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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作者:貳零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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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卷 家與國 第65章 異端

壬卷 家與國

第65章 異端

「不拖下去能如何?」楊銳依舊不爽利。「男人三妻四妾不正常的很嗎?」
「真沒辦法。」楊銳這話鍾光觀聽了幾個月了,他很無奈,「除非改婚姻法。可真要為了你一個女人去改婚姻法,這豈不是把稽疑院、律法當兒戲?這事情真沒辦法,除非你和程莐離婚。可離婚……,你真願意嗎?」
「聽說那楊竟成也入了三一教!」胡瑞霖一句話讓湯化龍差點厥倒,至此,他算知道護憲黨是徹底完了。說什麼入稽疑院,怕自己這些人依舊只能躲在滬上灘某個弄堂辦報紙,那楊度叫自己回來真不知道安得什麼心!
張謇湯壽潛也就算了,可梁濟善和周兆沅一個山西一個湖北,都是前清咨議局的頭面人物,更是護憲黨的骨幹,他們也投了復興會,那可以說護憲黨已經是空架子了。湯化龍心中捏著一把汗,他搖頭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們……,我和任公才下飛機,那楊竟成就派人送機票請任公赴京晤面,這不正是要……」
「總是會有辦法的。」楊銳本來是站起的,現在則是一屁股坐下。他忽然自我抱怨道:「我他媽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把秋璇卿弄到常委會來,沒她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
「竟成,你這……」扯著扯著就扯出了楊銳的殺意,鍾光觀很是莫名,他不得不提醒道:「我們是有法律的,你這樣難道不是破壞依法治國?」
胡瑞霖是老實人,諸人逃離滬上后他是不避不走不降,他這話說的湯化龍更是失望,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道:「可土地改革就是復興會力推的,現在他再弄什麼補償,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子笏兄,這可不是兒戲。」
「那復興會就看著他們積沙成塔?不做任何干涉?」湯化龍再道,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是這樣?」湯化龍狐疑的看著弟弟,很是不解。
「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楊銳道。「不過這些人包括無政府的那些人,都不再是我們要悉心提防的人了。不出意外蘇俄以後將是斯大林接手,他這人最愛的事情,就是槍斃出賣別國的布爾什維克。日本和我們交好后,只是把孫汶禮送出境,可斯大林不會這麼干,要麼槍斃,要麼來場空難,反正他不會手軟的。」
見弟弟還是說不到點子上,湯化龍苦笑之後唯有聽任自然,待他最後把話說完,他才再問道:「那去年稽疑院定下來的軍費是多少?」
「沒什麼不好,你看那些王八蛋現在多麼高興?」楊銳歇斯底里,他也搞不明白怎麼就說到這些東西上了。「民主了、自由了、共和了、操他媽全家幾十口!我死之前一定要把他們一個個剁碎了喂狗,好讓後人清凈幾十年!」
湯薌銘能有今日完全離不開大哥,此時見大哥責怪,再見房門已經關牢,這才小聲道:「兄長莫怪!國內局勢就是復興會依舊一手遮天,現在各省的士紳都被他們拉過去了,和-圖-書任公要是再想鬧出什麼事情來,簡直是自投羅網。」
雖然多年不見,但湯薌銘和大哥還是有聯繫的,這次也是湯化龍抵滬后打電話給他——他就在海軍高昌廟辦公——才來禮查飯店的。聽大哥這麼急切的問國內局勢,他苦笑道:「大哥、任公,我在海軍僅一小人物,國內局勢怎能知曉?我僅知的就是海軍的造艦計劃大規模消減,巡洋艦說是削減了四艘還是六艘,驅逐艦減了十余艘,海軍學校今年的招生也減少了……。哦,對了,軍官士官的薪餉倒是提了四成,據說這是全軍一起提的……」
