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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蒙古大汗的金帳當中，卻難得傳出了大聲的歡笑，是忽必烈的笑聲！而且不是喝醉酒時的那些癲狂大笑，而是開懷的笑。

「另外，天道教改革的事情也需要抓緊了。」坐進了車廂，車門方一合上，陳德興又開始向墨影娘交代另一件事情。

「哦，」忽必烈點了點頭，並沒有絲毫懷疑，「這樣啊……」

因此為了保險起見，王文統等人就喬裝改扮成商人，和劉孝元一同前來開封，順便還要和忽必烈見面，敲定雙方合作的最後條件。

「影娘，二探明洲的事情可以照常進行。忽必烈搞的三家同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成不了氣候。」

和塘沽市的人口在過去一年中迅速增長不同，燕京城的居民在過去一年中卻減少了八成，從五十多萬減少到了十萬出頭。幾乎所有的難民都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不是去了遼東、遼西，就是安排在了燕雲本地。人人都分配了土地，家裡有人願意當兵的則多分些地，不願意當兵的就少分些土地然後去租種士爵田莊。

現在唐國的土地被分于兩地，交通聯絡都要假道大明。但是這一次王文統的任務非同小可，還隨身攜帶著讓趙王李彥國向大明開戰的詔書——這要是落到陳德興手中，唐國可立馬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至於留在燕京城內的小老百姓，不是手藝人就是商人，他們也都是陳德興統治的受益者。不和-圖-書說別的，但是實行貴族民主制的北明地方官吏，就比蒙古人用的漢奸和色目走狗文明和廉潔多了。北明的士爵兵、八旗兵也都是紀律森然的軍隊，不會像蒙古人那樣在大街上胡作非為。所以燕京的居民，很快就喜歡上大明這個新興國家的官員和軍人了，而且都打心眼裡希望陳德興這個明君能當上天下共主！

「還要招募一些肯遠行的道人……最好是沒有家室拖累的。」陳德興接著吩咐，「明洲、西域、南番、漠北草原都要派人去傳教。」

忽必烈皺眉思索了一下，「李璮是什麼意思？他到底要朕如何？」

劉孝元試探著又道：「李璮要的可不是一片白地……」

「如此，王文統那邊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劉孝元說著話心裏卻想，「這次你要是敗了，逃命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功夫抄掠屠戮？」

塘沽市現在是北方大港，往來的水手很多，其中不乏篤信天道之人——此時的水手本來就比常人迷信，更加上天道教在陳德興的指示下，傳授了不少航海知識給水手信徒們，因此篤信天道的水手和海商是很有一些的。

中國小老百姓是最實在不過的，他們現在都能切身感受到生活水平的巨大提升，當然也就從內心深處擁護陳德興了。

塘沽要塞西門，此刻已經處於最高戒備當中，陳德興正和墨影娘一同登上一輛四輪馬和_圖_書車。大隊大隊的鋼甲騎兵，已經在馬車前後列隊，他們是陳德興的弓騎近衛，是整個大明乃至世界上最強大的騎兵，沒有之一！

不過這份柔情也就是陳德興有福分享用，今兒早上她召見塘沽天道觀觀主的時候，可照樣氣場十足，擺足了首席天道使的威風。

「那個王文統已經到開封了？」忽必烈放下酒杯，笑著問劉孝元。

而那些被忽必烈留在身邊的女人，現在也都察覺出了不對勁兒。原本性格還算開朗，脾氣也不算暴躁的忽必烈，最近沉默的有些嚇人，和群臣眾將相處的時候，還努力裝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大聲談笑。可是一回自己的寢帳，頓時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很少說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喝悶酒，而且一喝醉就異常暴躁，動不動就揍人。害得他身邊的女人，都成天提心弔膽，就怕被打起人來沒有輕重的忽必烈給揍死！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沒有發生過！

……

「他請大汗不要抄掠屠戮河南、關中。」劉孝元停頓了一下，苦笑道，「就如大汗在河北時那樣……」

開封城外，忽必烈的金頂大帳里最近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默，這位大元皇帝兼蒙古大汗彷彿真的帶頭過起和老祖宗一樣的日子了。不僅搬出了開封城內的皇宮，還將身邊一堆鶯鶯燕燕的艷色，也打發了大半，除了幾個極喜歡的女子跟他一塊兒出城。剩下的都https://m.hetubook.com.com賞賜給了身邊沒有女人跟隨的千戶、百戶——現在駐紮中原的蒙古大軍的家眷，還遠在河套大草原，忽必烈並沒有讓他們跟著來中原安家。

