己當鬍子的發小，見到他們尺高氣揚的樣子，吳大頭迷糊了，離老遠喊道：「嘎豆子，嘎豆子，你他娘的咋回來了，不怕官府抓了你扒了你的皮？」

吳大頭本名沒有人記得了，他出生的時候頭就大，小時候別人就叫他大頭大頭，長大了之後頭依然不小，於是人們紛紛叫他吳大頭，以至於沒有人關心他叫什麼。他是五常縣背蔭河鎮的村民，祖上是老滿洲，也就是世代生活在東北的漢八旗，據傳說八代祖先是明朝大將李成梁的手下，後來努爾哈赤崛起，李成梁手下一部分人戰敗被俘hｔtｐs://ｍ.h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被押送到了北方。吳大頭的祖先就是其中士卒之一，由於努爾哈赤連續作戰，族中不少男子陣亡，吳大頭的祖先娶了一個滿八旗的年輕寡婦做老婆，生活習慣逐漸靠近滿族化。後來清初文字獄，不少江南望族被發配寧古塔，寧古塔也就是後世的黑龍江省牡丹江市地區，而此時的五常縣當屬農安縣（牡丹江）管轄。吳家花錢娶了落難的官宦小姐，家裡的生活習慣最終融合了滿族人和漢族人的習慣，形成了特有的東北民俗。

無奈吳老娘在家裡說一不二，說給他明年夏天就和臉大屁股圓的那王家丫頭成親，氣得吳大頭都想當土匪了。像是吳家這種身家清白，又有一些資產，還不會因為是滿人而欺負漢人的人家，很多逃荒來的山東人都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們，畢竟這種人家既不會虧待女兒，也不會虧待自己一家人不是。

六https://www.hetubook.com.com千騎兵從他面前飛馳而過，其效果讓他震撼不已，騎兵們跑了一上午，忽然吳大頭看到了血軍騎兵隊伍後面跟著花里胡哨的一群騎兵，頓時愣住了，這……這是鬍子吧？

吳大頭叫道：「你也去？人家部隊收你嗎？」

「打老毛子啊。」秀才道。

吳大頭道：「可是俺娘不願意讓俺去啊，這可咋整？」

「哈哈哈哈……」周遭的人頓時大笑了起來，紛紛對吳大頭報以同情的態度。

這天吳大頭看到街道上突然來了一群穿著黑色軍大衣背著長槍腰間挎著馬刀手裡揮舞著紅色與黑色中間綉著五角星旗幟的隊伍來了，他頓時跑了出去伸長脖子看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嘖嘖有聲地說道：「他媽了個巴子的，血軍啥時候殺到咱背蔭河來了？」

吳大頭這個人字認識不超過一百個，但是滿腦子忠君愛國思想，早晚想著報國參軍，只是東北一直以來都不是朝www.hetubook.com.com廷徵兵地區，且鬍子土匪眾多，很多人都去當了土匪。吳大頭的幾個兒時夥伴都跑去當土匪鬍子了，有時候回到家鄉的時候也招呼他一起去做鬍子，吳大頭他娘說你要和他們去當鬍子，我就上弔給你看。吳大頭心裏既想著當兵，又害怕他娘上吊自殺，於是老老實實地在家種田。

秀才傲然一笑道：「咋？你還不知道啊？部隊說隨便來，只要不修路情報就行，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追大部隊去了。」

「艹你大爺的，別嘎豆子嘎豆子叫俺，俺現在是當兵的，血軍士兵，你他娘的懂得個蛋。」叫嘎豆子的策馬停在吳大頭身邊，仰著頭說話。

吳老娘給他兒子說了一門親事，親家是一戶從山東到東北開荒種田的人家，姑娘健壯能幹，臉大屁股圓，一看就能生養，吳老娘很是滿意。吳大頭自然不滿意，他喜歡的是那種戲文里的江南少女，哪像娶一個臉大屁股圓的粗壯丫頭。

嘎豆子ｈttps://m.ｈe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說道：「哥，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大當家的決定參加血軍了，我們整個綹子都參加血軍了。」嘎豆子沒說實話，他們綹子是打算參加血軍，但是血軍還沒決定收他們呢，不過嘎豆子是不可能讓吳大頭知道這件事了，先顯擺顯擺再說吧。

「沒跟你說嗎？俺當兵了。」嘎豆子驕傲地說道。

吳大頭氣得又要揉雪糰子砸嘎豆子，可惜嘎豆子不理他，直接騎馬走了。吳大頭鬱悶地往家走，卻見到平日鎮子上總掉書袋的「秀才」牽著馬拎著鍘刀出來了，驚訝地說道：「秀才，你嘎哈去？」

吳大頭順手在地上撿起一塊雪，捏成一團砸了過去，嘎豆子哈哈一笑讓開了，說道：「你嘎哈？你這是攻擊士兵，我能槍斃你。」

「合著你瞎么杵子啊？我光腚子呢啊？」嘎豆子氣道。

「可不是咋的，都是中國人嘛。」言罷，秀才策馬追向大部隊。

「廢話，為國家而死，死而足以。」秀才抬頭挺胸傲然說道，「對了，和圖書咱們鎮上的索羅圖和索羅薩兩個旗人還在家準備呢，人家倆旗人都不怕死，我怕什麼。」

「嘿，你看看人家血軍大兵穿的那是油光噌亮，再看看你穿的是弔兒郎當，跟要飯花子有啥區別？再說你不是在二龍山當鬍子嗎？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還當兵了？」吳大頭問道。

「那我也想參加行不？」吳大頭躍躍欲試道。

大黃馬打了一個嚏，晃起腦袋來，好像在說不願意。

吳大頭內心驚訝嘴上缺不服輸地道：「咋的了？旗人也上了？那幫有錢人也上？」

「你？」嘎豆子上下敲了敲不屑地說道：「哥，你可拉倒吧，別說你娘不讓你參軍了，就是你沒過門的媳婦……你捨得啊？誒哥，我可咋聽說你媳婦是大臉盤子水桶腰，整個一個木頭墩子呢？」

吳大頭連忙攔在秀才馬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平日總是被大家笑話的小秀才，笑著問道：「秀才秀才，你居然也不怕死了？」

吳大頭撇嘴道：「別扯犢子了，你那兩下子吧，你嘎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