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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和，淮陰水軍可還能戰否？」賈似道捋著鬍鬚笑問道，「你夏夜眼尚能戰否？」

在一旁觀看的陳德興卻是面無喜怒，這樣的表現太正常了。因為發石機類似於一門曲射炮，並不是瞄準就能打中的加農炮，需要考慮和計算的方面太多，出現的誤差自然就越大，而且炮軍士卒大多沒有什麼文化，根本不能和後世的專業炮兵軍人相比。打中了是人品好，打不中才是發揮正常。

「這樣恐怕不行，訓練時已經這樣了，要到了實戰準保忙中出錯！」陳德興搖搖頭，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必須讓操作變得簡單，不行的話就不要調射程了……」

「篷！」

「就一發，一次齊射！」陳德興頓了一下，「一鎚子買賣……眼下只能這樣！」

「真的一鎚子買賣？要是不中……」黃智深連忙提醒，他現在差遣是幹辦參議軍務，實際上就是陳德興的首席參謀，有建言的則任。「要是不中，可就只能幹瞪眼啦！」

這也夠麻煩的！每一架發石機在上陣之前都要調試一番，再根據調試的結果專用的準備和*圖*書定裝彈。

「可是一輪齊射能打死多少北虜？」黃智深的默算了一下，「如果能有70架發石機上場，每個定裝彈包括四枚鐵炮，也就是280枚鐵炮……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死300人？」

賈似道點頭，「是要你出戰，不過不是在揚州，而是在淮水，待那陳德興打造好發石機后，就撥200架給淮陰水軍，你再從揚州領5000人北上去堵也柳乾的退路。」

「呃……」

「一百二十步……必須要首發命中！」陳德興加重了語氣，「這個辦法最簡單，如果還不行的話，炮軍上下就都是廢物蛋了！」

「都已經已經提煉好了。」任道士拍著胸脯笑了笑，然後又一臉神秘地道，「慶之，本道爺剛剛從老道（道士的爹爹）那裡得了個秘方……可是俺們神霄雷法的不傳之秘！」

夏貴卻是一怔：「堵也柳乾的退路？相公……淮河可長著呢！淮陰水軍不過5000人，加上某家從揚州帶去的兵馬也不過萬人，如何防堵得過來？」

硫磺和硝石提純的辦法並不太複雜，陳德興ｈttｐs://m.heｔｕｂooｋ•ｃｏｍ•coｍ的前生知道一些原理，不過沒有實際操作過——或許上學的時候做過實驗，但是早就不記得了——好在神霄派道士就是玩火藥的，自然會用土法提純硫磺和土硝（其實郭芙兒的藥鋪也能幹這個）。所以陳德興便將準備硫磺、硝石、木炭的工作全都交給了任道士，還安排了一個幹辦火藥作公事的臨時差遣給他。

當然，好事還不止這一件，今天晚上，妖女有約，要到撫司衙門拜訪。不用說，肯定是要商量著怎麼坑死也柳幹了。

作為一個督軍十幾年的奸臣，他如何不知道下面報上來的好事情頂多能相信五成，壞事情至少要放大一倍的道理？這次陳德興竟然能毫不打折的完成打造發石機的任務，絕對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火藥相傳就是道士發明的，神霄派又是以雷法糊弄人的道教教派，自然有不外傳的火藥秘方。

「用定裝彈，」陳德興想了想道，「根據每一架發石機的扭力大小定製不同重量的炮彈……就是將落干鐵炮和配重的石彈用布袋子裝起來ｈttps://m•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

「火藥配方按照硝75，硫磺12，炭13來配製吧。」陳德興也不和任道士廢話，更不想打聽什麼神霄雷法的秘方，看看四下沒有旁人，就直接給出了一個最接近理論最佳配方的比例了。「道士，你先按照這個配方準備好可配置200斤火藥的材料，再準備一間僻靜些的工房即可，不要先別自己動手配置，等我來了一起做。」

正在揚州東關城樓上遠遠看著炮軍試射的夏貴轉過身，笑眯眯地給身旁的賈似道賀喜。奸臣捏著鬍鬚，也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雖然陳德興對這個自己設計、督造的發石機不大滿意，但是賈似道卻已經是喜出望外了！

所有的發石機都只配一種定裝彈，由於發石機的射程是用彈重調節的，一種定裝彈打出的射程自然是大致相同的。也就是說，當北虜步兵、騎兵衝過這個射程範圍之後，炮軍的發石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黃智深和任宜江互相瞧了一眼，同時一叉手，大聲答道：「諾！」

「那不只有一種射程了？」黃智深一臉驚訝地看著陳德興www.ｈeｔubｏok•ｃom.ｃｏm，道，「這樣能打幾發？北虜可不會站著不動讓俺們打的。」

所以今兒在運河邊上試射的結果並不好，除了第一架發石機打了個開門紅，接下來的幾架發石機打得都有些偏！

的確如此，用這個辦法，炮軍在戰場上只需要注意四點，一是找准平面；二是測准距離；三是瞄著目標；四是測算好風向、風速……其中第一和第三點基本沒有難度，而二、四兩點，陳德興可以自己來做。他一個科班出身，又在船上滾打了十來年的高級海員，測距、測風是不可能出差錯的。而且還可以提前試射一下，把誤差的可能將到最低。

……

二百八十枚鐵炮才打死三百人……其實差不少了！這些鐵炮裏面填裝的南宋火藥就這點威力了，要是改裝後世的烈性火藥，有十分之一，二十八枚都把一個2000人的步兵方陣完全炸平！

賈似道只是哈哈一笑，「用和，照做就是，到時候會告訴你該去哪裡堵的！」

「如何不能戰？」夏貴摸著下巴，「相公，您是不是想讓末將帶兵去會會也柳干？」

「火藥是關鍵呢！道士呢htｔｐs://wwｗ•hｅｔubooｋ.ｃｏｍ•cｏm？道士來了嗎？」陳德興喊了兩聲，才看見任宜江任道士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道士，叫你準備的硫磺、硝石、木炭都準備好了嗎？硫磺和硝石都提煉過沒有？」

「還真的把石塊拋恁般老遠……這個陳慶之還真有些本事，就是脾氣太臭……相公，有了這軍國利器，此戰定可大捷，下官為相公賀！」

夏夜眼是夏貴的綽號，顧名思義，老夏年輕的時候眼睛很好，不僅白天能望遠，到了晚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年輕的時候經常會帶兵去夜襲，很是立過些功勞。

「這是軍令！」陳德興又加重了語氣，又道，「另外，這個配方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不可讓第四人知曉，道士，你親自去準備！萬萬不可假手他人，可知道了嗎？」

「不調射程？」一旁將紙扇子當個涼篷搭在額頭上張望遠方的黃智深聞言應了一句，「那這麼個打法？」

又有幾枚「訓練彈」飛向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一百七八十步開外的臨時靶場上面——這一次卻打得有些偏了！負責這架發石機的幾名軍卒，自是被陸惡虎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