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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作者:貳零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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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卷 鑄鼎一 第74章 開庭

庚卷 鑄鼎一

第74章 開庭

記者在廳內拍照是廷尉府特別允許的,張鴻鼎未受鎂光燈的影響,他烏紗帽下臉色嚴峻,繼續按照程序說道:「依照《大中華國行政訴訟法》第五條之規定,大理寺審理行政案件……」
「我……」老闆笑,他拍了拍一條腿,頗為豪放的道:「阿拉是傷殘軍人,只是運氣太差,要不然就進太廟永享香火了,哪還在這裏賣雜貨。」
「那也是皇上和總理賞的。」老闆臉上燦爛,他拍了拍櫥櫃旁邊的大冰櫃,又指了指小吃攤角落裡轟轟直響的柴油發電機,「阿拉老家就在滬上,要不然就到鄉下去開大拖拉機、辦碾米廠了。滬上全是劣紳當道、窮人吃苦,這地方獃著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沒意思……」
土改衙門拿著災荒說事那更是顛倒黑白。災荒是吾等釀成的嗎?既然不是吾等釀成,那吾等乘機收地有何不對?地價總有漲跌,生意素有賠賺。為何以前低價收的地,現在就不能漲價賣出?以買進之地價核價補償,試問天下各國哪有這樣的生意?(激烈的掌聲)」
「喲,」新朝官員從不|穿洋裝,陳振先以前的洋裝皮帶不知道扔哪去了,出家門的時候無法只好系了根軍用皮帶,不想就這麼一根皮帶露了底,他大笑起來,「我不是什麼大人。老闆,你怎麼也有,不怕坐牢嗎?」
「明白!」負責召集鼓動真真假假群眾的徐佛蘇說道。
「有。」杜月生對滬上各地熟悉的很,說著就把他們帶到了一條的小道,七轉八轉不一會就到了大理寺。
「做啥子?賣假髮票的,都是些社會蛀蟲,想錢想瘋了,也不怕被稅警抓去殺頭。」兇悍的老闆面對陳振先卻是和藹的,他說完又笑問:「先生是衙門裡的人吧?」
「安全局對我說,此人在東京時和孫黨走的極近,但卻沒有入同盟會……」陶成章道。
「啊!徐伯蓀徐大人也來了滬上?」陳振先很是吃驚,督察院是朝廷機要部門,徐錫麟官居一品,和總理同級,坐鎮中樞,不想居然來了滬上。
「鐸士今日辛苦了。」在外頭跑了一天的陶成章依舊精神抖擻,反倒是睡了一下午的陳振先一臉萎靡,了解自己部下的陶成章難得和藹了一句。
「明白!」負責行動的林森說道;
「大人,這次的法官是誰?不會又像去年的那什麼蔡寅一樣吧?」陳振先沒想敗訴的後果,只是怕這次政府又被廷尉府給糊弄了,等案子審完再來更正,嫌疑人早就跑了。
「第三人是否申請迴避?」審判長再問滬上農會,模樣老實巴交、身著藍衫黑褲的農會代表也答道:「不申請!」
「……物競天擇,優勝劣汰,此乃西洋勝於東亞,雄於世界之根本。歷史的進步是任何人不可違背的!何為歷史的進步,那就是生產的進步、是效率的進步。與西洋各國對比,吾中國不是人太少,而是人太多。米國耕地遠超吾國和*圖*書,可米國人口不到一萬萬。吾國為何窮困落後,為何又洪楊髮匪之亂,全是地少人多所致。
「嘿嘿……」老闆得意的笑了兩句,說出來原委:「剛才大人付錢的時候,腰間的皮帶是軍用的,」他隨即把自己衣服一扯,腰間也是一條軍用皮帶,笑道:「只有衙門、還有軍里的人才敢用這種皮帶,不然就是盜用官產,要坐牢的。大人斯斯文文,總不會是軍里的吧?」
原告是否申請迴避?」
「難道他會……」同桌的李經方啞然道。李家在合肥有數萬畝地,因為都不是正價買來的,土改衙門只給了一成地價。本該認命之際,不想護憲黨悄然鵲起,他又花了數萬兩銀子,買了個黨內幹事噹噹。
「不申請!」原告們齊聲答道。這些身著白西裝,胸掛十字架的地主,他們人數多的使審判廳將一大半旁聽席位清空,即使是這樣,那一邊也還是坐的密密麻麻。他們的聲音一出,整個審判庭嗡嗡作響。
「哪有大人幸苦。」陳振先有些汗顏,他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案子明日就要開庭了,現在情況如何了?」
