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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良合台搖搖頭，他倒不擔心打不過燕山。陳德興只要腦子沒進水，不會攔著忽必烈不讓他走的——忽必烈去了西域就得和旭烈兀、別兒哥三國大戰！他們勝負未分之前，陳德興可以篤定收拾南宋！

「大汗，那咱們沒有恁般多的糧秣啊！」

這時兩人已經到達了左武衛軍大營的營門——十萬明唐聯軍有一個總的營盤，其中還分成落幹個半獨立的區域，都有各自的寨牆營門。

「不可！」忽必烈擺擺手，道，「烏斯藏有大用……咱們要在西域立足，少不了烏斯藏！」

什麼意思？

一個半月！就是45天，每天行軍50里可以走2250里，倒是可以抵達河套了。

李翠仙和李雄帶著一隊衛兵，打著中軍的巡夜燈籠，先往北面唐軍左武衛的營地走去。

李雄點點頭。益都李家將來自然是要一分為二的，李彥國一系要去海外建國。李翠仙要在大明為後——自然還要有個外戚集團當後盾，李雄雖然只是益都李家的養子，但是文韜武略都算不差，又會做人，入明后必可成為李翠仙在朝中的靠山。

「老虎！」

「殺氣……」李雄也掏出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胖乎乎的臉上多了幾分嚴峻的表情。「沒有退兵的跡象，忽必烈……還不死心！」

「如果安陽的糧秣能及時運上來，再省一些用……當可再支持一個月。」劉秉忠沉吟著道，「若能宰殺馱馬，www.hetubook.com.com還可以再多半個月的糧食。」

等到此戰結束，她就會向陳德興大大方方的提出推薦。

白天的交戰，是以明唐聯軍的初戰告捷而終的。蒙古人的火器部隊在明唐聯軍的弓箭、甲士和騎兵的打擊下潰不成軍。哪怕是動用了騎兵馬隊反擊，最後還是敗在了八旗兵手中。

這等嚴謹小心，其實就是李雄用兵的特點。別看他一副麵糰團的和氣面孔，待人接物也非常溫和，猶如一個恭喜發財的商人。但是他的軍隊，一直都是益都軍中紀律最嚴和訓練最緊的。李雄用兵的特色，就是周密無隙。

功高震主對人臣來說並不是好事兒，而對李翠仙……彷彿也有些不妥。李翠仙其實算是大明軍政集團的創始股東，聲望本來就高，現在又立下這樣的功勞，如何不是震主？

守門的唐軍兵士自然認識李雄，但是依舊喊道：「口令！」

……

所以只能選擇翻越燕山，走漠南草原去往河套了。

忽必烈猛吸口氣，冷冷道：「吃飯的人少了，糧食不就夠了？咱們去西域……用不著恁般多的人！那三萬色目有甚用處？西域還會少了色目人？而且，一個人就是幾十斤肉啊！三萬人，就是一百多萬斤……怎麼都夠十四五萬大軍吃上十幾二十日了！」

李雄話中卻沒有多少喜悅。「本來以為蒙古人的火器軍很厲害，誰知竟不堪一擊！火和*圖*書器軍一敗，忽必烈便計窮了，靠他那個狼牙棒……王妃，這一戰被您給拿下了，這份功勞是不是太大了些？」

而且就算忽必烈平定了他的兄弟們，多半也不敢再來東面找麻煩了。

「夠的！」忽必烈咬咬牙，「打一打就夠了！狠狠的打一打！」

忽必烈輕輕敲打著地圖，沉吟道：「破燕山一口容易……但是破明賊大城難啊！」

李翠仙又道：「明王處事向來公道，你入朝後只管放心做事，不必有什麼顧慮……大明也沒有什麼鳥盡弓藏的事，因為明王志在寰宇，要效仿周朝，夏君夷民，一同天下，真正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所以，今後的征伐之事不會少，你立功的機會也不會少！」

「王妃，這一戰勝得有些出人意料了……」

李翠仙在中軍營中審閱了王陸飛呈上的明日交戰部署后，就叫了李雄一塊兒巡營，出營時正好看見三五裡外火箭發射的光點，李翠仙得意地笑了一下。那是明都天道書院的郭守敬發明的火箭，在遼東庄河之戰中曾經用來轟擊陳德興。而現在明軍裝備的已經是第四種改進型了。大明軍務司給這種火箭命名為若思——四號火箭。這種火箭的射程在四里左右，雖然精確度很差，但是用來騷擾和發信號倒是不錯的。

