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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俺們只要不惜傷亡，便是用人堆也能把這些漢人甲士堆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發現明軍援兵到達，就停止進攻準備開溜了么？

親衛大聲領命，翻身就下了高地。

就見大平原上，東北遠處，光芒星星點點閃耀成一片。正是陽光照在身穿鋼甲列陣的大軍身上的景象。

「忽必烈這廝還真不好對付！」陳德興冷哼一聲，大聲下令：「召集人馬，加速挺進！入夜之前，無論如何，一定要和銀甲旅會師！」

汪田哥嘆口氣道：「其實咱們大蒙古的兵是真的強！現在又有了漢人的火器……天雷箭、大銃什麼的，若是用去西征、南征，什麼樣的對手打不敗？這天下可大著呢，咱們何必弔死在中原和陳德興、李璮死磕呢？」

伯顏蹙著眉頭道：「大汗，鋼甲、槍陣、大銃三者合一，的確難以摧破。除非……」

日頭漸漸西移下去，直至落下山巔，將已經苦戰了兩晝一夜的太原城南戰場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

如此，蒙古勇士射擊、騎馬、摔跤的本事，全都白瞎了！沒有一點辦法去攻破漢人的鋼罐頭方陣！

這可就太不值當了！二十萬蒙古大軍，還是用火藥武器裝備起來的，全天下還有去不得的地方？何苦非中原不可呢？

「脫歡，讓汪田哥安答繼續說。」霸突魯揮揮手道。打到現在，他也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了。若陳德興是硬點子，李璮是軟柿ｗww.ｈetubｏok•ｃom•cｏｍ子，那蒙古人還能打下去。

「大王，東北30裡外發現韃子大隊！」

蒙古大軍的主力，正在靠近！

這個意思……是要遠走高飛啊！

就見東南面，揚起更為壯觀的煙塵，還在向北緩緩瀰漫滾動，正是指向柳家集鎮所在方向！

陳德興一震，舉目向東北而望。就見茫茫平原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升起了幾道煙柱，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被焚燒。

唯一的法子，恐怕就是用人海去堆了……可是蒙古人的數量又有多少呢？

「汪田哥！你是甚意思？」一個蒙古萬戶橫了長他人志氣的汪田哥一眼。

圍繞著支鋼甲大軍，似乎還能看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騎兵身影。四下賓士，捲起一道道細細的煙塵。

霸突魯苦嘆。

霸突魯想了想，也覺得汪田哥的話有道理！現在不僅是蒙古人弱了，更是漢人強了。幾十年的戰爭歷練出來了，又有了火銃、天雷，還出了陳德興、李璮、史天澤這樣的人物。蒙古人要是在中原繼續死拼下去，別說庄水之役那樣的慘敗了，就算如這次太原的血戰來個十次，薛禪汗帶來中原的二十萬蒙古人也得死絕了。

聽到忽必烈的命令，周圍的蒙古宗王重將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霸突魯吐了口氣，正想要說什麼，突然一陣沉悶的鼓聲便響了起來，接著就是大聲吶喊。

傳朕的旨意，出動騎兵掃蕩和圖書此地方圓100里內的所有堡寨集鎮！人殺光，房燒光，糧搶光……就是一顆糧食也不能留給陳賊！朕便要將陳賊活活困殺於此！」

霸突魯、汪田哥，還有其他幾個蒙古萬戶、千戶，這個時候卻不得休息片刻，都聚在一起舉行軍議。

「大汗！賊軍只有幾千，俺們的大蒙古勇士可有五萬幾千啊！」

……

恐怕沒有這樣的好事！

忽必烈掃了圈身邊的眾人，嗤的一笑：「急什麼？朕又不是要放走他們，留幾個千人隊看著就是……他們跑不了的。」

在激戰了兩晝一夜后，太原城南蒙古人的那個本來就頗為草草的營寨，已然是七歪八倒，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缺口。雙方死傷戰士的屍首，更是鋪滿了每一處發生激戰的地方。

他笑吟吟看著伯顏，伸手一指正敗退下來，正在重新集結的幾個蒙古千人隊，問：「可看出什麼端倪？」

忽必烈笑著點點頭。本來就是圍點打援嘛！你把點拔了，陳德興這個援還會來？

跟在忽必烈身邊的伯顏眼珠子轉轉，已經明白蒙古大汗的意圖。「大汗，俺們是要去打陳賊的主力？」

陳德興收起望遠鏡，緊皺眉頭，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瞧那煙塵的樣子，彷彿有幾萬騎……難道滹沱河南岸的蒙古大軍悉數北上了？」

