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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忽必烈點點頭，「那就叫大元吧！」

「知道，已經知道了。」陳德興目光從李翠仙胸前移開，心思也回到了正事兒上，「蒙古人不打內戰了。若是忽必烈有決心棄了燕雲，倒是能在關中集結十萬大軍。不過益都相公只要拉攏了史天澤，忽必烈就難有什麼大作為了，無非就是在河南拉鋸。」

陳德興一手大炮、一手海軍，都是世界第一的實力。現在又加持上漢人武士和八旗勁旅這兩張王牌，還有個天道教加持神威。只要開發好了遼東，徹底打垮蒙古東道四王，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基地。再多整合一些八旗兵，湊個七八萬陸軍，就足夠掃蕩忽必烈的十萬蒙古軍了。

京兆府，大蒙古薛禪汗的王庭之內，後花園中，忽必烈正背著手走在池塘邊上。身邊跟著謀士姚樞和劉秉忠。

「哦？為什麼？」忽必烈很有些不解，裝神弄鬼這事兒在草原上也是有的，是經常有人用的。

陳德興笑了起來，這李家三小姐是個知進退的女人，知道自己也是想當天下主的。現在蒙古露了頹勢，大宋早就是冢中枯骨，誰主天下可就看陳李二人了……

「是裝神弄鬼！」劉秉忠道，「自古就沒有靠鬼神之說可以成就大事的。這陳德興當也不例外……他的破綻便是天道教，便是裝神弄鬼的降世明王！」

李翠仙點點頭：「知道了，妾身一定轉告。」

李翠仙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ｏm點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陳德興，輕聲道：「既然如此，妾身可否在年後回益都省親？」

忽必烈用這麼一個「簡單」的辦法結束了蒙古內戰還真有點出人意料，不過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蒙古內戰就是一場兄弟之爭。雖然阿里不哥背後又幾個不願意忽必烈將中央兀魯斯據為己有的宗王。但是阿里不哥依靠的力量，還是來自中央兀魯斯的，和忽必烈依靠的蒙古軍一樣——是兩兄弟各拉了半個中央兀魯斯。一旦兩兄弟之一死去，一分為二的勢力便很容易整合到一起。

……

「忽必烈現在在什麼地方？燕京還是開平？」

「如果咱們攻打開平、燕京，能不能把忽必烈調動回來？」

「哪兒呢，他去了京兆府！」陸虎呵呵笑著道，「這孫子怕了俺們，躲去京兆府啦！」

「大哉乾元？什麼意思？」

陳德興臉色也沉靜下來，迎著李翠仙詢問的目光，認真道：「不必等年後了，戰局千變萬化，你要去益都就明天動身吧。記得和老泰山說：若不如意，可來相投，吾必不虧待他。」

姚樞笑了笑：「大汗要當的是皇帝，在漢地之人眼裡，皇帝乃是天子，擁有天下。並不只是一個封國……大汗欲得漢人效忠，還是往大了說好。」

「不能，忽必烈為人堅毅，一旦決斷，便能貫徹到底，哪怕我們攻佔了開平和燕ｈ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om京，他還是會集中力量先滅李璮！」

「裝神弄鬼蠱惑匹夫，使之悍不畏死，在初期或許有效，可一但日久，把戲被人拆穿，覆滅之日便不遠矣。漢時有黃巾賊，東晉時有孫恩，宋徽宗朝有江南菜魔，皆以邪教惑人心，為禍一時，但皆不長久。」

「破綻？」忽必烈問，「他的破綻是什麼？」

劉陽點點頭：「忽必烈的所為在蒙古人看來就是男兒本色，所以……」

「大王，剛剛收到的密報！」負責情報的劉陽彷彿早就侯在招討司衙署，見到陳德興便第一個上來報告。「阿里不哥被忽必烈殺了！」

「哼，什麼男兒本色，分明是脅迫綁架。」陳德興一邊冷冷說話，一邊大馬金刀坐到了自己的御座之上，「不過這手做得還是漂亮，真不愧是梟雄啊！」

「江漢先生，您怎麼看？」陳德興將目光投向首席謀臣趙復。趙復在燕京多年對忽必烈還算是比較了解的。

可李璮在山東實行的體制不過是大軍閥哄著小軍閥，同其他漢侯沒有本質區別。李家的大將利益有保障，但是普通士兵並沒有什麼好處。根本不能和陳德興的漢士、八旗相比。打起來的勁頭不很大，要不然李璮也不會猶猶豫豫那麼多年不敢反了。