「孫黨?」陳振先頓時汗了一把,焦急道:「他要是孫汶黨羽,那這案子十有八九……」
「張鴻鼎?」陳振先念著這個名字,發現根本沒聽過。
「明白!」負責宣傳招呼記著的邵飄萍說道;
「嗯,安徽桐城人,神武前三年畢業於東京明治大學法律系,回國后沒去京城考試,在安徽江淮大學任法科教員,開國后參加廷尉府司法考試,當了法官,去年在漢口任大理寺寺卿,判了幾個疑難案子,時人稱張青天。」陶成章介紹道。
「不光徐大人來了,大理寺寺卿許靜仁也來了。」陶成章道:「現在全天下億萬百姓全都在盯著這案子。我們贏了,那土改一切順理成章,要是輸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退伍軍人的價值觀讓陳振先頗為難懂,他正待說些什麼不想秘書已經吃完,他便掏錢買了兩包好煙,扔給老闆一包就拱拱手告辭了。在秘書的帶領下,兩人電車換公交一路倒騰,到市政府招待所已經累的不行了,不過見陶成章不在,便一頭就栽倒在床上,晚飯的時候才醒。
依照《大中華國行政訴訟法》第四十五條之規定,滬上特別市大理寺行政審判庭今天依法公開審理原告唐恆序、王國藩、關恆啟、張招元、王家瑞、周駿烈、孫荃芳……,訴被告滬上特別市市政府、滬上特別市土地改革辦公室,耕地徵收補償一案,現在開庭。
原告答完便是被告。待審判長問是否申請迴避,滬上市政府的法人代表費毓桂和滬上土改衙門的主官對視了一眼,費毓桂再看了審判員黃慶瀾一眼,搖頭道:「不申請!」
「他如果會這般,」湯化龍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然後肯定道:「那是自絕法統。楊竟成雖然和-圖-書不愛惜名聲,可做事素來極有分寸,手底下的丘八們也與民秋毫無犯,算的上是義師了。再說,他若真的這麼做了,那世界各國又會如何看他?歐戰終有一天要打完的,那時候洋人不再捧著他,他能在台上呆多久?」
「那就是說他會秉公執法了?」陳振先道,想不出這麼一個任法官對政府是有利還是不利。
林長民站在二樓的戲台上,近千黨員都能看見他講演時激動的神情、聽見他飽含正義的聲音。他遺臭萬年一句才說完,潮水般的拍掌聲雷鳴般響起,五層樓上上下下全是叫好聲。
「發票……發票……發票……發票……」三口兩口吃完冰鎮綠豆,正到櫥櫃付錢的時候,一個抱小孩的女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她嘴中默念了幾句發票,再對著陳振先問道:「西桑,要發票嗎?要發票嗎?如假包換,假一罰十。」
「明日上午十時開庭,我們務必要多找些人,鬧出一些聲勢來。」等妓|女們走光,梁啟超再道:「還有各大報的記者,都要給我請過去,照相機要多,庭訊最好能找電影公司錄下來。律師說了些什麼,證人又說了些什麼,法官又說了些什麼,都要好好的記錄下來,如果法官審判偏向政府,那這事情就更好玩了。」
「入教?」陶成章不屑的笑,「入了教政府就管不了他們了?真是一群聲色俱厲的劣紳。」
閘北火車站的洶洶人潮中,身著洋裝的農部侍郎陳振先一邊抹著汗,一邊和秘書緊緊跟著在人群中大踏步往前的農部尚書陶成章。作為技術人員出身的他,和挽著褲管、腳蹬草鞋,常常深入農村地頭親自調查的陶成章根本不能比。現在雖然他的行李雖大部分都是秘書拿著,可還是追不上身背著三四十斤行李的陶成章。
心中嘀咕銀安殿那位的不對,無心吃飯的陶成章沒扒幾口便扔了筷子回房去了。市政府招待所里吃政府標準餐,滬上租界四馬路的五層茶樓,一干護憲黨的骨幹面對著滿桌子的佳肴卻無心下箸。這些人懷抱著憲法,都在聽黨內宣傳部部長林長民的佈道。
按照農部的出行慣例,火車輪船全坐三等,這北京到滬上這一路坐過來,吃了一身煤灰不說,還又困又渴。恍惚間,陳振先看見廣場一側高懸著一面『冰』字大旗,便對著後面的秘書用無力的手虛指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客棧回合吧……」,便走過去搶了一罐冰鎮王老吉涼茶,一口氣灌完后見店家還有冰鎮酸梅湯,又不管價錢要了一碗,這冒煙的嗓子才感覺好受些。
「不可等閑視之啊。」意氣風發的梁啟超將身旁滬上花魁玉月仙的玉手從額頭上移開,清清的咳了兩聲,道:「楊氏素來多計,真要是官司輸了,他必不甘服,肯定會有什麼后著的。」
