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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索菲娜的精神陷入了嚴重的崩壞，心率開始加速，血壓開始上升，呼吸變得急促，口中也開始不停發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猙獰詭笑。

而與此同時，歃血小刀還有第二個用法，那就是在幫會中人升起二心時，用來斬殺不忠之士！

一開始，錢演還在絕望地吼叫，但很快，失去力氣的他再也叫不出聲了。

歃血小刀，這是沐神佑手下每個幫會首領在上任時會使用的小刀，他們會劃破手指，將鮮血塗抹在嘴旁，以此來表示忠誠之心。

「韓暮…索菲娜小姐沒事吧…」沐神佑發自內心地關懷道，雖然她們以前也算是敵人，但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她真的對索菲娜生不起什麼惡意，撇開那些搞砸的任務不談，索菲娜也真的算一個很值得相處的朋友。

韓暮的話是一點沒錯，索菲娜本來就是思維不正常的瘋子，而他要是猜透了瘋子的想法，那他也就是瘋子了。

如果在平時，這種突發|情況很可能讓沐神佑血濺當場，但所幸現在韓暮在她身邊，任那名黑幫首領有通天之能，也絕對傷不到沐神佑一絲一毫。

韓暮想反駁，卻發現索菲娜說的在理，自己啞口無言…

在沐神佑心中，雲雀就和黑鳥還有鬼獒他們一樣都是她的心腹，都是屬於那種絕對不會背叛她的人，所以當錢演報出雲雀的名字，再加上看到雲雀破罐破摔的襲擊時，沐神佑隱約間感覺自己的心理防線有些崩塌了。

此時此刻，錢演心中的最後一絲希和-圖-書望終於是破滅，本來，他還想著假如自己真的要崩潰了，那乾脆就招了吧，拷打審問本來就是這樣，被抓了就撐，撐不住了就招，招了就死…

洛希唯有些害怕地抓著韓暮的衣角，怯生生地問道：「哥哥…那你…那你會背叛希唯嗎…」

韓暮無奈地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許憐愛，原來索菲娜也有脆弱的時候，這個強大無比，血腥殘暴的骸狼也會害怕，也會無助，也會需要一個充滿溫暖的懷抱，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希唯，好好看著這一幕，這個叫雲雀的人是神佑最信任的心腹，說是親人也不為過，但他也會經不起誘惑，也會叛變，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這裏很殘酷，沒有童話，沒有天使，只有層出不窮的黑暗，一旦不小心，就會葬身深淵…」韓暮揉了揉洛希唯的小腦袋，淡淡地說道。

錢演說完后，沐神佑嬌軀一震，不解地睜大著眼開始在會議室中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十多分鐘后，四五名神情慌張的人被押了上來，他們都屬於沐神佑手下不同的幫會首領所管，這些幫會首領一看到這些叛徒，頓時肝火大動。

就在雲雀人生最灰暗的時間，是沐神佑向他伸出了援手，不僅幫他支付了兒子高昂的醫療費用，更是將他納入麾下，給了他一份有尊嚴的工作，讓其隨她打拚，而雲雀也憑藉自己的能力，一路披荊斬棘，登上了幫派首領的位置。

然而現在，錢演心中的最後一根救命和_圖_書稻草被索菲娜悄然奪走，他已經再沒任何解脫的機會了…

「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你還好好得活著，有很多依賴著你的人，讓她們擔心的話，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韓暮的聲音驅散了索菲娜心中的黑暗與絕望，讓她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在看到雲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后，韓暮冷笑道：「吸毒，破產，誘惑，叛變，真是狗血的套路…這些痕迹有新有舊，看來天虎幫進軍夕城也是有經過計劃的，造就布置好了，不是突然襲擊。」

漸漸地，索菲娜空洞崩壞的眼神緩緩消失，恢復了些許清明，她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就這麼無力地癱在了影月懷中，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影月的柳腰，嬌軀微微顫抖著，脆弱得像一個孩子…

沐神佑就這麼緊緊抿著嘴唇，不甘地注視著地上的雲雀，喉間發不出一絲聲響，這種感覺，就像她的親人在她背後捅了幾刀，將她捅得遍體鱗傷，隱約間，連心臟也開始隱隱作痛。

「喂，索菲娜，你可別瞎玩啊，差不多就行了！我們還是需要情報的！」韓暮皺著眉頭說道。

索菲娜緊抓著了自己的長發，眼神空洞猙獰，過去的凄慘回憶如同潮水般從潛意識中湧出，直接將她那本就扭曲的人格撕裂得體無完膚。

這個叫做雲雀的黑幫首領是沐神佑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人本來仕途不順，就業處處碰壁，家裡年幼的兒子又身患惡疾，無錢醫治，一時間走投無路，只能踐踏人hetubook.com.com格，干起小偷小摸的勾當。