「決戰于河南？」陳德興笑著搖搖頭，道，「益都相公並不以軍略著稱於世，30年來未聞其有何赫赫戰和_圖_書績。若與忽必烈會戰于中原，只怕敗多勝少。」

「那你呢？」李翠仙問，「若是我爹爹和忽必烈決戰于河南，你會出兵相助嗎？」

回到宅子裏面，陳德興將身上穿了幾日，已經有點臭哄哄的袍子換下來，還在給他當貼身侍女的楊婆兒給他端來的洗漱的清水。他正打著皂角拚命搓手洗臉的時候，就聽外面響起了李翠仙的聲音：「陳郎，陳郎，忽必烈殺了阿里不哥，並了阿里不哥的部眾！」

忽必烈當然是厲害的！雖然陳德興不怕他，但是李璮不能和陳德興比啊。

李翠仙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反而笑靨如花地問：「陳郎，你覺得我爹爹如何才能打贏忽必烈？」

「那忽必烈呢？」陳德興的看了看節堂內的氣氛，沉聲問，「是不是並了阿里不哥所部？」

「那李璮……能擋住忽必烈嗎？」陳德興思索著問。

李翠仙眼珠轉轉，已經明白了陳德興的意圖，忽必烈和李璮之戰，得李璮自己想法兒去應付。陳德興可不是李璮的大將！

聽到忽必烈的提問，姚樞笑了笑道：「大哉乾元是《易經》上的話，是對『元』的解釋，大概的意思是蓬勃盛大而生生不息，是大而永恆的意思。」

「李璮！忽必烈要集中力量對付李璮，所以才遷往京兆府的。」趙復早已經有了答案。

給自己和部下都放了大假的陳德興，並沒有驚動什麼人，就在鐵甲親衛隊護持之下回www.hetubook.com.com到了自己的宅院當中——其實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宅子，圍牆是木柵欄，房子也是用遼東這裏最常見的木材搭建的。

節堂之內，陳德興的幾個心腹重將都已經候了一會兒，現在都上來見禮。陳德興則笑著點頭算是回禮，然後又問起了正事兒。

劉陽低聲道：「消息非常確切！是我們安排在燕京的色目人細作發回的。忽必烈和阿里不哥日前在不剌川草原上會盟，他便借這個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幾百枚小天雷把阿里不哥殺掉了！」

陳德興手中有不少色目奴隸，都是闔家被捉的。情報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以家人相迫，將幾個色目人發展成了特務，都派去燕京、開平潛伏了。沒想到那麼快就送回了如此駭人聽聞的消息！

眾人大聲應和，忽必烈遷京兆擺明是怕了陳德興！連忽必烈都怕，那剛剛吃了敗仗的塔察兒就更不敢找麻煩了。陳德興在遼東的形勢，可是前所未有的好啊！哪怕忽必烈能打敗李璮，那也是很多日子后的事情，說不定還會打出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陳德興默然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大聲笑道：「且不管那麼多了，忽必烈殺了阿里不哥又能如何？他的中央兀魯斯能有多少人？哪怕能出動20萬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說著話，他又豪爽的一揮手，「大過年的，不論國家大事了，現在起放假封印，正月十五前除非敵人打來，要不咱們就和圖書好好歇歇。這一年多，真是快把老子累散架了。」

……

陳德興從楊婆兒手上接過毛巾擦了下臉，才抬頭看著多日未見的妻子。還是那般婀娜嬌媚，比起生產前還是要豐腴一些，特別是胸前鼓得厲害，遠遠看著就顯得可口……今天晚上，就讓她來吧。

「去京兆府？」陳德興愣了愣，倒是有怕了自己的因素——若是忽必烈回了燕京，自己來年春天就該沿海河再去找麻煩了，到時候堂堂蒙古大汗怎麼辦？繼續躲在燕京不出來？不過這不會是忽必烈前往京兆府的唯一原因。

忽必烈定好了國號，又將目光投向皺著眉頭不說話的劉秉忠：「劉秉忠，你在琢磨什麼？是不是又要獻什麼錦囊妙計了？」

趙複目光炯炯地看著陳德興，反問道：「大王，您不會止於遼東吧？」

「臣在想陳德興的破綻！」劉秉忠回答。

「可是我的忽必烈兀魯斯不大啊，就只有陝西、山西、燕雲而已，真的能稱大元？」

「你爹打不贏忽必烈的！」陳德興也不忽悠李翠仙，而是和她實話實說，這夫妻之間，這點坦誠還是要有的。「老泰山掌益都三十年而無勇名，如何是南征北戰半生的忽必烈的對手？除非他能拉攏到史天澤，再以之為將，合山東、河南諸路兵馬，或可與忽必烈周旋。不過忽必烈的根基畢竟在草原，待吾平了蒙古東道四王，他自然會移兵遼東了。」

「什麼？」陳德興一怔，「殺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