劉孝元擅自這個條件的目的原來是怕忽必烈在開戰前到處屠殺，把河南、關中也毀成一片白地。

忽必烈嗯了一聲，朝劉孝元笑了笑，「你說的有道理……咱們要想安然北退，是得有人幫著殿後。」

「大汗，這一次李璮也不是無條件和咱們合作的。」劉孝元看著心情愉快的忽必烈，斟酌著用詞，「李璮的意思是……萬一咱們和大明交戰不利，要退出中原的話，關中、河南之地，要儘可能交給唐國佔領……」

「嗯，奴家明白了。」墨影娘輕輕點頭，柔柔地應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完璧之身被破，這個冰美人墨娘子居然也顯出了柔情的一面。進了馬車，就輕輕依偎在陳德興肩上。說話的語氣也甜甜糯糯的，真箇有點像個水靈靈的江南女子了。

墨影娘回答的時候，馬車已經開動了，飛奔著就往燕京而去了。這馬車的避震有點差，車廂裏面震動得厲害，墨影娘的身子一個不穩，就滑到了陳德興懷中，隨後一條堅實有力的臂膀不由分說就將她緊緊摟住。女神棍嚶嚀了一聲，就軟軟地伏在了陳德興懷中。

「奴家曉得了，只是這道人有些難招……」

原來這個條件不是忽必烈提出的，而是劉孝和圖書元擅自許給李璮的。

「奴家已經叫塘沽天道觀招募信天道的水手了。」

……

「已經到了，他是和臣一起從太原過來的，還攜帶了給李彥國的旨意。」劉孝元笑答道。

現在聽說陳德興南征凱旋，不用人動員，就自發的上街來迎接明君英主了。

「大汗，臣覺得，這個條件對咱們是有好處的。」劉孝元緩緩地道，「若是咱們要退出中原，那個陳德興多半會一路追殺的……他和李璮、南朝不一樣，他是有騎兵的。臣在太原聽人說，陳德興的八旗兵已經擴充到了八萬人，而且人人都配了鋼甲！」

陳德興和墨影娘二人，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燕京這座北地名都了。明王殿下在這裏彷彿也非常受歡迎，通往昭明宮的沿途，都是自發前來迎接的百姓。

這時，忽必烈盤腿坐在一張胡床上面，面前放了張案幾，上面擺了烤肉、乳酪和馬奶|子酒，都是蒙古風味的食物。忽必烈最愛的漢人侍妾劉媛媛在一旁給他斟酒，臉上也難得沒有恐懼的表情。因為大汗今天不是一個人在飲酒，而是和他最信任的漢人謀士劉孝元、姚樞二人共飲。

八萬當然是沒有的，不過人人配了鋼甲到是真的。不過八旗兵的鋼甲和士爵步兵們的鋼甲不一樣，是輕薄型的。只頭盔、胸甲是鋼的，其餘部分都是皮甲。

天道教的道人要求可不低，不僅要識文斷字，能說會道，還要粗通武藝。符合這些條件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都可以直接考個小官吏了。在中國人眼中，當官肯定比「出家人」有苗頭。所以這段時間，天道教的道人有點供不應求了。

而且北明境內所有的士爵田莊都在免稅期內，租戶也不必承擔什麼賦稅，如果家裡面還自有二三十畝土地的話，這些半自耕農半佃戶的農民，日子也都能過得很舒服。

「放低些要求吧，」陳德興揮揮手，「只要肯去遠方傳教佈道就行了。」

因為人口稀少，因此北方土地的租金是極便宜的，平均每畝每年不過十幾斤麥子，一個三百畝的莊子一年也就三四千麥子，差不多三十石，磨成麵粉就是二十幾石，在燕京市面上不過就是五十貫錢罷了。

說起來墨影娘這個小三彷彿真有些不值，清清白白的身子讓陳大明王睡了，卻連一個明妃的名分都沒有得到，還是天道教的首席天道使，權力彷彿很大，但是各種各樣的事情也多得很。陳德興還一個勁兒給她壓任務，又是宗教改革，又是二探明洲，事情真是做都做不完。

忽必烈嘿嘿一笑，擺擺手道：「朕答應就是……此戰若勝了，黃河以南都是朕的地盤，朕安忍將之毀成白地？」

人少、田多、政治清明、軍事強大，一個中國式王朝在初興之時擁有的全部有利條件，北明現在算是全部擁有了！

「奴家知道了。」

忽必烈拍了拍巴掌，大笑道：「既然如此，明日朕就在此和王文統會面，約定出兵開戰的日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