不對，他們要是溜了，還留那麼多騎兵在郭侃的銀甲旅周圍做什麼？

霸突魯兩眼都是血絲，坐在一張胡床上ｗｗｗ•hetｕｂｏoｋ.ｃom•coｍ面，掃了眾人一眼，只是動問一句：「勇士們還有力氣戰嗎？」

「撤！」

「燒殺……」陳德興哼了一聲，揮手下令，「暫且下馬休息，做好會戰準備！」

這漢人什麼時候就變得這般能打了？

這是一場一對四的戰鬥！四個蒙古千人隊輪番和一個明軍「罐頭方陣」對抗，結果全部被對方衝散！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和嗷嗷慘叫的傷員。

而陳德興只是定定站著，遙望著遠方的煙塵。心裏默默想著：「這個忽必烈還真是不好對付！看來要和他鬥智是難勝的，等這一戰結束，還是老老實實種田增強國力吧。怎麼都得把陸軍擴充到15萬，最好都配上簡易板甲！」

汪田哥的話還在繼續，他說：「說真心話，現在漢人的武力已經興起了。李璮和陳德興比，恐怕還不算強大，都已經這樣難打了……」

明軍將士全都翻身下馬，將養馬力，飲水進食。而陳德興就帶著親衛和楊阿喜、王陸飛、朱四九等人策馬直上了一處高坡，馬不能通行，就步行而上，直至最高處。

「大汗，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伯顏有些不甘地問。

汪田哥接過話頭，搖搖頭道：「怕是不成了，這兩日俺都留心觀察了，俺們大蒙古的勇士和李逆的一錢漢差不多是一個換一個……」

「大唐萬歲！驅除胡虜！再興大唐……」

鋼甲、長槍、方陣和大炮的結合引發了一場軍事革命！

堂堂大蒙古的和圖書勇士，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而遭成他們不堪一擊的原因，顯然不是勇士們的武藝太差，或是在戰場上貪生怕死。而是武器裝備……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新式武器和新的戰術結合在了一起。

這些第五代第六代的蒙古韃子看來真是享受慣了，不能和成吉思汗那個時候的蒙古勇士相比了。那時候蒙古人少，向來就靠比對手打得更硬，機動得更深遠，拼殺得更兇狠，才能取得勝利。而這一切的基礎，就是蒙古人超強的體力、耐力和堅韌精神。

當忽必烈在謀划用圍困和斷糧的辦法對付陳德興的時候，陳德興所率領的大隊，已經逼近了柳家集鎮。布置在前面的哨探游騎，飛也似的迎了回來。當先一個正黑旗的小將，直抵陳德興面前，大聲稟報。

兩晝一夜打下來，不僅傷亡高得驚人，而且人人都疲乏到了極點。所有人除了想睡覺休息，心裏面就是一個疑問。

穿著鋼甲舉著長搶的漢家武士組成了鋼鐵方陣，在大炮的掩護下，用步兵結陣衝擊的方法作戰，使得騎兵和弓箭在戰場上的作用大大降低——蒙古人擅長的弓箭無法穿透板甲，而以刀盾為主要武器的蒙古騎兵下馬步戰後，又無法和結成方陣衝擊的漢人甲士對抗。

陳德興悚然一驚，向東南遙望。

但是並沒有向鋼甲大軍發動進攻。

站在高處，天候極好，舉起望遠鏡便能將數十里內的大致情況，一覽無遺。

富貴了幾代的蒙古韃子雖然比https://www.hetubook.com.com歷史上康熙幾十年的八旗子弟強多了——要是忽必烈時代的蒙古人和康熙末年的八旗兵一個德行，現在就沒陳德興什麼事兒了，賈似道早就北伐勝利了。但是這些比八旗子弟要強不少的蒙古勇士，卻比他們現在的敵人東唐軍強不到哪兒去了。

若是和陳德興的兵打出一比一的交換比還好說。畢竟陳德興的士爵、八旗人數都不多，裝備也精良，走的是精兵路線。可是和李璮的兵打成一比一的傷亡比……大蒙古的前景已經相當黯淡了！

「大王，蒙古人在燒殺周遭的村落！」正黑旗左翼協領楊阿喜跟在陳德興身邊，他很了解蒙古人的作風，一看見那些煙柱，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

可是現在……李璮這隻柿子他也不軟啊！

原本負責圍困太原的蒙古戰士，現在已然是疲憊萬分，在日落之前終於擊退了唐軍的最後一次攻勢之後，稍稍布置了一下警戒值守，不少蒙古人就隨便覓了一個地方呼呼大睡過去。

忽必烈擺擺手，道：「沒有什麼除非，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便是今日用十倍之兵打垮了眼前這隊鋼甲兵，對於大局也是無補的。而且……陳德興用兵如何，諸位又不是不知，你們以為他真的會給我們吃掉眼前這股強兵的機會？」

忽必烈冷冷道：「陳賊有陳賊的打法，我大蒙古有大蒙古的戰術……陳賊想用幾千人和幾萬民戶為餌，朕偏偏不上這個當，而且還要讓這裏的幾萬民戶成為陳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