「竟成……」鍾光觀實在真是看不下去了,他虛指一下楊銳就不再說話,好讓他消消氣。冷場中見楊銳兩根煙抽完,他才試探著問道:「民主共和就那麼的不好?」
「我不知道,可總會想到辦法的。」楊銳撫著額頭,已經有氣無力了。
「居然回來了?」鍾光觀有些吃驚。
「那不行!」楊銳反對道。「我這人對女人的規矩就是不動就不動,動了就不許別人再動。那女人我已經動過了,私了了又怎樣?難道看著她以後嫁給別的男人來噁心我?我受不了!」
「子笏兄這些年來如何?」湯薌銘說的只是軍務,梁啟超待他說完便問向與他同來的胡瑞霖。
「嗯。好像是。」楊銳毫不在乎,「本來看著他革命那麼多年的份上,想給他一個台階下,他既然死撐著面子不領情,喝著吊命中藥鄙視華夏,那就算了,就葬在德國吧。」
如今的軍隊可不是前朝的新軍了,以前每年一百五十萬元可以養一個鎮,現在一個鎮人吃馬嚼,沒四百萬下不來,這還只是步兵,聽說那裝甲鎮一年訓練光油錢就要四百萬元,全年亂七八糟算下來,最少得八百萬,九個裝甲師那一年就是七八千萬……」
好!那我們就換一套。反過來,從農村宗族宗教出發,其勢力要一直控制到稽疑院,乃至到總理府、太尉府、廷尉府。這樣也成,雖然不似之前那樣一蹴而就,務必要經年累月才能養成控制體系,可現在呢?批駁原來那套的人又說這樣搞是迷信,是落後,是什麼什麼,最終的結果就是中華將變成印度,真是……
「當然是這樣。」湯薌銘道。「時下有傳聞說前些年二三成地價收的那些地,明後幾年將會全額補償,大家都瘋了!張謇、湯壽潛、梁濟善、周兆沅這些人全數投了復興會……」
來人確實是湯化龍的弟弟湯薌銘,前清時曾任薩鎮冰的參謀長,歷史上武昌起義薩鎮冰棄艦而去後接管艦隊的他帶領海軍聲援武昌;而今,不想做貳臣的薩鎮冰回家休養,他則依然留在海軍,只是不在上艦,基本成了文職人員。此來非湯薌銘一人,還有大家的熟人、早前護憲黨骨幹胡瑞霖,不過他現在什麼黨派官職都不是,只一佛教居士耳——太概是認為佛門修行清凈,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世事煩擾之故。
「不說這個了。」楊銳暈,鍾光觀也暈,他轉而道:「聽說那孫汶死在德國了?」
聽聞是找湯化龍的,蔣百里往後回望,只見湯化龍細聽后道:「好像是我弟弟。」
「呵呵,竟成,三妻四妾是正常,可也不能偷啊。」鍾光觀在笑。
護憲黨是全國的護憲黨,湯化龍和梁啟超要知道的是全國視野下的東西,聽湯薌銘說這些個早就見報的東西,湯化龍不得不打斷道:「鑄新,不是說改軍制嗎?」
「你就別喊了。」鍾光觀收斂笑容,「你還是回家去跟程莐認個錯,我這邊幫著你找人去陸家說說,這件事情還是私了了吧。」
「三一教是明嘉靖年間閩人林兆恩所創,迄今已有三百七十四年,其教融合佛釋道三家之長,以釋為主。去年臘月初八釋迦如來成道日佛會上,Y大師忽發癲狂,后坐關七七四十九日,方知得其前生乃三百年前林兆恩轉世,更知道今世他是奉法旨以佛入釋,再以釋救濟普羅眾生,這才稟明岷王,重祭林聖人、大興三一教……」
一個女人都玩不了,我難道不是受害者?」楊銳此時心中戾氣消散大半,又開始單純的向鍾光觀埋怨當下的處境,「憲鬯兄,你就不要逼我回家了,你幫我想想辦法。」
「有法律又如何?」楊銳心中邪火正旺,「法律也是要修改的,再說到時候自然有人會站出來一命抵一命、或是一命抵數十命,完全在法律的範疇之內。這怎麼就破壞了依法治國了?難道依法治國就不能有殺人犯?多了去了!」
「那Y大師不是僧人們?」湯化龍之前才聽到Y大師,現在細聽才知道還有個三一教。「這三一教是什麼教派,難道也是佛教?」
「如今此僧影響如此之大,復興會為何沒有壓制?他們反倒有樂見其成的姿態,難道說楊竟成信佛?」梁啟超再問,可說后想到一個殺人如麻之人信佛,又感覺是天方夜譚。
「可現在也沒其他辦法啊!」鍾光觀明白他的心思,強人素來都是如此,「婚姻法上規定一夫一妻,要是前幾年能娶的時候還好,現在娶妾的時間早過,你這未婚而……,抓住了就是現成的風化罪。竟成,你有多少個女人不重要,我們大家也不在乎,可你要是以風化罪入獄幾年,那還得了?!到時候國民黨那邊、嘴炮黨那邊,這……這可是眾口鑠金啊!」