「宗孟這般實在是說的太好了。若是m.hetubook•com.com明日能在大理寺門口也這麼講,那可就……」護憲黨的聲勢越鬧越大,湯化龍越來越佩服梁啟超的腦子。現在諸人身處無比安全的租界,戰場也選在臨近租界的滬上縣衙,還拿住了銀安殿那位的軟肋,操持著正義和公理,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公義是什麼,公義就是炮筒子,誰的炮筒子粗誰就有公義。不服,哼哼!現在的美洲土族有誰敢說自己不服的?還有滿清,鼎革的時候殺了那麼多人,二百余年有幾人敢說不服的。國人九成九都是欺軟怕硬,且奴性深重而不自知。開國才四年,要想清除前朝的污穢,豈是不殺人可以解決的?把這幾百萬地主殺了,家財也沒收個乾淨,農民不單分了地,戶部也有了銀子,何等的兩全其美,弄到現在打官司,一但輸了那政府可就灰頭土臉,簡直是自尋死路。
「大人,很多地主怕政府……,所以不少都入了基督教。」陪同陶成章的滬上安全局杜月生說道。
陶成章說完這話心中更優,這土改一案實在不能久拖,現在地價還算低,化肥之前一直不用,但今年春天已往各地調撥了,一旦化肥功效顯現,那地價更要大漲;還有手扶拖拉機等那些機械,以前一戶人家就種二三十畝地,但若用上農業機械,那些地主完全可以僱人自己種,拖拉機、收割機、抽水機,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替代人工。真要這樣,佃農生計將更加緊迫,且可能永無翻身之地。
一罐涼茶一碗酸梅湯猶顯不夠,再看到價目牌上有冰鎮綠豆湯,在人群中已經找不到陶成章的陳振先看了身後的秘書一眼,道:「再來一碗冰綠豆吧。」隨即坐到了小店的後面,那裡一排桌椅明顯是賣吃食的。
「時間快到了,還有多遠,有其他的路嗎?」陳振先沒理那些偽教民,只是看了看時間。
因滬上特別市農民協會與本案被訴的具體行政行為有法律上的利害關係,本寺依照《大中華國行政訴訟法》第二十七條之規定,通知該會作為第三人,參加本案訴訟。向該會發送了參加訴訟通知書,起訴狀副本、權利義務告知書及舉證須知。
次日上午九點三刻,趕往滬上大理寺的陶成章等人一入城就發現氣氛不對,滬上縣城雖然在神武元年就拆了城牆,整治了街道,可現在這縣城還是人滿為患。那些行人一看就是有組織的——全都穿著白色西裝,手舉憲法,不少人胸前還掛著十字架。
兩人的聲音中混著混著女聲,這時記者們才知道土改衙門的主官果然是女的,於是一陣鎂光燈閃爍,兩人頓時被記者們拍下了。
「只是懷疑,但沒有證據。大理寺派誰做主審,政府不說不能干涉,就是能干涉也不行,不然案子判下來那些地主能服嗎?」陶成章眉頭也是擰緊的。他完全知道法官對於案件審判的重要性。以他看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司法獨立根本就是婊子立牌坊,誰要是不服,復興軍殺過去便是,何苦和他們打官司?
今朝堂袞袞諸公,不思極力控制人口,反而變著法子平均地權,那和孫黨何異?這是和歷史潮流對抗!這是違背憲法!這是要註定要被扔進歷史垃圾堆,遺臭萬年!」
「經審查,原、被告出庭人員符合法律規定,可以參与本案庭審活動。
「哦……老闆哪裡看出我們是衙門裡的?」總理府下各部中,農部官員是最沒有排場,深入到農村還要穿草鞋破衣服。滬上繁華之地,一身廉價洋裝的陳振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裡漏了底。
「據查,死的是那個叫寒仙鳳的妾室。」護憲黨黨報主筆邵飄萍道,他是記者,消息最為靈通,「聽說是難產死的,不過卻給楊竟成生下了兩個兒子。」
向被告滬上特別市市政府、滬上特別市土地改革辦公室發送了應訴通知書、起訴狀副本、權利義務告知書及舉證須知。
「去!去!滾一邊去。媽拉個巴子的!」小賣部的店家是一個長相兇惡、穿著嚴謹的男人,他臉上的兇相一露,頓時把那女人給嚇跑了。
「對了,我聽說……」湯化龍說完,林森忽然提起一件事情,「我聽說這楊竟成上個月死了老婆……」
「大人,他們是怕萬一政府硬來,好引起各國輿論譴責。」杜月生再做解散,「也不知道誰出的這麼個缺德注意。」