「大汗，臣可以出使敵營！」劉孝元一抱拳道，「憑臣三寸不爛，定叫那wwｗ•hｅtubｏok•cｏｍ•coｍ李翠仙……」

蒙古人負責征戰，漢人負責管理，烏斯藏的喇嘛負責宗教，色目人好好勞動……同時也是炮灰！

明軍和唐軍的明營，在很多方面都類似，都是以燈籠為夜間之旗號，燈籠上面用阿拉伯數字和漢字標註番號——因為明軍的軍校一度也招收益都的將門子，所以阿拉伯數字在唐軍中也普及起來了。

左武衛軍營之中，隨處可見巡哨的軍官，各處都透著小心謹慎。如果忽必烈想要派兵劫營，估計是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的。

地圖是燕山山脈的地圖！

夜幕下的巨鹿原野之上，卻是一片燈火燦爛，蒙古和明唐聯軍雙方都下了明營，燈籠篝火星星點點布滿曠野，如同兩片星海遙向而對。

李雄大聲回答。然後又摸出自己的腰牌，遞給一名值守軍官，那人驗看過腰牌后，又到了李翠仙跟前。李翠仙也取出自己的腰牌遞過去，那人又是一番仔細驗看，然後才行禮放行，但是只開了側門，讓李翠仙和李雄等人從側門而入。

明唐聯軍士氣，頓時為之一振！

但是河套草原上並沒多少存糧，十幾萬蒙古大軍去了也是挨餓！現在不過是正月，距離牛羊肥美的秋天還有十個月呢！靠河套和靈州的存糧，根本支持不了。

李翠仙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思是想讓李雄入明后擔任燕京衛戍之責。倒不全是因為李雄是她的私人，而且還因為李雄的和*圖*書這份嚴謹小心，當然還有必要的圓滑。

李翠仙這時已經和李雄一起登上望樓，舉起望遠鏡看著十多裡外的蒙古大營。看來一會兒，忽然低聲嘀咕道：「彷彿有殺氣！」

天色一暗，王陸飛就派出一個火箭連隊，在八旗兵的掩護下，出營去對蒙古人進行持續不斷的騷擾了。目的不在殺傷，只是想影響蒙古人的夜間休整，製造些恐懼氣氛，從而消耗他們的士氣。如果運氣好的話，有幾枚火箭落到蒙古人的馬群當中，樂子可就大了。

一邊走，兩人還一邊低聲交談著。

這十三萬戶是八思巴自己報上來的，因為烏斯藏地位特殊，不需要按照人口多少給蒙古人上貢，所以這十三萬戶肯定是有水分的——後世西藏和平解放的年代，藏人都未必有十三萬戶那麼多呢！

忽必烈的盤算是一等蒙古，二等漢藏，三等色目！

最後，忽必烈只得下令收兵回營，將第一天的勝利拱手相讓。還在戰場上留下了數千具屍體和不計其數的抬銃，還有上千色目人當了俘虜，被押回了明唐聯軍大營，現在正在各個營寨巡迴展出。

「蒙古人在休息，明日當有血戰！」李翠仙一笑，「也不知道忽必烈是怎麼想的，今日的教訓還不夠么？」

「可以向烏斯藏征糧！」劉孝元提議道，「烏斯藏有十三萬戶！」

沒有辦法，誰讓西域就是色目人最多呢？他們不當奴隸、當炮灰，誰來當？

在場的眾人hetubook.com.com互相看看，都是一頭霧水。這軍糧還能打出來？

而且，烏斯藏地域遼闊，人口分散，就算八思巴籌集到了那麼許多糧食，也很難運給忽必烈。

距離李翠仙十幾裡外的蒙古大軍營中，忽必烈正在自己的金頂大帳中，和幾個心腹一起研究地圖。有兀良合台、阿術、安童、伯顏，還有劉秉忠和劉孝元。

的確不行，李翠仙可以滅了忽必烈，但不能私自放了忽必烈，因為她沒有得到陳德興的授權。

李翠仙嗤的一笑，微微搖頭，「明王哪裡是恁般小肚雞腸？他何時猜忌過有功之臣？何況吾是他房帷中人……明王的路子和歷代君王皆不同，他乃是天降神人，何須猜忌芸芸眾生？你往後入了明就知道了。」

「打！打疼他們就是！」忽必烈深吸口氣，看著劉秉忠，「糧秣可以支撐多久？」

忽必烈擺擺手，道：「李翠仙怎麼做的了主？」

今日的大戰雖然只是初戰，但是忽必烈已經試出了對方的深淺，知道自己不可能擊潰眼前這十萬人的明唐聯軍了！打不垮他們，想要去河南，走陝西，再去西域是不可能的。

屁股後面跟著十萬追兵，還有十萬更加精銳的追兵不知道在哪兒。這種情況下要去攻大城那是找死。

對於忽必烈，他們兩人都不陌生。這位蒙古大汗不是個猶豫不決的性子，如果要走，今晚就一定會做準備——這可是大軍遠行，需要做的準備是非常多的，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