「說是兩億四千萬,但實際很可能不止。」湯薌銘看了兄長一眼,又看了梁啟超等人一眼。
「這就……不知了。」胡瑞霖聲音有些不太自然,梁啟超見此有和他們閑聊幾句便去休息了。
「梁啟超已經回滬上了。」楊銳道:「他一回來我就讓人去請,這人立場雖然飄忽不定,可什麼都知道一些皮毛,聊聊天還是會有些收益的。」
「那神僧Y大師呢?聽說因神跡不斷,如今國內其和_圖_書信眾甚多。」梁啟超再道。
「這麼少?!」這些人不懂軍事,蔣百里卻是知道的。「日本光海軍一年就要兩億多日元。」
「他們當中有人找過楊度,楊度這個不怕天下大亂的就建議他們回來。」楊銳笑道:「不過等他們回來就會發現毛也撈不著一根,繼續辦他們的報紙吧。」
「那以後就一起沉海溝,要不喂狗也行。」楊銳道。「其實按照他們那套才真貽害無窮。一個國家的政體必須符合這個國家的傳統,這樣力量才不會扭曲,上下層才不會分裂、不會南轅北轍。在奧迪底盤上裝福特的發動機和車身,結果就是整好之後根本就不能開,一開零件就往下掉,快一點車就要散架。當然,這些西化分子是看不到的,也不在乎,反正只要和美利堅大爹不同就是落後、就是異端。」
「民主共和就是自殺,就是揮刀自宮!」楊銳無比肯定,「吹鼓這種思想的人逮著一個槍斃一個,抓住一個打死一個。我現在之所以要躲在你這裏,正是不想搞什麼民主共和害的!本來嘛,代表人民就夠了,他們只配被人代表。現在倒好,搞什麼貴族,好了,人民代表不了了,自己把自己束縛的嚴嚴實實,玩個女人都不行。我知道這是為國家好、為民族好、為大家好、為自己好,可……,真他媽窩囊!
滬上胡瑞霖說楊竟成也入了三一教的時候,京城鍾光觀府上,在此躲了好幾個月的楊銳正在發苦。他此時方知作繭自縛是什麼滋味,自己和陸小曼之事鬧的是滿城風雨、舉國皆知,可按照現有法律和道德約束,他能做的東西很少:提親娶妾,法律不允許;包養外室,道德戒律不允許。
楊銳是越說越離譜,鍾光觀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不得不道:「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回家了。你也不要說這樣的話,傳出去真的不好。」
「那怎麼辦?」鍾光觀再問。
那些人反正就是一個心思,不和他親爹美利堅一樣就是邪惡,不提倡自由民主就是異端,就是落後,就要打倒。根本不知道國家不管採取何種政體,都要先把所有人團結起來,官僚機構是強制性、快速性的團結;宗教宗族是自發性、高彈性的團結,兩種方式都能將全國五億多人凝在一起,雖然後面這種辦法效果差些,可既然我們不打算再開疆闢土、再去搶什麼殖民地,守成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湯化龍聽起來無比離奇的東西,卻被胡瑞霖說的是一板一眼。他戰戰兢兢的聽完后道:「這也就是說,護憲黨以前的黨員大多入……入這個三一教去了?」
「你都知道那是日本,人多船舵。」湯薌茗笑道:「我們海軍軍費不包括造艦一年只有七千萬,薪餉即便是提薪四成也還是要比他們差好幾倍。以前還有人擔心造艦太多沒那麼多人開,既然日本海軍裁軍,是不是可以請他們的人過來開?可我們這薪餉是請不動他們的。」https://m.hetubook.com.com
「什麼!」聽聞是Y大師,湯化龍見了鬼般的大叫,「這怎麼可能!!」
「是在改啊。」湯薌銘有些發傻,「但僅僅是陸家以省建軍。只是浙江、東北還有山東三省的官兵極多,所以這些人還是留任的,待這些人退役,省軍才是真正的省軍。海軍和空軍變動不大,不過聽說有錢的省也能以陸軍航空隊的名義夠買飛機,想來也就只有江浙廣東遼省有這個財力,其他省不要說一個鎮,怕連一個旅都不想養。
「勞煩任公挂念,這些年清凈的很。早年那些黨員少有鬧到我這裏來的。」胡瑞霖細調慢理,說話的聲音極為溫和,談吐間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離婚當然不行。」楊銳搖頭,程莐又不醜,離了婚嫁其他男人將來還不是噁心他。再說兩人還生了兩個孩子,離了婚孩子歸誰?