沐神佑不甘地看著韓暮腳下掙扎的雲雀，沙啞著問道：「雲雀…為什麼…」

「猴子…大嘴…」錢演斷斷續續說出了三四個名字，最後頓了頓，空洞地說道，「還有雲雀…」

錢演無力地倒在地上，渾身上下被冷汗，鮮血，還有傷口流出的膿水打濕，他自己把自己折騰得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充滿血絲的眼球也開始無規律地上下翻滾，鼻涕眼淚一股腦地流了出來，渾身開始抽搐顫動，如同剛死的屍體一般。

韓暮摸了摸洛希唯的小腦袋，意味深長地一笑，隨後，他轉頭看向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沐神佑，輕聲說道：「神佑，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困難，但你最好還是趕快接受現實…」

韓暮嘖了一聲，幫錢演把下巴接了回去，好讓他說話，隨後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韓暮微微一愣，搖頭微笑道：「希唯，口頭說是沒有用的，你要記住，語言只是人類遮蔽內心的工具，它可以是真實的，也可以是虛假的，至於能不能看破這層面紗，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靠自己殺伐決斷，在黑暗中看破迷霧，找到指明的燈塔，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成長。」

錢演的身體不停抽搐著，崩潰的眼神透露著絕望與無助，在聽到質問后，他的舌頭和喉嚨開始顫動，但是卻發不出聲。

韓暮往吼叫的雲雀臉上揍了一拳，將他打老實后，掀起了他的袖子。

韓暮頓了頓，用腳尖踢了踢倒在地上m.hetubook.com.com涕泗橫流的錢演，冷聲說道：「說，天虎幫買通了沐神佑身邊的哪些人當卧底？一個不剩地給我說出來！」

洛希唯似懂非懂地低頭沉思著，過了一會，她紅著臉抱住了韓暮的腰，軟軟地說道：「哥哥，我相信你…哥哥是絕對不會背叛希唯的…」

索菲娜仍在永無止境地敲著，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卻深入骨髓…

自己的下屬中出現了叛黨，對這些義字當頭的幫會首領來說，沒有比這還要丟臉的事情！

影月點了點頭，痛心地看了懷中的索菲娜一眼，輕摟著她走出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影月也走上前來，將索菲娜的小腦袋摟入懷中，溫柔又痛心地在她耳邊低語安慰著，輕述著一些令人平靜的話語。

對此，韓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別看我和她相處了這麼久，她的很多事情我也猜不透，要真哪天猜透了，估計我也成瘋子了…」

「你懂什麼？」索菲娜不屑地說道，「你知道他剛才是真招假招？萬一胡亂說話怎麼破？你有那麼多時間去辨別真假嗎？」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落到了索菲娜的肩上，這有力的一擊彷彿一根救命的繩索，把索菲娜的精神從崩壞的懸崖拉了回來。

韓暮輕描淡寫地一腳將那人踹倒在地，踩著他的胸口冷聲問道：「這個就是雲雀？」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如果我看人的能力沒有退化，這個人的精神已經崩潰了，不管你現在問什麼，他的潛意識都會控制身體回ｍ•hetｕbｏｏk•cｏm•cｏｍ答你，潛意識是不會說謊的…」索菲娜說完，將鋼筆丟到了一邊，玩弄著頭髮詭笑道，「不過還真是沒用呢，這才兩個小時吧…當初哥哥也是這麼玩，玩了我三四天，我才變成他這幅模樣，回想起來真是絕望啊，那之後的幾個月都沒辦法入睡，腦子裡就全是他折磨我的場景，一閉上眼，似乎就能感覺到眼球被灼燒，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也會在幾分鐘內被噩夢驚醒…那時候，喉嚨發不出聲音，眼睛看不清東西，全身的知覺彷彿也消失了…真是絕望啊，哈哈，真是絕望啊！真是絕望啊！真是絕望啊…」

「月兒，你帶索菲娜去別的房間休息一下吧，她已經做得夠好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情了。」韓暮這是實話實說，能在兩個小時內把一個事先有心理準備的叛徒折磨得心理崩潰，甚至讓對方主動地瘋狂要求招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就拿影月來說，她在月光之島審問百鬼夜行雇傭兵時，可是用了整整一晚上才套出話。

一時間，周圍的黑幫首領沒有反應過來，沒能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向沐神佑刺去。

就在這時，一名在場的黑幫首領臉色瞬間白了起來，一絲狠意從眼中露出，只見他抓起了桌上的一支鋼筆，將尖端對準了沐神佑的脖子，大吼著撲了過去。

沐神佑注視了雲雀許久，緩緩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一抹難言的哀傷浮上了臉龐，過了一會，她默默說道：「來人，把錢演報出的人都帶上來，然後…把歃血小刀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