「好了。坊間野聞就不要說這麼多了,土改補償一案是我黨立足於政界之根本;贏了,那在座諸位兩年後便是稽疑院議員,要是輸了,那不說一輩子冷冷清清的,人死狗不理,楊竟成會放過大家嗎?」梁啟超看著討論越來越偏向主題,忙出聲打斷。他說完這些,又對坐在席間叫局而來的女先生看了看,明白他心思的湯覺頓忙打發了這些妓|女下去。
居然是傷殘軍人,陳振先的眼光從老闆的臉上再隔著玻璃櫥櫃打量著整間小店,看著另一邊靠廣場賣雜貨的櫥櫃生意忙的不得了,不由道:「這裏的生意不要太好,真是日進斗金啊!」
之前都是梁啟超上台講演,但講來講去總有累的時候,明日就要開庭,為提升軍心士氣,梁啟超本是要登台的,可不想昨夜居然著了涼,於是只能林長民上台。梁啟超講演常長在說理,林長民講演則勝在氣勢,現在這一段講下來,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時下歐戰正甘,政府與俄國未曾休戰,妄圖以此要挾到一些好處。正因為此,歐洲各國怕我國搖擺,全都異口同聲的支持當朝政府,支持土地改革。諸君千萬要看清這一點,不看清這一點還真以為各國都支持他楊竟成。不是的!各國是因為要我國支持、要我國之戰時物資,這才妄顧公義,支持土改。一旦歐戰結束,那自然會有人站在公義的立場上說話。(掌聲)
現在宣布合議庭組成人員:本案由行政審https://m.hetubook.com.com判庭庭長張鴻鼎擔任審判長,審判員黃慶瀾、徐維震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進行審理,書記員王振南擔任本案記錄。
本寺在收到原告唐恆序、王國藩、關恆啟、張招元、王家瑞、周駿烈、孫荃芳……的起訴狀后,在法定期限內予以立案,並向原告發送了受理案件通知書、權利義務告知書及舉證須知;
上述訴訟文件已經載明了行政訴訟當事人在行政訴訟過程中所享有的訴訟權利,和應履行的訴訟義務,依照《大中華國行政訴訟法》第四十七條之規定,當事人有申請迴避的權利。所謂申請迴避,也就是當事人如果認為本合議庭成員或者擔任本庭記錄的書記員,與本案有利害關係或者其他關係,有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有權利申請上述人員迴避,不參加本案的審理活動。
端午時節便是梅雨,雨水淅淅瀝瀝,天空則變的昏昏沉沉,而在這片雨雲之下的人們,遍感壓抑和氣悶。這五方雜處、繁華異常的滬上灘,有著比開國時更多的人口、按照滬上市政府發出的通報,去年滬上本地居民和流動人口高達一百五十萬。這一百五十萬人全充斥于華界和租界這一片狹窄的區域內,使得本就擁擠的街道更加局促;房價也再次高漲,十年前一間亭子間住一個人,月租四元,現在一間亭子間住一家人,月租十元。
廣場上人聲鼎沸,陳振先根本沒有聽到那女人在叫什麼,便好奇問道:「老闆,她在說什麼?」
「如何了?本朝總理府素來不干涉大理寺審判,我下午先去督察院見了督察院左都御史徐伯蓀徐大人,還去找了市政府,最後還去了哈托華律師行……,反正該去的地方我都跑了一遍,大家都對案子沒把握,洋人律師也說護憲黨請的律師不好對付,形勢不容樂觀啊。」說到案情,陶成章面有憂色。
沒有理會大理寺門口堵著的白西裝地主,陶成章等人亮明官牌便被法警帶入了審判廳,此時審判法官張鴻鼎已敲過法槌,宣布開庭。
「我聽徐大人說,本來是想用回原滬上大理寺寺卿黃慶瀾的,但黃慶瀾是南洋公學出身,擔心會因張元濟入獄一事心懷不滿,便用了一個叫張鴻鼎的法官。」陶成章道。
「咯咯……」陪著客人,左顧右盼的花魁玉月仙忍不住道:「這位老爺,總理大人不是死了那惡煞煞老婆,是死了妾室。可憐啊!想當年滬上灘美救英雄,恩愛了才幾年啊,就被老天爺拆散了,真是可憐了我們這些苦命女子……」
米國人不是這樣嗎?米國政府私下已經認為沒收有產者的田產是不正義的行為。不管名義上說的多偉大,但橫奪民財就是橫奪民財,不管稽疑院有多少人舉手,不管電影局拍多少部電影,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激烈的掌聲)
「一次生兩個兒子?」徐佛蘇很是吃驚,他是生了好幾個女兒才有那麼一個寶貝兒子,「這也夠賠上一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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