「你!」楊銳怒視鍾光觀,他明顯就不是這個意思,剛才抱怨秋瑾僅僅是針對一夫一妻制,他帶著些怒意道:「除非我死了,要不然這個國家別想民主!」他說完猶自覺得不能表達自己對民主自由的恨意,又再咬著牙道:「即便讓國家變成蘇聯,也絕不許變成美國!什麼玩意啊!那些美分嘴炮終有一天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然後全部沉到馬里亞納海溝里種海藕!」
「竟成,事情總不能拖下去吧。」看著愁眉苦臉的楊銳,鍾光觀不知道為何特別想笑。自認識楊銳以來,他就發現在男女之事上他不太明白楊銳的邏輯,有的時候清心寡欲,有的時候卻嗜色如命。這一次和一女子好上,既出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濟武啊,要是當年你們不走,留下來去大理寺受審,這護憲黨今日還能復起,可你們當年生怕有牢獄之災,這一去就是八九年,人心早就散了啊。如今復興會明顯轉了方向,開始團結各省士紳,更說以後府縣各省都很將自治,這不等於要把權力拱手讓給士紳嗎?不說地價補償不補償,光自治一條就能讓各省士紳眉開眼笑了。我看,這護憲黨是再無希望了。」
「楊竟成最近半年一直在全國找人晤面,說是要廣聽天下。任公大才,他自然要邀其赴京一會,可這和護憲黨有何關係?」湯薌銘沒說話,這次是胡瑞霖答的。「想來應該是楊竟成對今後國策如何定心中也沒底,要問策天下罷了。
之所以如此,顯然是因為搞什麼貴族政體,從而把自己給套死了。這不得不讓他想起之前的好——既可以全權代表人民,還可以肆意操幹人民的妻女,操干之後人民還要對自己感恩戴德;要是有人不長眼反對男女亂搞,一頂封建專制、妨礙個人自由的帽子扣過去,當場就能嚇破他們的狗膽!可現在呢,德性、名譽、戒律,光這幾條就讓他縮手縮腳,真是自作自受、作繭自縛、自己作死……
「土地改革確實是復興會力推的,可全額補償他為何就不能提?之前國家沒錢,現在國www.hetubook.com.com家有錢啊。」胡瑞霖道。「再說,這事情就眼下看,應該不會復興會自己提,很可能是三一教出面提,也就是Y大師出面提。」
從湯薌銘進來,湯化龍便感覺不對,待梁啟超去休息房中只剩三人時,他才有些責怪的道:「鑄新,你可是有事情在瞞著我?」
……這個國家要想活下去只能有兩個選擇,一是之前那一套,政府控制到村,民兵巡邏到戶,處處管制,時時愚民,如此國家才有力量。可有人說這樣不行,農會幹部害民甚重,官員軍人貪污走私,這麼下去不要多久又會變得和滿清一樣,從上到下徹底爛掉。
「那梁啟超那些人呢?」鍾光觀難得問道了這個人。「護憲黨在巴黎也是有些影響的。」
梁啟超也好,湯化龍也好,和他們兩個都是八九年未見,幾個人客套后,湯化龍問道:「鑄新,國內局勢如何?這天到底要如何變?」
「可他們那自由報鼓吹的也是自由民主啊?」鍾光觀道。
隔著木門,聽著來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房內諸人才大鬆一口氣,不想沒等蔣百里開門,遠處又有腳步聲傳來,那聲音一到房門口就停下了,照例敲門后,一個聲音道:「濟武兄在嗎?」
「這怎麼不可能?」胡瑞霖本是居士,算半個佛門中人,自然知道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今年年初開始,各地士紳便開始大規模入三一教,各地的玉皇廟、佛寺、道觀都在改三一祠堂,這股風自北向南,怕不要數年就要刮遍全國。而今,三一教中談論最多就是土地補償一案:官府強奪民財,不管是何道理都有違教法。我看不是今年就是明年,Y大師肯定會帶領信徒向稽疑院遞交請願,要求政府全額補償地主昔時損失……」
「那不行!我這人對女人的規矩是不動就不動,動了就不許別人再動。」楊銳再次重複,頭已經開始有些暈了。
「確實如此。世人都說Y大師是如來轉世,水火不浸,下界是來普度眾生的。」胡瑞霖道。
「正是如此。」胡瑞霖道。「以前士人驚天地而遠鬼神,大多是不信佛的,即便Y大師譽滿全世界,也只是敬而遠之;而今Y大師改入三一教,士人們也就都入了三一教。」
「那他下面那些人呢?」鍾光觀道:「會散掉嗎?」
鍾光觀不知道楊銳到底在抱怨秋瑾什麼,他以為他在抱怨貴族政體,只道:「不讓璇卿進常委會難得讓自勛入常委會?難道國家要變成個民主共和國?」
聽聞鍾光觀笑,楊銳越來鬱悶,他啊呀呀喊了好幾句,越喊越覺得氣不順。自己再怎麼也能稱得上國父吧,即便不是國父那也是革命先行者吧,可女人呢!女人呢?!包括那狗日間諜,自己也才玩了三個而已,真太虧了!!這還不如後世貪官——哪個揪出來不是好幾個情婦!
「那就把那個陸眉給打發的好。」問題又繞回來了,鍾光觀道:「拖下去真不是辦法,你不回家,天天躲在我這裏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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